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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母后就跟他说过,为帝王者,不能有爱,对待后宫女子,更是要雨露均沾。可他却偏偏遇上了柳盈,遇上她,他就无法像以前一样雨露均沾,做不到心里想着她,怀里却揽着别的女子。
皇甫瑨霆叹了一声,柔声道:“晴儿,是朕冷落你了,这几日,朕实在走不开,改日朕再去凝香殿看你。”
眼前的女子是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就像他爱着柳盈一样,纵然他心中没有她,但不为别的,只为她是他儿子的母亲,她的父亲手握兵权,是自己的重臣,他也应该好好对待她。
他有些失神的站起身,走到软榻上坐下,闭上眼由着俞墨和白起帮他宽衣换药,脑海中显现柳盈的身影,一颦一笑,那么真切,仿佛她就在他的眼前。
徐欢蓦然抬起头,见白起一脸不屑的神色,愣了一下,再看走在前头的皇甫瑨霆压根就没看他。他撇撇嘴,心有余悸,悻悻地站起身,暗暗道:这是得罪谁了,竟然会走到这个破地方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上瑨叹盈。
方才对着德妃含泪的眼,还有那委屈的神态,让他更加地想念柳盈,可却是想见不能见。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就算再不得势,也应该扶持她一把,可李贵却没有任何举动,这太过诡异。而他,竟然到今天才想起来着宫里头还有这么一个人。
徐欢应了一声,抬脚走向漪澜殿,心想,这贤妃也真够倒霉,但他也纳闷,这两年来李贤妃当真就安安分分待在这里头吗?zvxc。
砰一声,刚关上的大门被一脚踢开,扬起一阵尘雾。
听了徐欢这话,就连俞墨和白起也都觉得讶异,想想似乎真是,两年来都不曾有人问过这事,就连贤妃的父亲李贵也不曾问过半句,仿佛没有贤妃这个女儿似的,还真是奇怪。
望着那层层叠叠的黑影,皇甫瑨霆只觉心中好似有块石头卡着,堵得慌。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到父皇,如今还会想到柳盈,只要想到她还在等着自己,想到以后能和随心所欲的和她在一起,肩上的担子似乎就那么重了。
徐欢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皇甫瑨霆却默不作声,垂眼看着地上被拉长的黑影,兀自出神。
皇甫瑨霆不以为然“李贵的女儿,竟会如此安分,真令人难以置信。”
他轻叹一声,提步往前。
“李贤妃,李贤妃!快出来,陛下要见你!”
“据微臣所知,自从李贤妃被陛下废辍后便再无人问津,两年来也鲜少有人见过她。”
看到德妃含泪的双眸,皇甫瑨霆蓦然想到那双眼,也如这般楚楚可怜,他暗自轻叹,抬手抚摸着德妃的脸颊,像是在抚摸着她的脸。
“哼!到成了朕的错!”皇甫瑨霆冷哼一声,绕过徐欢,快步走向漪澜殿。俞墨两人见状,赶忙跟上前。
“陛下”德妃咬着唇,抬头望着他,看见他眼中的疼惜愧意,心里有喜也有委屈,从成为他妃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告诉自己要大度,因为太清楚,做他的妃子就意味着要和许多的女子分享这个男人,哪怕她心里那么那么的爱他,也一样,谁叫她的夫君是个帝王呢。
徐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到皇甫瑨霆还在外头等候,便壮着胆子走进里间。
“别哭了,哭就不好看了,回去吧,朕明日就去看你。”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就拿延德宫那个女人来说,跟她爹一副样子,追求权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住在这里的这个,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从雨辰殿回宣政殿的路上,几道身影被斜阳拉得老长。
“没人?”皇甫瑨霆蓦然转身,看着徐欢无奈又纠结的表情,眸子一沉:“她在哪儿!”
但想想,一进宫就被打入冷宫也怪可怜的。
徐欢再次环顾着四周,纳闷不已,堂堂一个大殿竟空无一人,看来回头要去问问负责这儿管事的人才行。
母后说,雨辰殿包涵了父皇对她的所有情意,所以,就算当年遭受蒙冤,废除后位打入冷宫时,母后也要宁死守着雨辰殿,只因这雨辰殿是父皇为母后特意建造的,更是以母亲的名字命名。
皇甫瑨霆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李贤妃,就是两年前朕亲自下旨册封的贤妃。”
徐欢转头望着皇甫瑨霆,见他神色有些许疑惑,解释说:“陛下,这是被废李贤妃的寝宫。”
“这两年她都住在此处?”
“李贤妃!快出来,陛下要见你!李贤妃,李贤妃”
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位出身相府的千金小姐,两年来竟都安安分分待在这宫里头,且还是她孤身一人,而她的丞相老爹竟也不管不顾。
这漪澜殿是那位李贤妃的寝宫,称她为短命妃子也不过,册封当晚就被陛下废辍,这不是短命是什么。如今还能住在漪澜殿也是因为陛下顾忌着她是李丞相的女儿,不然,早迁居宫外的废宫了。
德妃哽咽着点头,泪水却溢出了眼眶,砸在她的手背上,她勾起唇浮现一抹笑容“那臣妾明日哪儿也不去,就在凝香殿等着陛下。”
走在前头的皇甫瑨霆突地停下脚步,身后的徐欢急忙停了下来。
殿门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门把上结满了蜘蛛网,徐欢嫌恶的皱皱眉,伸手推开朱漆大门。
徐欢微低着头,听皇甫瑨霆淡漠的声音说道:“去把她叫出来,朕倒要看看她是否真的安分,还是在韬光养晦。”
徐欢皱着眉头走了进去,殿内破陋不堪,修剪有致的花园早已杂早丛生,里面屋门紧闭,似乎很久没人住过。
“好。”
两年前,若不是因为他还没有有足够的力量反击李贵,他又怎会下旨封她为妃,换做是今日,李贵若还敢像当日那般出言不逊,他定要治他个以下犯上的忤逆之罪。
一年时间,似乎真的很难熬过去。
“去哪儿了?”
“陛下”徐欢一脸无奈,唯唯诺诺的说:“里边没人。”
“陛下饶命,饶命啊!”徐欢心中一惊,忙不迭跪在地上“微臣是真不知啊,两年前陛下下旨之后,微臣看陛下不曾提起,渐渐地也就忘了。请陛下给微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给微臣一点儿时间,让臣去查清楚贤妃娘娘到底人在何处。”
盈盈,你一定要等我,等我。
徐欢答道:“回禀陛下,正是。”
久久没听到有人应声,徐欢郁闷的嘀咕起来:“难不成真死在里头没人知?”想着不由推开了屋门,屋子里空空荡荡,只简单摆放着几张椅子和矮几,上面都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窗子边上的纱帘随风飘动,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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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他,甘愿把所有的委屈都咽回心里,幸好,他对自己也是好的。可从他回宫之后,她却感觉他似乎变了,总觉得他对她有些疏离,就连此刻望着她的时候,眼神都有些茫然,好像他眼中看的并不是她。
皇甫瑨霆眼神一凛,啐道:“混账东西,看来你是舒服太久了。”
他们这一路走着走着竟然走到漪澜殿。
日落西方,缤纷的霞光照射着这座庄严肃穆的皇宫,像是给皇宫镶上了柔黄的光晕,让人感觉这冷冰冰的高墙大院也有了一丝暖意。
身后的俞墨和白起也是一愣,面面相觑。白起问:“什么叫没人?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你倒是说清楚。”
不用问也知道,她一定是那老家伙派来的细作,用亲生女儿求取权贵,这事儿他李贵已经不是第一次做。
记得当时陛下下旨的时候,连一个婢女宫人都不留给她,想她堂堂一个相府千金,娇生惯养,落到这么一个冷清清的地方,又没个下人伺候着。且被废的妃子一般都会遭到宫人的白眼和刁难,这李贤妃,会不会早就饿死了,才会两年来杳无音讯。
他一边走一边嚷嚷着,熟知,里间竟也是空无一人。
眼下要紧的是要想想,如何跟外头的陛下说才是,堂堂一个妃子,虽是个废妃却不见踪影,要是真死了那还好说,可若无缘无故失踪,要是被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
“这个”徐欢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微臣不知。”
她离他,那么远,甚至和她的未来都是未知的。
徐欢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地跟在皇甫瑨霆身侧。没走多远,皇甫瑨霆忽然又停下来,他奇怪的抬起头,顺着皇甫瑨霆的视线望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皇甫瑨霆点点头,看着德妃起身告退,而后转身走出内殿,再过一会儿,就见到俞墨和白起匆匆走进来。
看母后的决心,想来不会轻易动摇。可他一直想给母亲应得的,延德宫才是母亲应该住的地方。
徐欢走出大门的时候,皇甫瑨霆正抬头看着天,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问:“人呢?”
方才在雨辰殿的时候,他再次提出接母后离开雨辰殿,可是母后又一次婉拒了。不能奉母亲为太后,一直是他心底的憾事。
“陛下”
白起回头看了一眼徐欢,嚷道:“还不起来!笨蛋。”
皇甫瑨霆抬手挥了几下,提步走进里面,一边抬起手示意俞墨和白起不必跟着“外边候着。”
他到要亲自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是他下旨册封的妃子,不过是打入冷宫两年,难不成还玩失踪吗?
闻言,俞墨和白起只得无奈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皇甫瑨霆,想跟上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