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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暮色四合。拉上粉色的窗帘,把月光隔在窗外。
靠在软软的床头,拧亮粉色的台灯,温暖的灯光弥漫成一床的温柔。我想起了白凌,我的一位心仪文友。
白凌,北方小城的一个温婉女子。喜欢读书、望月、品茶、听涛。我喜欢她的文字,清新、细腻,艳而不俗,哀而不伤。也许因为相似,所以彼此欣赏。闲下来的时候,我们就会在qq里聊天,谈工作,谈生活,谈情感,谈我们感兴趣的所有话题。
昨晚,我正在蝉翼般的月光里散步,收到了她的短信:姐姐,我在qq里等你。我虽然依然贪恋如水月色的那份恬静的快意,可一想到这位诗意女子的等待,我还是快步回家,开机。
姐姐,我要和爱情说再见了。说着,她哭了。我能感觉到,是心在哭。
安慰是苍白的。等她稍稍平静之后,我听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童话。
姐姐,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想等婚礼时再告诉你。可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沉默。我能想象她在用纸巾擦去泪水。有些回忆,是需要勇气的。
姐姐,那是一个美丽的雪夜。
那个晚上,雪花纷纷扬扬,像飘飞的白蝴蝶,轻柔,安详。好美的冬夜!
我从老家回来,在那个小站下车的时候已是零点。与我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他,高大、英俊,像琼瑶笔下的主人公。
车门在我们身后慢慢合拢。宽宽的马路边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情那景,不知是因为夜已深,还是雪融化了心情,当我们目光相遇的一瞬,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微笑容易让人温暖。
他问我往南还是往北。我说往北。他说远吗?我说不远也不近。他说太晚了,打不着车,我送送你吧。
这一句话,让我觉得心里像有一只小兔子在跳,那一刻,我理解了什么是怦然心动。我扬眸,微笑,点头。那个雪夜,我记住了那双眼眸,善良而深邃。
漫天的雪花还在恣意的舞蹈。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有一种细微的声响,像音乐。填平了我们身后那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说我叫希扬,是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这样一个雪夜,遇见你真是一个美丽的意外。说完,递给我一张名片。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们挥手说再见。我以为他会一直往北走,可没有,他掉转身,往回走了。不知怎的,泪水潮湿了我的视线。
姐姐,我觉得像电影,一切是那样不真实,可一切又都是真的。那个飘雪的晚上,那一段回家的路,温暖了我26年的寻觅。
那一刻,我发现我爱上了他。
这个白凌,大学新闻系毕业,是电视台的一位编辑。漂亮、优雅,有才气。在爱情上,是一位唯美主义者。一直坚信,爱情可遇不可求。常说,遇不到心仪的人,宁可独身。我曾笑她,爱情小说看多了,生活里哪有那么多阳春白雪的爱情。可她说,我相信会有的,只是他还没有出现而已。这样诗情画意的夜晚,遇到这样一个雅致的男人,她不动心才怪呢!
就这样,我们走入了彼此的视线。
他说,他很忙,不能常和我见面。还说,医院里空气不好,要我别去那找他。有空会打电话给我。我很感动,认为他那么辛苦,还那么细心。还和我约好晚上有空的时候,会去uc里找我。所以,从那以后,只要一打开电脑,我就会先挂上uc,生怕他来了错过了。
白凌的话,让我想起两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在网上,我们聊得好开心。他渊博而丰富,深沉而浪漫。每次聊天,他总会给我发过来好多图片,每一幅都是意境凄美而悠远。他会放歌给我听,那天籁之音总会让我深深沉醉。他叫我宝贝,给我热吻。那么强烈,要把我融化。他说我有时像一朵清新的莲,优雅而飘逸;有时又像一株美丽的薰衣草,淡淡的幽香让他难以逃离。他说,是我给了他爱情,他从不知道爱情可以如此美好,而有了我,他的灵魂也开始舞蹈。我们就这样相爱了,爱得死去活来。
可奇怪的是,每个周末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冷静的让我觉得好陌生。不再叫我宝贝,而改口叫我的名字。总是轻轻握着我的手,就再也不做什么。每次遇到我的目光,总会不知所措的躲开。开始我以为是不好意思,后来,当我问他,他总是一脸怜惜,欲言又止。
姐姐,前天是我的生日。晚饭后,我们一起去了南湖湖心岛。
我们牵手走在那长长的竹廊上,谁也没有说话。蝉翼般的月光笼罩了淡淡的夜色,远处灯火的倒影在湖水的涟漪里旖旎出一片海市蜃楼。
醉人的夜,迷离的温柔。
我说,希扬,你能抱抱我吗?
他轻轻的把我揽入怀中,温热的脸庞摩挲着我柔软的长发。我扬起脸,看到了他眼里晶莹的泪。我们离得那样近,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呼吸着彼此的呼吸。他吻住了我的唇,开始好柔软,继而像一阵暴风骤雨,把我箍得好紧好紧,那份温柔要把我揉碎在他的口中。我感觉竹廊在旋转,时间在凝固,我在慢慢的融化。真想就这样醉倒在他温暖的怀里,直到地老天荒。
可是,姐姐,你知道天堂和地狱有多远吗?对我来说,它仅仅是一瞬间呢!
我说,希扬,你娶了我吧。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凌子,我做梦都想啊,可我不能啊!
为什么呀?我不能接受也无法理解。
他的嘴张了几张,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两手按着我的肩膀,凝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中的眼眸里满是泪水。
他说他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3岁的女儿。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是心里炼狱。
接着,我木然的听完了他的故事。
他是家里的独子,在他读大三的那一年,一场无情的车祸夺走了他的父亲,也夺去了他母亲的双腿。他的世界一下子全塌了。就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邻居银茹主动承担了照顾他母亲的义务。他才得以读完大学。银茹是一个虽不漂亮但非常善良的姑娘,初中文化,爱他崇拜他。大学毕业后,母亲坚持要他娶银茹,没办法,他用婚姻偿还了一笔良心债。日子过得很平静。虽没觉得幸福,也没觉得特别痛苦。
可他说,自从那个雪夜后,他知道了爱情的滋味,说是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原来活着还可以这样美好。他给我说对不起,说真的不想伤害我,可这一切都在无法控制中发生了。说他强迫自己离开我,可结果总是千百次的想起我。每次下线后,多少个不眠的夜里,他的心都在哭泣,良心和灵魂在痛苦的斗争。他说,凌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已不能哭泣,呆呆的任泪水流过双颊,心里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咬。
后来,他说,凌子,给我时间,我不能对不起你。
我说,你能对不起另外一个女人吗?你能吗?
姐姐,是造化弄人吗?生活怎么可以这样残酷?你说,我该怎么办?用爱情拴住他,让他离婚?可以吗?我能吗?他又能吗?如果以牺牲他的家庭为代价而换来我们的爱情,那爱情还是爱情吗?想着另外一个女人和孩子的痛苦,我们还会幸福吗?哭了三天三夜之后,我咬牙给他发了一个短信:让我们和爱情说再见吧!她又哭了,是心在哭。
白凌,这个北方小城的温婉女子,这个唯爱情至上的多情女子,有着一颗怎样透明纯洁善良的心啊!在这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里,灵魂没有迷失方向。我相信,这个可爱得让人心疼的女子,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爱情。依然诗意达观的读书、望月、品茶、听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