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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依稀往梦似曾见
许是秋凉冷胃,感觉极是不爽,晨起的时候,头晕乏力。
请假,只身去往社区医务室挂点滴。医务室里人不多,护士小姐于我的手背挑针注药,药液经由血管浸入身体,寒意逼人。
壁挂上的电视正在热播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阿翁版的俏黄蓉嫣然巧笑——那个自私、自我、野蛮、任性、主观、聪明伶俐又惹人怜爱的可人儿跃然在银屏之上。
其实差不多每一年的学生假期,我都会看见阿翁出现在电视维屏里,经年过去,阿翁却是永远的年轻俏丽,俏皮在喜欢她的人心里。
一曲“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在空间里轻飘慢摇,我的心绪也随曲韵轻轻微起波澜,不由得在心中叹感岁月的苍白。时光毋需用力,便可削去无数的痕迹,只留几分沧桑、些许淡淡却又难舍的怀恋之情在心间永驻。
什么时候,我第一次听着了这一曲,记忆里已是完全的模糊。但在心底的深处,在某个时刻偶尔听着时,阿翁总会以俏蓉儿的影子清晰在眼前,怔神间又不单单只是蓉儿的影,偏偏会有那刻骨的痴,铭心的痛,一些醇香过的旧时梦,如烟往事缠上心来,尘封了的那个人又会不经由地从心底揭开厚厚的封印浮起。
去年花里与君别,今日花落又逢秋。世事茫茫无以料,人世几度变易,谁会永远停留在原处。人也随变,可这世上却偏偏总有些人为情而至死不渝,阿翁就是世间那个别人笑成情痴的一个吧。阿翁已是一去经年,魄飞天堂,谁会执剑伴她芳魂呢!
年少的时候喜欢读武侠小说,我甚至是痴迷的,床头总会摆放几集,匿着剑光,散着墨香。曾经金庸、古龙,梁羽生的著作均为之读过,相较而言更是钟爱金庸先生的大作。
金庸先生凭着他的一支如椽妙笔,包罗万象书写变幻离奇的世间事。他的小说故事情节是美的,主题却无一不是晓风残月般幻灭的景象。如此的书写,其意识当然是和他的经历有关。依稀往梦,只能让人感叹人间世事变化真的太无常了,曾几何时,金庸先生以一腔热忱投入他理想中的事业,却因了父亲惨遭镇压的消息,他心中的迷茫、苦痛可想而知,又岂是谁人能用文字所言表?然政治风云变幻无际,人生的理想渐渐动摇,他最终毅然脱离左派,着手创办明报。
射雕背后的金庸先生,自迷茫而至清醒,自清醒而至抉择,昔日的种种愿望和诸般理想,彻底破灭,金庸先生唯在文字中书写他的江湖浪迹。而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可谓风靡一个时代,所以,有“大侠金庸”之称。
记忆里读的第一部武侠小说,就是金庸先生的这部射雕英雄传。年少时读之并不甚理解,囫囵吞枣地读着,但文字中英雄人物侠义的身影已是深刻在脑海,小小的我心里便有对英雄的崇拜和幻想。
书剑恩仇录、碧血剑、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神、雪山飞狐倚天屠龙记、天龙八部、笑傲江湖、鹿鼎记等。这些都曾是我少年时的枕边之爱,而我最喜欢也是最先读到的便是射雕英雄传。
书中人物我偏爱着郭靖,偏喜欢着俏蓉儿。当书中的人物栩栩栩如生被搬上银屏,我迷上的是阿翁版的俏黄蓉,那个鬼灵精怪的可人儿便磁石般地将我吸引,郭靖则成了我儿时梦想里心仪的人,那个可以和长大后的我执手天涯的人。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相伴天边,笑傲此生无厌倦。多少年过去,我随着岁月改变容颜,现实也磨砺掉了曾经少年的痴狂,儿时的真唯在心底存一方角落,宁静安妥。
听着这首曲,恍然着光阴的流逝,记忆依稀仿佛昨天。阿翁俏蓉儿已经定格成银屏经典,而我的梦想却成为了人生旅途中的一场虚妄幻境,如雾,如电。
此时歌声再起,萦绕耳畔。“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愁怨,相伴到天边”心有微澜,我愿安静地听着。
二、肯去承担爱
重温阿翁版的射雕英雄传。杨康和穆念慈对掌疗伤,此歌缓缓响起,衬着两人疗伤的背景。入神间,此集已结束,字幕便如流水般轻轻滑过银屏维幕
“早已明知对他的爱/开始就不应该/我却愿将一世/交换他一次真意对待/我是宁可抛去生命/痴心决不愿改/为了他甘心去忍受/人间一切悲哀/在我心中这份浓情/没有东西能代/肯去承担爱的苦痛/敢去面对未来/我是宁愿改我生命。”
朴素无华的歌词,表白着内心爱的宣言。甄妮的歌声似穿透遥远的空间而来,哀婉凄绝,柔肠百结,万般回旋,摄人心魄。
凝一缕前尘眺望,却单薄了今天的咫尺。
当年已经发黄的电视镜头,前景里帅气的杨康猛然回头,落满蛛网的小木屋里风景如尘,芳华殇逝,再也寻觅不到伊人的芳踪。
此情此景,袭入我心里的是丝丝薄凉、寂寥、伤感与叹息,耳畔回旋的正是这曲肯去承担爱。
听着伴奏里的二胡的缠绵与古筝弹奏出的幽情谴绻,淡郁填塞满了我心的空间。曲韵给我以余音缭绕的感觉,是渗入脾腑伤心人的心绪,我仿若跌入了杨康与穆念慈之间的悲欢离合,犹似听见看见写故事的人与读故事的我在爱中挣扎,飘摇沉浮,欲罢不能。
射雕能够成为传世经典,音乐的居功至伟,以词辅曲,将感情推向极致,缠绵至极,犹如相爱的两人生死追随。
爱是没有对错,爱了就不去追问值不值得,爱了就要肯去承担爱。
歌词曲韵演绎了飞蛾扑火般的爱——念慈的爱。那个被烈焰吞噬的女子“痴心决不愿改”爱得决绝与纯粹,不顾世俗的左右。我喜欢她的份决绝,堪称脂粉英雄,这尘世间又有多少人可以爱得如此决绝呢?
金庸笔下的女子。我喜欢射雕里的俏蓉黄,也惜念着为扑爱如飞蛾的念慈。
肯去承担爱,聆听着那爱意里悠长的痕迹,仿佛旧梦里的绝唱,不再归来。而我也仿佛现在才明白,那只是一朵绝艳,盛开得极致,却如同邂逅的只是一场一个人的烟火,寂寞,绝艳的美丽。
花落墨隐,旧梦随风。一场地老天荒,终究,它已是渐渐遗忘了许多事,曲终,我亦将试着不去忆起。
射雕诚属经典,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一部于心中经典的射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