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点飘飘然了

大头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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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每天都会有那么一节课被广大身心疲劳的同学们不物正业掉,比如说政治(仅对理科生而言),体育(仅对减肥失望之人而言),大mol的课(除了他的粉丝),美术(除了神经病)。学校合理而巧妙的把这些课平均分配在每天,好歹使同学对未来一天内的课有个盼头。

    一小部分人群会用这些课来写作业。但是在全民反动的这样一个大环境下,这种类似于汉奸的举动不仅会受到周围同学的白眼,而且要抵御的纸醉金迷诱惑之大,实在是难以想象,所以往往始乱终弃,收效甚微。

    还有些人,或许会临时画个棋盘,用铅笔下五子棋。因为五子棋的道具简单,做起来方便迅速,而且可以重复使用,所以很受青睐。但也不排除有人,不厌其烦地画出象棋棋盘,剪出棋子来玩,但是这么一来,大半节课也就没了,所以这一创意没有流行起来。

    剩下可观数量的人群,基本是掏出事先或掐或拐或威胁来的杂志小书,细细阅读。这些小书鱼龙混杂,什么样的都有,比较能推广的是其中的心理测试、星座解迷之类的,可以从合肥一路漂到西伯利亚去,一节课下来,几乎是破皮烂袄一件了。

    有心人,带来看的是能解闷的小说,这书,多半是漂不出去的,顶多前后左右的人羡慕地问一句:哎,你看的这是啥书啊?然后悻悻的转过身去,再也不理睬。我的一位同学,是专门干这事的。身高1米8的大块头,居然天天带着一本小说到学校,孜孜不倦地研究。刚开始,谁也没注意。有次上化学课,他仍然低垂个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下面。这一明目张胆的行为立刻激怒了我们的查查,他严肃地让同学把书交出来,待查看一眼后,质问他道:一至四册呢?那同学十分茫然,问:什么一至四册?查查说:你看的这是第五册,那前面肯定还有四册喽?同学不知怎么回答。最后查查勒令同学下课去他办公室,并且次日交齐一至四册。

    这事怎么说也因为查查的“一至四册”而弄的人尽皆知,不想这同学仍旧本性难移,换了另一系列的书来看,而且变本加厉,所有的课都拿来看了。后来还曾被班主任抓住过,我们班主任是个难缠的主,一到他手里,家长是无论如何也要来参观一下的了。之后,他还是江山不改,总之所有老师都拿他没辙,随他看了。我曾好奇他看的是什么书,一看,原来是租书店里清一色包装的神鬼武侠小说,有数不清多本,而且作者也不甚了了,我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书,那同学却痴迷的不得了。久而久之,我们大伙儿都觉得他有些文学造诣了。比如在给过生日的同学写贺词时,他写的句子就很有些文艺腔,我和同桌看了,便相视而笑,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然后连班主任都开始拿这个轻松了,上到小说单元时,班主任故意叫他起来分析,他若答不上来,班主任就略带讽刺地说:夷,你不是读了那么多书吗?这同学受了刺激,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看的小说来,班里面就会发出夸张的感叹来。

    还有一些在诸人印象里作文很好的同学,他们的随笔会被争相传阅,或者交换着看。随笔,这又是一个迫害人民群众,独裁下的产物。我们班主任新官上任后披着伪文学的面纱捣鼓出来的监视器,其实就是周记,不限内容,写完了交上去给他批阅,再得到他一两句赞扬或者风马牛不相及的鬼话。不过给他改头换面成“随笔”后,大家觉得似乎不写的诗意一点,矫情一点,就不符合这高雅的名称似的。我们班长——世界上最后一个纯黑品种,擦黑板时就没了,电脑黑屏大家认为是他做法,品格高尚,满怀爱国情操,在讲台上汇报工作曾说过:要是你们思想境界有我这么高就好了,林俊杰和光良的粉丝——这么样一个人,某天他的随笔本暴光之后,我才感慨,人不可貌象,海水不可斗量。他的题目,竟不外乎“明天晴天”“听寂寞在歌唱”这样小资产阶级主义泛滥的东西,虽然说大多都是歌名。

    当然,随笔里还有其他内容的,毕竟大多数或迟钝或心有余而力不足或立场坚定的人,是不那么好打发的。比如说都是反动言论的,是我们班某位学者型人物的,经常能在他坐过的桌子上发现些关于美女和爱情的打油诗,还有对政治的敏感见解。还有关爱社会的,经常发些关于感动中国人物啊、今天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和白发老者抢座位啊、日本人和韩国人比我们自己人好在哪里啊、印尼人民多么可怜我们要帮助他们啊(好累)之类的议论。反正我彻底认清了我们班主任的高尚本质,他也认清了我的丑恶嘴脸,顺带我们一拍两散之后,我写随笔都尽量不带任何感情,捡一些苍白无力假大空的评论来写,以免他除了“阅”之外再加句话,好象交谈了一下沟通了感情似的,令我感觉象无法拒绝的吃了只没方便的苍蝇,十分的不爽。

    总之是一句空话,要是没了这些丰富多采的“活动”课,我们的生活真的难以忍受,或者说,这减少了我们学校的自杀率,包括自杀未遂的。另外,我们班真是能人辈出,我都情不自禁的感觉飘飘然了。

    06。6。24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