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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夜好眠,第二天福伯来给我们送洗漱水时我们还没起床,不知是我们相拥在一起还是琅没带面具吓到他了,福伯一脸惊讶地瞪着我们,旋即欣慰地笑了:“少爷,少夫人,该起了!”
我脸一红:“福伯,您乱叫什么呢!”
琅起身一点也不忌讳地吻了吻我的面颊,深邃的眼眸满是浓情蜜意:“就该这么叫,我喜欢听!”
见我窝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福伯笑着走了出去,琅在我耳边说道:“你不必避讳福伯,福伯是阉人!”
“阉人?就是太监吗?”怪不得福伯说话声音怪怪的,连胡须都没有呢!可是太监不是应该在皇宫里的吗,剑泉山庄怎么会有太监的?难道这个时代的有钱人时兴弄个阉人来伺候自己?
“嗯!”琅轻应一声,话题一转道:“今儿个我跟二弟、三弟还要出去,你真要跟四弟出去?”
“是啊,昨天跟茨说好的!怎么啦?”
他撇撇嘴讥讽道:“茨?叫的好亲热!”
我好笑地望着他:“我跟湛、峪他们不都是这么称呼的吗!”
“四弟对你跟二弟、三弟可不一样,瞧他昨天护着你那样!还有澈儿,那么清冷的一个人,昨儿个居然会为了你求情!”他一点也不隐晦自己的醋意直言道。
“琅,你这是在吃醋吗?”
他轻哼一声:“才没有!我就是不喜欢你跟他走得这么近!”
“昨儿个谁说我明明吃味还装来着的!今儿个瞧瞧自己!琅,你跟萧茨,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我第一眼就认准的男人!你以为让我动心是很容易的事吗?”我搂着他的颈项甜腻腻地说着,边说边献上自己的唇。
他狠狠地回吻我,咬噬着我的唇,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小妖精,别勾引我!我还有事呢!来,我帮你穿衣裳!”说着拉起我,就像我刚到这个世界时那样,伺候我穿衣裳,替我梳头。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流云髻在他手下完成了,我似笑非笑地望着镜中的他:“好手艺!想必是训练有素!”
“佩云小时候的头都是我梳的!”端详着镜中的我他随口说道。
我酸溜溜地问:“你喜欢她吗?”
“喜欢!”他毫不犹豫地回道。
心霎时坠入谷底,我低喃:“我就知道!”
他邪魅地笑道:“我对她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佩云比我小三岁,五岁那年她父母双亡,来到庄内,那时义父正因为师娘的事伤心,根本顾不上去理会她,可以讲她跟茨两个是福伯和我们兄弟三个一手带大的。我怎么可能对她有男女之情呢!唉,谁能想到活了二十五年,真正让我体会到男女之间那种牵肠挂肚的感情的居然是你这个小东西!”
我斜睨着他:“听上去喜欢我,让你觉得很委屈啊!”“难道不是吗?昨儿个是谁霸道的不许我碰别的女人,今儿个自己却要跟我的兄弟出双入对!这算什么世道!”他半真半假地控诉道。
我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我跟茨之间和你跟俞樾苑那些女人之间有可比性吗?你要是不服气可以不理会昨晚那些话,当我没说!”
他故作慌乱地捂住自己的小弟弟:“我不敢,我怕你阉了我!”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谁能想到大冰山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要是被外面这些人看见了,眼珠子不掉下来才怪!
玩闹了一会儿用了点福伯送来的早饭,萧琅再带着那张冷冰冰的面具牵着我走到苑外,萧湛、萧峪、萧茨、福伯他们四人早在院门口等我们了。见到我们,萧茨懒懒地说道“大哥,你们可算是出来了!”
我给他行了个万福,笑道:“对不住,让四爷久等了!”
萧茨忙托住我给我鞠躬回礼道:“哟,小嫂子!这小弟可不敢当!”
他这又是唱的哪出?我瞪着他:“小嫂子?”
从见我们手牵手地走出来,就一直冲我们傻笑的萧峪在一旁起哄道:“大哥不是都让福伯叫你少夫人了吗,那吾等自然该改口叫小嫂子了!”
萧琅斜眼瞧了福伯一眼,萧湛忙笑着解释道:“大哥别怪福伯,是我们不懂事想进去叫你们,福伯拖住我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再三追问,福伯才说,昨夜大哥跟小嫂子新婚燕尔的,就让你们多休息会儿!”
我羞得躲进琅的怀里,琅搂紧我呵呵低笑:“好了,琦儿脸皮薄,你们别逗她了!”
萧湛笑得更欢了:“大哥心疼小嫂子了!”
“大哥,这次你得好好谢谢小弟,要不是小弟带小嫂子出去,再加上在门口我扇的那把火,以你那性子,只怕此时还没向小嫂子表白呢!”萧茨痞痞地笑道。
“昨天你是存心带琦儿出去的?难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商量好的?见我这么急着找琦儿,你们也不跟我说?”琅眯眼瞅着他们。
“虽然有计划,可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昨天的事是四弟自作主张,我们事先也不知道,不过结果是我们乐意看到的!”萧峪笑着开口解释。
我这才想明白为什么昨天萧茨会问也不问我,这么爽快地带我出去了,原来他们早看出琅对我的情意和矛盾了,我握紧琅的手望着他笑,用眼睛告诉他:琅,你有四个好兄弟呢!
琅了然地笑着对萧茨等人拱手作揖:“好兄弟,谢谢你们!”
萧茨痞痞地笑着:“不用谢,不用谢,我们也是为了自个儿!你跟小嫂子恩恩爱爱的,我们也少受些气,少瞧些冷脸不是!”琅再说叮嘱萧茨好好照顾我,早点带我回来,才跨马上路,我跟萧茨朝西阳村走去。
冬天的乡村,由于没有了绿树如荫的点缀,显得有点破败,由于很少有人出来,也就显得有些冷清。田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田里的刚刚出土的麦苗是那样怯弱,原本绿嫩的叶子,显然已被冬天贴上了自己特有的标签,像孩子冬天被冻坏的脸。冬天田野的呼声更甚,让单独走在路上的人心里发毛,那树干没有了叶,却被风摇曳得吱支地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蹈。
萧茨陪我找到村里的里长,将我们的来意告诉了他,里长很兴奋,立即招来里胥和乡里的能工巧匠,其中就有王二,他是村里的石匠。
我把自己的设想再跟他们复述了一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设想,就是利用山上多的不得了的毛竹,把毛竹一根根接起来两侧用石头固定住,将飞云潭的水一直引到山脚下的隐龙潭里,现在我们的问题是因为是水源,毛竹相连的管子本就不密封,所以下面固定的石头所用的胶合剂不能用石灰,可是不用石头又该如何粘合才能做到既不破坏水源又牢固呢。
听完我们的疑问,沉思了会儿王二说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取蛎房散置石基上即可!”
“你是说牡蛎壳?有用吗?”我不敢置信地问。
王二恭敬地回道:“琦儿小姐放心,此物岁久延蔓相粘,基益胶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