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医院

春水东流p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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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四季交替是自然的法则,生老病死是个体生命难以逃避的定律。

    一年四季里,我最喜欢秋季。

    我生长在晋南黄河边的一个农村。那里的季节交替并不彰显四季的截然分明,冬日的风的肆虐,只有夹起雪花时,才能在心里被人们接受。也只有光秃秃的树枝上的几声鸟叫,电线上一排麻雀的欢跃,路上偶有的冰面上孩子的你推我搡的嬉闹,才让人感到生命的存在;当大年初一的红红对联宣告新一年的开始,大家仍是穿着深冬的厚重棉衣去拜年,早春的家乡仿佛没有春的一点气息,有的只是人们头脑中的一个时间概念,唯一的绿色是田野里还卷缩着身躯的麦苗。当桃红柳绿的风景进入人们的视野的时候,已是四月的暮春了,此时的田野,杏花粉,梨花白,菜花黄,加上大片麦苗的的墨绿,路边白杨叶子的亮绿,刚出土的棉苗的嫩绿,应该是一帧色彩纷呈的美丽画卷。但农民是无暇欣赏这风景的,有的只是用眼下给果树疏花,给麦田浇水等不停的劳作,来换取春天给他们丰收的向往;夏天在我的印象里,是突然而至的,那是某一天的午饭后几个孩子光着身子的你追我赶的欢叫“真那么热吗?”那是你登山没走几步就想脱掉上衣的感慨“天真热啊”!夏天家乡,灼热的阳光,照在尘土飞扬的田间小路,路上农民开着小型农用车来来往往,那是他们要用身上的汗珠子,去加深丰收的期望值。只有一场企盼多日的透雨之后,农民抄背着手看刚出浴的庄稼、围在一起吃刚采摘回来的瓜果的时候,才能匆匆感觉一下夏天偶有的短暂之美;家乡的秋是不知不觉来的,它是我最喜欢的季节。

    早秋一如夏日般热烈,太阳依然焦热,绿色依然强烈,但农民喜欢这热之烈,它催熟着树上的黄梨子红苹果、藤上的紫葡萄花南瓜,还有田野里那比雪更白的棉花。中秋是喜上眉梢的日子,春的播种夏的劳作,全变成采摘棉花的双手的灵动、果园里笑语欢歌的流淌和路上满载而归农用车的你来我往,而象征团圆的中秋节、纪念新生活开始的国庆节又恰如其分地夹在其间,更增添了喜庆的气氛;暮秋的萧瑟只是文人墨客的感慨,晚秋的田野依然有悦目养眼的风景,那是挂在有点发黄但仍紧抓住青春尾巴不轻易撒手的小草上的几点露珠,你能听见露珠的轻声细语“最后的时光,我要在你身边守候”;那是树上仍然红似火的几片柿叶和一个留守的柿子的风中对话,柿叶沙沙响,柿子频点头,他们在回忆一起走过的春的青涩和夏的甜蜜;那是一丛丛,一排排,一片片嫩绿的冬麦苗对隔着雾霭的太阳的致意“让所有的,所有的绿色都去吧,有你,我们就能填补失意的空白”啊,养人的麦子,善解人意的麦子,让我看到春的绿的羞怯;那是某一天起来,路上的一层白霜,或者那一场雨夹雪,哦,冬天快到了。

    我爱秋天,它让我一季观四时之景。

    秋天,让我想起医院。

    医院,是社会丛林的一处名胜,它让你在一地观人生四季之景。你看,去的去,来得来,如舞台上的角色,匆匆:一边是耄耋老人离开时嘴角安详的笑,一边是年轻生命撒手人寰时亲人的痛。集疼与笑于一身者,是那年轻的母亲,分娩的疼还没走远,喜悦幸福就弥漫了全身;这边,整天在外面有不至一个女人的男人,正满怀歉意地吃着糟糠妻子的喂饭,那边,年轻小伙子从身后拿出玫瑰的同时脸也凑近了病床上熟睡的她

    这里,老的小的,男的女的,穷的富的,急性子慢性子的,有事没事的各色病人,上演着上帝公平待人的剧本,讲着生老病死的轮回故事。

    医院让我感悟着,珍惜着,宽容着许多东西。

    这个秋天的早晨,我不看病,却走进医院,坐在草坪的一边,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