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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在这里。”
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容过重重的浓雾,有些飘渺,有些冷淡,身形自浓雾中渐渐出现,站定在镜湖畔,冷冷的气息令蹲在湖前的娇小身影微微颤抖。
“除了这里,我不知道我还能往哪里去。”湖前的红色身影僵着肩,强忍住瑟缩、不让牙齿打颤,没有回头,眼光直直地定在湖面的某一点。
“你应在人间才是,摘月山已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不该来镜湖。”白泽看到她手腕上那条宛如锁链的红绳,而绳的另一端正连系着人间情爱。
握紧拳头,若若忿恨地转过身来,将系有红线的左手举到白泽面前,怒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害我跟凡间人纠扯不清。现在弄成这样子,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吧?”
她的小拳结结实实、毫不留情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像要发泄平生所有的怒气似的,用力捶打着他,泪也不停地流着。终至泣不成声,她才垂下手.低低抽位。
没由来的一阵心烦,令白泽推开若若,背对着她。
“你不明白,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你好。”见她似尚未解除记忆封印,他只能这样说。既然红线都已系上,便代表她与薛浪云今生世缘,明白他再也没理由留住她,唯有将她赶下人间方是。
没想到,她竟会用他给的咒符施术,悄悄回摘月山来;感觉到镜湖的结界被开启,令他几乎以为她已索回了五百年前的记忆。原是镜湖看守者的她,要想穿过结界,本来就易如反掌;但,看这情形,她却像是未恢复记忆。否则,她该开开心心地待在人界,而非回来责怪他才是。这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白泽径自沉思着,若若更生气。
“我不明白什么?不明白的人是你们才对,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自以为是地做一些‘为我好’的蠢事。现在弄假成真了,你说,该怎么办?”若若绕到白泽面前,满眼怨愁地盯着他。
白泽痹篇她的眼神,尚未理请她的语意,只觉承受不住她那与五百年前相似的含怨目光。想开口,声音却干哑苦涩,好不容易,他才勉强开了口:“你怎么进得来镜湖?”
若若不想再谈过去的事,既已重生,就不许自己再犯相同的错。她是镜湖的看守者,本就最亲近这湖,焉有进不得来的道理?
“你带我来过一回,我记得解开结界封印的咒语。”她也只能这样说了。
是啊,她的记性原来就好,是他疏忽了。“你不告而别,薛浪云在找你呢。”
“让他找去,没多久,他就会忘了的。”若若不以为意地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得赶紧想法子弄断这条红线。“我知道你有法子的,快帮我解开这条线,否则,我真的会恨你、怨你一辈子。”她伤痛地说着。虽然,她明知自己的恨与怨,于他根本不痛不痒
看她递到他面前的皓腕,一抹鲜红引起他的注意。执起细看,发现她雪白的手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怎么回事?”白泽询问的语气泄露了些许关心。
若若眼眶一红,心想:你还会关心吗?都要把我推给别人了。
然而,她开口只道:“我自己弄的。死结解不开,好几次想直接把手剁了,但是好痛,”话还没说完,眼泪就锁不住地掉下来。
白泽哪里想得到若若百般抗拒的原因,他心生怜惜地拥她进怀。若若一愣,随即顺从地任他拥着她,将脸埋入他的衣襟,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白泽较拥着她,出声安慰;“傻丫头!你与薛浪云缘定今生,红线既已系上。怎么可能还解得开?”没注意到怀中的娇小身躯倏地一僵,他又说:“你毕竟尘缘太重,还是当人去吧若若?”
若若猛地推开白泽,伸手抹掉满脸的泪痕,她忍不住地大喊:“白泽,你这个死脑筋!”教神仙懂爱,真的那么难吗?她开始绝望了。“送我到人间、送我到人间,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白泽心一紧,叹了口气。“好吧!就如你所愿吧。”
他长袖一挥,一阵风袭向若若,转瞬间,便已不见若若踪影。
没了若若身影的镜湖,冰冰的湖水只散发着森寒之气。
白泽不自觉地又长叹一声,转身走进浓雾中,身边少了若若,他竟一刻也待不下去。
镜湖在浓雾包围之下,迷蒙美丽,却毫无生气;无半点波纹的水面,仿如一面明镜,静静的,千年不变似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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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恨极了自己总是说一些违心之论。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像发出去的水,是半点收不回的。她只能后悔
白泽将她送回她才离开不久的那间客店,一到人间,她就马上翻出最后一张咒符。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白泽不帮她,她只脑瓶自己想办法解决。之前,她的心太慌,没想到这一着。红线是姻缘宫里的东西,也许,那里的神仙有办法把它弄掉。
没再多想,若若立即在咒符上画下驭行的咒语。将咒符烧成灰,浸入水盆中。接着,她将水往墙上一泼,墙壁开始扭曲变形,没一会儿,便形成一道通往天界的开口。
时机转瞬即逝,开口一出现,若若便迅速跃进通道中,穿越空间。气流卷住她的身躯,她眼睛一闭,再度承受用咒符移位的痛苦。她闷闷地想,还是用法术方便,早知如此,就该求白泽解开封住她法力的封印的,毕竟,她又不是真的有罪。
转眼间,若若已到了出口,掉进一座池子后,来时的通道便马上消失不见。
冰冷的池水冻得若若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虽然池水不深,只到她的腰间,但因落地姿势不良,她早已全身湿透。
她强忍着哆嗦,奋力从池子里爬起来,眼光注意到池中央的紫色灵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灵芝不晓得是哪个神仙的本体,周身的灵光纯洁干净-一就像白泽。也许,天界之人都是这到德行吧!她出神地想着。
“小狐狸,你在我的池子里做什么?”一声娇斥远远地传来。
若若东张西望,找寻声音的来源,追寻不着之际,忽地,一名紫衣少女出现在她眼前,吓了她一跳,一时没站稳,她又跃进池里。
再爬起来时,若若已经冻得唇都发紫了。原以为镜湖的水就已经够冷了,没想到,这池子小遍小,冰冷的程度却几乎与镜湖不相上下。
“很冷。是不是?你等会儿,我拿件衣服给你换。”没等若若答应,紫衣少女便径自离去,不一会儿,又出现在若若面前。
若若猛搓着冰冷的手脚,看着紫衣少女递向前的衣服,不禁问道:“你不能直接用法术帮我弄干吗?”看她的模样,应是个仙子。这种小小的法术,应该不可能不会才是呀。
只见紫衣少女道“怎么弄?我不会耶!你如果会,为什么不自己弄。”
“我目前法力尽失,没办法自己来。”看紫衣少女一脸呆相,若若只好接过衣物,迅速地换下一身湿衣。
“哦,”紫衣少女应了声,又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换好衣服,若若打量着眼前这名紫衣仙子,发觉她呆呆的、天真善良,换句话说也就是很好骗!
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若若问:“这里是哪里啊?你又是谁呢?”先把状况搞清楚,对她比较有利。
紫衣仙子果然答道:“这里是姻缘宫,你刚刚掉下去的池子是六情池,是我的哦。我就是生在池子里的那朵灵芝对了,你问这些做什么?”
若若不敢相信天界里也有这么憨、反应这么迟钝的迷糊仙子。见紫衣少女有着这么纯洁的心思,反教她不好意思再骗她。想了想,她问:“你们姻缘宫现在是谁在管事?”
紫衣仙子没细想就道:“月老公公出去了,红娘姐姐做错事,被贬下几,听说投胎到一户崔姓人家当丫环,他们暂时都不在,现在姻缘宫由我主事。你来这里有事吗?我前阵子弄丢了一条红线,跟你手上这条好像,你是要把它拿来还给我吗?”
若若瞧着紫衣仙子不停地眨着无辜的大眼,却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看来,她是错看了这仙子的智慧了。现在姻缘宫是由紫衣仙子主事,如果她是阿斗,怎可能被派以担此重任?幸好她还没骗她,也许她得靠她将手上的红线弄掉呢。
“我是要解开它,你有办法帮我吗?”若若问。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紫衣仙子将那条红线执起、仔细瞧了一回。“这是宿缘,如何解得开呢?”
若若闻言,堆起一脸愁容。“你的意思是,连你也解不开?”
“你为何一定要解开?这线不是你自己系上的吗?”紫衣仙子张大眼,万分好奇地盯着若若,瞧得若若脸都红了。
若若只得将事情说出:“系上这线,是个意外,并不是我真正希望的”
紫衣仙子浅笑着,只道:“你跟我来。”
紫衣仙子想着,对于这个小狐仙的事迹,她早就略有耳闻,可如今听她所言,看她的神态又不似作假,倒跟传闻不尽相同。
般月山狐仙恋凡一事发生在五百年前,那时,她方修得人形,许多事都是听月老公公和红娘姐姐说的,自己虽然没亲眼看见、未能亲身经历,但听他们说得绘声绘影的,印象倒也颇为深刻。传闻真的有误吗?若有误,首先受影响的就是他们姻缘宫,这事可马虎不得。
将若若领进姻缘宫中的“指婚阁”紫衣仙子拿出一本薄子。
“这是姻缘簿,天下间的姻缘都记在上面。”向若若解释的同时,她又将簿本翻至其中一页,只见空白的纸页缓缓浮出一个人名,正是“薛浪云”三个大字,婚配栏内则写着“胡若若。”“你瞧,你与这人缘定今生,本来,他的婚配栏上写明此人一生无妻,将孤老至死,不料,最近却浮现你的名字。原来姻缘逃讪,五百年前是因,五百年后是果,仙凡本不许通婚。但由古至今,也非全无例外,织女?删褪歉隼樱患扔星袄谙龋愕那樾巫匀灰簿捅煌ㄈ谠市砹恕衷冢煜呒纫严瞪希阌趾慰喽tケ程煲饽兀俊?br>
若若听完紫衣仙子之言,几乎站不住脚。她伤痛不信地大叫:“什么无意!老天爷弄错了我的心意,教我怎么能从?我并不恋凡,不信的话,你可以观我的心。”
紫衣仙子摇摇头。“不,我不能。”
“没关系,是我自己允许你看我的心的。”若若以为她在意的是道德问题。
“观心”若是在当事人不允许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实无异于偷窥,是有失神格没错,但现在她本人都已允许了,为何她还说“不能?”若若不解。
“你误会了。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不懂观心之术,就像我没法弄干你的衣裳一样。我所学的,只限于纺织红线、替人牵线等相关之事而已,其它的,我一窍不通。”紫衣仙子讪讪地说。
若若简直不敢相信,她还以为天界的神仙个个都很厉害呢?先不管这些,她的事要紧。
“可我真的不恋凡”若若刚要再作申辩,就被紫衣仙子打断。
“如果真如你所云,你当初就不该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你恋凡才是。”紫衣仙子言下大有若若是自作自受之意。
“我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确实是动了凡心,只这凡心却非为凡人而动。再者,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看自己的朋友送命,又哪里料想得到事情反变得如此不可收拾。“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只求你帮我弄掉这条红线。”
紫衣仙子看着若若恳求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知道‘六情池’独缺哪一情吗?”
若若摇摇头,不懂她为何会问这个。
事实上,紫衣仙子本来也只是自问自答罢了。
“人有七情,喜乐哀怨爱恶惧,六情池独缺‘爱’”
“啊!”若若低叫出声。独缺“爱?”这表示紫衣仙子不肯助她吗?
紫衣仙子笑道:“独缺‘爱’,但六情兼备,天界中大概就属我心肠最软了。”
听到这里,若若紧蹙的眉头才稍微松开。
紫衣仙子又说:“要拿掉红线也不是毫无办法,但希望不大。”
“怎么做?”若若急问。只要有希望,她绝对不放弃。
“找个替代品。”紫衣仙子淡道。“但是,你跟那凡人的宿缘已定,依我看,不太可能找得到替代品,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未免若若希望愈大、失望愈深,丑话可是得先说在前头的。
“只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了。”若若实在懒得一再声明她的心意,先试了再说“总得试试看,才知道事情成不成呀。”
紫衣仙子瞅了若若一眼,不再多言,转过身,从一堆泥娃娃中挑出两个。
两个泥娃娃,一男一女,细看其面貌,活脱脱就是孩童版的薛浪云和若若,泥娃娃的手腕都被同一条红线紧紧地缚住了。
若若从紫衣仙子手中接过两个娃娃,见娃娃面貌与自己相同,雾时觉得十分有趣。“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娃娃在这边啊?”既然有她的,应当也有白泽的,不晓得白泽的放在哪边,真想拿来玩玩。
“小心点!别把泥娃娃砸了。你的娃娃是五百年前月老特别替你备下的,是为了续你的凡缘,否则,仙界之人是不会有娃娃放在这里的。现在,你只要能找到一个能和这男娃娃系在一块的女娃娃,你手上的红线就会自行断掉。”
“可是,这娃娃也系了两个女娃娃,线怎么就没断?”若若指着眼前的男娃娃,不解地问道。
紫衣仙子瞧了眼,笑道:“这家伙有娶小老婆的命,一人一种命,薛浪云没有齐人之福”
若若咋咋舌。真没想到,竟还有这样子的啊!
“对了,已经系上红线的娃娃不许动,其它的,那就无妨。”紫衣仙子平空取来一捆红绳,交给若若,又道:“你自己来选新娘吧。”
若若接过红线,首先就拿起王春兰的娃娃,截下一段线,与薛浪云的娃娃缠上。没想到,才一缚紧,红线就断掉,她又再试了几次,就是没法将王春兰配给薛浪云。
“为什么?”若若懊恼地喊着。
“他们两个无缘。”紫衣仙子笑着解释:“世间男女结为夫妻无非是根于前世因果,有孽缘、有良缘,所以世间有怨偶亦有佳偶。我们姻缘宫会依他们前世的修行牵线;薛、王两人无缘,你硬要把他们系在一块,红线自然会断。”
若若闻言只得放弃她一心钟意的王春兰,改觅其它目标。结果,连续试了十来个娃娃,竟没一次能牵成,只能看着红线一次又一次断掉,并渐渐告磬。
紫衣仙子看着她辛辛苦苦纺出来的红线,竟被若若这样糟蹋,愈看愈心疼。才刚重取出一篮红线给若若,没半天,又快见底。
而这厢,若若已试了上千个娃娃,一开始,她还挑品貌,想给薛浪云一个美妻,但皆徒劳无功,只累坏了自己。到后来,她干脆挑也不挑,甚至还错拿了好几个男娃娃。也不管是麻子或大饼脸,只要是孤单的、未被牵线的,她就随手抓起绑在薛浪云的娃娃腕上。所幸,也没半个牵成就是了。
若若停下来喘口气,看清手上娃娃的脸,她连忙放下。
若她糊里糊涂地配了个夜叉给薛浪云,他在人间有知,怕不拿他那把银剑砍了她才怪。
见若若拿娃娃的手有些抖,深怕她一不小心,就摔坏了娃娃,紫衣仙子忙上前接过那娃娃。
“你休息一下再继续吧!这些娃娃可摔不得的。”紫衣仙子吩咐。
若若发现自己的手愈抖愈厉害,再看着紧系在自己左腕上的红线,有些灰心地说道:“也好,等系完了这一个吧。”
“那,我帮你拿着好了。”紫衣仙子体贴地接过娃娃。娃娃可不能有闪失,不然她会被骂的。
若若点点头,拿出一条红线,开始系娃娃。泥娃娃很小,只比一个巴掌大些,她边系边道:“对了!我还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你呢!”
“紫仙。大家都这样叫我。只有月老公公叫我紫丫头,红娘姐姐叫我紫儿,我是她徒弟,也算得上是红娘。”紫仙笑笑地说。
“哦,好了,我绑好了。”若若并没抱太大的希望,以为这回又是作白工作定了。等了好半晌,她才惊讶地看着刚系上的红线。“没断?”
“你把线缠到我的手上了啦!”紫仙试着将手指从线团抽出,却缠得更紧。
不知何时,若若手中的泥娃娃已脱了红线的绑缚,掉了下来,她马上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
“接到了!”若若喊了声,两人都暗叫好险。
几乎是同时,若若手腕一松,低头一看,原来,系住她左腕的红线不知在何时竟然已经断掉了。
“断了!断了!红线断了!”若若忘情地大叫,开心得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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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仙一时也被这情况给愣住了难道这娃娃才是但娃娃在若若手上啊!那红线是系着谁了?
看到手中的娃娃,若若的疑惑也浮上眼里,正要询问紫仙,却见紫仙的右手小指系着一条红线,而线的另一端则系着薛浪云的泥娃娃。
“怎么回事?”放下手中的娃娃,若若趋前询问。
“我也不晓得。”紫仙急忙从篮里拿起绞线的剪子,却无论怎么剪都剪不断,她的心开始慌了。
于是,若若的心底有了个谱,她拿来之前紫仙翻给她看的那本姻缘簿,急忙翻到印有薛浪云名字的那页,发现原本浮现她名字的部分竟已改成“紫灵芝。”紫仙亦凑过来看,却差点没晕倒。
“不该这样的!我不相信!”紫仙面色苍白、慌乱地低喊,模样与若若当初被红线系上的情况如出一辙。
若若似有所悟地喃喃:“原来,你才是薛浪云的命定之仙啊。”
这时候,她好像除了安慰紫仙顺应天意之外,也没有其它办法了。薛浪云这家伙果然得了个仙妻,难怪他生来没有姻缘线。
但若若担心安慰的话一说出口,只怕她会被指责她是幸灾乐祸,成了忘恩负义之辈。所以,她也就只好聪明得不置一辞。
紫仙看着手指上的红线,觉得它宛如一条毒蛇。“不该这样子的,有凡缘的.该是你才对呀。”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也许是因果吧。”若若虽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线系在紫仙手上,总比系住她来得好。她本就不恋凡,她只牵挂着白泽而已呀。
“不可以这样!”紫仙拿出另一条红线,想将红线系回若若的手上。她原只是好心帮忙,早知如此,她就算铁了心肠,也不会帮若若的。
若若一时没提防,手被紫仙抓了过去,警觉到她的意图时,要抽手已来不及。紫仙到底是专掌瞪模饔挚煊肿迹凰布洌煜哂植先羧舻氖滞蟆?/p>
暗喊一声“糟”若若闭上眼睛不敢看,却听见紫仙狼狈地叫喊一声。
“不!”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紫仙眼睁睁地看着系上若若手腕的红线断成两截,却无计可施。
若若睁开眼,看见自己手上并无红线的束缚,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直到这时才真正落了地。红线再也系不着她,这是否代表她的凡缘已了?
若若暗自庆幸着,来姻缘宫这趟,真是来对了。原该乘这时机离开,但她身上已无咒符,如果没人送她一程,她是回不了摘月山的。她只能默默地愣在一旁。
紫仙难以接受自己被缠上红线的事实,只讪讪地说:“算了、算了,你走吧!早知如此,我不该帮你的!”
若若有点尴尬,又想为薛浪云说点好话,便道:“呃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伤心,那人挺不错的如果你不介意他是凡人的话。”事实上,如果白泽是人,她也情愿随地当个凡人。
紫仙兀目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强烈打击中,哪还听得进若若的安慰!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当作没有发生这件事。
若若留她不住,她已缩回紫灵芝本体,若若走到池畔一看,只见六清池中那株通体散发着紫光的灵芝底端犹仍缠绕着一条红绳。
“这才是命定吧?不然,怎么有这么刚巧的事呢?”对着六情池,若若不禁轻叹。
“你总也相信命了。”低沉的声音教人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若若倏地转过身,着向来人。
只见来者一身青衣装扮,脸上戴着类似凡间唱戏的旦角面具,长发向后梳,从面具眼孔与她对视的两只眼睛,一金一银,看起来十分邪魅:若若不禁缩起肩,防备地看着这奇怪的家伙。没半点天人的气味,倒像个妖魔。
莫常恒司命之神!早已记起五百年前事情的她,又岂有不识得这号怪家伙的道理?
那回尚在人界的破农舍中,与白泽说话的就是她吧?她那日虽没看见她的长相,但对她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的,神的声音总让她起鸡皮疙瘩。
“好久不见了,小狐狸!看来你已经记起我是谁了。你的白泽知道你早已自行挣脱记忆封印了吗?”莫常恒低低笑道,丝毫不把若若防备的眼神当一回事。
若若登时气白了脸,怒道:“你偷看我的心!还需要问我吗?”
莫常恒无视若若的怒气。“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我何需观你的心?你也未免太抬举我了,真令我高兴啊?”
心知辩不过它,若若冷着脸道:“找我有事?”
“好冲的口气!也罢,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擅闯天界,我在想,到底该不该罚你呢?”莫常恒手托着下巴,摆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若若一听,暗叫不好。莫常恒惺孪蚶疵桓鲎纪罚律碓诖耍醯械霉恳凰技按耍男睦锊幻庥行┙粽牌鹄础d:愕降资俏味矗?/p>
“不用怕!你看我像是会咬人吗?”莫常恒放下手,温和地道。
还说它没窥探她的心,骗谁呀?她不咬人又如何?她可不是人啊。
“到底什么事?”若若再问。
莫常恒面具下的唇例笑开来,但若若看不见。“我特地来送你回摘月山,你先跟我道个谢吧!”
若若还来不及拒绝,便有一道光束袭向她,亮得令她不得不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她已身处镜湖。
莫常桓真的只为送她回来吗?若若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这捉摸不定的司命教她害怕,却又不敢表现于外。如果白泽在身边,该有多好!
“想知道你是怎么重生的吗?”莫常恒注视着镜湖水面,头也不回地问道。
若若压下心底的畏惧,摇头拒绝。“不!不想,我既已重生,便不愿再提过去的事,请你也别多事。”
“是吗?可是我很想让你知道呢。你偏又不想。这怎么办呢?”莫常恒转过身,眼底净是藏不住的邪魅。
这根本是强迫嘛,虚伪的家伙!若若抿着唇,不置一语。
莫常桓将手浸入镜湖的水中,转眼间,湖面渐起变化,先是泛起阵阵的波纹,最后竟形成一个游涡。
它转身向若若伸出手,淡道:“来吧!镜湖在等你呢。”
若若心惊地看着莫常桓朝她伸出的那只手,尚疑惧不前之际,她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破雾而来,便立即出声唤道:“白泽!”
莫常垣摇了摇头。“快去吧!,总是要走一遭的嘛。”他微一拍手,若若便被镜湖的水流卷入游涡中,快得连急忙跑到镜湖的白泽也来不及阻止。
白泽眼看着若若被吸人湖底,而湖面在吞没若若后,又迅速恢复成如同镜子般的平静无波。明知莫常恒不过是利用镜湖动了一些手脚,却仍担心若若的安危。他大声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别紧张,只是请她游一趟过去之旅罢了。瞧你担心成什么样子了!你来得正好,就在这儿等她上来吧!我不打搅你们了。另外,你的小狐狸早恢复了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不敢让你知道,等她上来,你若想知道,就一并问她吧。”
冷笑了声,莫常恒就隐身离开了。
“等等”白泽出声挽留,莫常恒却早已不见踪影。
回过头来,眼底望进那深碧镜湖,想着莫常恒方才那一番话,白泽不免忧心起来。这葬仙的冷湖,若若受得住吗?莫常仁说她已记起过去之事,却怕让他知道,为什么?
莫常恒让她走这段过去之路,就算她原不记得,走过这一趟,又还有什么瞒得住她?五百年来的纠纠葛葛,这样就算结束了吧?等她回来,也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一切就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