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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戴娜,为什么刚毕业就和他这个在别人眼里无论怎样看和她也拼不到一块的小个子男人会闪电式的结婚?平时骄傲得像公主的她怎么会看得上他?大家都说她嫁给他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插在了一堆牛粪上,这样的不协调成为了当时边陲小城里的特大新闻,他们的事被炒得沸沸扬扬,很多人猜测她在学校失了身,有人还信誓旦旦地说她在学校还生了个私生子,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大学教授等等。
是呀!像公主一样高贵的她怎么会看得上他?一个1米74的身高,比花还美的少女怎么会?再加上她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曾参加了多次全国的大型比赛,在云南乃至在全国都非常有名,是一个极有培养前途的好苗子,她有留在大城市的机会,只要她没回来,也许不出几年,她应该就能成为刀美兰一样的艺术大家。
可为什么她偏偏一定要回到这个边陲小镇——她的家乡腾冲?只能分配到了腾冲唯一的文艺团体:花灯团。
这一在,就是近十五年的时间。
当年很多人既嘲笑林健,又眼气他“卖油郎独占花魁”在她嫁给他的头一天,还仍然有人上门为她介绍比他条件好几百倍的人,就连县长的儿子也在此列,可她就是谁也不要,就要媒人给她的一叠照片中最丑、最没品味而且是个孤儿的他。谁都不理解她这样做是为什么?
第二天她就成为了他的新娘。小城里没有欢喜的气氛,她的结婚对她的同龄或者不是同龄的男人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谁会料想到现在的他摇身一变成为全县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在用他的方式让当年笑话他的人感到自己有眼无珠?他是为他们说她不是处女而气恼吗?
笑话!即使她不是处女了,他也为能拥有她而感到自豪,可她偏偏是个处女呀!他迷惘了。
新婚的那天晚上,当人们走尽了,他凭着几分醉意来到她的身旁,面对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妻子,他早就抑制不住冲动了,可只要一挨近她,他就连男人的本性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在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间或之间才抬起头来打量一下她。
她仍然是一动不动,昏暗的灯光下那五官依然是那样的清晰可辩,她身材很修长,腰很细,四肢很匀称,一袭新装合体得让她更加风姿绰约,她的脸庞很精致,而且非常的光洁,也许是喝过酒的缘故,他看她的脸就像有一个光环似的,使她看起来更加地神秘。
他就这样不断地观察着她,她就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今天是结婚的日子呀!她就这样没一个笑脸?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选择了自己?一连串的为什么让他心理急剧地发生变化着。
男子汉的自尊加上兽性的不断地驱使,他终于向他的猎物扑去了。
当看到崭新的床单上印着殷红的血迹时,他惊讶了,当他看着她就是在激情时刻也没有任何表情,对他的存在、他的爱抚无动于衷时,他的心滴血了——他明白她为什么选择了自己,她的心已经被掏空了,此时此刻的她完完全全是一个没心没肝的人了,自己虽然得到了她,可只是得到了她的躯壳。
他想,这样的人不是受过巨大的刺激,就是因为什么对生活没有了丝毫的企盼了,她在自暴自弃。
是失恋?还是什么致命的打击?如果是失恋,那这个人一定是让她爱得疯狂的人!
他是谁?他是谁?难道自己就是她用来报复那个人的“对手”?可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呀!比自己强的人多的是,可她为什么不去选他们?而偏偏选中的是自己?自己肯定与他不是同一个级别的人吧!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当然明白,但你也不该这样伤我的自尊吧?
巨大的痛苦,让他明白了她这是在自虐,没得到他,她宁愿自毁自己最美好的东西---她那冰清玉洁的身躯毁于自己这样一个武大似的人物!只是她没有潘金莲的淫秽,她是个木头人,一个美丽、纯洁但没有生命的木头人!
他的醋劲也一下子狂飙到了顶峰。
这个晚上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也是最灰暗的一天,他不会忘记他的结婚日,一会把他送到九天之上,一会把他打到八十八层地狱之下。从大喜到大悲,都与她那“麻木的神情”有关,这个神情在他脑海里、在他心灵里像生了根似的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按理说男人如果受到了这样被嘲弄的打击后,那她即使是九天仙女,也不会让他动心了,可他就是忘不了她那羊脂般柔软的胴体。在他眼里,他比那九天仙女还要美,每次和她做ài后,他就会产生一种亵渎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一样的感觉,但一想起她那无神的眼睛时,他就像是报了仇、雪了恨似的,让找回了他做男人的尊严与自信一样。
他就是在这两种心情下做着男人。灵与肉,每天就这样像在水与火中煎熬着。
他在意识上退却过,他也不愿把她想成是这个的人,也许“那只是自己的感觉?”、“也许是自己多想?”他知道她对他从没表现出过什么,可越是这样越让他不能判断她这是为什么?
他在不断地说服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还是自己在她面前没有自信?男人很在意妻子对自己的感觉,同时男人也善于研究自己的妻子。
日常生活中,她是一个很正常的女人,她的工作还不是一般性的工作,她是个舞蹈演员,他去看过她的表演,在舞台上她是那样的光彩照人,她是那样的自信和美丽,她的舞姿倾倒了所有的观众,她的声誉也如日中天。
可只要一回到家里,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做家务,看看书,基本不外出,有时两人在一起静得让人害怕。问她什么她答什么,从来不会主动跟他说什么,只是她的眼神慢慢有点柔和了,虽然语言不多,但他觉得他们在不断地默契,而且他已经觉得已经离不开她了。
直到她怀上了孩子后,她似乎更有些许生气了。
她独自坐着时,会不停地跟腹中的孩子说话,仿佛要把这些年来没说的话补上,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了笑声,有了话语。他没想到孩子对她影响会这么大,他也在心里为这个家有了气息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