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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面对如此可怖之物,又有几人能这么冷静?当其中一只药尸袭到近前的时候,一名士兵害怕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举起刀本能的就砍下药尸左臂,药尸毫无半点反应,顿时张开已经溃烂的血盆大口狠狠咬向那名士兵的喉咙。
“救、救命”士兵被它扑倒在地,一阵无力的挣扎后浑身只剩下抽搐的力道,药尸狠狠啃咬着士兵的喉管和脖子上的血肉,贪婪吞咽着新鲜的血肉,就这样贪婪吸吮着它本能里唯一能感觉到的美妙。
“可恶啊!”屠浩顿时红了眼。这些可都是他带出来的兵啊。眼看着被怪物杀伤那么多,这会儿已经手软不了了,直接手起刀落,将那只药尸斩首,也结束士兵已经奄奄一息且充满恐惧的生命。
冰冷的黑血、火热的红血一起在空中喷洒开来,就在屠浩双眼通红的时候,另一只药尸也在一群士兵的围剿下被斩成肉泥,看着地上已经残缺不全的三只药尸,屠浩狠狠咬了咬牙,说:“这些东西都给我抬进府衙去,把兄弟们也抬回去,赶紧看看还能不能救。”
“是!”士兵们分出一批人,分别忙碌起来。屠浩众人处理完,立刻又紧锣密鼓在城内巡视着,黑衣首领看着,沉默不语,突然回头望向杨存,一字一句的说:“公爷,微臣还未见过您的印信。”
其他黑衣人一听,顿时一起回过头来,冰冷的眼光同时看向杨存。“我没带,再说为什么要给你们看?”杨存顿时有点不悦。“是吗,冒充朝廷命官可知是何罪?”黑衣首先冷笑一下,众人顿时又形成一个包围圈,警戒的将杨存包围起来。
“冒充说不上,但你们以下犯上的罪过你可清楚?”杨存冷冷看着他。“顺天府只听皇命”黑衣首领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阴森,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只稍微一抖,一把渗着寒光的软剑已经握在手心。
“对哦,我都忘了!”杨存顿时苦笑一下。尽管还搞不清这些家伙为什么会来杭州,不过顺天府的人很多都已经被洗脑成只听皇命的白痴,和他们谈道理的话,那还不如和母猪谈情说爱。
“如果您是敬国公,那是微臣冒犯。”黑衣首先持着宝剑一步一步逼近,声音越来越阴冷:“如果不是,冒充朝廷公爷,死罪难逃。”
“何人!”就在黑衣首领步步逼近的时候,房檐下突然响起一声怒喝。“轰”的一下,原本寂静无比的街道突然有一阵潮水般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个手持大刀的壮年男子竟然如潮水般将这几座屋子围得水泄不通。一大群的青壮年,一个个都是一脸凶相,竟然有数百之众,一个个晃着明亮的大刀狠狠盯着在屋顶上的一行人。
“是不是那些鬼东西!”这时,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站在最前面,陈庆雷满面阴沉,瞪着眼,咬着牙,肩上扛着一把沉重的大马刀往地上一放,镶嵌在地上的坚固青石竟然应声而裂。
“上面是谁,给我滚下来!”陈庆雷似乎怒火中烧,猛然一吼更中气十足。数百名弟子一听,马上铺天盖地叫喊起来,挑衅之声源源不断指向屋顶上他们看不清的十几人。黑衣首领神色微微有点冰冷,但也有点为难,似乎不便表明身份似的。
这时数百人举着火把,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左方突然十几个更强壮的青年握着刀跑过来,将已经被斩首的两具药尸往地上一扔,兴奋喊道:“师父,我们已经宰了这两个鬼东西。”
“好,妈的!”陈庆雷似乎恼怒不堪,狠狠的往那残尸身上吐了一口唾沫。“你们等着,一会儿自己走!”杨存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身形轻轻一跃,轻飘飘从屋顶跳了下来。
当杨存着地的一瞬间,冷汗顿时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好家伙,几百名弟子竟然在一瞬间举高火把,手里的大砍刀猛然都朝向杨存这边,火光下那么多把大砍刀银寒发亮,实在有够骇人。
武林高手算个屁啊,被这几百人拿刀一指,绝世高手大概都吓出尿来了。“你是何人?”陈庆雷往药尸身上踢了几下,一看有新情况马上就跑过来。门下弟子让开一条路,只是他走到近前一看到杨存似笑非笑的脸,脸色顿时有点苍白,连忙跪下来高声喊道:“草民见过国公爷!”
“老爷子,又见到您了!”杨存玩味的笑了一下。“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快把刀收起来拜见国公!”陈庆雷顿时有点慌了,连忙训斥一下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的众弟子们。
“草民拜见国公爷!”数百名弟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下大刀,一齐跪地行礼,这一个个嗓音都特别大,整齐划一的一喊,整个杭州城上似乎都回荡着他们的回音。“你们先走吧。”
杨存并没有多说,只是抬起头看了看那些黑衣人。“公爷,冒犯之罪敬请见谅。”黑衣首领愣了一下,带着一群手下行了一礼后,深深看了杨存一眼,便转身带着一众手下消失在夜幕中。
“行了,都起来吧。”见他们走了,杨存这才挥了挥手,亲自上前将陈庆雷扶了起来。“公爷,您怎么还没回府啊?”陈庆雷起身后这才战战兢兢的问着。
“闲着无聊,乱逛。”杨存摇了摇头,看着大街上数百名壮汉,疑惑的问:“倒是您老,大半夜怎么这么劳师动众?”
“唉”陈庆雷说起来的时候气得直咬牙。原本杨存前脚刚走,沉浸在欢喜中的陈家就准备休息,可就在这时前院守门的门子突然被不知道哪来的药尸所伤,三、四个算得上心腹的弟子全都死于非命。
陈庆雷的性子本来暴躁,唯一的幼子差点死在药尸嘴下,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哪可能坐得住?更觉得这是有人刻意针对他陈家而来。老爷子顿时怒发冲冠,便扛起那把几十斤大刀,召集城内数百名弟子追了出来,这才发生今晚人声鼎沸的一幕。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冲动啊!”杨存忍不住调侃起来。“公爷见笑了,草民也是一时愤慨。”陈庆雷顿时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确实,身为本地最大的流氓头子,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冲动过了。
门下弟子数千,哪可能还有他亲自动手的时候?只是这药尸之事差点就让他陈家断了香火,再次遇袭,泥菩萨都有火气,何况是他这年轻时脾气就火爆无比的大流氓。
数百名弟子散了,剩下几十名一直在家护卫修行的弟子,在陈庆雷的坚持下,众人将杨存送回一品楼之后这才慢慢离去。
杨存进入一品楼的时候,虽然敏感察觉到似乎有人监视着,但也没说什么,故意装作一副疲累的模样,打着呵欠晃回自己的宅院里。
夜已深,上床以后,杨存始终睡不着。药尸含毒,为祸杭州,近有萧山临安二卫,赵沁云却从余姚调兵,顺天府的人无声无息来到杭洲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走到哪都不太平呢?
难道自己是扫把星投胎?杨存自嘲的笑着,闭上眼,脑子里始终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清晨的一品楼,槐树下的亭内,一桌丰满而又不奢华的早餐已经早早摆好。
杨存起了个大早,难得勤奋的锻炼了一会儿身体后,先行沐浴一番,换上一身灰色的儒袍,舒服的享受这一顿早饭。
“晚辈沁云拜见公爷。”这时,门外突然一阵人声鼎沸。杨存只能无奈结束这本该惬意的早晨,走到门前一看,只见定王世子赵沁云带着一大票人马热闹的走了过来。杨存顿时苦笑一下,上前拱手并客气的说:“世子这么早就来了,杨某招呼不周。”
“哪儿的话,叨扰公爷是晚辈的不是。”赵沁云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倒是令人听起来感觉很舒服。面如白玉,模样又温醇无比,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完全三好青年的形象。
“世子有礼了。”杨存马上笑呵呵的还以一礼。“公爷,晚上晚辈想在这间一品楼设宴,还请公爷赏脸。”赵沁云似乎有些得意,尽管表现得很谦虚,但也掩饰不了眼神里隐隐的兴奋。
“哦,那恭敬不如从命。”杨存自然不好拒绝,赵沁云都亲自上门邀请,如果是平时,他大概就是下个请帖而已,虽说世子无官无职,不过已经是内定的未来定王,这个面子又有谁敢不给?“恭候国公爷大驾。”
赵沁云满意一笑,带着手下几人就告辞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家伙未免对自己殷勤得有些过头了吧?杨存看着他离去以后,脑子里满是疑惑。
不过想一想,似乎应该和从京城来的那些高手有关。目前杭州城内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药尸,他却敢在这节骨眼上设宴,似乎已经胸有成竹相信这些药尸不会出来捣乱一样,单从这一点来看,赵沁云的嫌疑果然最大。
读了一阵的书,始终没办法安下心来,临近午时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青衣少年求见,见面的时候也不多说,就说公爷交代的事办好了,来人又自称是陈府的人,杨存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换好了衣裳之后,杨存就随着他一起出门。城中的繁华地带,白天的杭州城车水马龙,到处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马车一路摇晃停在一家名为高济堂的药铺前面,杨存刚下马车的时候,一直等在门外的时敬天马上就迎上来,恭敬的想行礼,杨存马上一摆手,时敬天也知道人多眼杂,所以只含糊的行了个礼而已。
“公爷,这位是师弟白木恩!”时敬天赶紧指着旁边略显紧张的中年人介绍一下。“草民白木恩见过公爷。”白木恩模样清瘦,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的类型,所以杨存一时还真对他没什么印象。
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朝药店内走去,小小的店面后头却别有干坤,药店后头是两个宽敞的大院子,一个堆满草药,有弟子们忙碌着研磨剁切,往内一走,却是一个显得稍微清静一些的宅院,不过依旧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院内是数间简约而又朴素的小房子,白木恩引着两人来到其中一间,小声的说:“人就在里头。”
“你们先下去吧。”杨存挥了挥手,时敬天和白木恩一看,马上识趣的告退一?杨存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大白天却依旧紧闭的大门,门里沉寂一会儿,突然响起一阵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声音里充满警戒:“谁?”
“敬国公杨存。”杨存闭着眼,已经听出这是萧九的声音。屋内安静一下,良久以后,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老旧的门“嘎”的一下打开了,蓬头垢面的萧九此时依旧穿着破烂的麻衣,露出满脸苦笑,打开门以后看了看眼前的杨存,无奈的说:“公爷,没想到是您驾临了。”
“不请我进屋吗?”杨存笑呵呵的问了一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请进。”萧九犹豫一下,眼看杨存身边并无其他人跟随,还是让了让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屋内还算宽敞,不过窗户上却盖着厚厚的黑布,几乎隔绝所有的光线了。
屋子里的东西简单,不过生活用品也很齐全,除了一张桌子和躺着他儿子的床以外,这大夏天的屋子中间居然生着一堆火,火焰让屋内的温度变得奇高无比,但也隐隐让屋子里充满一阵说不出的清香。
“请坐。”萧九和杨存面对面坐下,杨存沉默一下,看了看依旧躺在病床上没有言语的孩子,轻声的问:“孩子怎么样了?”
“唉”萧九的眼眶顿时有点发红:“还是高烧不断,我已经拜访城内的名医,虽然谁都说能保住孩子的命,可可现在只是稍微有点起色而已,也不知道他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顿时又是一阵沉默,杨存低头沉吟一下,压低声音问:“你身边的那个大内高手呢?”“他出去了。”
萧九摇着头说:“自从进城以后,他就没和我们在一起,虽然三不五时就会来一次,不过他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做。只是这家伙在这里的手下似乎不少,门口始终有盯哨的人,可能公爷前来的消息这会儿已经有人禀报给他。”
“我知道。”杨存冷笑一声,眼里已经隐隐有点阴冷了。
此时,高济堂门口,四、五个神色鬼祟的小贩刚交头接耳完,还没等他们走开,二十几名青年壮汉已经悄悄将他们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原本卖花瓶的男子刚钻到旁边的巷子内,身后猛然就有四、五个大汉冒出来,用布条堵住他的嘴,麻袋一装,丢到了旁边一辆看似运送夜香的马车上。
丢到大桶里,并将盖子盖紧之后,赶车的青年不由得疑惑的问:“师兄,咱们这绑的是谁啊?平日里师父不是不让咱们干这些旁门左道的营生吗?这么这会儿又让咱们干这档事了。”
“闭上你的嘴。”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虽然模样显得很谦恭有礼,不过却眼一瞪,没好气的说:“师父的吩咐不是你能问的,哪来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