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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颐泡了一杯热巧克力端进劲允的办公室,却见他手上摊着那份重整通路的企划案蹙眉。
“怎么了?”她将杯子放到他面前。
他拿起来喝了一口。“巧克力?”眉头蹙得更紧。“给我咖啡。”
她却绕过他来到他身后,开始揉捏起他僵硬的颈背。“不行,你今天喝好多了。”
他仍是锁紧了眉,但是继续喝着热巧克力,没有再抗议了。
“又被刁难了?”她瞄了一眼企划案。“要不要我帮你整理?”
苞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已经让她练就了写企划案的高水准,因为向来只要是他的案子,总是会被百般刁难,有时候解颐干脆帮他做好几种版本,被挑剔了再剪剪贴贴,要什么版本有什么版本。
不过也因为如此,她更能深刻地体会到他的艰辛。
“那老头根本是故意刁难,加上凌誉居老是在放冷枪,我并不是怕,但是谨东没有时间拖了,只要明年景气持续低迷,后果就不堪设想。到时候老头再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可是他毕生心血呢!”他气恼地说。
“说不定董事长只是在敷衍他而已,最后还不是都照你的意思做了。”她倒是气定神闲多了。
“那是因为我每次都能提出不错的企划,做出好成绩。”他的脸色不霁。
解颐笑笑。“你该不会是在吃凌誉居的醋吧?”她早就怀疑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是说她疯了。“你进来前喝了什么?”
“喝了什么?”她一愣。“咖啡啊!”他叹口气摇摇头。“看来你不让我喝咖啡是对的,喝咖啡让人疯狂。”
“你”她为之气结,重重敲了他肩膀一下,无奈花拳绣腿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哈哈!”他大笑出声,一扫郁闷的心情。
“阿劲,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爸的脸色都不大好?”她轻声问。
“当然不大好,他疼的儿子一点也不争气,誉居那个案子又搞砸了,害我们赔掉不少钱”
“不是啦!我跟你说真的,最近几次看到他,他的脸色都发黄,且很没精神呢!你要不要去问一下,说不定是病了。”她细心地提醒。
“病了?”他的表情马上变得严肃。
“你去”解颐正要劝说他去关心父亲功、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干爹!”解颐热情地招呼,现在谨平泱已经跟她混得满熟,也不再排斥她了,就算有也是纯粹爱斗嘴。
不过,现在走进来的谨平泱却是一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沉凝的。
“阿劲,”他沉重地看了凌劲光一眼。“我跟你说个消息,你要冷静。”
“发生什么事了?”劲允的心跟着一沉,干爹一向不是个容易大惊小敝的人,所以应该是满严重的事。
谨平泱深吸了口气。“你父亲去世了,就在刚刚。”
“什么?!”他的脸色刷白,从办公桌后倏地跳起来。
“阿劲,你等等。”谨平泱拉住要往外奔的他。“他已经过去了,事情来得很突然,因为他是猛爆型肝炎,昨天才去看医生,检查出来时还不想告诉你们就”今天一早他就被电话吵醒,凌尹东只叫他一个人过去。
“怎么会”解颐捂住嘴,不敢置信地说。
“事情来得突然,没想到他来不及见你们最后一面,就这样过去了。”谨平泱解释。
凌劲允整个人愣住了。
“你在开玩笑吧?我父亲虽然身体不是太好,不过”事情来得太急、太突然,教他一时很难接受。
谨平泱上前握住他的肩膀。“人生就是这样,打击并不一定会等我们准备好时才出现。现在更重要的是保住谨东的控制权,万一落到那对母子手上就糟了。”
“哼!他若真要把谨东的股份留给誉居跟他妈,那我也只能任他的心血付诸东流了。”凌劲允的新仇旧恨,随着激动的情绪翻涌而上。
“不要这么说,你明明在乎的!”解颐握住他的手,好冰哪!
“臭小子,谨东不仅是你老头的心血,也有我的心血,我不准你随便放弃。”谨平泱发怒了。“就算你父亲给那对母子的股份多于你,我手上也还有百分之二十,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干爹,阿劲是有口无心。你不要激动,免得血压又上升。现在我们怎么办?”解颐担心地看着一脸漠然、眼底却慌乱不堪的劲允。
“先过去医院,晚一点律师会到,集合大家就可以公布遗嘱。”谨平泱脸色也好看不起来,对于这个旧时的工作伙伴,他也拿不准凌尹东会怎么做。
“好,那我们马上过去。”解颐拉着还僵硬着的劲允走出去,准备迎接将来的局面。
室内气氛凝重,解颐忍不住偷偷深吸口气。杨家虽是有钱人,但是杨家人都算满亲近的,姐妹间跟一般平凡百姓没两样,也会吵会闹,感情却都不错。所以她真不能适应这种满屋子人,却人人心思诡异的状况。
“她在这里做什么?凌家的事不需要外人的参加。”一个打扮得合宜的中年女人,直指着站在凌劲允身旁的解颐说。
这应该就是阿劲的小妈吧?
“我可以出”解颐正欲离开的脚步被凌劲允拦住。
“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没道理不能听。”他的语气不高不低,连一丝火气都没有,但却极具压迫感。
那女人抿抿嘴,不屑地别开眼。“张律师,你可以开始了吧?”
张律师自然就是凌尹东的遗嘱执行人了,虽然早看过世家大族为了自身利益的各样嘴脸,但还是有些被惊吓到。
“那我就开始了。”他清清喉咙。“凌尹东先生将他的遗产分为几个部分,现金部分办完后事后将全部捐赠慈善机构。不动产部分有忠孝东路三段一层大楼,由他的遗孀白秀秀继承,其他的不动产拍卖后分为三份,由凌誉居得两份,凌劲允得一份。”
“那谨东呢?”凌誉居已经忍不住了。他父亲最大的遗产应该就是谨东了。
“关于谨东企业,凌先生手上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他将百分之二十五留给凌誉居,百分之四十五留给凌劲允”
话声未落,惊哗声已然四起。
“不可能!我爸不会这样做!”凌誉居的眼睛气得发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白秀秀的反应更是恐怖,她尖叫着夺过律师手里的文件,慌乱地找着。“你一定看错了,他不会这样对我们!”
相对于那方的激动,凌劲允跟解颐都相当平静。两个人的手交握着,都没有说任何话。
“凌夫人,文件上写得相当清楚,这份遗嘱是凌先生亲自拟的,你应该认得字迹才对。”张律师说,对于被怀疑并没有太激动的表现。
白秀秀就是太清楚了,才会这么生气。这确实是凌尹东的字迹,这个老头,亏她服侍了他这么多年,他竟然这样对她。
“你是不是你跟老头子说了什么,让他临时改变主意?”白秀秀扑到凌劲允面前,怒视着他。
凌誉居也站到了母亲身后壮声势。
凌劲允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大家都清楚他根本不屑去跟父亲说什么,除了公事,他们父子根本无话可说。
“我想凌伯父是很清楚吧,清楚知道能挽救谨东危机的只有阿劲。”解颐平静地说。
她现在终于知道,凌尹东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全然那么无动于衷,他或许跟阿劲关系不好,但却很清楚知道凌誉居是扶不起的阿斗。
“你懂什么?!你这个外人给我滚出去!”白秀秀面目狰狞地发狂怒斥。
凌劲允把她拉进怀里,冰冷的目光阻挡了白秀秀躁进的性子。“你不要动我的人。你跟誉居安分过日子,很快地谨东就会转亏为盈,你们只要坐着收钱就可以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可以拿很多红利了。”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继续在公司里工作?”凌誉居跳了起来。“不公平,我也持有股份,我要继续做”
凌劲允冷冷看他一眼。“公司的事就不用两位费心了,剩下的事情我会跟律师接洽,尽快办好手续。明天晚上以前我会搬出这里,根据遗嘱这栋房子也要卖掉了吧?”
“那我们住哪里?”白秀秀惊恐地叫着。
这女人真的出身富贵家庭吗?解颐不能理解地看着她一再地失态。
“你可以买回去,请张律师找人估价,把房价三分之一的钱给我就可以了。”他说完也不等她反应,拉着解颐走出去。
变故发生得突然,却也成了一个转机。不久后凌劲允顺利地入主谨东,成为谨东企业新任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已经毕业一段时间的解颐,则被奶奶叫回颖风企业,从基层开始做起。或许是跟在劲允身边学到不少,她在颖风的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让她可以两边跑,一有空就跑到他这边来打杂。
横竖凌劲允忙得没有时间约会,两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或是在凌劲允新买的房子努力工作,都是在偷得每一个可以相处的时间。
杨解颐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看到凌劲允跟一堆助理还在工作;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台电脑,一脸严肃地工作着,气氛有点沉闷。她不禁在心里叹口气。
“你们还没吃饭?”她看看腕表,已经下午两点了。
他的助理跟几个专案负责人看了她一眼,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凌劲允见她来,头也没抬一下,手下飞快地打着电脑键盘。
所有的人都一脸失望。
“吃饭了吧!”她走到他身边,以他听得的声音轻轻说。
凌劲允终于抬起头来。“想吃饭的去吃吧,我要做完这个案子。”说完,继续埋头苦干。
解颐叹了口气。她了解他全力以赴的决心,但是这样拖着所有人往前奔,谁会不累。再说,老板不吃饭,哪个手下有胆先去吃,她是敢啦,但其他人铁定不敢。
“我要去吃饭,谁要一起去?”她扬声问,果然没有人应声。
她住他身边贴靠过去,在他耳边说:“你想娶我吧?”
他终于抬起头给她诡异的一眼,怎么会现在问这个问题?!
她嘻然一笑。“可我不想嫁给短命的老公耶!”说完,就直起身子。“没人要陪我吃饭,那我只好自己去了。”说完就要走出去。
凌劲允犹豫了一下,习惯性地皱起眉头,下一刻他已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他走后,身后扬起一片欢呼。当然凌劲允并没有听见那些欢呼声,他跟在她娇小的身影后面,满身的疲惫却有股简单的满足感。
解颐停下脚步,转过身向他伸出手,等待着那只大手握住她。
“我们去公园吃饭,我带了我做的便当哦!”她眉飞色舞。“天气很好耶,真棒!”
看着她满足的笑,他也很快乐。拥过她,接过她的女用包包,毫不在意那女用皮包在高大的他身上有多不搭轧,两人相偕走向公园。
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他脸上有点困窘,掏出怀里一只信封袋,交给她。
“什么东西?”她怀疑地看着他诡异的脸色,怀疑他在脸红。她打开袋子一看“股票?为什么给我谨东的股票?”真失望,还以为是求婚戒指呢!那他干嘛一脸扭捏啊!
“那是给你的,你的河诠饼店有我的股份,我的企业也要有你的股份,所以我把这些股票送给你。”他解释着,原本浪漫的事情说来却硬邦邦。
但是她知道他的心意。“我知道啊,但是不必真的给我股票啊!”“我坚持你拥有它。”他的脸色开始有着不悦。
她吐吐舌头收下来。“好吧!说不定之后发现我比你更有能力,就由我来接收谨东,担任总经理,嘻!”
他将她拉坐到他腿上,用他宽大的胸豁罩住她,将脸埋在她颈项间。“解颐,哦!”他深吸了口气,仿佛吸进她的馨香就可以增加他的体力似的。
她抚着他柔软的发丝。
“哦,还有一样东西也是要给你的。”他还是闷在她颈项间,只是伸手掏出另外一个盒子,放到她手中。
那是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她屏住呼吸,轻轻地打开。
一个造型优美的戒指躺在绒布中,正闪烁着全世界最美丽的光芒。
“阿劲!”她的眼里开始泛起湿意。
“嘘”他抬起头,揉揉她的头发。“怎么这么爱哭?亏你就要执掌颖风企业了呢,像个孩子似的。”
“人人家以为你都不提了呢!”她哽咽着,忽而又破涕为笑。
“傻瓜,我早就认定你了,你忘记了吗?等过阵子这个案子做完,我们就结婚。对了,我都没去拜访过你奶奶,这样太失礼了,你帮我安排。”他低声地说。
她由他戴上戒指,眼泪滴滴答答地又掉了下来。
“再哭我要吻了哦!”面对她的泪水,他总是不舍而显得无措。
她还是哭得顶专心的,隐约间听到他的叹息,说着“看来你真的很想要被吻”之类的话,接着她的唇就失陷了
这个吻是带着承诺的。正当两人缠绵得骨头都要酥掉的同时,一个小小的阻力打断了他们。
两只小胖手各抓住他们两人的裤角跟裙摆,一张涎着口水的脸蛋好奇地看着他们。
“哇!小宝宝!”她惊呼一声伸手抱起小孩,完全没发现有个人因为亲吻被打断而一脸臭气。
“好丑的小孩。”他闷着声音说。
“怎么会?”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顾着逗孩子玩。
他更气了,一手抱过孩子,不让他吃解颐豆腐。臭小子!一脸色相,还将小脸蛋贴靠在她胸前,那可是他的女人耶!
“我以为你不喜欢小孩。”她看他抱着孩子,仍然一脸嫌恶。
“还好啦!”他僵硬地说,不好说出口他是跟小孩吃醋。“这孩子是谁的怎么到处跑?大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既然你喜欢,那我们结婚后就快生一个。”她高兴地说。看着他僵硬地“捧”着孩子,她真想看到他抱他们孩子的模样。
“我比较喜欢制造孩子的过程。”他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哇!小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见到劲允的脸使住口,一脸害怕地把孩子抱过去。“你是什么人?”明明很害怕,又要故作坚强,这就是母亲吧!
阿劲的脸果然变得有点难看。
解颐笑着解释。“我们在这里吃午饭顺便晒太阳,就看到他跑过来了。你的孩子真可爱,几岁了?”
解颐的话化解了那个母亲的紧张,她回以一个微笑。“三岁半了。小宇,我们走了,跟阿姨还有叔叔说再见。”
他依然冷着一张脸,解颐倒是很热情地跟人家道别,很快地那对母子就走了,公园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怎么了?不开心?”她坐在他身侧,抱着他的手臂,伸长脖子亲了他下巴一下。
他的表情软化了些。“没有。”
“胡说!明明有。”她软声斥道。“想起你妈妈了?”
他撇开头。“我很少想起她。”
他其实不想要孩子。一个人生长在一个没有爱的环境,怎么会想要再去制造一个生命,来感受这些孤独跟无奈呢?!
“不要担心,我们的孩子会有我们满满的爱的。”看出了他的忧虑,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温柔地说。
他低头看她,她脸上的笑容满怀温柔,宛若月光一样散发着皎洁柔和的光晕。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我觉得面对这些有点困难,但是有了你我相信我可以面对的。”
因为这个女人是何等的奇妙,就像是他一辈子里得到最好的、来自神的礼物。过去他不信神,因为他一直孤独地活着,如果有神,怎么没人爱他;但是,此刻的他愿意相信她铁定是神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你知道吗?你老说你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她湿了眼。“你的话是世界上最甜的话语了。”
他讶异于她的说法,低头将唇覆上她,尝到泪水的咸味。“我想要守护你,从此不再让你流泪。”
她听了硬咽着扑进他怀中。“可我很爱哭呢!你会不会讨厌爱哭鬼?”
他咬着她的下唇。“讨厌啊”发现她扁扁嘴又要哭了,他赶紧堵住她。“但也很爱。”
她破涕为笑。
短短不到一年,凌劲允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能力。谨东不仅转亏为盈,盈利还不断地创下历史新高,每个月的报表都相当的振奋人心。尤其是眼下这个庞大的案子,谨东将借由它庞大的通路系统,与其他大厂商进行合作,所有的网路购物将透过这个配送系统,让消费者收到货品。
这是很大的商机,当然,除了谨东外也有许多通路商在争取这些机会,但是凌劲允的干练与精准的经营策略,赢得厂商很高的满意度,要得到这个案子可说如囊中取物了。
“我要去美国出差几天,等我回来就可以敲定这笔大生意,一签完约我们就去结婚。”凌劲允临上飞机前这样跟她说。
他很少这样激动,说话时满脸兴奋。
回忆起他的模样,她的心底流过一阵暖流。她真爱这个男人!
天哪!他才去美国两天,她就疯狂地想念他了,这种日子还要熬五天呢!
沉思间,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干爹,怎么了?”她看到谨平泱一脸苍白地走进来,连脚步都有点不稳。
“解颐,事情不好了!”他的脸色很糟。
“你慢慢说,小心血压。”她担心地扶着他。
“阿劲出车祸了!”他颤巍巍地说。
她倒抽口气,整个脸也跟着泛白。“现在怎么样了?”
“是纽约分公司的人打来的,似乎相当严重,现在还在急救。”
她捂着嘴哭了起来,整个人心神俱裂!
“怎么会这样?他还说办完事就回来了,还说要跟我结婚,我天哪!”她闭上眼,无助地哭着。
谨平泱将她拥在怀中,提供肩膀让她哭泣。她嚎陶大哭着。
“我要去美国!帮我订订机票!”她浑身颤抖着,宛若秋天的落叶。
她要亲眼看到他,现在的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会需要她的!
天哪!你不会这么残忍吧?!
谨叔握住她的肩膀。“解颐,你要冷静。你现在不能去美国,台湾有很多事情”
“我不管!我要到他身边去,去陪着他,他需要我需要我!”她哭喊着,整个人都快歇斯底里了。
“你冷静点!”他大吼。她终于停止哭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干爹,怎么办?我好担心他,我好害怕”说着豆大的泪珠又成串滚下。
“你现在不能去美国,因为谨东需要你。想一想,阿劲会需要你留在谨东的。”
“为什么?我不懂!有什么比阿劲更重要的?”
“解颐,这件事不单纯,我怀疑有人故意要置他于死。我要去赴理这件事情,我对美国那边的情形比你熟悉,而谨东需妥有一个人坐镇,因为阿劲这一倒下,谨东的权力结构恐怕会有变”
“你是说这不是意外?”她愣住了,紧抓住他的手臂。“是谁?告诉我,是谁这么坏心!阿劲他有多努力,他拼命地工作,他”
“我们都知道,但是之前他在台湾就发生过一些小意外,我们也还在怀疑是不是有人搞鬼,但是都还无法证实,没想到他这趟去美国就出事了。”谨平泱也是满脸挫败。
“他出过意外?!怎么都没有跟我说!”她擦去满脸的泪水。
“他怕你担心,但是我们已经提高警觉了,没想到”
“可是难道我不能跟你去美国?”她还是想见到他。
“那个购物合作案就要签约了,你知道他有多重视这个案子,你要为他保住这笔生意。”
“可是如果人连活着都有问题,还要事业做什么?就算有全天下的财富,他也不再有任何成就感了。”她无法把这件事情摆在他的安危前面。
“解颐,不是不要你去见他,我先去看看,他现在还在手术室开刀。如果情况真的太严重,我会要他们通知你过去;但是你想若我们都离开台湾,那对母子乘机进占谨东呢?说不定阿劲回来后会一无所有,他这些心血将付之一炬!”
他尝试着说服她。没想到平日温驯的她,坚持起来也相当难搞。
心血付之一炬吗?
她知道这些是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做到的,她知道他比他愿意承认的更在乎他父亲,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要保住案亲留下来的基业。
“是他们做的吗?”她问。他们指的当然是白秀秀跟凌誉居那对母子。
“我不能确定,但是极有可能。”谨平泱沉重地答。
“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阿劲手上的股票比他们都多”
“只要阿劲不在,他们就是最大股东,基于临时状况,总经理下能执行公司业务,他们可以要求召开董事会,临时改选董事长,当然新任总经理就由董事长指派或兼任,这么一来,他们就可以入主谨东了。”他的忧心显而易见。
“所以我要留下来,帮他保住这一切,等他回来?”她已经整个冷静下来了,但眼底仍有残留的泪痕。
“就是这样。”他不忍地看着她。
她深吸口气。“干爹,你去吧!拼了命我都会把这一切保住,包括那个合作案。有我在,谁也不准侵夺属于阿劲的荣耀。”
“解颐”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干爹!”她叫住正要走出门的他,他停了下来。“帮我跟他说我爱他!”泪水跟着滚下脸颊,她咬住下唇,命令自己坚强。
谨叔没有回头,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他说完就走了。
目送他离开,解颐知道她正面对着的,或许就是她跟阿劲最大的考验。她必须有强大的勇气跟坚强的意志力,才能有机会跟他一起走过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