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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冠雅离开房间,为了找到厨房,浪费好几分钟。
原来他家──不,现在是“我们家”──为三层透天建筑,三楼辟为起居室,二楼则以书房、健身房和休闲室为主,她误闯书房,里头的巨大空间,让她看傻眼,然后,双眸大亮!
整面墙嵌满书柜,附加晶亮玻璃门,是她梦寐以求的豪华天堂。
要是能把自己的藏书搬进去,做梦也会笑!
咕噜噜
豪华的书柜,没办法填饱肚子,肠胃依旧持续抗议发出声音,还是优先寻找厨房比较实际。
在一楼,找到了。
一楼非常宽敞,不像二、三楼区隔成房间,视野受阻。
下了楼梯,右手边是象牙白色系的大厅,左侧便看到了餐桌椅,厨房自然不会离它太远。
光可鉴人的地砖,反照出头顶水晶灯盏,她转进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物。
好、好寒酸!
他的冰箱,不比娘家那个热闹,永远塞满满,一大锅又一大锅的炖肉、炒面、卤味,随时嘴馋随时吃,不用担心饿肚子。
相形之下,眼前这个摆了几罐冰水、饮料的大冰箱,空荡荡,教她好不习惯。
“好怀念我家冰箱妈妈做的那锅卤肉燥,要是在这里多好呀”
勉强找到微波炒饭,凑合着吃吧。
傅冠雅拆了两盒,倒进盘子,微波。
看着微波炉里瓷盘缓慢旋转,她一脸哀怨。
“晚宴没吃完的自助式buffet,没打包一些回来,真是失策,龙虾色拉、牛小排、烟熏鲑鱼卷,随便拿一种也好嘛”
“好了吗?”田炘炎来到她身后。
她吓一跳,真的是弹开一大步。
“你洗好快!”还是,她发呆太久?
“躲在浴室死不出来的理由,我没有。”
他脸不笑,说出来的调侃,一点也不像幽默。
对啦,你不像我,恨不得溺死浴白里,不要出来
她把炒饭分成一大一小,大盘的给他,无关体贴或温柔,她属于少量多餐型的人,一顿吃得不多,但细嚼慢咽,通杀整桌菜没问题。
“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只有这个。”寒酸的微波炒饭,火腿口味。
“我不开伙,三餐几乎外食。”微波炒饭恐怕还是钟点清洁妇留下,忘记带走的餐点。
“我妈妈喜欢发明新菜色,所以我们家三餐都是热腾腾的。”
“意思是,我以后也能吃到热汤热饭?”他拉开椅子坐下。
“家有能干的妈妈,女儿就会很没用的比例,大概是百分之八十。”她耸肩回道。
这个比例原则,她刚好符合,不是例外的百分之二十,请节哀顺变。
谁叫你结婚前,没先调查清楚,对我一点也不认识。她心里嘿嘿偷笑。
不想告诉他,她会煮饭,但没有很想煮给他吃。
田炘炎倒没露出失望表情,开始动匙。
“我不需要一个厨神老婆,我在家吃饭的机会不多,以后,你如果想自己煮也行,不想下厨,就叫外送,或是去外头餐厅吃。”
“哦。”她随口应。
她扒饭,一小口一小口,双眼骨碌碌地盯着他,不停打量。
“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她听见,嵌在心里很久的困惑,脱口问出。
以他的条件,可以娶到更好、更漂亮的淑女名媛,她家世虽然不差,但等级整整输他一大截。
“你又为什么敢嫁我?”他抬眼,淡淡回视她。
她咬着汤匙,实话实说:“我爸爸欣赏你。”
“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父亲要你嫁,你就嫁,真是稀罕。”他抿唇一笑,笑弧出乎她意料的好看。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待在这里,是迷恋你?芳心早暗许,非嫁你当田太太吗?
没有这种哏。
“所以,你向我爸爸提出结婚要求,是想等我开口拒绝吗?”
“不,我认为你们会答应。”
真有自信。
暗讽着,他这尊黄金单身汉,无人不想高攀吗?
“我爸爸觉得你条件不错,没传出花心风流的恶名,他才会替你说好话,否则,就算是夏繁木,虽然很有钱,却品行不良,我爸也反对我和他认识。”
能让老爸说出,若身为女人,也想嫁他的男人稀有动物耶!
当年要介绍给大姊的刘家先生,也没这等殊荣。
她要替自家老爸澄清。
她父亲并不是攀权附贵的势利人,但为人父母,谁不希望女儿嫁得好?经济条件当然是必要考虑,若未来女婿空有才情,却负债累累,哪对父母能安心?
天下父母心,无法控诉对或错、现实与否。
而且,她老爸很少这么夸赞一个人。若纯以金钱做考虑,品行和风评全排除不看,夏繁木的条件,是比田炘炎好上许多的,可是她老爸还是把“人品”摆第一位。
“夏繁木有意追求你?”
田炘炎停止进食,眼神锐利,说到“夏繁木”三个字,声音明显变冷。
夏繁木,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哥,仗恃外形高挺俊帅,花边新闻不曾中断,身旁女伴几乎没有重复,一个更胜一个艳丽、婀娜多姿。
身为首富独子,甫出生,名下马上多出百坪豪宅两户,以及数之不尽的惊人积蓄,够他一辈子不愁吃穿。
正因衔着金汤匙出世,太多讨好的嘴脸围绕周遭,养出他一副天之骄子的高傲。
傅冠雅摇摇头:“不算是啦,只在长辈生日宴会上见过,闲聊几句”
然后,夏繁木向她索讨连络方式,两人通了几次电话、喝过一次咖啡。不过,她爸爸知道后,马上表明反对。
原因无他,夏繁木素行太不良,不是个好东西。
全天下当爸爸的人,都会担心他太靠近宝贝女儿
“你对他印象不错?”
田炘炎挑眉的表情,像是听见下属报告“本季公司亏损五亿”一样的臭脸。
“他满风趣的,很会找话题。我讨厌和人说话时,无话可聊的窘况”面对夏繁木,没有这个困扰,只要负责傻笑就好。
“骗女人的招式,他倒是很多。”田炘炎冷哼。
傅冠雅看他淡淡撇唇,心里猜想,他和夏繁木可能在事业上有芥蒂,才会谈及夏繁木时,一脸铁青。
她倒不觉得夏繁木是坏人。
或许,夏繁木是花心恶男,专伤女人芳心,但视他为单纯朋友,不涉及爱情的话,他倒不失为一个聊天好对象,不如外传高高在上,也没有睨视人的骄傲姿态,挺风趣、幽默呢。
“你婚前的种种情事,我不在意,结婚之后,自己拿捏分寸,我不希望以后有蜚短流长,传进我耳里。”田炘炎嗓音平稳,口吻中却充满告诫。
旧疮疤不用去揭,无论她与夏繁木或任何男人,有无感情纠葛,全到今日为止。
成为他的妻子,他有权要求她婚后忠贞。
他的弦外之音,傅冠雅当然听得懂──他以为她私生活多不检点?
种种情事?
最好她行情这么看俏啦!
会连放我三次鸽子,直接跳入婚姻中的家伙,只有你,好吗?!
他娶她,没先把她的祖宗八代、外加生活习惯、交友状况、哪里毕业、操行成绩几分,调查个清清楚楚?
她没替自己辩解,不认为有此必要,低头吃炒饭,只想快快吃完,结束两人同桌又很不熟的尴尬时光。
吃到剩几口,又猛然想起──吃完这盘饭,确实能如她所愿,结束餐桌上的困窘,但情况并不会好转,窘境将由餐桌转战房间,从他吃饭,演变成他吃她
嗯,还是吃慢一点,多逃避个两三分钟也好,虽然,于事无补
她一匙一粒挑着吃,以为他没注意到。
小小的心机诡计,没逃过田炘炎的眼角余光。
一粒饭咀嚼好久,她谨慎的神情让他想笑。
看她双唇轻轻蠕动,噘嘴般的唇形,还有目光偷瞄,察看他盘里剩下多少炒饭,她一举一动实在很孩子气。
田炘炎放下汤匙,与盘子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她双肩震了震,抬头望向他,小鹿斑比似的眼神,在说:咦?!炒饭明明还有四分之一──
他突然的靠近,逼她本能后退,但椅背阻挡了她的后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鼻息热烫,拂过她发梢,发丝挠动她洁白的额,好痒
他吻住她,毫无预警。
热软的舌头,像划过干酪蛋糕的刀,探入她唇瓣之间,切开了甜美刀口,深吮口中芳津。
按抵她脑后的手掌,不给她挪逃机会,略略施压,索讨她的配合。
傅冠雅先是一愣,回神之后,又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任由他品尝戏弄。
微粗的指腹摩挲着头皮,激起一阵哆嗦战栗。
她很怕痒,当他的手指轻轻抚弄她的颈肤时,她有股想尖叫的冲动。
她不懂,他为何兽性大发,刚刚不是好端端吃饭吗?
她笨拙屏息,大气不敢多喘一口,脸颊着火一样,快要燃烧起来的热。
分不清是他的气息导致,或是血液全冲向脑门,咕噜噜沸腾,由他贴在她脸颊的肌肤间,传来惊人滚烫。
结束深吻,他的唇仍吸吮着她,轻轻浅啄,流连着不想离开。
他的呼吸又沉又急促,相较于她的凌乱和仓皇,仍是多出一份掌控的自持。
目光交会,她不禁发窘,马上挪开视线逃避。
这种时候,她完全词穷。
若问他“你干嘛吻我”很蠢,也不适合装做若无其事,继续吃炒饭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正在发抖,嘶嘶作响,猛灌新鲜空气。
“吃饱了吗?”
他声音低沉,问她,双眼炯炯带火。
那火光,代表什么涵义,很难看不懂。
“呃”她发胀的脑子还在思索着,该回答“是”或“否”
回答“还没”他就会大发慈悲,等她吃饱才继续?
“我好像还有点”“饿”字没来得及说完,她就被打横抱起。
这位先生!那你问个屁呀!
根本没打算要听我的答案吧?!
突如其来的高度,迫使她本能抱住他的肩膀。掌心碰触到的肌肉,藏在衣料底下,既热又紧绷,充满力量。
坐办公室的人,哪来这么大坨肌肉?!
没事就在办公室里把桌子当举重练吗?!
傅冠雅咽咽唾沫,他投来的眼光,说着
他比较“饿”!
他一步一步走上楼,她的心脏也评咚、评咚地,狠撞一次又一次,胸口几近疼痛。
“不、不能过两天再、再”她开始结巴。
“不能。”田圻炎果断否决。
“我们多熟悉一点做起来,呃,比较有乐趣吧”喂,她胡说八道什么呀呀呀——
“那种乐趣,未来可以慢慢期待。”他的眼神很烫人。
而现在,是另一码子事。
她遭他压进卧房大床里,双手由她棉了下摆探索而入。
火灼一样的热意,烫得她一颤。
傅冠雅按住他的手,软软哀求,嗓音听来虚弱无措,整张脸蛋红透,长发铺满枕面,衬着小脸可怜兮兮。
“拜托,关灯好不好”他没有为难她,离开床。
灯暗之前,炙热的双眼,依旧紧锁在她脸上,欣赏着她的窘困和脸红。
可爱的窘困,美丽的脸红。
她没有勇气迎战他的目光,只好紧盯天花板上的灯,装死。
啪。刺眼的灯光瞬间全灭,视觉陷入昏暗。
黑,笼罩满室,又并非全然无法视物。
窗外光丝不受窗帘掩隔,淡且朦胧,照亮了一小部分。
这种要亮不亮,暗又不够暗的程度,反而更让她喉头紧缩。
视觉没有完全丧失,她看见他的黑影,嵌上窗外光影的亮泽。
一圈浅银色围绕他,像一层银边,沿着他的脸庞、肩狎,描绘出他的一举一动,他正在—
脱衣服!
黑暗中,他的动作清晰可辨。
一记伸展动作,他身上的光圈变得更多,赤luo的肌肤比起衣物来更容易反光,连胸口也隐约覆上银色光芒
他折返回来,上了床,重新困住她。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更庆幸她一脸的紧张、窝囊,他看不见。
他的吻,落在她颈侧,靠近耳垂,最麻痒那一处。
先是舌头轻轻舔过,引发她顚嗦,两片薄唇进而吮住软嫩肌肤,力道略重,咬出吻痕,品尝着她肤上绵绵香香的滋味。
掌心下,她身躯每一寸细腻如丝绒,温暖着他的手。
他不费气力就脱去她身上束缚,她没有挣扎知道挣扎没有用处任其摆布。
无灯的房内,透露微光,田圻炎可以看见她紧咬下唇,视死如归的壮烈。
她以为他看不清她脸上每一分神情,他可以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所能看见的,超过她的认知。
所以,他精准吻上她的小嘴,阻止她凌虐自己的唇瓣,分开它们,再深凿而入,哺喂他的气息,戏弄她的软舌,逼出她猫儿呜咽般,小小的呻吟。
肤与肤,厮磨和碰触,都不是静巧无声
他的手在她身上滑动时,传出摩挲的沙唰声。
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她在床单上挪着脚、脚趾蜷弯起来的微细动作,同样传入他耳中。
她甚至还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咕噜声,以及撞击胸口的咚咚心跳。
一切,在此时,都变得好响亮。
特别是他亲吻她全身时,濡沫纠缠的声音。
有点恐怖
不熟的男人和女人,要做名副其实的夫妻,实在是有点恐怖
傅冠雅闭上眼,鸵鸟心态,决定被动到底。
田圻炎却没打算让她置身事外,不要她认为只需要乖乖躺平,咬紧牙,等待时间过去就好。
他要她的投入,要她的回应,更要她,失控。
他寻找她每一处敏感,她怕痒,只要找对地方,马上就能换来她的激烈缩肩、打颤,不时夹杂几声抽息。
还有,含糊的埋怨咕哝。
她想做条死鱼,随便他翻来覆去,他却逼迫她得当只活跳虾,在他唇舌下、在他指腹间,给予他反应,换来他满意的沉沉低笑。
人面兽心,这四个字,可以套用在这男人身上吗?
他一副严肃、难亲近的外表下,潜藏着戏弄人的恶劣因子,她还当他是古板男人,没有这么多可怕把戏,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然后完毕,两人就可以各自呼呼大睡。
她实在很怕他这样
这样的**
她对他还太陌生了。
不容易满身大汗的她,额头上沁出薄薄汗雾,连颈背也微微湿了,热得像焚烧起来。
这还不是最极致的热。
当坚硬火烫的热源,试探一般,进占她体内,她才知道何谓燃烧殆尽。
随着他坚定揉入,她像奶油遇热渐融,化开了、软下了,虽然身体紧紧绷住,却把他接纳下来,完完整整,不存空隙。
喉头深处,逸出一点也不像她的闷吟。
她仰着头,颈线优美,但脸上表情媲美被一拳打扁的包子,痛皱、锁眉。
谁顾得了啥美感呀一没灯没火,她痛皱的丑表情,他绝对看不到
不知是她紧张过了头,抑或是在没有爱的前提下,这种事沦为折磨?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技巧不佳她赌气地想。
而同时,看穿她的不实指控,田圻炎既好气又好笑,因强忍欲望,迫使自己别太急躁,脸庞绷着严肃,也不得不为她的表情逐渐软化。
软化的,还有傅冠雅。
她似乎习惯了他,由紧张转为认分。
习惯体内深处,存在着不属于她的一部分。
她已经弄不懂那是什么滋味,除了疼痛之外,又有些不一样的奇异感觉掺杂其中
她慢慢吐气,眉心也渐渐舒展。
他的呼吸声贴近耳鬓,有些浓重,而且很烫人。
温热的汗水,透过肌肤相贴,分不清是属于谁的。
田圻炎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显得好薄弱,一碰就碎。
她太甜美,超乎他所能想象。
圈裹着他、包容着他,不留缝隙,芳径温暖如丝,逼疯人的欢愉。
他无法再忍受,吻住她的嘴,吮玩她的舌,让她没有办法咬唇,藏起可爱的呻吟。
他稍稍暂退,却不是离开,而是下一个更深凿的逼近。
鲸吞,蚕食。
他的动作,一开始是慢的。慢慢挺进,慢慢退出,慢得像折磨、像试探。
她看不见他,可是感官丝毫没减弱,在黑暗中,加倍敏锐。
他的深掘、他的热度、甚至他的心跳,她想漠视,却都做不到。
“不要这样”
随着体温升高,这种濒临失控、无法预期的感觉,她开始害怕。
她想阻止他,阻止意识沈沦,伸手推他,却推不动一个正值火烫的男人。“跟着我。”
他说。嗓音比起方才,更沈、更低魅,回荡在耳边。
伴随一记沈击,他嵌得更深,与她没有缝隙,密密镶合。
不再缓慢,进与退,开始密集、开始加快,攻势凌厉,追寻炙热快感。她被迫加入这场迷乱,不能置之不理。
晕眩,喘息,身上沁出汗水,好热。
好像要昏过去了一样。
意识越模糊,身体却越颤抖,越把两人的交缠,绞得更紧实
受他操控,承受他的进击,让他掘探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极乐敏感。而他,仍是没告诉她,娶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