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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从解放日报、人民文学等报刊杂志上,几次看到兆远(刘建忠)写的诗,心里非常高兴,也颇有感慨:哦,这一条普通的“小鲤鱼”现在终于高高地跳起来了!
作为诗友,我和兆远相识的时间不长。几年前的六月,宝钢集团公司搞安全征文比赛,我写了两首诗,先后在宝钢日报上刊登。他也发了两首,和我的紧挨在一起,一篇我在前,一篇他在前。于是知道了这个和我比肩的诗友,也常常有意无意地看一看他的诗作。
记得那年三月,我出了本诗集。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于是打电话找到他。我告诉他,我是你的同行,一个宝钢的诗歌爱好者。他马上就说;“我猜想你一定是韩建刚!”相与哈哈一笑,算是从电话里认识了。听说我要送诗集给他,他说了句:“我来吧。”半小时后,他骑自行车赶到我工作的地方。两人谈谈诗,也谈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他小小的个子,戴一顶长帽沿的黑色帽子,衣着朴素,说话时轻声细气,看起来仿佛有点信心不足似的。我想,如果以将士作比,他不是气势逼人的赳赳武夫,而是个平凡的荷戟小战士;如果以鱼龙作比,他不是龙,不是蛟,只是一尾普普通通的小鲤鱼。
曾经和文联的一位老师淡起兆远,老师说:“他很执着,有时晚上十点钟写好了诗,也会给我发短信。”不多久,我也领教到他的执着和痴迷。经常地他写好了诗,便给我打电话,热情地朗诵给我听。有时先把诗意概括一下再读,有时读完后再把重点句子点一点。在利欲熏人诗坛式微的今天,能遇到如此癫狂地热爱诗歌的人,也确实不多,我不由得暗暗高兴。
他一面在大量写作,一面又在时时为自己的诗歌担心,不停地问:怎么老没长进?而我则是这样看的:你能够经常有诗作,这就是最大的收获,这是在筑一个向上的台阶。如同一尾下游的鲤鱼向上游奋力游去,尽管自己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其实,海拔已经抬高了成百米、上千米。我热情鼓动他向外面投稿,怕什么呢?
有一次,我们随文联去参加冶金部的文学笔会,他和我住一个房间。知道那里高手云集,他带去了不少诗稿,虚心地向他人讨教,情绪亦波动得厉害。有人指点他两招,他兴高采烈;有人批评他一句,他忧心如焚,晚上睡觉也睡不好,就像世界末日来了一般。临近归来的那天,他突然告诉我,他把带来的诗稿全撕掉了。“为什么?”我吃惊地问。“因为有的老师说这些诗写得不怎么样”他失望地告诉我。我忙给他打气:“老师们也各有各的爱好,你喜欢甜的,他喜欢辣的,口味都不相同,又何必如此认真?”同时我也为他高兴:恨之切,说明爱之深。
就像鱼儿离不开水,兆远也实在离不开他的诗。没过几天他又给我打电话了,娓娓地将他的新作朗读给我听。有时我自以为然地评论几句;有时我这样想:他不过是找一个听众吧,能够宣泄一下,共同分享一点创作的喜悦。记得半年前和一些文朋诗友聚会,我曾向同桌们介绍;“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风声。兆远年纪正轻,痴心向诗,如一尾不知疲倦溯流而上的鱼,他很快便会跳起来的。”今天,当看到报刊杂志上他的一首首新作,更证明了我当时的想法。
曾听到这样一个故事。说是有一群鲤鱼向佛祖抱怨:“龙能够飞,鸟能够飞,为什么我们鲤鱼只能在水里游,不能在天上飞?”佛祖对它们说:“你从江河的入海口逆流而上游他一万里,这里有一个龙门,高一百丈。如果你能够跳过龙门,就可以变成一条龙,可以自由自在地万里飞腾。”众多鲤鱼不愿意吃这个苦,继续留在当地;也有些鲤鱼游了一程看看路途太遥远,回头了。只有一条小鲤鱼历尽千辛万苦游到龙门,用尽力气一次次拼命地往上跳,弄得遍体鳞伤,尚且不肯罢休。正好龙王的三太子依令出巡经过此地,问明事由,颇为感动,就把夜明珠借给小鲤鱼让他继续跳,小鲤鱼借助神力终于跃过了龙门,化作一条灵动的苍龙。
现在,一条热情向往诗歌圣殿的鲤鱼已经游了很久,己在百丈龙门之前高高地跳了起来,龙王的三太子也正在奉命出巡。跳吧!小鲤鱼,因果循环,天随人愿,很快便是你跃上龙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