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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冉静伸手打断微微的话,扭头看向杜康,“小胖,你还记得那几句话是怎么说的吗?”
“嗯…让我想想啊,好像是,”杜康用力抓了抓后脑勺,猛的一拍自己脑门,叫到,“我想起来了。”
“嘘!”微微和冉静一左一右同时伸手按住了杜康大嘴,让他小声点。
“嗯嗯…”被捂着嘴说不出话的杜康只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微微和冉静这才松手,微微还一脸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把掌心上杜康的口水抹干净。
“好像说的是…百鬼…百鬼夜行祸人间,铁佛镇魔五百年,一介布衣书生气,效法圣贤隐林泉,抛却肉身铸正道,我为苍生守平安,三十六载春秋过,待有后人复向前。”
“这里面一共出现了两个时间,第一个是咱们所说的三十六载。”微微分析道。
冉静一旁接口说道,“没错,另一个就是铁佛镇魔五百年,一开始咱们就没注意到,以为只不过是说东光铁佛寺中的传说,不过如今看来很有可能这才是突破口,五百年,妈巴子的,五百年,要用铁佛镇压,究竟是什么怪物!?”
“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哎,等等,楚姐,你看看这个…”杜康随意翻找着书柜里剩下的两三张报纸,突然轻咦一声,抖了抖,把报纸表面的浮土掸去后,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
“小胖,你又发现什么了?”微微、冉静两颗小脑袋也凑了过来。
发现杜康手里举着一张很老的报纸,纸张都已经呈现出暗黄色,质地极其干脆,动一动都哗啦啦乱响,让人生怕下一秒这报纸就碎成一捧破烂纸片儿。
虽然报纸很古旧,不过内容倒是新鲜,说的正是民国十三年的事情,说是民国十三年农历七月十四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滔天大案,一人连杀四十九人,而且把这些人的双眼和心都挖了出来。
报道下面有一张黑白照片,也是一样的渣画质,勉强能看出个轮廓来,很是模糊,不过大概还是看出黑白照片背景是一片老院子,老院子门口前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杜康虽然看不清那些人的具体情况,可本能直觉告诉那些人就是那死了的七七四十九个。
“是他们!”微微细细阅读报道后也悚然动容,同杜康交换个眼神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疑问。
冉静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杜康和微微究竟是怎么了,一拍报纸,差点儿把老旧报纸弄破,吓得杜康一哆嗦,把报纸平放在地上。
“微微,这上儿说的有什么奇特之处吗?当初民国凋敝,军阀纷争,盗匪横行,民不聊生,一伙占山为寇的草头王杀几十个人实在是太正常的,至于这上面说的什么死尸被挖去双眼,剖开胸腹掏出心来,嗯,做法的确是有点儿匪夷所思,不过…”
“没有不过什么,这个军阀还真就是个老熟人。”微微手指点在报纸上得一行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张是非,当初老王就是死在他手里,连沧城白漩涡坑里那个月昔,也是如此,所以心中怨气难平,化作厉鬼,恨他恨得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剥下他一身皮来,蒙面大鼓,再把他两条大腿骨抽出来当鼓锤,估计一天最少敲三次,就跟一日三餐一样。”
“这人能有这么坏?”冉静还是第一次听到张是非这个名字,以前还真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被微微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兴趣,追着微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微微长叹一声,把过去的事一五一十都对冉静说了一遍,听的冉静两颗小虎牙磨得咯咯响,咬牙切齿发着狠说,“这个张是非还真就是个说人话不干人事,吃人饭不拉人屎的混蛋王八蛋,他也就是死了,不然落在姑奶奶我手里,嘿嘿…”
看着冉静咬牙捏起小拳头发狠的样子,杜康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心里发毛,“我勒个去的,这女人发起火来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可怕啊,简直是太可怕了。”
“你看见没有,这上面报道说张是非后来流窜到了东光地区,而且居然投敌叛国,成了汉奸走狗,给扶桑鬼子卖命,明地暗里给扶桑鬼子干了不少缺德事,哎,你们看看这里,”微微将报纸翻了过来,手指其中一处说道。
这是一篇关于张是非的大篇幅报道,除了正面一整版外,后面还有副刊,其中提到一句,说当时张是非丧尽天良,竟然想把铁佛寺中百年铁佛抢走卖掉,计划几乎得逞,也许是冥冥中苍天睁眼吧。
铁佛被张是非一伙从神龛中抢出,刚刚搬到前院,就听身后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回头再看,滚滚黑烟从大殿中涌出,据采访说附近居民还听到有凄厉惨叫声从铁佛寺中传出,接连七天不绝,那声音,比杀猪还难听,只是听见就让人胆战心寒,附近的邻里根本就不敢在家待着。
“后来呢?怎么没有了?”报道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并没有后续报道,冉静跳起来,顺着年份标牌向下又翻了不少报纸出来,结果一番对比,都没有下文记载。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很可能和二号老宿舍楼有关系。”冉静把手里一大堆报纸塞回书柜里,扭头对已经累成狗的微微和杜康说道。
微微有气无力地举了举右手,“我赞成。”
杜康这边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了,点头说道,“你说啥是啥,只要别让我再看了,你说煤球是白的,我都同意。”
“看你俩那模样儿。”冉静瞟了杜康一眼,可能是疲惫感也能传染,冉静也觉得一阵筋疲力尽,小手揉着白嫩的脖子转了转,哎呦一声,舒展开手脚跳了跳,说道“行啦,别装死了,快起来,咱们吃饭去,然后去泡温泉,我请客。”
“真的!”微微一听有吃的,顿时就坐直了,一双大眼睛直冒小星星。
杜康则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伸手拉着微微探过来的小手,把她“老人家”也给拽了起来,说道,“那就走吧。”
“嘿嘿,我请客,那你们看这…”冉静露出个坏坏的微笑,目光低垂看着脚边散了一地的文件档案,又看向微微和杜康。
“小胖…”微微一双小手紧紧抓着杜康一根手指头,使劲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轻轻咬着下唇,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我勒个去的!”说实话,瞬间杜康就被电的半边身子半身不遂了,不过杜康是什么人。
那是典型的注孤生型嘴欠屌丝,还死鸭子嘴硬,很脑抽地说了问,“楚姐,你眼皮抽筋了?”
微微原本蠢萌蠢萌的表情瞬间石化,就连一边的冉静都愣了,紧接着下一秒,微微就跳了起来,一条胳膊勒住杜康脖子,右手对准杜康脑门就是一个五连弹,一边弹一边说,“你家眼皮会抽筋是吧!我让你眼皮抽筋!抽筋!”
“楚姐!楚姐!我错了!我错了,我收拾,我收拾还不行吗?”杜康连一秒钟都没坚持住,就毫无节操的投降了。
冉静看着杜康一个五大三粗的傻老爷们,偏偏一副受了气的委屈小媳妇表情,实在忍不住笑,就差趴在地上捶地板了。
“快点收拾!”微微站在一边监督,一手叉腰,一手不断比划着,那架势就差手里拿上根小皮鞭了。
“收拾就收拾,谁怕谁啊。”杜康蹲在地上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档案,趁机偷偷摸了摸自己脸,心里一阵委屈。
其实刚才微微的五连弹对于杜康来说也不怎么疼,真的让杜康受不了的是,自己脖子被微微勒住,半边脸都贴在微微圆鼓鼓、软酥酥的胸脯上,好在杜康投降够快,不然估计再有两秒钟,杜康的鼻血就要飙出来了,要真流了鼻血,那后果。
在冉静的极力推荐下,杜康还有微微去了她口中所说的好吃到简直无法形容的一家餐馆,不得不说,隔得还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热热辣辣的感觉,只是味道就能让人流下口水三千丈,好在兜里还有钱。
推门进了店里,虽然不是饭口,不过大堂里还是坐了两三桌一边吃一边聊天的客人。
“我的个乖乖啊,从外面还真看不出来,这店里另有乾坤啊!”杜康进了店里,顿时感觉眼前一家里,横下七间正房打通的大堂,面积比上课用的大教室也相差无几,地上是很讲究的黑金玫瑰紫的瓷砖,擦的干干净净,都能照出人影儿来,这夏天要是来了,谁穿裙子谁吃亏。
一水儿的木质桌椅,冷气开的也很舒服,当然让杜康最赞成的还是迎面一个提示牌,上面端端正正打印着“wifi开放”几个大字,“姥姥的,这老板简直不要太体贴。”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店子门口看破破烂烂,跟个路边小馆儿一样,没想到进来还另有乾坤。”微微也是大感新奇,抽抽可爱的小鼻子,用力揉了揉,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香啊,小胖,你闻闻,真香。”
杜康摸摸自己鼻尖,心里嘀咕道,“那是肯定的,我们老家的特产火锅鸡怎么可能会差!”
冉静经常来这里吃,和这里的老板娘简直不要太熟,别看冉静胸平平,是个小飞机场,不过架不住人家颜值摆在那里,大眼睛、双眼皮的,真言耍起可爱来,那杀伤力也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秒杀的主儿,再加上嘴儿甜,一口一个梅姐的喊着,叫的就透着那么亲。
乐的那个四十岁出头的轻熟女老板娘合不拢嘴,亲自带着杜康三个人上了二楼包房,说是冉静常来的,也不用冉静说什么,老板娘就下去了。
杜康有点儿奇怪地看着冉静,又看看楼下,问道,“静姐,咱们不用点菜的吗?”
冉静拉着微微挨着自己坐下,得意的扬起雪白嫩滑的下巴,说道,“你静姐是什么人,来这儿吃饭都是熟人了,不用说,老规矩谁都知道。”
“知道啦,就你牛逼行了吧。”微微笑着把桌上餐具拿了两套,一套摆在自己面前,另一套给了冉静。
没有这份待遇的杜康只好自己动手,找了个挨着门的位置坐下,随时准备端菜倒酒,毕竟这两位小姐姐,杜康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的。
不大的功夫,外面脚步声响起,一个个子高高,长得很是秀气的服务员推着两只大铁锅走了进来,锅上倒扣锅盖,缕缕热气从锅盖里往外直冒。
“来,给我就行了。”杜康伸手从女服务员手里接过两只大铁锅放在桌上,看的高个服务员就是一阵瞠目结舌,且不说这两口大铁锅现在还热的烫手,单说这分量,连锅带肉,还有汤水,最起码一口锅要有四十斤左右,眼前这个长得还算有点儿小帅的小伙子,竟然一手一个抓起来,就跟拿着两个塑料袋一样,轻轻松松放在桌上。
“请…请慢用。”女服务员强忍住心头的震撼,将餐车下层放的几样配菜也都放好才离开,离开的时候,忍不住侧头多看了杜康好几眼,那眼神就好像杜康是个怪物一样,满满都是好奇。
杜康揉揉自己鼻子,没放在心上,微微和冉静两个丫头,更是两双大眼睛全都瞪在大铁锅里,就差掉铁锅里去了。
“这些菜都是人家白送的,多吃,别客气。”冉静说着把其中一口大铁锅锅盖掀开,顿时一股热辣肉香弥漫整个包房。
“快,我吃这个。”微微那手里的小筷子就跟长了眼一样,专门挑肥的下手,而且只吃肉不吃菜,遇到和冉静、杜康看住同一块好肉的时候,那向来就是直接开抢,筷子把杜康手里的筷子扒拉到一边,嘴里喊着,“这块是我的,我的!谁跟我抢我跟谁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