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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年7月日,距离南笙和顾琛的婚礼还有6天。
这一天,南永信在监狱死亡,死因自杀。
南笙站在监狱外,看着法医将父亲的遗体抬上医疗车,她宛若被石化了一样,此时下午点,烈日当空,她原本应该觉得热,可却始终觉得如坠冰窖,连呼吸几乎都要凝滞住。
理智告诉自己父亲已经去世了,可是下意识的却并不相信那个被几尺白布盖着的,宣布没有生命特征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人来到自己身边询问什么,她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整个时间段,南笙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她的记忆终止于见到父亲遗体的那一刻,开始于医疗车发动的引擎声。
引擎声似乎唤醒了她潜伏已久的知觉,她记起身在何处,于是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去追远走的医疗车,宛若只要可能追得上,父亲就还能活过来,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喊一声“阿笙。”
可是,人的体力又怎么能追赶上汽车呢?
炎炎烈日之下,南笙很快就体力不支的跌倒在地,她汗流浃背,异常狼狈的喘着粗气,看着渐渐消失在转角处的医疗车,终于落泪。
“爸爸爸爸”
现实未给她任何反映的空隙,口袋中的手机骤然响起,像一道催命符让南笙有一种被人遏制住喉咙的感觉。她深陷在失去父亲的苦痛中,应该是对周围的任何事情都是没有知觉的。
但或许真的有冥冥之中这一回事,手机响起的时候,南笙就迫于急切的翻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来自南修远,他说
“阿笙,奶奶走了。”
200年7月日,距离南笙和顾琛的婚礼还有6天。这一天,作为准新娘的南笙失去了两位亲人,一位是父亲,他至亲至爱的人,一位是奶奶,即便关系再如何的不好,却终究还是血浓于水,他们就这样不留任何一句话的离开了她,让她在这天地之间,孤苦无依。
爸爸的去世夺去了南笙的理智,离开却让她意识到这一切的发生或许并不是一个巧合。
她在略微理清了一下思路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并未挂上南修远的电话,她听到南修远询问的声音
“要来医院吗?”
终究还是要去看看的,即便人死如灯灭,不会对人世间的事物有任何的感觉。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钟,奶奶已经移入太平间,南修远看到南笙狼狈的模样,急切的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南笙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南修远应该还不知道父亲也去世的消息,南笙在想,该如何告诉他?
一路上,她是从警局走过来的,时间充裕,所以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邹宇的那条短信,想起了自己强行压制下的猜测,也想起了6天后自己和那个人的婚礼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可能是巧合,可是她要从哪里去理清这一切的事情呢?
身体里的痛感几乎要将她活生生的撕裂成两半,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切肤的疼痛,以至于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
她是来看,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父亲已经死了,奶奶也已经死了,她头顶上的那片天,也塌了。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南笙看着南修远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开始哈哈大笑,路过的行人侧目看她,没有人会在触及到南笙眼角泪光的时候还觉得她的笑声是不合时宜的,他们都被这个女人的笑声刺痛了。
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笑的这般悲切。
南笙看着南修远,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心脏,她说
“哥,我很痛”
——
顾琛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邹宇忘记了最基本的礼仪,就那么急冲冲的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引得众高层纷纷将目光放置在他的身上,邹宇全然不顾大家的视线,走过去附在顾琛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顾琛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阴沉不堪,然后快速从座位上起身,大步向外走去,留下了众人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
行驶的车里,邹宇自副驾驶转过头来说
“南先生被判定为自杀,老太太是突发脑溢血,警方应该不会介入。”
顾琛不关心这些,他只想知道南笙在哪里
“太太在哪里?”
“医院。”
车厢内一时之间只剩下沉默,邹宇欲言又止,最后悄无声息的转过了身体看着前方的事物,就在他以为顾琛不会再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出声了,他说
“邹宇”
邹宇回头看他,却始终没有等来他的下文,或许不是没有,而是这眼前的变故让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顾琛赶到医院的时候,南笙正站在奶奶病房的窗前,看着窗外夕阳烧红的天空,目光呆滞。
那是一道孤寂落寞的背影,顾琛有些不忍看,室内没有开灯,念及她视力不好,顾琛看了她片刻,伸手打开了屋内的开关,光线倾泻,他看到窗前的那抹身影动了动,但没回身,他迈步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
“把灯关了吧。”
应该是哭过了,她的声音微哑。
顾琛把灯关上,走过去,站在她一臂之遥的身后,很想拥她入怀,给予她最温暖的港湾,可手僵在她的肩膀上方,却是怎么也不敢去触碰。
他们都是太聪明的人,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足以明了彼此,于是此刻他们都感觉到,近在咫尺,却相陌天涯。
有些事,一直拖到今天才说,顾琛没觉得讽刺。
走到这一刻,他仍觉得感恩,感恩这些日子以来偷来的时光。
因为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是什么,顾琛一直沉默着没开口,可后来想想,这样的谈话对于彼此而言都是难以启齿的,她难以开口,那还是交由自己来吧。
顾琛向前走了一步,和她并肩而站,望着天空中的红一点点的暗沉下去,轻声开口
“去年月末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并未想过要在国内久留,原本想着等事情结束我就离开我是一个做事讲究计划的人,反感一切的计划之外,你是我计划之中唯一的意外,也是唯一的丢弃不下。”
“2月末在南氏集团楼下见到你,并非巧遇,是我故意在那里等你,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想看看自己要利用的女孩是个怎样的人。”
“住在你家对面,也是我有意安排,南氏资金受困,是我做局多时,副总早在我回国之间就被收买,在和你有了交集之后才慢慢收网,南氏危机,却没有一家企业出面资助,是我授意,后来诱导你让我入主南氏,原本想着是将集团掏空,在南永信穷困潦倒之际再将他置于死地。”
“与你分手是为你好,我是心死之人,所剩无几的良善被你为我挡下那一棍唤醒,于是便觉得不能伤害对我好的人,即便伤害,也应该把伤害降至最低。我退出南氏,却把股票拱手相让,看似退出,实则又如何不是再步步紧逼?”
“没有了sn的资金相助,南氏就是一个空壳子,南永信为得资金,唯一的办法就是抛售股票,资金有了,南氏也就毁了。”
“南氏偷税漏税的资料是我匿名寄望各大媒体电台,我没诬陷他,他的确做了让我握住把柄的事,我给你2亿,不是为了让你救他出来,而是不忍看你为这些钱犯愁。”
“你不是一直委托江离城寻找20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吗?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那个小男孩的真实名字,叫顾琛。”
室内沉寂了很久很久,南笙似是在听他说,又好像没有,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连呼吸都是轻微的,可是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因为心脏出骤然的疼痛才让她的呼吸无法顺畅。
她始终沉默,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这一刻的南笙,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顾琛抬手打开了窗户,已近夜晚,风却还夹杂着白日的余温,吹拂在脸上让人觉得粘腻一片,很不舒服,犹如他们此刻煎熬的心。
他承认了所有,却由始至终没有谈及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计划。
他原本是打算让南永信穷苦潦倒之际再至置于死地,却没做。
后来,他想依靠偷税漏税的罪名让他被判死刑,结果也没做。以至于他最后违背了自己的心,只给了他三年刑期。
他不说这些计划的更改是以为一个叫南笙的女孩,因为他不想要靠这微薄的感情来换取什么,更何况,南笙也不一定就能被自己换回什么。
南笙的平静在顾琛的意料之中,毕竟她原本也是猜想到的,如今这般,也不过是坐实了所有的猜测,顾琛以为她不会说话,可她却在时光缓慢流逝中轻声开了口,她说
“阿琛,还有6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顾琛眼眶生涩,却拼命压抑住,他点头附和
“是,但是阿笙,我不会强迫你做我的妻子,你若走,我送你,若留,婚礼如期。”
南笙突然笑了,那笑犹如雪花突落,惊艳一瞬,徒留的却只剩冰冷和苍白。
她说
“20年前,你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和父亲,20年后,我也同时失去了父亲和奶奶,我终于相信有些事是命中早已注定的。”
那一天的最后,他们谁也没有谈及南永信和奶奶太过巧合的死亡,顾琛不说,是因为他相信南笙的判断力,南笙不说,是因为她不想高看了对方的智商。顾琛费尽心机想要隐瞒的过往,又怎么会允许在婚礼前夕出现这样的事情?
南笙同样没有提及的,还有那封来自邹宇的短信。
若说了,父亲和死对于顾琛而言将不会再是意外,他是可以插手?可她又怎么忍心,再怎样的释怀,父亲都是曾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让他为父亲的死寻一个说服,对顾琛而言,未免太过残忍。
南笙不说,就让他觉得这是一种巧合吧,有些仇,该由她来报。
南笙离开病房之前,对顾琛说了一句话,她说
“阿琛,你给我一些时间。”
顾琛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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