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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睡醒的时候,正躺在她的出租屋床上,扭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
头很疼,她皱着眉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握着一个“东西”!!!!
几乎是惊叫了一声,林荫猛地甩开了紧握着的手,然后盯着席地而坐趴在床边睡着的人。
这一叫,惊醒了这人。
林荫看着秦斯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皱着眉问:“你怎么在我这儿?”
秦斯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说:“你醒了?头疼吗?我去买杯热牛奶给你。”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门。
林荫的确很头疼,甚至可以说是头疼欲裂,看着秦斯出门,她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
关于喝醉之后的事都记不清了,可最后被秦斯送回家之后,她紧紧搂着他的手臂,哭着不放开的情景却异常清晰。
完了。
她真是囧大了。
正后悔着,她胃里一阵难受,恶心的只想干呕,林荫皱着眉下了床,到洗手间里洗脸刷牙,最后才揉着太阳穴坐在沙发上。
很快,秦斯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盒热牛奶。
林荫喝完之后,这才好受一些,看着秦斯被压的褶皱难看的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秦斯,我……昨晚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秦斯点头,“没事,你现在带上衣服,跟我一块到局里去一趟。”
“?”林荫不解。
秦斯从椅子上取过自己的警用大衣披在身上,一转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昨天说过的,帮你引荐。”
……
最后林荫还是去了。
一进门,就吸引了警局里所有人的视线。
“秦队,这位是……?”一个长得特别瘦的小警察讪讪的凑过来,一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的表情,冲着秦斯只挑眉。
伸手在他的警帽上拍了一下,秦斯随口道:“手上的事做完了?真这么闲的话,就去把前年的案子都核对一下。”
这话一出,小警察顿时神情就瘪了,耷拉着脑袋说:“是,秦队……”
秦斯不语,带着林荫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枫丹镇本就不大,警局自然也小的可怜,秦斯身为大队长,办公室也不过几平米大,摆了桌椅,一个书柜,书柜旁放着一个暗灰色的沙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坐吧。”
秦斯伸手指了指沙发,拿过洗的干干净净的杯子,接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说:“等我五分钟,先把局里的事办了。”
林荫点头,应了一声,“好,你先忙。”
闻言,秦斯拿过放在桌上的文件夹,翻开审阅着。
办公室里安静的要命,秦斯倒好,忙起来就无暇其他,可林荫百无聊赖,真是有些尴尬。
眼睛随意的看着办公室里的布局,最后,视线落在秦斯手边的一份报纸上。
她也不是畏手畏脚的人,况且,和秦斯喝了一顿酒,也算是熟络了不少,所以也没问,直接起身拿来那份报纸,这才又坐下看了起来。
报纸上的东西很无趣,一整面都是招聘和租赁,又一整面都是广告,再翻,一整面都是心灵鸡汤小短文,她扫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
正想折好还回去,翻动之间,她忽然看到在报纸的最后一页,赫然是一个特别大的板块。
寻人启事。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让林荫震惊的是,这则寻人启事,却让她有些熟悉。
——我会等你,哪怕遥遥无期,哪怕天涯海角,哪怕一别便是永远。
——因为彼此抛弃过,所以才会更加珍惜。荫荫,你也抛弃了我一次,我们之间已经各不相欠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重新开始呢?我会等你,永远,永远。
眼睛突然很酸,林荫模糊着视线,匆忙将报纸合起来,丢在秦斯的桌子上,努力控制着眼泪不要流下。
那是傅西深刊登的。
林荫知道,她能认得出。
可是……
明明她都已经放弃了,不管是对的错的,她都已经决心忘记了,为什么他还要执着的等待。
就不能放弃吗?
别再等待了,她不需要。
就在这时,秦斯伸手递给她一张纸巾,林荫抬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来,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和秦斯一起到枫丹镇的时候,是秦斯开车载她来的,没人能找到她的足迹,不管是傅西深,还是叶殊。
只要她不出去,就没人能找到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很难受。
看出她的低落,秦斯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她面前说:“走,我带你去看看后山的雪。”
雪?
林荫没拒绝。
沿着警局的后门,就是秦斯所说的后山了。
其实很矮,算不得什么山,充其量只能算个小山丘。
昨天雪才停下,这里又冷的很,后山这块没人涉足的小地方,就像个白色的天堂。
洁白的雪覆盖着每一寸土次,冻结了小土丘旁的河流,就连枯萎的树木,都披着一层洁白的外衣。
心情仿佛也随之变的干净了起来,林荫深深呼出口气,温热的气息在空气中留下一片热雾,然后又一点点的消散。
秦斯向前走了几步,留下一串脚印,他背对着林荫,平静的说:“心情不好的话,就喊几声吧。”
林荫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那种宣泄的方式,不过秦斯,这里真安静啊,如果能在这里画画,想来也是件很享受的事了。”
可是,室外温度为零下,别说画画了,就是站的久了,都会冷到受不了。
秦斯皱眉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走到一旁的枯树下,伸手折下一段树枝,这才走回来递给林荫。
“画吧。以天地为画板,以万物为参照,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画,画自己想画的一切。”
对于一个画者来说,他的话还真是动人。
林荫笑了,接过他递过来的树枝,一步步走上前,走到未经踩踏过的洁白处,伸手,在雪上落下一道痕迹。
心里很干净,就像此刻的雪地,她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构图,只是凭着自己所想,划下每一笔,每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