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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工怎么了？”殷茵凑上前来，很是关心。
陆江北没有看她，斟酌了一下词句：“她好像不太愿意说，似乎是忌惮着什么……”
郑以沫和殷茵两个人互换了一个眼神。
“她家住在哪里？”郑以沫开口问道。陆江北集中起涣散的眼神，“你准备怎么样？”
“你告诉她就行了，”殷茵上前插嘴说到，“你现在在病床上……”抬眼看了一眼，“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帮你的。”
叹了口气，陆江北开口：“也在谭路，那家超市旁边。”
郑以沫心里默默记下来了地址，顺手递给陆江北一杯水，却发现他根本坐不起来。
“你扶我一下，”陆江北的嘴唇几乎干到起皮，现在也不在意殷茵是不是在旁边，使唤起郑以沫是十分的顺手。
“哟，”殷茵当然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们大律师现在还真是娇弱不堪呢。”最后那四字形容词，被她故意咬重了许多。
看着陆江北苍白的脸色，平日里黑亮的眼睛此时都覆盖了一层黯淡的光芒——郑以沫不禁心疼了起来，顺嘴说了句：“殷总你别再埋汰他了，”伸手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转头问他：“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江北看了一眼殷茵，“我想吃殷楼家的虾饺、瘦肉粥和南瓜蒸。”
“殷楼”两个字一出，殷茵白眼就翻上了天：“行吧，我现在还得给您跑腿了？”话落撇了一眼郑以沫，言下之意尽显。
殷茵的高跟鞋叩在医院大理石地面上，随着门的“吱呀——”一声，郑以沫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过来，”陆江北看着站在床边的郑以沫，向她招手。郑以沫有点别扭的走了过去，眼睛不知道看哪：“你哪里不舒服吗？”
“嗯。”陆江北的鼻音哼着，“感觉有点发烧……”
听到发烧两个字，郑以沫条件反射的摸上他的额头——一如既往的温度。发觉自己被骗了，正想恼羞成怒起身，陆江北从背后猛地抱住她。
“别动，”这两个字成功制止住了郑以沫想要逃离的心思，“让我抱一下，乖一点。”
整个病房里面几乎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仿佛是过了很久，郑以沫小心翼翼的发声——“你睡着了吗？”
“没有，”背后的陆江北很快的回声，“真的很累，让我再多靠一会好不好。”
好不好这三个字，一下戳中了郑以沫的心——很久未曾动情的地方，有一点点的酸涩漾出来。
最近这一年，她看到了太多陆江北的软弱——他也是个大男孩，想撒娇，想要人关爱。只不过郑以沫明白的一点是，这个对象对于陆江北来说并不是唯一。
殷茵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与郑以沫不同的是，她发现陆江北睡着了。
放下了自家酒店的外卖袋子，推了推郑以沫：“怎么，还舍不得？人都睡着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郑以沫闻到食物的香味就有点想醒——殷茵一说，彻底地转醒了。小心翼翼的回头，将陆江北放平在床上，仔细的掖了掖被角。
“吃的怎么办？”郑以沫略显尴尬的看着殷茵，没想到对方一笑：“你还真当陆江北想吃？只不过想把我支走罢了。”
“他是没吃我专门送的高级外卖的福气了，”殷茵歪了歪嘴，“走吧，我们去吃这个，我家酒楼南城一绝，绝对不是吹得。”
可是这顿饭郑以沫却吃得心不在焉，殷茵点了一下她的头，压低声音说道：“等会送你去谭路，别着急。”
被识破了心思，她不好意思的埋头苦吃，好像刚刚一脸愁眉苦脸的不是自己一样。
……
谭路，中和超市旁边。
郑以沫看着熟悉的弄堂口，心里突然生出很多感慨——清洁工住的弄堂，居然和自己曾经住的地方只隔着一条街。
“你先去吧，”殷茵看着遍地横流的恶水，“我得先回公司了——我的天啊，这个地方居然能住人？”
郑以沫笑了笑：“嗯，殷总谢谢你了，你先去忙吧。”
红色法拉利的轰鸣声在弄堂路口轰鸣而起——引得路边人纷纷侧目，这种地方很多人几乎都没有遇到过如此扎眼的车。
殷茵离开的骚动很快平息了，弄堂里的阿嬷们似乎仍旧过着过去的生活——只不过窃窃私语之间，眼神都在瞟着刚从红色法拉利上面下来的郑以沫。
“请问……”郑以沫走向一个阿嬷，“您知道她家在哪里吗？”指着手上的照片。
“哦……这家啊，”阿嬷似乎轻车熟路了，“这弄尽头就是了。”
郑以沫照着阿嬷指的路，走过了污水横流的小镇子，来到了破旧的门前——与陆江北之前来不同，这扇门似乎破烂了许多。
“扣扣扣，”郑以沫礼貌的叩了三下门，里面没有动静。
人不在吗？郑以沫有些疑惑。抬腕看了看表：晚上六点整。这个点也应该下班了才对……
正疑惑着，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前来，郑以沫下意识的回头——竟然发现是有点脏兮兮的小男孩。
“怎么了？”感觉小孩似乎是有事，郑以沫率先开口。
“我要回家，你挡着路了。”小男孩一脸平静。
“你是……这家的小孩？”郑以沫有点吃惊，指着身后有些破旧的门。紧接着问道：“你……你妈妈在吗？”
一听到郑以沫提到他妈妈，小男孩的眼神立马警惕了起来：“你是谁？”
“我想找你妈妈问点事情……”郑以沫努力挤出笑脸，没想到被小男孩的冷脸打了回去。
“不在，”小男孩仿若郑以沫为无物，就要往家门里走：“我妈上班了，不在，你回去吧。”话落就准备开门。
但是一样东西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小男孩包上罕见的吊了一个娃娃，好像和被害的小女孩书包上的娃娃一模一样！
“等一下，”郑以沫挡到小男孩身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