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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透红的玉指紧压着小黄瓜,俐落地切成片状,忙碌之余,黑白分明的大眼还不时注意手表上的时间变化。
他晚上就要回来了吧?
嗯哼,她绝对要把这几天受的怨气一次发泄出来,痛骂他一顿最好!
真以为一个火热的亲吻,就能教她为他魂不守舍吗?
少得意了,她莫宝莉可不是那群得到他亲吻,就会快乐到似飞翔的女人。
她一定会叫他去吃大便!
“竹笋要放多一点。”关立美出现在厨房,盯着慢火熬炖的竹笋汤。
“?g?”莫宝莉闻声乍然由思潮中回到现实。
“这种分量老哥他很快就吃光了,谁教你煮的是他最喜欢喝的汤。”
她愕然,马上献上怨妇脸“谁要煮他喜欢的汤?这是我要喝的!”
居然要她减肥?她一定会要他去吃大便!
关立美压根就没在听,径自打开冰箱,取出猪肉片,帮忙快速切丝。
“挺顺手的,立美好厉害。”
“还好啦。”关立美谦虚地耸肩淡笑。
论厨艺,关立美也算是做得美味,但不明白关立威为何就是要吃她做的料理,若依其长年恶行去分析,也只有一点说的通了,那便是他有意等着她哪天出槌,开心数落。
真是不安好心眼。
“你帮我切肉丝做什么?”
“我看到你切小黄瓜,你想弄黄瓜炒肉丝是不是?”
“对对对。”她猛点头,且竖起拇指加以赞赏。“肉丝要切多点。”
关立美甜笑“是啊,老哥喜欢吃。”
脑门意外遭到轰炸,导致深宫怨妇脸再现。对屁,她一定会要他去吃──
“哇!麻婆豆腐,哥的最爱!”关立美对着已完成的佳肴拊掌兴道。
莫宝莉突然很想掐死关立美,不然就自己去撞墙,一头撞死也好过被她这一句“老哥喜欢喝”那一句“老哥喜欢吃”轰炸来的舒服。
“红烧狮子头?哥喜欢这个,唔,我也喜欢这个”关立美少根筋的欢欣鼓舞,偷取一块品尝后,就走出去陪也在等男友区克轩下班而尚未离去的侯静华。
莫宝莉放下手中的菜刀,睇向餐桌上某人最常吃的料理,若有所思。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不争气,不由自主地准备他的诸多最爱。
她知道自己很难杜绝那场炽热吮吻的纠缠,只是没料到早已深陷其中,不断地期待他归来。
是该承认的,早在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拿着易开罐拉环给一位俊逸少年,央求想成为他的新娘时,她就该承认,这么多年来,心里住的一直是谁
可他总是喜欢将她气得七窍生烟,气得她很想跟他撇清关系,而愈是如此,思绪就愈会让他彻底霸占。
只要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骂他,他便一天二十四小时占据她的心灵轻易掌控。
从这来说,她就觉得不公平!
她无时无刻都在为他恼、因他烦,他却似乎从未将她放在心里。
何时,也轮她来占据他的思绪呢?
何时,也轮她掌控一切?
但,她知这似乎是个空想,不然,自己现在也不会为了这根本不知何时归来的男人洗手做羹汤,更不会做好了饭菜,像极了小妻子般苦苦等待良人归来。
可见,她的心湖,已无法再平静了
立美和静华姊何时离去的她不知道,只晓得等菜凉了就要去热,等了又凉,凉了再热,反复几回,晚了,夜深了,坐在沙发上的她,也累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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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凉凉晚风舒适吹拂,水池金黄涟漪一波接一波
树荫下,女子散发憨然醉卧,秀容彤红慵懒无邪又娇媚
男人手挂黑色西装外套,走进偌大别墅最为幽静的小地带,席地而坐,轻柔地为女子披上大衣,且以强而有力的双臂,霸道取代了树干的位子,俯首细细品尝依偎在怀中女子的淡淡发香。
睡在这里会感冒的。
他是这样温柔的低喃,俊美脸庞不时摩蹭滚烫的小脸,传递无法言喻的宠爱,深蹙的剑眉掺着浓浓关切。
如果想睡,以后就到我怀里睡,它是你的,永远都是。
醇厚好听的嗓音,教她不自觉地为这温暖的举动,陶醉其中。
当她半启迷蒙的双瞳,试图凝视英俊的他时,环着娇躯的铁臂忽然收紧,蓦地俯首深深地吻住了她性感红润的小嘴。
这个梦幻的浪漫场景,曾经出现过,隔了如此多年再次进入梦里,它依然是这样要人为之怦然心动,而且连吻,都真实的不象话。
不同的是,剧情有点脱轨了,哪吻不再像那时的轻柔甜蜜,而是火辣又狂妄地探舌进入,悍然纠缠着笨拙小舌!
强而有力的手臂也没按照剧本走,一只毫不客气地抚摸女性大腿内侧,不时逗弄其敏感。
另一只更带种,直接钻进单薄的衣服,以巨大手掌取代女性带有蕾丝花边的防护,施以忽轻忽重的力道,操控一切!
由于一时清醒不过来,她就似受困中的小猫,无以挣扎,唯有听着男人浑浊又急促的喘息声,去得知情况即将失控,惹得她随之娇喘惊叹,甚至逸出清楚到能将她从梦中唤醒的娇吟──
“嗯”美眸张开,立刻大怔。“?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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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月光经解码后,是暖人晨曦;庭园背景在双瞳瞪大后,变成温暖卧房;梦中浪漫多情的男人俊颜,此时正与她隔着如一张薄纸的距离;搞得她血脉偾张的狡猾唇舌,倒也乖乖顺着她的惊愕,亲昵粘着,动都懒得动。
小脑袋即将爆炸,涨红了脸,深深吸气,心脏为之扑通扑通狂跳。
“醒了?”他擒住她的小下巴,以法医态势,左瞧瞧右看看,认真观察其苏醒样,确认无误后,再度啄吻那红肿逼人饥渴吞噬的嘴唇。
她愕视压在身上的男人,切齿劲咬:“关、立、威!”
“搞定。”高大躯体霍地起身,裸露上半身展现傲人的结实肌肉。
四肢获得自由,床上的莫宝莉二话不说,直接朝他扔出枕头。
“恩将仇报的女人。”关立威俐落接住,刚问完,又迅速接下另一只羞愤丢来的拖鞋。“还来?”
“我这叫有仇必报!”莫宝莉站在床上尖叫跳脚,气得脸红脖子粗。
“啊!”他你嘴故作惊讶状,指指她脚边经过激烈跳动,由衣衫内坠下来的白色小衣物“胸罩掉下来了。”
小脸低下,难为情地快速捡起,跟着她瞧见自己完全走样的上衣,突然浑身发烧,连带羞愤,脑袋几乎要爆炸“关立威,你对我做了什么!?”
“叫你起床。”他悠然说道,气定神闲的仿佛他并未涉及此奇案。
“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她想去杀掉他,但凌乱不堪的衣衫却让她震惊不断,到最后,换她想去自杀。
亏她昨晚还期待这男人归来,早知他回来会将她拉进这场火热风暴,她就该把煮菜时间用来诅咒他!
这大恶狼真把她当做小红帽来玩!
“我只是顺应你的要求尽责到底。”关立威霎时化为努力打拚,却惨遭指责的好员工,俊脸净是无辜,惹人同情。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要求!”莫宝莉拿着胸罩恼羞乱挥。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他拧眉困惑低吟。
“知道就好!”所以分明是他干尽好事蓄意栽赃。
“可当我走进房,才叫你几声,就看到你对我嘟着嘴巴,坦白说,我还没这么牺牲过,接着你就窝到我身边,彻底吃我豆腐,完全不给我心理准备,经过几番犹豫,我就做了,幸好你也挺满足陶醉的,我的牺牲算是有代价了。最后,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关立威站在枕头与拖鞋围堵之间,无力长叹“我不会介意的。”
莫宝莉当场听傻了,原告熊熊变被告,一时难以承受这熨心的判决,导致颜面神经失控抽搐。
“我以为你会对我说抱歉”他往前一步,凑近黯然的脸孔。
“对、对不起。”她恍惚呆瞪受伤的小狐狸。
“傻瓜,都过去了。”他摸摸头发凌乱的脑袋给予安慰,伸手拨开床上两颗在狂野的早安吻中被扯下的衣扣,准备就寝。
狼狈的她斜睇经他长指劲弹而滚至门口的钮扣,这才感到胸口阵阵凉意,蓦地回神──
过去他个头!
衣服几乎要被他摧毁,他居然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倒头就睡?
“关立威,不准睡,你起来!”她勇气遽然奋涌,气势非凡,像个护国女将,打算与混世魔头做生死决战。
他懒眯星眸,锁定那每回在苏醒后一瞧见他就羞红的脸蛋。“怎么?想通了?”
“对!”想到要拿桶水泼他泄愤,好抵销弄得她七荤八素的早安吻。
“所以你准备对我说明,之前那害我牺牲色相的是什么梦了?”
她大怔,梦中的俊男与床上的美男子霍地重迭,接着脑袋连环轰炸。
“忘光光了,你继续睡,不用起来”
“依你的脑袋,我不意外。”说完,就翻身大露古铜性感背部,面壁入睡。
女将为之扼腕,却只能忍痛放着极恶魔头闭目安眠。
这就是她昨晚鼓起勇气,或者头壳坏掉,准备再次去喜欢的男人吗?
竟然连开始喜欢的甜蜜滋味都还来不及制造,就想把他碎尸万段?
好挫折啊!可不可以把刚才的情形从头再来一次?
最起码,她应该把自己想象成睡美人──虽然有点自欺欺人──而出差回来的王子见状,便情不自禁地送上单纯的亲吻──或许他会耍大牌用舌吻──使得乍然清醒的她,就超级幸福的窝在他怀里,两人真挚相望,相约到永久。
啊,真是要命的浪漫小女人痴呆仰望浮现在天花板的绝俗画面。
这样才有办法把暧昧关系扯上甜蜜之路,不是吗?
可他就是会将她气到只想撇清,唯恐自己会不断迎接他奉上的厄运。
再者,无论她怎么做,她仍旧察觉不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然,要问很简单,只要她的勇气够大,可是就怕会再度遭遇儿时新娘游戏般的冷淡拒绝。十多年前或许只会因不纯熟的心灵而生闷气,但十多年后的现在,她不敢保证内心积压了这么久的情愫,会不会因被拒绝而破碎,然后无情割伤包裹它的──
“宝莉!”高大身躯忽然翻过身来。
娇小身躯猛地一颤。
“我忘了告诉你早餐”跟着他也忘了要讲什么,仿佛灵魂出窍。
站在衣橱前的女人,上半身光溜,伸手进衣橱里准备拿新衣物替换的动作顿时呈现僵硬状,一动也不动。
床上的男人则侧着身子,撑着脑袋,观赏这上半胴体的优美曲线,在一切尽收眼底后,俊脸由一派悠然急转成猛虎遇上美味小白兔的紧迫盯人,被子里的大手忽地颤颤握拳,似乎恨不得立刻杀过去将下半部也给扒了!
紧接着,好不容易情绪平静下来的莫宝莉,脸又红的跟番茄一样,回神的第一反应,就是嘶声尖叫。
“哇啊──”小手慌乱地从里头抓出男人的西装外套,包住自己。
突然没戏好看,男人很不爽地平躺回去闭目装死。
快速穿好衣服的她立刻冲到床边,拍床羞愤问:“你不是睡了吗?你到底看到多少?”
天哪!地啊!她快没脸见人了,最主要的是,这个把她身体差点看光跟摸光的男人,还不一定要她。
“我又不是神,一分钟就能睡着。”他张开眼无奈说道,平顺的呼吸异常浑浊,锐利的眸子朝她上身邪魅一扫“最主要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大胆,会想在我背后换衣服挑逗我。”
“谁要挑逗你啦!”莫名含冤,小拳头激动地猛捶床“是你要转过头来也不说一声,而且我又一时忘记你在这里,这跟挑逗有什么关连!?”
“怎么会无关连?一个男人睡在这里,而另一个女人则在房里穿换衣服,外面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刚刚做了什么”
冷静的剖析听进她耳里,陡地转为高热度的火球,凶猛轰她一记“他们没进来,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这倒是,只要他们没进来,永远也不清楚我们到底干下了什么事。”
“本来就是!”这男人终于说句人话了。
但是为什么这句话会愈听愈热,而且一对上他那似乎欲看穿她衣服内身体的眼神时,体内那团犹未熄灭的火,竟由胸口扩散至全身上下,惹得她几乎昏热晕厥。
他却老神在在地勾起双臂作枕,得意地看她自己一个人在玩火自焚。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不管我们干了什么,只要没经过你同意,我绝不会到处张扬的,你安心的出去吧,今天早餐别做了,我要睡了。”
“嗄?喔”莫宝莉双眼眨动。
未几,发觉这几句一点都让人安心不起来,反而有黄河滔滔不绝之势,教她想爬上岸撇清关系都难。羞得她急忙扯动他的铁臂,怎样都不准这男人丢下这几句做完结。
“你、你干嘛把话讲得这么暧昧?”这个老爱装无辜的邪恶坏蛋!
“难道你希望我把看到你在我面前玩脱衣秀的情形说出去?”星眸一亮,隐忍喜悦,对此倒是跃跃欲试,期待极了。
“你敢说?我不准你说出去!”一想到自己刚才上半身一览无遗的样子,她就好想把他眼睛挖掉,现在又给他再提一次,就更想把他的嘴巴塞粒大馒头进去。
以他的恶习,说不定她一出门,众人就会把她看成欲求不满的女人,然后他就成为被她凌辱的英俊小生,超级可怜。
剑眉深蹙,不爽呢喃:“可你又不承认我们干的事,矛盾”
“关立威。”小女人被搞到快精神崩溃,娇愤抗议“前面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要这么鲁!而且这是我的房间,我以前就习惯直接在这里换衣服,不能怪我有时会忘记你睡在床上,是你干扰我!”
好看脸孔遽地震惊“你的意思是说──你这女人经常趁我睡到十八殿,完全没有任何意识的时候,在我后面大玩脱衣秀!?”
“只是偶尔”莫宝莉被吓到,他这么大声做什么?“我也是在赶时间的时候,才会站在这里穿换,而且你叫醒我后也睡了,这样应该也不会吵到你呀!”
他沉默,神情极像个被妻子欺瞒多年的丈夫,满脸大便,赌烂要命。
莫宝莉愈瞧愈不对劲,现场气流冷凛的恐怖,杀气重重,虽摸不着他到底在气什么,但还是先走为妙。
“立威”
他斜睨,还在火。
小女人畏惧一颤,以惯有的小绵羊声音对床上的大老虎咕哝:“那个嗯,我今天休假,所以现在要去菜市场买菜你有没有要吃什么?我怕我回来会来不及做午饭。”
他一瞥她脸上的关切,为之平缓说道:“没有,我不饿。”
“喔。”莫宝莉边应,边打开房门,还不忘从皮夹取出菜单,里面繁杂的明细教她记起,今天不是单买她这一户的菜,只有她一个人去市场,哪里提得动这么多东西
想及此,大眼就溜向床上现有的出众硬汉。
“立威──”
“我凌晨回来,吃过你昨晚做的饭菜,所以现在不饿。”
莫宝莉傻眼。他吃了?尽管新鲜不再,他还是吃了?
未几,她敛不住欢喜,心坎钻进一股暖流,好感动。
“竹笋汤好咸哪!”
某姑娘突然像被路人甲到,一脸怨恨。他不讲那句是会死吗?
“你楞在那做什么?”他挑眉问。
“不是。”她低下头,有点难为情,因为她还从未开口要他陪自己去喧闹的菜市场呢“问题是,我今天不只是要买家里的菜”
“为什么?”
“管叔昨天交代,要我顺便帮他买,但”
“如何?”他环胸贴着墙壁,懒懒地听她支支吾吾的解说。
“你的部属阿伟哥知道了,也叫我替他买一买。”
“你帮干爹买我没话说,可阿伟是不会自己去吗?”他傲然扬一扬下巴,还摆出“少动用他关老爷专属少妇”的?脸。
“要阿伟哥跑去菜市场应该也不太方便。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听大家说,他前阵子爬栅栏结果被狗咬,就在普渡那天。”
两人默契深相望,神情凝重齐沉默。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庇佑魂游西方极乐界。
哀悼完毕,继续:“所以我必须要买很多东西,不过──”
“你要我陪你去。”他没耐性,直接把早就听出来的意思挑出来。
莫宝莉瞠目赞许,因为最难以启齿的话他帮她说了。
“对对对。”这男人的直觉真不是普通敏锐。
下一秒,他躺回床上,不忘送她一句:“不可能。”
“喔,那我打电话找别人帮我。”莫宝莉呆笑,心里疯狂诅咒他。
其实她早料想得到他会这么说了。
这男人平时开车跟在慢吞吞的轿车后面都会想去撞人家车尾,怎么可能陪她去妇女们的地盘?没几分钟这大男人一定会发疯。
“喂?”莫宝莉等着电话那端打完哈欠“志汉哥,今天怎么不用去公司原来是这样,对了,我们上次不是约好一起去看卢贝松的电影吗呵呵,我也很开心,那就这么说定**墒俏蚁胍?阆扰阄胰ナ谐ぉ?br />
一只大手突然猛迅扑杀过来夺走电话,劲地挂断,直接干掉下文。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莫名站在面前的男人闭眼痛苦地说:
“菜市场,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