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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里
穿上大衣，把帽子戴上
并勒一条围巾，双手插兜
出门。清洁工告诉我
今天没有雪。
哦，今天没有雪。
今天为什么没有雪？
难道我的听觉出了差错？
走路时，没有人说话
我东张西望，这种情景
是真的。我必须找到那个
穿红大衣的人。
昨天夜里
一个穿红大衣的人，告诉我
今天有雪和一枚射出的子弹
——在梦里。
为爱写诗
窗台上，两只金丝雀
正在做ài
我喜欢这样的动作
纯洁，自然，幸福。
书桌明亮如同镜子
我看见我已经老了
用了多年的钢笔
还在手中
生活已经成了习惯
伸手，接过一只茶杯
猛然惊吓，妻笑笑
原来习惯，是一种自然。
做ài已经完成。
性欲
这两天，我经常碰到一只猫
在路边的草坪里，打转
而且朝着我叫
正好是春天
我不想问，这是不是一种
征兆。
我的身体开始有火，在燃烧
你整夜整夜的加班
我很烦躁，有些话我一直忍着
没说。
今天是第七天
那只猫还在朝我叫
我没有说什么
你正点回家，洗完澡
你说累了
我正有性欲。
此时此刻的母亲节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
此时此刻正躺在我的书桌上
我在写诗。
我动用我的每一根神经
每一处思维
我要为今天做一次标榜
显然，我力不从心
不过，我的诚心毋庸置疑。
此时此刻的母亲节
正在我的书桌上休憩
是我彼时彼刻，临露
采摘的一枝康乃馨
我极力想要为它写一首诗
可我发现
我没有一个词能
胜过它的一瓣花，一沁香。
手
一片影子
足够收藏所有的秘密
沉默，只是两种不通的语言。
一个背影孤立另一个背影
时间是不会说话的鹦鹉。
两只手，静静地垂下
一只，在发抖
另一只，早已麻木。
诗人喜爱的意象
诗人的书里
经常有鱼
我不知道鱼，是否
与时间有关
也许它的皮肤适于
时间触摸
那么时间就出来了。
在诗人的眼里，时间
跟水差不多
可以流动可以升华
如果时间流走了
那么可以碰到秋。
秋是冷的
像疼一样
伸手可摸的悲凉
抓一把雁鸣
装进兜里
枫树开始被血染红。
血是残忍的
像玻璃割破了手腕
可那种感觉
也是诗人想要的
他们喜欢用一种故意的伤
去骗取别人的同情与喧哗
他们珍爱生命
却常常说到死
史铁生说
死是不必急于求成的事
于是他们学会了等
等待一颗苹果的降落。
他们渴望真理
真理装在盒子里
所以他们选择了刀
刀应该与光有关
所以有羽毛开始像雪一样飘落。
倘若有鹰飞过头顶
诗人会抬起头
作一个凝望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