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长风掠过松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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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有过几次搬家的经历,哪一次也没有这次让我觉得心里惶恐不安。

    以前搬家的原因或是因为从没有自己的房子到有了房子,或是从不好的房子搬进好一些的房子,或是从父母的家到自己新成立的家。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空间是自己的,感觉是自在的,心里是充满喜悦和期待的。而这次搬家的原因是因为我冷得受不了,还有就是对房东的不认可。我心里有一种漂泊感,还觉得孤独和无助。

    新家在依着山势修建的一座三层小楼的二楼,背后就是巨石嶙峋的陡崖。从外面路上看是两层,进了大门才看清原来是三层。我们住的二楼又是一个独门小院。被叫做地下室的车库其实也没在地下,只是相对独立于楼房的平房。这儿离海远了,有点遗憾。不过我实在是喜欢仿佛就压在房顶上的那些形状各异的巨石,它们立在那里,显得非常雄壮,充满了力度和动感,有的斜插进山的体内,有的直冲蓝天,甚至有的象叠罗汉一样一上一下地重叠在一起,仿佛随时可能滚落,让人担忧这些攀附在山体上的红瓦房的安全。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火山的喷发诞生了它们?也不知道又经过了多少年的雨浸风蚀造就了它们?

    新房东热情接待了我们,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看他们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打扫房间,我却浑身无力,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情绪低落,又一次强烈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奈和无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跟着井远走异乡是不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没有拥有彼此之前,我是孤独的,他是寂寞的,但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压力:他一人吃饭全家饱,我自己穿衣全家暖;他可以闲云野鹤般四处游荡,而我则能关起房门不管外面的风霜雪雨、阴晴圆缺。

    如今,我要心痛他的劳累,为他的安全担忧,他则不但要为了我们的生活而奔波操劳,还得时刻因为我的身体而提心吊胆。我想不明白,他和我在一起除了无止境的付出,还能得到些什么?可他还是这样无怨无悔地守着我。听他在新房东面前把我夸得花朵似的,我心里觉得很是惭愧,太对不起他了——我真能给他带来幸福吗?

    房东手把手教会我烧暖气,又仔细交待过各种设施的使用方法后已是傍黑。吃过晚饭不久,劳累了一天的井很快睡着了。我独自看着电视,一种空旷的不安向我袭来。井的船境况不佳,除了一点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外,他已拿不出让我回家过冬的路费,而我则怕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寒冷的冬天里独自面对困境。他不是一个头脑精明的人,但却是一个心地墩厚善良的人,他值得我为他留在这里,哪怕隔上十来天才能见他一面,说上几话安慰安慰他,也强似远隔千重屏障只能听声不能相见。可我这样,是不是给他也给我自己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呢?真希望他能尽快走出困境。我不求他能大富大贵,只愿他不再只是为生存而奔波,能平安一生足矣。

    在新家的第一个夜晚,屋子里很温暖,炕烧得热乎首的,只盖了一床薄被我还是睡出一身汗来。可是我失眠了。想起那些巨石,觉得它们和井有某些相似之处。也好,傍着这些石头居住,他不在的时候,我还能感觉他就在屋子里,我就靠着他坐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