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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身到形,他与易枫都相差甚远。
对方似带了讽意地语气:“我从没说过自己是易枫。”
他是没说,但用语言引导我把他当成了易枫,这是一种极高明的心理暗示手法,然后,有了之后的梦境。是梦吗不是,那是失去的记忆。
“我想,你应该是想起些什么了有兴趣告诉我吗”
我垂了眸“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些尘封的事唤醒就让我只当个普通人不好吗”
“并不完整。有些东西本就属于你,它不是不存在,而是一直就在那里。或者准确地说,普通的你并不是你。”
似是而非的话,我却是明白的。
他又道:“那么现在来告诉我,你是谁”
我顿了顿,抬起头“我是夏竹。”
“是吗”
“是。杨晓风已经死了,她覆灭在那场大火里,不可能死而复活。”我扬高声音,可心中有个声音却在悄问:你是在说服对方,还是说服你自己
沉谙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音:“承认过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畏惧而否定过去,那么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别说了。”
“夏竹只是一个徒空虚有的身份,你确定要背着它躲在里面一辈子”
“够了”脑中的弦绷断,我几近怒吼:“楚高城,我说够了,不要再试图扭转我的心理与思维,我不要再被你牵着鼻子走。”
一切归于沉默,恶魔之声嘎然静止。只是空间的静止不代表我心平静,很多混乱的东西在脑中横冲直撞,沉沉地钝痛着,控制不了。
终于,嘶哑难听的声音换了熟悉的:“从什么时候起知道是我的”
“当意识梦境不是梦时。”
“哦你何时意识到的”黑影在从上面下来,并且走近。发现有他转移心神,头就没那么疼,我选择不去抵抗,任由了去,移转心思与他正对:“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可能我从没相信自己是在梦里,因为有太多的矛盾;也可能是在这里睁开眼时看到你,明明觉得该是发生了什么,内心却没有一丝害怕,反而不想被你单独留在这独暗空间。这样的感觉是熟悉的,能给我熟悉感的人绝不可能是平白虚空杜撰的绑匪。”
“那为什么不是易枫或曾你对他也有熟悉感呢。”颀长的身影已经在我面前蹲下,都属于他楚高城的气息将我围拢,我倏尔失笑,这样的强势与霸气又沉敛,谁人能做到更何况“我所有的心境都属于夏竹,又怎会对一个可能只存在于记忆的人产生熟悉感。”
包括此刻,我仍然觉得自己是夏竹,而不是那虚空冒出的,杨晓风。
怎么都想不通,我是跟着他们来寻找关于杨晓风的讯息的,怎么转眼间我受困,属于杨晓风的记忆就凭空从我脑中冒出,然后有声音在说:我就是她。
从没有这刻的无助,仰起视角看着眼前只依稀的轮廓:“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气息骤近,蜷曲的身体被拉进他怀中,他席地而坐把我抱在了腿上,唇抵在我耳边低语:“别害怕。那没有什么,只是一部分的你。”
可是这一部分好陌生,就像是别人强加给我的人生,可它偏偏存在着。尤其是随着脑中杨晓风的记忆一点点复苏,属于夏竹的那部分就像是被赶到了一个角落,逐渐在被吞没。我感到深深恐惧,往他怀中钻了钻,仍有寒意侵入毛孔,控制不住颤抖。
高城把我搂得更紧了些,有意转移我心神:“不问问我整件事是怎么回事吗”
我顺了他话问:“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发混的”梦与现实就只有一步之遥,让我分不清究竟哪一步是梦,哪一步又是现实。
“从你我讨论案件起,那之后,你的行为都是在心理作用下并不自主的。”
“等等,”我忍不住截断他“讨论案件时怎么可能我确定那时我是清醒的。”但说完又不免自疑,真的清醒吗如果清醒,那我又怎会在这里
此时低蔼的声音在道:“清醒与否,在于脑层细胞是否能辨识外界讯息,而有一点你可能一直在忽略,那就是你没有梦。知道以往为什么你会浅眠吗因为你的意识层太浅。”
我不懂:“什么是意识层”
他默了下,再轻声开口:“人的脑层其实可分为多层,睡眠之所以被分为轻度、中度与深度,就是指这意识层。有人闭上眼五分钟就能进入深度睡眠,怎么喊都不会醒,那是因为他的意识层已经沉到了最底,这时若被强行唤醒,于人本身是一种伤害,所以通常醒来会非常难过。而有一种人,则是闭上眼也睡了,但他的意识一直在最上层,只要一丁点轻细的声音,就能打破界线将意识唤醒。你就是属于这种。”
“这应该是天生的吧”我不太确定地问。
却听他道:“没有人天生会浅眠的,有人畏惧黑暗,有人心中藏事,有人,”他顿了顿“经过特殊训练。”我心中一动,从他的分析推论法判断,明显是在说我是那最后一种,未等我开口,他又道:“有些东西是生在骨子里,就算遗忘也会在不自觉中呈露出来。小竹子,你有着非比常人的敏锐度,浅眠是一种即使将你记忆掩盖了也无法抹去的潜意识行为。”
心头一颤,我咬了咬唇没作声。
高城并没继续这话题,口吻轻缓:“之所以为你分析那么多关于杨晓风,关于绑架案,是为在你心里下一道暗示。所以当你遁入梦境时,就是进入了心理逻辑行为中。”
“那就算有外界侵入,好比那个出租车司机,我也都不会被打断吗”疑惑太多,很多都理不透,而高城下一句却是:“没有出租车司机。”
我一下怔了“那学校呢我们有去学校吗”
他不答反问:“你认为现在是在哪”
“秦南师大的可能某个空间。”
轻和的语音一字一句的抵进耳膜:“不,我们还在宾馆的房间。你先闭上眼。”我听从了他,感觉被他揽抱起身,然后走至某处放下,身背靠进一片绵软里。他又开口:“你处在黑暗时间略长,尝试一点点睁开眼睛。”
我看到了光,昏黄的光,来自头是分开且独立的。尤其是它们并没有一个独立的犯罪嫌疑人将之连接起来,就像是独立分开的剧场,里面的角色在自导自演,所以一切行为心理只能用你画影里的那双眼睛来表示,但它不是个实质存在,而是勉强抽离出来的虚有形态。
是从童子涵死开始,有些事出表面了。它们原来不是没有关联,你的邻居,你的助理,你的画廊,你的插画,一切都在围绕你。再看事件过后对你的影响,吴炎案被舞台剧引作噱头,而你首度成为媒体关注对象;童子琪案之后,你更成为了众矢之的。两次网络舆论的最终结果,全都落到了你这,而那个推手的名字叫,燕归来。”
心头似被狠撞了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