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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彷佛是身陷沙漠中的流浪者,寻找着遥遥无期的绿洲。
忽然,甘甜的露水藉由柔软的花瓣滋润了他干渴的嘴,不但如此,他还感觉到有个漂亮、善良的天使不断温柔地和他说话,她的声音有如天籁。
这位天使令他想起慈祥的母亲,顿时,他见到一道白光,他母亲出现在他的眼前,母亲对着他微笑,可是,当他想要更接近她时,她的影像却愈来愈远。
“不要离开我”他急忙地伸手想挽留母亲,可是他的手却彷佛失去所有的力量,怎样也抬不起来。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他奋力地睁开双眼。
但是,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猫熊般的黑眼圈与疲惫的容颜。
“上帝保佑,你终于醒了!”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有些茫然。
“你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她埋怨地道:“你知不知道你昨夜发了高烧有多吓人,要是你肯听我的话去医院,也不会折磨自己一整夜,我也不必跟着你提心吊胆了一整夜。”
“你一直在照顾我?”难道天使就是她?
“对!就是我!”她没好气地说,眼看他就要起来,她连忙出声阻止“别乱动!注意你的伤口。”
“你好象很关心我?”雷蒙的眼瞳露出强烈的疑惑“你彻夜不归,难道不怕你的──家人担心?”他本想说“情人”可是不知为了什么,只要想到褚凯和她的关系,他的心就没来由的感到烦躁。
经他一提,季蓉芸才记起自己竟然忘了打电话请饭店柜抬留言给褚凯,万一褚凯找不到她的人,一定急死了不过,也许他还没发现她失踪也说不定。
“我是跟朋友来旅行的,谁知道昨晚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我待会打个电话给我的朋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她关心的是他的伤势。
“你的朋友,只是朋友吗?”他不喜欢她说谎还可以面不改色,明明是情人,却说得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难道她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想撤清和褚凯的关系而赢得他的青睐?
好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他就等着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季蓉芸不想解释她和褚凯之间的关系,也觉得没必要向一个陌生人多谈私事,于是故意岔开话题。
“你觉得怎样?伤口疼不疼?要不要喝点水?或者你想吃什么?”
开始以温柔攻势想打动他的心,果然是个城府很深的女人。
“好吧!我想喝水。”他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发现被子下的自己竟一丝不挂“是你脱了我的衣服?”
季蓉芸被他如火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杯子还差点自她手中滑落。
“你一直在发烧,我只好用酒精替你擦拭身体。”她羞赧着脸,尤其想到她以自己的嘴喂他喝水的那一幕,更是令她满脸通红。
雷蒙脸色沉郁,他几乎要为她羞赧的模样而心动了,但想到她可能只是在演戏,他心中就有股怒火冒了上来。
既然她可以把演技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那他也不能当一个太差劲的对手,独脚戏不好玩,他乐意奉陪。
季蓉芸此刻才记起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像有心电感应似的,他比她快了一步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季蓉芸,你呢?”她落落大方的回答。
“你不认识我?”他不相信!
她的确不认识他,所以很诚实的摇摇头。
但他却仍认定这又是她的另一伎俩,也许她是怕自己认错人,他何不将计就计。
“我叫耿梵迪。”这个名字他这辈子绝不会忘记,因为这是他母亲替他取的名字。
“耿梵迪,很好听的名字,你是不是有东方人的血统?”她随即注意到他非常英俊,他的脸就像他的身材一样,五官相当突出,瘦长的双颊、宽阔的前额,蓝色的眸子透出摄人心魂的魔力,高挺的鼻子有断裂过的痕迹,那性感的唇更是完美,她依稀彷佛还可以感受到他双唇的柔软和温度停!她连忙对着自己的胡思乱想踩煞车。
“我母亲是东方人。”对这项事,他从不避讳,却总引起他爷爷的不满。
“你一定很爱你的母亲!”她一语道破。
他愣住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在提起你母亲时,脸上有种特殊的神情,那是发自你内心的情感。”
他的心为之悸动,他不敢相信她不只是演技一流,她还有敏锐的心思,居然连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秘密也被她看穿了。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说不定她早就对他了若指掌,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老天!真的假的?今天该不会是愚人节吧?”董惟森接到电话后,马上飞车赶来,他还怪自己粗心,出门前没去翻一下月历呢!
“真的还是假的?我拿把刀子刺你一下你就会知道答案了。”雷蒙没好气地瞪着这个损友,人家的朋友是友直、友谅、友多闻,而董惟森是友多乐──幸灾乐祸。
“谢了!有福同享,有难别找我同当!”这当然只是开玩笑而已,以他们的交情,就算要他为雷蒙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不过,他很好奇,雷蒙的伤势是为何而来的?
雷蒙坦白的将救人的经过告诉他。
董惟森一副错失欣赏好戏般惋惜地叹了口气“真希望我当时也在场,就可以轧上一角,毕竟英雄救美的机会不是天天有的,况且,还可以练练拳头,真是可惜。”
“你知不知道我救的人是谁?”
“谁?”他的好奇快淹死一窝蚂蚁了。
“褚凯的情妇。”一说到“情妇”二字,雷蒙的心里又是一阵的不舒畅。
“那个大美人?!”董惟森扼腕不已,他以一种极为暧昧的语气说道:“她发现自己被赌王给救了,有没有又惊又喜?你们两人有没有嗯嗯那个呀?”
雷蒙不会迟钝到听不出董惟森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董惟森一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神情“你是吉欧.雷蒙耶!像她那么聪明的女人,不会笨到放弃这个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吧?”
这才是她真正聪明之处,不是吗?她假装不认识他,然后再找机会接近他,这个女人十分狡猾,简直像只狐狸。
“她想玩游戏,我乐意奉陪。”他等着见招拆招。
“看来,她的确成功地挑起你对她的兴趣。”董惟森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最终鹿死谁手,不过,站在身为他好友的立场上,他当然希望雷蒙是最后的赢家。
雷蒙在赌局上一直是每赌每赢,在感情上也不曾尝过败绩,看来,季蓉芸胜算的机会十分渺茫。
但是,董惟森却忘记──“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至理名言。
“你昨晚遭到歹徒的攻击?报警没有?”
褚凯关心她的程度远远超过季蓉芸的想象。
“没有。”季蓉芸虽然人回到饭店,但一颗心仍挂在耿梵迪身上,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医生?不知道他的伤口还有没有继续恶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发烧
“救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耿梵迪!”
“东方人?这么说,他也是来这里观光的?”
“不!他住在这里,昨晚我就是在他家过夜的。”
“什么?”褚凯大表不赞同“你怎么可以在陌生人的家里过夜?”
“他为了救我受重伤,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她对他的态度感到不悦。
“你真是学不乖,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说不定他是人口贩子,他和攻击你的歹徒是一伙的,你别傻傻地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知道褚凯会这么说泰半是关心她,可是,她不喜欢他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说法,她才不相信耿梵迪和那两名歹徒是一伙的,何况,以昨晚他昏迷的情形来看,恐怕是他被她卖了还不知道呢!
褚凯察觉到她的不悦,也明白自己的态度过份激烈了,遂缓和了自己的语气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太单纯,不知人性险恶。以后没有我陪伴就别到处乱跑,这次就当成一次教训。”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连忙转开话题问:“昨天我已经公开露面了,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向吉欧.雷蒙挑战?”
复仇的事一天不完成,她心中的怨恨就难以消逝。
“很不巧的是我刚才听赌场内的人说,吉欧.雷蒙度假去了,但是,昨晚你的表现已经引起赌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相信吉欧.雷蒙会获得消息,而迫不及待地想与你见面。”对吉欧.雷蒙度假一事,褚凯也感到十分意外,这可是不曾发生过的事。
“那还得等多久?”她希望能连战速决,好早日为父报仇。
褚凯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你忘了赌博最大的禁忌就是自乱阵脚吗?既然来了,也不差多等几天,何况,你还可以利用这些日子多磨练一下自己的临场经验,免得到时候功亏一篑。”
褚凯的话不无道理,季蓉芸只好告诉自己再忍耐些日子了。
纵使褚凯千叮咛、万交代,季蓉芸还是决定一个人单独去探视耿梵迪的伤势。
但为了安全起见,她特别请饭店的服务生替她叫车,在行经超级市场时,她还特地麻烦司机等她一下下,原本她只是想到超市买些水果送给耿梵迪表达一下谢意而已,没想到在结帐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买了一些蔬菜、肉类和海鲜。
她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啼笑皆非,届时,耿梵迪看到她买的这些东西会作何感想?也许她可以向他借用厨房,做几道自己拿手的菜作为他救她的答谢礼。
当她抵达时,停在房子外头的跑车已不见踪影,季蓉芸正担心自己会不会来得不巧时,雷蒙已出现在她面前。
“嗨!”她注意到他脸上的精神比她离去时好多了,显然她的担心是有点多余。
“是你?”雷蒙面色严峻的看着她,他才正在想她准备什么时候再找上门,没想到她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我是来看你好一点没有。”
他几乎要相信她脸上诚挚的表情,但心底马上有个声音提醒他──别上当!
“现在看到了,你觉得我好一点了没有?”他?起眼睛尖酸的问。
“你去医院看医生了吗?”季蓉芸只是挂念他的伤势,忽略了他眼中多变的光芒。
以他的名气,如果上医院,正好给那些八卦记者有炒作新闻的题材,他才不会傻得让自己当箭靶。
而她一直希望他上医院,八成是希望可以藉由这次的事件来提升她的名气,但他不会让她得逞的。所以,他只让董惟森请来医生为他包扎伤口,甚至还请医生为他保密。
“看过了,医生说伤口只是有些轻微的发炎,在家休息几天就行了。﹂这下她失望了吧?
“这样子我就放心了!”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咦?为什么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失望?他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是她隐藏得太好,还是──
“你不请我进屋里坐吗?”季蓉芸发现耿梵迪居然一直挡在大门口和她说话,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上全是怕他站太久会太累,毕竟他昨天还发了高烧,体力一定还十分虚弱。
可是听在雷蒙耳中,却完全不是这样的意思。
终于开口要求登堂入室了!雷蒙挑高一道眉,没有几个女人在他的注视之下还能够如此冷静的对答,甚至还大胆地回视他。
正如董惟森说过的,她绝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个女人就像她的外表一样“不平凡”他的内心被激起了挖掘她的兴趣。
好呀!他就瞧瞧她想玩什么花样。或许,在这个游戏里,他可以享受到意想不到的乐趣。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欠了欠身,故作绅士状,请她入内。
“请进!”
屋子里仍没有其它人,也不见照片中的男女主人,这让季蓉芸相当好奇。
“你的家人不在吗?”
“这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他屏息地等着她会有什么反应。
原来他是一个人住,难怪她昨晚开冰箱取冰块时,发现冰箱内竟然只有啤酒,显然他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男人。
“我买了一些水果来,这只是想表达我心中的谢意,希望你不会嫌弃。”
“谢谢。”他的眼光调向她手上印有超市名称的纸袋“你去超市买东西?”
他认熟的女人只会到精品店、珠宝店购物,到超市的他好象还不曾遇过,是她故意制造假象想引起他的注意,还是她与其它女人不同?
“我买了一些菜,如果你不嫌弃,我煮几道拿手菜请你尝尝,算是我对你的一点点谢意,好吗?”虽然明知自己这种谢意太唐突,但是,她是诚心诚意的,他应该不会拒绝。
“你会做菜?”他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肠胃。
“我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厨师,可是,我对我做的菜相当自豪,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吃发后中毒的纪录,而且,通常吃过我做的菜的人都赞不绝口。”她对自己的手艺相当有自信,这完全得感谢她的母亲,因为她母亲生前就是个厨师,这也是她父亲为何会开餐民的原因所在。
牛皮人人会吹,他就等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既然如此,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这句话还有另一含义,那就是他绝对会盯着她做好每道菜,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把预先从餐厅买来的菜拿出来。
雷蒙靠在墙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熟练地洗菜、切菜、下锅的季蓉芸。
如果他有戴眼镜的话,此刻恐怕早已碎了一地。
原以为她在他的紧盯下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然后向他坦诚刚才的一席话只是玩笑话而已、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半点不自在,反倒有模有样的做起菜来。
“你如果累了就先去休息吧!等我做好了再叫你。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把你的厨房弄脏,一定会保持原有的干净整齐。”
原本的厨房的确打扫得一尘不染,看得出他是个相当好整洁的男人,只是,这个厨房显然已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一些锅碗瓢盆都很老旧,但是仍然保持得十分干净。
“我不累,你忙你的,别管我了。”
看着季蓉芸在厨房里走动,诱人的菜香飘散在这小小的空间中,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温暖感觉
到底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她只是为了勾引他,她应该大胆地诱他上床,而不是在厨房忙得满头大汗地做菜,难道她不怕油烟味会让她丧失女人味?
“你好象说你是和朋友来这儿旅行的?”他趁这个机会想和她“聊聊”看她究竟会再说出什么样的谎言。
“是的。”她搅动着锅里的汤问:“我做的是泰国菜,口味会重了些,不过,因为你身上有伤口,我会酌量减轻调味料;还有,你吃不吃辣?一点点有没有关系?”
顾左右而言其它──这个季蓉芸的应对能力的确很快,而且懂得以退为进的伎俩,他佩服她作戏可以如此逼真。
“你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他不会让她转开话题的。
季蓉芸拿着汤勺的手停在半空中,为什么他好象对她的私事特别感兴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知为什么,当他深邃的眼神直盯着她时,她心里就有股难以解释的心悸。
“女的!”她迎视着他狐疑的眼睛,涩涩的说道。
她并不是故意要欺骗他的,而是不想让他误以为她是个大胆新潮的女性而想入非非,以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雷蒙浑身一紧,冷漠的眼神中有掩不住的阴沉与厌恶。
“女的?”他神色讥讽的看着她。这样的回答他并不意外,原来她想在他面前装清纯。也罢!他总有一天会拆穿她的谎言,不过,不是现在。
没多久,季蓉芸便俐落地做好了她的拿手菜上桌。
“好了,可以吃了。”
雷蒙猛然回过神来,定定思绪,和她一起在餐桌前坐下。
一阵加了椰奶的咖哩香味迎面而来,令他忍不住深吸口气道:“很香的咖哩味儿,我也满喜欢吃咖哩的。”
“很高兴你会喜欢,”她舀了一瓢的咖哩鸡放到他的盘中“很多人都以为印度人吃的咖哩才是最正统的,其实,泰国式的咖哩更别有一番吸引人的味道。你喜欢泰国菜吗?泰国菜的口味偏辣、偏酸、偏甜,有很多人不能接受,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做的泰国菜已改良过了,口味比较适中,虽然不似传统那般,但绝对令你吃了口齿留香。”
雷蒙到过许多国家,吃过各国的传统美食,也许是因为母亲是东方人的关系,他反而比较偏爱东方美食,泰国菜他并不特别喜欢,但也不排斥。
然而,季蓉芸做的泰国菜却令他有种“口味一新”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的确很好。
很少有女人──尤其是当情妇的,可以做出这么一桌佳肴,他自己也曾养过情妇,以前那些女人从不愿意让自己的玉手沾上一点油污,哪天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着上豪华餐厅吃昂贵的菜?
而她,不只行为举止与他见过的情妇完全不同,就连穿著打扮也朴实得令他难以置信。
他记得她昨晚和褚凯一同出现在赌场时,打扮得既性感又妖娆,令男人为之疯狂。可是今天,她脸上不施脂粉,身上只是一件普通的t恤、牛仔裤,脚上穿的还是耐吉的运动鞋,这样的打扮平实得就像邻家妹妹。
难道她不明白想勾引一个男人,做这样的打扮是无法挑起男人的欲望吗?
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她的疏忽?
不过,雷蒙相信她绝对是个相当有心机的女人,因为她懂得让自己即使在最平凡、最不起眼的打扮里,仍将她最美的一面表现出来。
两道微扬的剑眉有种狂野、不驯的味道,大而明亮的眼睛,直挺的鼻梁,那两片丰唇更是令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她的皮肤也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苍白,而是健康的浅古铜色,他不由得纳闷,她是打哪儿晒出这么漂亮肤色的?
“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好吃?”她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酱,连忙用手摸摸自己的脸。
她的手十分修长、均匀,就像一双艺术家的手。让雷蒙讶异的是她十根手指都没有戴任何珠宝,是她把褚凯送的珠宝刻意收起来,还是她不爱珠宝?
不!他不相信有女人不爱珠宝,她也不会例外才对。
“你除了会做菜,还有什么是你擅长的?”那天透过监视器,他知道她的赌技相当精湛。
“画画!”这是她和季蓉渲两人与生俱来的特长。
“画画?还有呢?”他紧盯着她,口气因怀疑又渐渐变得冷冽。
“设计服装,这是我最专长的。”不但如此,她在英国已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
烹饪、女红,独独就是不提赌博,她倒是很聪明。
雷蒙高耸起眉毛,眩惑的望着她的脸“你和你的朋友来这儿旅行,难道没去赌场玩一玩?每个人来这儿都会试一下自己的手气。”
“当然,这就是我来这儿的目的。”她不自觉脱口而出。
瞧!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你的手气应该不错吧?”他知道她在他的场子里嬴了不少钱。
“我厌恶赌博,如果不是为了──”她蓦然住了口,为父报仇是她私人卫事,她不该随便向陌生人透露,只是──耿梵迪算是陌生人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为了什么?”一定是钱!上赌场赌博为的就是赢钱,试手气只不过是好听话罢了。
“没什么!”她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赫然发现与司机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我去把厨房收拾一下就得回去了,免得我的朋友担心。”
她是怕褚凯担心?原来她一面想勾引他,一方面又不想放弃褚凯,真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你走吧!”他的口气酸溜溜的,活像喝了一瓶醋“我会让钟点慵人把厨房弄干净的!”
“那就麻烦你了!”她怕司机见不到她就把车子开走了,急着要离开,所以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怪怪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你不怕你的朋友知道了会不高兴?”他最痛恨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如果褚凯知道她没听他的话又一个人单独乱跑,一定会不高兴,所以,她决定对他隐瞒。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她朝他挥挥手道再见后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雷蒙心中的怒火排山倒海而来,还夹带着一股强烈的醋意,只是他没有察觉而已。
“怪怪!这么好吃,几乎可以媲美大厨师的佳肴,怎么可能是出自褚凯情妇的双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董惟森面对桌上的佳肴,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她叫季蓉芸。”“褚凯的情妇”这五个字像根刺刺在雷蒙的心上,看着董惟森几乎要将桌上的食物吃光了,他连忙出声抗议:“喂!这些菜是季蓉芸特别煮给我吃的,你多少也留一点给我。”
“你刚才不是说没啥胃口,所以才叫我来吃的,怎么这会儿变卦了?”看到雷蒙寒着一张脸,董惟森知道此刻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但仍忍不住调侃一、两句道:“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叫医生来一趟?”
“我叫你来不是来调侃我的!”他对自己没来由的烦躁感到相当懊恼。
这一切全是季蓉芸引起的,她一走,他居然整颗心也跟着飞了,更令他无从解释的是,他满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她的脸,这太荒谬了!
像她那样的女人,他应该十分厌恶,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你心情不好跟褚凯的──呃,季蓉芸有关,对不对?”这可令董惟森相当震惊,因为这是雷蒙第一次如此失控,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
“怎么?你们该不会是天雷勾动地火,已经上了床吧?”董惟森打心底就不喜欢季蓉芸,毕竟像她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良家妇女。
“你胡扯什么!”要不是雷蒙极力握住双手,恐怕此刻董惟森已满地找牙了。“我和她什么也没发生,她只是煮了这些菜给我吃,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回到褚凯身边去了。”
他心烦意乱地用手爬爬自己的头发,只要想到此刻季蓉芸和褚凯正在床上翻滚,他就有股杀人的冲动。
“你开什么玩笑?”董惟森一副“打死我我也不信”的表倩“她来这儿只是煮菜给你吃?她难道没想尽方法诱惑你上床”
“没有。”
“那你们ki 了吗?”
“没有。”
“怎么可能?”董惟森像听到天方夜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在玩什么把戏?”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烦躁得无以复加。
“这女人不能小观,她知道要吊男人的胃口,这招叫欲擒故纵,厉害!”
“你是说她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也是他原先对季蓉芸的看法,可是,他心里头却有个声音一直在推翻这个想法。
“她是褚凯的情妇,他们两人共住一间房间,而且,这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难不成你还以为她是清纯小百合?”董惟森嗤之以鼻“我看你八成是发高烧烧坏了头,要不然就是她在这些菜里加了药,才会让你丧失理智。”
“如果她真的下了药,为什么你还能安然无恙?别忘了你吃的比我还多呢!”他没好气地反讽。
“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名言吗?”董惟森夹了一大口菜往嘴里送,然后口齿不清地对着雷蒙提出警告“反正女人的伎俩就那么多,既然她想玩游戏,你就陪她玩;你忘了你是赌场的赌王,难不成,你怕她出老千不成?”
就算她出老千,她也赢不了他的。
“好,我就和她赌了!”他要让她自食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