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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男人!他是不想让她去见人吗?在她身上弄了那么多的红红紫紫。
看着镜中那些连衣服都遮不住的吻痕,玫蓝不禁恼怒不已。
将湿淋淋的头发吹干后,她走到客厅坐了下来,神情呆滞的望着窗外,
放纵一夜后,她睡得很沈,直睡到过午才醒过来。当她清醒时,才发现她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独自一人。
有片刻会以为昨夜的一切都是梦,但身上点点的红痕,以及两腿间的酸疼都证明那并非春梦,而脑中更像塞了一大团棉花,空空、胀胀的。
他去哪了?她看向窗外,他比她早醒来,离开前,他曾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可她太困倦,没听清他说什么。
经过昨夜,有些东西好像从体内流失,但也有些东西注入进来。
她伸手触摸自己的小腹,昨夜他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她一直有吃避孕药在调经,所以并不担心,但是他呢?他连问都没问,是不在意还是无所谓?
深深吐出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饥肠辘辘。唔!真饿了,她起身到主屋去找罗莎。
罗莎一见到她,立刻笑容可掏地迎向她。“帝说你累坏了,这俊小子是不是昨天都没让你睡过?”
她脸一红,没想到罗莎会这么露骨的问她,她只能干笑。“呃!他呢?跟梅特去葡萄园吗?”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他跟梅特带着一些葡萄酒去镇上参展摆摊,刚刚他们有打电话来,说酒已经快卖完了,要我们再补送一些过去,你快吃,吃过之后,我们就出发。”
“好的!”
望着罗莎利落的身影,想起昨晚的“婚礼”
“罗莎!”
“嗯?”
“你年轻时当选罗蕾莱一定很风光吧!听梅特说你差点就可以当明星了。”
“是呀!那时候好多杂志、新闻都来访问我,帮我拍照,也代言一些观光宣传的活动,出了好一阵子锋头,有一家电影公司就跑来问我要不要做女主角,说他们会好好栽培我,将来可以进军国际市场呢!”一说起年轻时的事,罗莎的脸立刻亮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
“后来--?”
“梅特那时候向我求婚,我点头答应啦!所以就没有进演艺圈当明星了,现在想想--如果我那时候就进去,说不定会跟玛丽莲梦露一样红呢!”罗莎露出梦幻般的微笑。
迟疑了一下。“罗莎你现在会后悔当初选择嫁给了梅特,而错过了当明星的人生吗?”
罗莎偏头想了想。“当然有想过呀!可是没什么后不后悔,每想一次就会觉得我当初做的选择是正确的,五光十色的演艺圈的确很吸引人,又可以赚很多钱、穿漂亮的衣服,可是我不会演戏也不会唱歌,站在舞台上连手脚都不会摆当然我舞跳得挺不错,勉强可以做做样子,可是真要又演又唱,我一定会吓得腿软,此外--只要仔细想想,我一生中感到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答案就很清楚,因为几乎只要跟梅特在一起,我就很开心、满足,虽然照顾葡萄园很累,有时遇到农害,一整年的辛苦都会付之一炬,可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
玫蓝不觉哑然,从罗莎脸上所散发的光彩令她羡慕、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明白爱是什么,可在罗莎跟梅特身上所看到的,更令她心折。
“啊!我们动作得快点,他们正等着我们的酒和午餐呢!”罗莎加快动作地说道。
玫蓝端起桌上的果汁一饮而尽,酸和甜同时交会。
仔细想想,一生中感到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
是的!她的确需要好好想想。
* * * * * * * *
小镇上因为举办酒节而热闹滚滚,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摆上自己酿造的葡萄酒,标榜他们的是莱茵河畔最美味的好酒。
在小镇中心的广场上,用帐篷搭了一个展示各家酒品的会场,所有的游客及酒商也都会先聚集在那。
当她们两人把酒送到维因农庄的摊位时,没看到帝,只见到梅特一人守摊,反常的是,根本没有客人驻足,一向带着笑容的梅特更板起脸来,即使见到爱妻到来,脸色也末稍霁。
罗莎忙追问发生什么事?玫蓝则四处打量,寻找帝的身影,环视了数圈,没看到那高大的身影,令她心浮躁不安了起来。
“哼!气死人,仗着自己是大酒厂就可以这样玩吗?”听见梅特气呼呼地说道,玫蓝困惑地转向他。“他们请了歌舞团在他们的摊位表演,把所有的人都吸引到他们那边去!”
顺着指示一看,果然发现有个特大帐篷前面塞满了人,多数人都被围观人群给吸引过去。
“帝呢?”玫蓝忍不住问道。
“他过去看情形,回来之后,说他要去找些东西,就不见人了。”
找东西?
“亲爱的,那我们要收摊回去吗?”
“当然不要!我们的酒品质是最好的!那家的东西根本比下上,才不管他们搞什么噱头,我就要证明给他们看。”梅特气呼呼地说道。
玫蓝在旁边默默听着,脸上表情看似平静,可没见到帝这件事,却让她倍感焦虑起来,她不想这样,可又无法控制,正想开口说要去找他时,一抬头就看到他正走向他们,手中提了一个大包包。
?x那间,她呼吸有片刻止住。是她的错觉吗?这个人是过去这段时间跟她相处的人,但又有些不同,有一些地方改变了,却又说不出所以然,还是说经过昨夜,她看他的眼光也完全不同了?
思及此,她的心不禁怦怦跳。
他和梅特、罗莎点头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先看了看她。“你还好吗?”他用中文对她说道。
她脸莫名红了起来。“很、很好!”“身体有不适吗?”
可恶!他到底想问什么?怎么可以在梅特和罗莎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
“可以跳舞吧?”
他的话令她眨了眨眼。“咦?”“那一家酒厂请了歌舞团助兴,我去看了一下,只是跳一些民族舞蹈,既然他们可以用这种方式招揽客人,我们应该也可以。”
她提高警觉。“你该不会是说--”
“我想我们的表演应该不会输给人家。”
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梅特和罗莎帮了我们不少忙,我们出点力是应该的,你觉得呢?”
她能说不吗?“你要表演哪一首?而且表演的衣服和舞鞋--”
“在这。”他举起手中的袋子。“刚好这个小镇有芭蕾舞训练班,我向他们借了舞鞋和舞衣,应该符合你的尺寸。”
没想到他的动作居然会这么迅速,她打开袋子检查时,帝则转过头跟梅特及罗莎解释他的计划,他们两人听了很高兴,只是--“对方请的是一个舞团,我们才两个人,这样--”梅特迟疑地说道。
“效果会如何,试试就知道了,反正也没有损失!”
或许是帝脸上流露出的自信说服了他们夫妻俩,他们都点头答应,而且立刻着手准备可让他们表演的舞台。
玫蓝试穿了一下舞鞋,发现非常合脚,而且他很会选鞋,舞衣比了一下也合尺寸,不用问也猜得出他是怎么得知,令她脸又热了起来。
“你打算表演哪个舞码?”低着头,暂时不敢看他。
“即兴,我找了一段音乐,应该满适合的。”
“双人芭蕾舞?”
“不一定。”
“不一定?”她有些虚弱地问道。即兴演出?!在没有舞码规定下,还要临时听音乐编舞
“不会跳?”他挑高眉毛问道。
他存心用激将法,她没打算退让。“可以试试!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配合我!”才不要再让他牵着走。
他愕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你居然对帝?夏尔提出这样的要求?”
抬起下巴。“不敢吗?”
他只是挑高眉毛。“有何不敢?反正你怎么跳,我就跟着跳--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说到最后两句时,他声音轻得只有她一人听得见。
轮到她呆愣了一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换好衣服后就开始。”
“好!”想起袋子里还有一样东西。“你--想戴上面具跳吗?”
他望向她,表情是平静的。“是!”“怕人家会认出你是谁?”
“不是!”“那--”
“我想知道当我不是帝?夏尔时,还可不可以吸引人的目光,可以看到我的舞蹈?”说完,他拿起袋子往摊子后方走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地,他方才说的话令她感到悲伤,愈接近这个男人,就愈能感觉到他心中那块黑暗面,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去应付
深吸口气,亦转过身开始行动,管他的,走一步是一步,在前往换衣的路上,她的心跳不禁加快,全身涌起一股兴奋紧张感,这是每次即将上台演出前会有的感觉。
她能跳吗?还能再尽情的跳吗?换上舞衣、穿上舞鞋,将一头长发束成髻后别上发饰,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几个月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妆扮,既熟悉又陌生,她伸手触摸镜面,才多久而已,她竟然已经产生这么多变化,为情老、为情苦、为情痛
为了一段爱情,她失去好多、好多。她好想说这些都是皓害的!都怪他不肯好好地守着她、爱她,才造成这样的?或者--一切都是自找的?
拿起袋中只遮住上半脸的面具,凝看了一会儿,她戴了上去,毅然起身。
* * * * * * * *
初时,所有人都专注的看着歌舞秀,可是却开始有两个戴着面具的人在他们之间穿梭,那两人都未曾开口说话,有时一人会到一群观光客旁边摆姿势,另一人就会用手圈成四方形,假装在拍照,或者会到某一个人身边,学习对方的姿势站立、走动,另一人则如影子般做出相反的动作,节拍、改变分毫不差,让人看了忍不住喷笑。
他们的无声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不少人想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目光都黏在他们的身上,不自觉跟着他们移动,慢慢聚集到维因农庄的摊位前。
看到人潮聚集后,两名戴面具的表演者突然跃上桌面,各立一方,开始舞动了起来,有趣的是,没人搞得懂他们究竟是在跳哪一出?一会儿踢踏舞,一会儿爵士舞可以看得出是个子较矮的女舞者在主导一切,但高个子男舞者却也不疾不徐的跟上,看似凌乱无章,却没有一人能轻易的从他们身上移开视线,因为即使是“乱舞”却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在进行一场舞蹈对话,让人觉得新奇又有趣,尤其他们还模仿了一段刚才看到的歌舞秀,毫无疑问的,他们的舞蹈精彩度更胜一筹。
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几乎把歌舞秀那边的观众全引了过来。
男舞者突然定住不动,傲慢的举起手要女舞者停住。
女舞者不理会,反挺直身躯,举高手,踮起脚尖,做出芭蕾舞蹈动作。看了一会儿,所有人才知道她正在做的是“天鹅湖”中的黑天鹅三十二圈大回旋,正是芭蕾舞剧中最高难度的技巧之一,众人没想到居然可以在此看得到,有些先回神的人开始大声拍手数她回旋的圈数。
“--五、六、七、八”随着数字增加,女舞者完全没有疲态,脚尖依旧维持在原处,让所有人情绪愈来愈沸腾。
男舞者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忧虑,但他不动声色,依旧保持傲慢的姿态看着女舞者,然后在女舞者转到第二十五圈时,他像帝王一般的从桌上下来,走到维因农庄摊位前,拿起一瓶酒。
“啵”的一声,瓶盖打开,正好是女舞者转完三十二圈停下之时,众人立刻拍手欢呼叫好。
男舞者拿着酒瓶和盛满酒的高脚酒杯,优雅地走到女舞者面前,恭敬地呈上去。
女舞者看了看他,然后坐了下来,勾勾手指要他更靠近一点,他依言照做,女舞者拿起酒杯,轻轻品尝了一下,立刻手摆着胸口,表示惊喜,伸长着手,想要再请男舞者多倒一点酒,可是男舞者却退开,做个手势--要她想喝,就自己来拿。
女舞者不甘这样被挑衅,跃下桌面,像林中精灵般轻巧地靠近男舞者,而那立刻落入男舞者的掌握中,随着他一个转的动作,女舞者整个人全都贴在男舞者的身上。
哗!当这两人站在一起时,所散发的吸引力惊人,让人屏息。
女舞者想要拿取酒瓶,男舞者避开,但只是延展着身躯,改变姿势,并未引动脚步,两人动作迅速,手如影随形跟着,偶一定格,像极了两尊形体极具力与美的雕塑,引人惊叹,然后再开始行动,变换另一种姿态。
当男舞者一手握住女舞者的腰,提抱她整个人贴地住下弯,使她修长的双腿高举提放至他的肩背时,所形成的视觉美更令人赞叹。在众人热烈掌声中,他们恢复正常姿势,面对面的站好,他为她倒满酒,他先饮了一口,然后她再饮一口,再用流利的德文同声说道:“干杯,爱之酒,维因!”
说完,众人再度响起热烈掌声,他们优雅行礼完毕后,便退场将场面留给梅特和罗莎,夫妻俩早已准备好试喝的酒招待围观的群众了。
一离开众人的视线,玫蓝立刻不支的倒在帝的怀中,从下了桌之后,她有大半的时间都是靠帝支撑着。
帝稳稳地抱起她,大步的走向展览会的休息室,进去后忙摘下她的面具。“你没事吧?”
她还来不及说话,他已跪在她面前,脱下舞鞋检查她的脚和膝盖。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她微喘地说道,直到这时,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笨蛋!哪有人没经过任何练习和准备就跳黑天鹅三十二大回旋,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有多危险,稍一不慎就有可能摔下桌子。”他忍不住咆哮道,中间还夹了几句德文骂词。
她睁大眼睛,听完他碎碎念后,以平和的语气说道:“我并没有摔下来呀!”
不过真的太久没做了,猛然做完后,停下来立刻头晕目眩,她可以说是极勉强做收势的,若非他及时过来掩护她,只怕会现出丑态。
“那是你运气好,如果你膝盖突然承受不住,那该如何是好?你真的大乱来了。”他愈说愈大声。
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他是真的很关心她!
“别气了!”她左手搭上他的右肩,软声的安抚他。“我知道有风险,但事前暖身足够,所以我才想要挑战一下,如果做了没事也许我还可以回得去。”
他瞪着她,当她如此温柔对他说话,连半丝火气都没了,希望这不是转晕头后的短暂现象,如果她可以一直如此待他,他愿意为她做所有事!可话说回来,当她挑衅对抗他时,却又能令他感到生气勃勃,这两种态度,真让他难以取舍。
而在那一刻,他明白他对她的感情,那就像是精神上的领悟他真的爱上她了。
她突然对他绽出一朵美丽至极的笑花,令他整个灵魂为之一震。
“可是我觉得好过瘾唷!”她突然放声大叫,让他吓了一跳,惊吓还未平之际,她突然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他本能的环抱住她。
“玫蓝?”
感觉到一股烫热的液体沾湿他的衣服。
“我好高兴!原来--我还可以跳舞!我真的好高兴。”她哽咽地说道。
他心一震,然后偏头用唇触碰她的头顶。“我也很高兴,这辈子第一次为还能跳舞这件事而感到开心。”他轻声地说道。
* * * * * * * *
仔细想想,你人生中感到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
吃完晚餐后,玫蓝独自一人走过葡萄园,来到了那个废弃的古堡,从那边可以看到美丽的莱茵河,以及两岸的风景,在余晖中慢慢沈寂下来。
罗莎的话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响。
她闭眼想了一会儿,然后泪水悄然地从眼角滑落。
是呀!她为什么一直都没去想这个问题?
跟皓在一起时,每一刻都是高兴、甜蜜、充满愉悦,享受着被宠爱的感觉
她总是被宠爱着--被父母、老师、亲友。
拥有这么多,所以她把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每个人都应爱她!--父母跟皓是最爱她的人,她相信一辈子都会如此。
所以她才认为皓会跟父母一样,全心全意守护她,让她去飞!
但皓跟父母不同,她与皓之间没有无条件的血缘牵连,是“有条件”的爱!是需要时间、空间相偎,才会维持热度的爱,甚至需要一个不可或缺的条件,那就是信任。
说到她人生中感到最开心的那一刻--是!除了跟皓在一起时,另外还有个时刘--就是当她尽兴淋漓在舞台上跳完舞之后,得到众人欢呼、肯定的那一刻。
而为了能一直得到那一刻,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离开父母、甚至离开皓
皓一定是明白了,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要她在舞蹈与他之间做选择,虽然真实很伤人,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了选择。
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吗?
不是皓毁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是她!一直都是她!
人毕竟都是最爱自己的,所以她才会毅然选择自己的梦想,更以为所有爱她的人都应理所当然的支持她
可回过来说,她拿什么回报他们?她在意过皓的真正梦想吗?她所看到的未来是她自己的,有否看到皓想要的未来呢?
她透过舞蹈追寻着自我,更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份意念跟自己最重视的人分享,也许她早有所觉,所以才会不断地写信,地不愿承认是想透过最亲密的爱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其实更想宣扬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殊,希望爱人可以更加珍惜,也许她的做法并没有错,可她却忽略了皓真正的感受。
她总是跟着一群人在一起生活,跟舞团的伙伴们所以即使离开了父母跟皓,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却也同时忽略了他们的寂寞。
不可能去期望一个人可以完全懂你,却不要求任何回报!
皓有向她宣扬过他的存在吗?并没有!初时以为是皓害羞或是自信,觉得不需多此一举,她拿此做为皓断掉音讯的合理理由,但皓的本意真是如此吗?
她并没有真的了解过皓,至少--在他们分隔两地之后,她完全没有注意、看到皓的转变和想法,因为不明白,所以才会愈行愈远,直到再也无法交会。
更卑鄙的是,她为了再度得到皓的爱,不惜放弃舞蹈,愿意立时嫁给他、成为他的妻、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当有这样的意念产生时,舞蹈之神才会离她远去
原来--真是她的缘故!会演变到今天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领悟到这点之后,她走向莱茵河,原先慢慢走,最后快步跑了起来。噢!冀求莱茵河水可以涤尽她的错误,让她可以原谅自己。
在抵达河边时,她蹲跪了下来,触碰那冰凉的水,整个人打了个冷颤,但某种疯狂的意念也涌上。
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让自己一丝不挂赤裸地走进莱茵河中。
河水很冰冷,一进去她立刻猛打冷颤,可她不退缩,只是往前进,直到水及腰部,她才停下,捧起一把水在掌心,深吸口气。
“悠悠的莱菌河水,今天我在你怀中涤去我过去所犯的自大和错误。”她让河水从头顶流泄而下。
“悠悠的莱茵河水,今天我在你怀中谦卑地祈求--让我抛掉过去的自私和对爱情的迷惘,可以重生。”她整个人坐下,让河水淹没她的头顶。
悠悠的莱茵河水,把我对皓的所有恨与怨念都带走,只留下曾存在我们之间最纯净之爱的回忆。
直到再也无法呼吸时,才冲出水面,如此反复数次,每一次,有些记忆浮上,有些感觉更清楚了,她再一次重新检视自己,再一次认清自己,心头愈来愈热。
悠悠的莱茵河水,请让我有个重新的开始--
她闭眼切切祈求,直到寒冷刺骨,再也忍受不住,才往河边开始走去,可是脚突然一阵抽筋,让她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猝不及防,喝了好几口河水,呛得她头昏眼花,欲挣扎坐起时,脚又痛得无法配合,水不断地淹过她的头,恐惧不禁涌上,难道她就此--
一双手臂从她腋下提抱起来,让她摆脱水困,得以重新呼吸,她用力的呛咳,待平静下来时,却发现救她的人动也不动,两人仍置身在水里,手臂也依旧搁在她的双峰。
另一种惊慌涌上,没忘了自己此刻一丝不挂,若对方是男人,他又岂会
可这种惊慌在十秒后就褪去了,虽没有回头,但可以从那人拥抱她的力道以及所散发的存在感认出来。
“你要不要放开我?”她抖着声音问道。
她叹口气,正想跟他说待在水里很冷,可不可以离开
“你想往前还是往后?”
她愣了愣,沉默一下。“如果我说往前呢?”
“那就走呀!”
“--你要跟我一起?”
“当然!我们是搭档。”他的声音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话令她一阵颤栗。“你是认真的?”
“帝?夏尔从不说假话。”
“我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关系,我懂就好!”一声轻叹。“这话--在当下是说真的吧?”
“是!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她毫不怀疑,他大概会跟那一夜同她一起跳下楼般的走进莱茵河里,直到现在她才肯承认,某种联系早在那一夜时就已产生。
他们都还没走出那个漩涡。
打了个冷颤。“往后,回去吧我想穿上衣服。”牙齿边说边打颤,忍不住缩往后贴近他火热身躯取暖。
他没有异议,抱起她转身往岸上走,待她穿上衣服后,他已经找来一些枯枝生起火来,让她的身子暖和起来。
她望着平静无波的河面,身体不再打颤,回暖后心情也异常的平静。“你说过--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出卖的!还记得吗?”
“记得!”
“我曾经为了梦想出卖我的爱情。”
“”“结果--我的爱情没了,梦想也没实现,可--我现在不想再两头落空了。”她深吸口气。“所以我决定要努力实现我的梦想,继续做另外一件可以让我活着开心的事--跳舞。”
她望向他。“这辈子只怕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若你跟我在一起,只想要性不要爱,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承诺,没有责任,谁先感到厌倦可以立刻提出分手,绝不拖泥带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
他?起眼。“听起来不错,但我拒绝。”
“咦?”“我曾经出卖舞蹈以换取自由,但是我发现我只能在舞蹈中寻到自由,但就像我之前提出的--我愿意出卖自尊以赢得伴侣,你觉得结果会如何呢?”他看着她。“我不在乎你会不会爱我,但你是我选的搭档,我不想放弃你。”
她看着他,然后摇摇头。“我不介意当你的搭档,但我不承诺期限。”
“好!这就够了!除非你找到比我更好的,或者我找到比你更好的,我们就结束合作关系。”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当然--我不认为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
她瞪着他,然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呀!是很难再找到比你更自大、傲慢的。”
看到她再度露出笑颜,他全身紧绷的情绪才慢慢松懈下来。“我有足够的条件傲慢,不是吗?”
真是自傲无比!对他好气又好笑,不过他有此自信,她又何尝没有,能被帝?夏尔选为搭档的人,自然也有过人之处呀!想到这,她不禁又笑了。
“想到什么笑出来?”
“秘密,”
“需要我提醒你吗?搭档之间不可以有任何虚假、欺瞒--”
“我想跳舞!”她站起身,手伸向他。“我们先来跳舞吧!我们先从默契良好的舞蹈搭档做起。”
其它的则以后再说吗?帝压抑着问题,注视地一会儿,然后伸手握住她的,然后一跃而上“好呀!就先从这里开始。”
月光下,围着火,淙淙水声、高低不一的虫鸣和着夜莺啼声是唯一的音乐,他们随兴的舞着,时而芭蕾,时而随兴扭动,不顾章法,只管痛快。
她现在不想说到爱,他也不勉强,可他绝不会放弃任何可能改变她想法的机会。
当舞到筋疲力尽,当舞到不能再舞的那一天--
他将会好好地诱她同意当他永恒终生的搭档。
因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帝默默地对纯净的莱茵河由衷的发誓。
全书完
编注:有关“皓”的相关爱情故事,请见花蝶808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