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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晨霭像薄薄的面纱遮挡着紫苑路3号大院的花草树木,太阳用五颜六色的光芒慢慢撩开了大地的面纱。该上班的都已经上班去了,晨练的人也都回家了,大院里非常清静。李寸心在梨花的陪伴下在大院里散步。
有人经过,跟李寸心打招呼:“李阿姨,出来散步啊?”
“李大姐,身体好一些了?”
李寸心一一回应着,态度温和热情,可以看出她的心情非常好。耗费心血历经数年完成的课题终于得到了圆满成功,作为一个学者,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她高兴呢?梨花劝她回去:“阿姨,今天你走的时间够长了,昨天晚上又没有回医院,违反医院纪律,咱们早点回家,收拾收拾回医院吧,就这人家大夫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呢。”
李寸心:“没事,医生啊,总是愿意把病情说得严重一些,好让病人听话治疗。昨天晚上你也知道,要给王爷爷他们送行,我不去怎么能行?到时候我给医生解释,他要处理我我接受。”
两个人来到政协主席周文魁家门前,李寸心停下了步子,对梨花说:“我想上周主席家坐坐,不知道他们家有人没有?”
梨花惊诧地看着李寸心,因为她知道,李寸心从来不到别人家串门。李寸心见她迟疑不动,便说:“那我过去看看。”
梨花:“还是我去敲门吧,看看他们家有人没有。”
梨花按响了门铃,片刻里面就有了应声:“谁啊?”
梨花:“是我,赵书记家的梨花。”
门开了,周文魁的妻子吴敏惊异地问梨花:“梨花?有事吗?”
梨花回头对李寸心说:“阿姨,有人。”
吴敏见李寸心站在门外,更加惊异了:“他李阿姨,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李寸心来到门前说:“我在家里闷得很,出来散步,走到你们家门前了,就想过来坐坐。”
周文魁妻:“请进请进,你可是请都请不来的稀客,快进来坐。”
李寸心对梨花说:“我跟你周婶坐一会,你先回去吧,一会我自己就回去了。”
梨花说:“那不行,赵叔叔说了,让我寸步不离地看好你。”
李寸心:“你赵叔叔的意思是我出大院的时候你要跟着我,我在大院里,就在你周婶家坐着,怕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周婶说会话。”
周文魁的妻子也说:“你这个梨花真是的,你阿姨在我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梨花只好对李寸心说:“那要有什么事你打电话叫我,我回去把住院要带的东西收拾好。”然后迟疑不决地走了。
2
公安局刑警队,广林子跟一帮警察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着急:“给赵吉乐打电话了没有?让他赶快过来呀。”
一个警察说:“打过了,他马上就到。”
正说着赵吉乐急匆匆地来了,广林子马上说:“认认,这是不是你舅舅的那台电脑?”
赵吉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广林子气得骂他:“什么屁话,还不如叫你舅舅直接来呢。对了,让你把你舅舅带来,你怎么没带来?”
赵吉乐:“我没找着他。”
广林子:“怎么能找不着他,他不是在你们家住吗?”
赵吉乐:“是在我们家住,我听梨花说昨天晚上他回来一趟也不知道拿了点什么东西就走了,一晚上没回来,我打电话找他,他的手机没开。没他也没关系,把电脑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不就知道是不是他的了。”
广林子:“还是赵吉乐聪明,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打开看看吧。”
赵吉乐开机,屏幕上出现要求输入开机密码的字样。
广林子:“看啊,打开看啊,你以为就你聪明,我们都是笨蛋吗?”
赵吉乐不吭声,皱着眉头想着什么,然后开始试着往里面输密码。
3
鼠目开着车来到第一律师事务所,急匆匆上楼找陈律师,陈律师的女助手告诉他,陈律师今天出庭,下午才能回来。鼠目无奈,只好撤退。下了楼坐进车里,拿出手机要拨,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气得把手机扔到边座上,开车急匆匆回家拿电池。
昨天晚上他回到赵宽家之后,赵宽跟李寸心、赵吉乐都不在,只有梨花一个人守着电视打瞌睡,鼠目问她才知道赵宽跟李寸心出席国家项目评审组的告别宴会去了。至于赵吉乐,那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白天晚上见不着面,都是案子上的事,他不说别人也不能问。鼠目在家里呆了一阵之后,实在气闷,心神不定,给张大美挂了无数个电话,手指头都快拨肿了,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不开机。鼠目在家里实在待不住,就跑到一家网吧在网上泡了半夜,后半夜实在困乏了,不敢回赵宽家,就跑回自己的家睡了。
这阵他真的有些发毛了,他实在想不通张大美怎么好好的就会没了踪影。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急忙接通,电话是陈律师挂过来的,他以为张大美有了下落:“找到人了?在哪?”
陈律师:“没有啊,我也急着找她,让她在起诉状上签字呢,这人跑到哪去了?对了,她的公司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会不会在公司呢。”
鼠目:“我倒听说过她有一个公司,可是具体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陈律师:“这好办,到工商局一查就都知道了。”
鼠目:“她是你的当事人,这件事情应该你去办。”
陈律师:“我办也行,得明天了,今天我没时间。”
鼠目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当律师的呀,就是比一般人借口多,算了吧,我也不指望你,我自己去。”
陈律师:“不是我找借口,我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
鼠目:“什么事还能比当事人丢了重要?”
陈律师:“你别说,我还真就是为了张大美这件事。那天我到孙国强哪里去的时候,他对我说,张大美有精神病”
鼠目马上急了:“去他妈的,胡说八道,那天送张大美上医院是我跟他一块去的,医生说得很明白,过去她有点忧郁症,突然受到强烈刺激就有些幻觉臆想,就有点像梦游,过去了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哪有什么精神病。”
陈律师:“你别说了,我看张大美也不像有精神病的样子,可是法院不会认我们,如果孙国强真提出来,张大美有精神病,没有民事行为能力,法院就不可能受理她的离婚案,所以这件事情还真的有点麻烦。”
鼠目也不是法盲,陈律师一说他就知道这真是一个挺重要也挺现实的问题,而且,他相信如果张大美向法院起诉,孙国强肯定会说张大美有精神病。于是便问陈律师:“要真是那么样该怎么办?”
陈律师:“法院也不会认他的说法,噢,他说谁是精神病谁就是精神病?没那么容易。法院认的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双方都得拿出证据来,张大美需要拿的是证明自己精神正常的权威诊断证明,孙国强也得拿出能够证明张大美确实有精神病的权威证明。”
鼠目:“那没问题,张大美随便到哪个医院都能开出这个证明来,她本来就没有精神病么。”
陈律师:“那你没想想,孙国强随便到哪个医院不也同样能打出来证明张大美确实有精神病的证明吗?”
鼠目想到了孙国强常务副市长的身份,不能不承认陈律师说得有道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陈律师:“这正是我要去办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能指望海阳市的医院。孙国强出面了,哪个医院能不按照他的意思办?甚至可能还会抢着帮他办呢。我现在就到省里跑一趟,先跟省精神治疗康复中心的专家取得联系,事先打好招呼,到时候我们就委托他们给张大美作精神鉴定。有省级医疗机构医学权威的鉴定,海阳市任何医院的鉴定都得拿下。在我们律师行里,这就叫比大,你请区一级的,我就请市一级的,你请市一级的,我就请省一级的,看看谁的分量大,法院就认这个。”
鼠目:“你在省康复中心有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就不能建立关系吗?这就是我现在就要跑一趟的原因,未雨绸缪。打官司就像下棋,走一步看几步才行。我们干这一行的,跟做生意没什么区别,靠的就是关系,特别要跟法官有关系。什么时候我说不定还要动用你姐夫呢,所以现在我也得跟你搞好关系。好了,不多说了,我得赶紧走了,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把我那位当事人找到,如果真需要做医学鉴定,还得她亲自跑一趟。”
鼠目:“那好吧,你忙你的,我跑我的,我现在就到工商局去。不过你可别打我姐夫的主意,这种案子你想他敢出面吗?”
陈律师:“不管怎么样,走一步是一步吧。唉,代理费没几个,说不定这一个案子就把我的招牌彻底砸了。好了,没别的事我挂了,该走了,你抓紧找人啊。”
鼠目顶了他一句:“说不定这一个案子你就成了名冠全省扬名全国的大律师了呢。”说完,挂了电话,开车朝工商局驶去。
4
李寸心在周文魁家里跟吴敏聊天。吴敏关切地问她:“他李姨,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李寸心:“好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吴敏满面愁容:“哪有心上班,唉,说不成。”
李寸心:“是不是孩子不省心?”
吴敏警惕地看看李寸心,李寸心的眼神充满关切和善意。吴敏叹息了一声:“唉,家家都有难唱曲啊。就说我们家吧,按说应该没有什么让人作难的事了。可是就是润发这孩子太让人糟心。”
李寸心:“润发多大了?比我们家吉乐小吧?”
吴敏:“可能比你们家吉乐小三四岁吧,属猴的。”
吴敏:“我们家吉乐属龙,比你们家润发大三岁。”
“他哪能跟你们家吉乐比,吉乐那孩子多好,大学毕业,又在公安局工作,对人有礼貌。我们家润发初中都没毕业就死活不上学了,为了给他找个工作我们没少花力气,可是他一样也干不好,不是让人家炒了,就是自己不干了。整天就那么晃荡来晃荡去,还不学好,唉,愁死人了。”
李寸心:“孩子么,慢慢就会懂事了,对了,他在不在家?”
吴敏:“在,不在家他能上哪去?这阵还没起来呢。唉,这几天他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了,一天到晚没有一句人话,整天躲在自己的屋里不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啥呢,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彻底废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个人正在说润发,润发懒洋洋地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李寸心扭头就跑。吴敏叫喊:“润发,你李姨来了你跑什么?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这孩子真是的,你看看他这个样子,是不是一块废料?”
李寸心:“你也别这么想,在我们跟前润发还是个孩子,不是废料。你别急,咱们大家一块努力,润发还是会有前途的。”
李寸心这话让吴敏感动、舒心,因为这话迎合了一个当母亲的对儿子的企望,尽管这个儿子很不成器,他也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吴敏的心理上有了一种依托感、亲近感,她实在忍不住了,润发吸毒这件事憋在她的心里无人可以倾诉,就像一块无法消化的石头埂在胸腔,让她实在承受不了,此时此刻李寸心在她心目中就成了最可以信赖可以倾诉的人。她作了一个吸毒的手势说:“润发还能有什么前途?沾上这个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李寸心一点也没有惊讶:“俗话说,只有不能治的病,没有不能戒的瘾,只要方法得当,肯下决心就一定能戒掉。”
吴敏见李寸心听到润发吸毒并没有惊讶,她自己反倒惊讶了:“你知道润发吸毒的事?”
李寸心说:“听说过,所以我今天抽空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
吴敏:“现在我们家老周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心思都放在了他前妻的大儿子身上,经常往外跑,我知道,他很多时间都是跟他大儿子在一起。我也没办法,自己生的这个东西不争气,唉,有时候我都恨不得把他杀了,然后我也跟着一死了之。”
李寸心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吸毒固然是严重的毛病,可那也终究不过是个毛病,现在有戒毒所,想办法动员他戒了不就成了,怎么能想到死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生命更珍贵?生命可是无法重复的。只要润发能把毒戒了,他还小得很呢,还能做很多事情,只要人在就啥都好说,事在人为么。”
吴敏的眼泪涌了出来:“唉,这件事情全都怪我。刚开始我不知道他沾上那东西了,只是觉得他花钱太厉害,我就这一个儿子,也知道他没什么本事,自己挣不来钱,想着只要他不在外面学坏,手大一点也还是可以容忍的。后来他花钱就开始吓人了,我问他把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不说,我就开始控制他花钱,可是已经没办法控制了,不给钱就像要他的命一样,跟我寻死觅活的,我也没办法。后来我逐渐感到情形不对,可是已经晚了,他已经陷进去了。我不敢跟老周说,怕他知道了说不准会把润发怎么样,也想过送他去戒毒所,润发坚决不去,我也怕老周知道,又怕大院里的邻居知道了笑话我们,不管怎么说老周也是市领导,传出去说政协主席的儿子抽大烟,老周还怎么工作?没办法我只能顺着他,希望他迟早能有醒悟的一天,我哪里知道,人一沾上那东西就别想自己能醒悟过来。说句话你别笑话,我们家现在别说存款了,就是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花。前段时间老周的前妻来给他大儿子要学费,我也不是油盐不进的浑人,这种事情是老周应尽的义务我不会阻挡,可是我们家确实没钱啊,这话又不能说,说出去了谁会相信?白白惹人笑话。老周也为难,他好像也知道我的难处,并不追着问我要钱,后来我才知道,他也知道润发吸毒的事,跟我一样也是束手无策,唉,那几天我们真是度日如年啊。他前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再没来闹腾,要是接着闹下去我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李寸心到处找面巾纸,想让她擦擦泪水,可是他们家却没有面巾纸,李寸心问:“你们家面巾纸放在哪了?”
吴敏含着眼泪苦笑:“我们家还能用面巾纸吗?别看那东西便宜,那也是要花钱的。我们家都是用毛巾擦脸。”
李寸心的心颤抖了,她真有点不敢相信,在常委大院里,周文魁这个正市级领导家里的生活竟然会窘迫到这种程度。她劝慰吴敏:“想开一点,再难的事情总会有个终了的时候,人活在这个世上谁能不经历三灾六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送润发戒毒,戒了毒才好接着处理别的问题。”
吴敏愁眉苦脸地说:“过去我们怕送他戒毒让人家知道了笑话,他自己也不愿意去,现在想送他去我们也没钱了,我问过了,戒毒也是要花钱的。”
李寸心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润发戒毒,多少钱我来出。”
吴敏连忙谢绝:“这不行,这怎么行?”
李寸心:“有什么不行的?人重要还是钱重要?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孩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当时你要是能够不顾面子,把孩子送到戒毒所去,也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这样吧,需要多少钱我拿,算我借给你的。”
吴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一个劲说:“这、这”突然间,润发从楼梯上冲了下来,扑到李寸心跟前就地跪倒,抓起李寸心的手用力朝自己脸上打:“李阿姨,你打死我这个畜生吧,我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再不然你把我送到公安局,让他们一枪把我毙了吧,我真的不想再活了,李阿姨,求求你,打死我吧”
吴敏懵了,呆呆地僵在那里,失去了行动和思考的能力,乱麻一样的头脑里隐隐约约有一个念头让她呆若木鸡:润发出大事了。
李寸心没有懵,学者的思维方式让她立刻冷静地意识到,自己能够而且应该挽救一个单纯却又被污染了的灵魂。她没有挣脱润发的手,随着他的力道任由拿着自己的手在他的脸上、头上拍打着。她的另一只手,在润发的头顶轻柔地抚摸着,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抚摸的是吉乐,吉乐小的时候她经常这样爱抚他,吉乐长大以后,开始拒绝这种充满女性意味的爱抚,她有时候还为此而感到过失落,似乎儿子长大了也就离她越来越远了。今天,她又重新感觉到了母亲爱抚自己儿子的那份柔情。爱抚着润发那长着浓密头发的脑袋,李寸心喃喃地劝慰着他:“孩子,没事,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润发跪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5
市公安局刑警队,赵吉乐输入了几次密码之后,电脑打开了,文件开始正常运行。广林子很高兴:“行啊,赵吉乐还有这么一手,快看看这是不是你舅舅的电脑。”
赵吉乐却又把电脑关上了:“这算什么,太简单了,我舅舅那个人健忘,他怕自己的密码忘掉,所有需要建立密码的地方只用三组数字,一组是他的生日,一组是他的车牌号,还有一组是身份证后面的尾数,然后在每组数字前面再缀上他名字的汉语拼音字头,这我知道,算不上什么本事。”
广林子:“你关上干吗?再看看里面都有什么,确定一下。”
赵吉乐:“没错,肯定是他的电脑,不然怎么能用他的常用的密码打开呢?人家电脑里的东西就跟日记一样,属于个人隐私,我们不能看。”
广林子还有些不放心:“你能确定?”
赵吉乐:“我以我的生命担保,没问题,肯定是他的。”
广林子马上下令:“小刘,把电脑拿去做技术鉴定,吉乐,跟我去突审买主。”
买主是一个中年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挺文雅,坐在刑警队的滞留室里惴惴不安,见到广林子他们进来,就连忙站了起来。
广林子:“你坐下吧,别紧张,实事求是地把笔记本电脑的来路说清楚。”
买主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这个电脑是我买的,真的,我从来没偷过东西,我是有正当职业的合法公民。”
广林子:“但愿如此。你就详细说说,从哪买的,多少钱,时间、地点、过程一样样说清楚。”
“前天,大概四五点钟的时候,当时我也没看表,感觉就是那个时间。我下班回家,刚刚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就有一个人凑过来问我要不要笔记本电脑,我随口问了问价钱,他说只要一千五百块就卖。我一听这么便宜,怕有什么问题,就说不买,可是他却缠着我非让我看看货再说。我只好停下来,他从怀里把笔记本电脑掏出来,我一看还挺新的,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旧,就认真看了一下,原装进口名牌,这种东西我在电子城看到过,最便宜的也得一万多块。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倒腾二手电脑的,我当时想,把这台电脑贱价买下来,然后直接倒给他,翻个番是没问题的。我就又跟他讲了讲价钱,最后还价还到了一千块钱,我就买了。”
广林子:“蒙谁呢?到菜市场买几个土豆都得挑挑拣拣的,一千多块钱的东西,你看也不看就买?你缺弦呀?”
买主:“我看了啊,专门打开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啊。”
广林子:“密码都打不开你看什么看?”
买主:“我当时也问他了,他说密码是他哥设置的,他也不知道,送到修电脑的那儿就能打开了,就因为这才跟他把价格降到了一千块。”
“嗯,”广林子说:“你再给我详细说说卖电脑那个人的长相、年龄、口音、穿着打扮等等情况。还有,你给我压几个手纹。”
买主乖乖地按照广林子说的让警察取了指纹,然后接着往下说:“我也觉得这台电脑买得太便宜了,当时也不放心,反复追问他电脑是哪来的,他说是他哥的,他哥死了,这是他哥留下来的,急着卖了准备让他交学费的。”
“你说说他的长相。”赵吉乐追问。
“个头跟你差不多,没你壮,偏瘦。穿着夹克衫,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了,脸色不太好,黄黄的,还有点发青。”
赵吉乐看看广林子,广林子知道他的意思,朝他点点头。赵吉乐问:“你要是再见到他能认识他吗?”
买主想了想连连点头:“能认识,肯定能认识。”
广林子看看赵吉乐,赵吉乐点点头,广林子说:“这样吧,你跟我们去认个人,看看是不是给你卖电脑的。”
买主连忙答应:“好的,现在就去吗?”
广林子:“急什么?你以为人家就在那等着让你认啊?”
广林子拉着赵吉乐出了滞留室说:“催催小刘,看看检验出来了没。”
赵吉乐:“哪有那么快?”
广林子:“现在都用电脑了,快得很,催催。”
赵吉乐便打电话催小刘,电话刚刚拨通,小刘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广林子急忙问他:“怎么样?”
小刘摇摇头:“现场遗留的指纹跟这家伙的对不上,看来这家伙说的是真话,转手买来的,是不是把他放了?”
广林子:“放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收买赃物也是违法的。现在还不能放,得让他为我们破案贡献一份力量。”
小刘问广林子:“那下面怎么办?”
广林子:“让赵吉乐去办,吉乐,怎么办你该知道吧?”
赵吉乐:“知道。”
广林子:“这件事情一定要高度谨慎。局长最怕闹这种事,先别声张,摸清他的情况,然后再打电话过来,我领着这家伙去认人。他妈的,要是有办法弄到那小子的指纹、脚印就好了,对比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当官的家里人就是难办。”
赵吉乐:“队长,别一篙打翻一船人,我这个当官家里的人,整天还不是被您老呼来喝去的,夹着尾巴乖乖给你抬轿子。”
广林子:“你是好孩子,行了,好孩子,快去办事吧。局长可说了,这个案子破了给我们记功呢。”
赵吉乐:“我不求记功,只求破案。好了,我走了。”说着就朝外奔去。广林子追着嘱咐:“谨慎一些,别让人察觉出什么反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赵吉乐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说了声:“我办事你放心吧。”
6
鼠目来到工商局,工商局大厅里非常热闹,鼠目凑到一个窗口询问:“请问我要查一个公司,应该找谁?”
里面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指指他后面说:“那不是电脑吗?到电脑查。”
鼠目回过头来,果然见大厅里并排摆了几台触摸式电脑,有一些人用手指不停地对着电脑屏幕捅来抹去。鼠目凑过去看了看,果然在电脑上有一些已设好的程式显示在那里,有注册登记程序示意图、公司法规制度查询、公司法人查询等等。鼠目就在公司法人查询那一栏捅了一指头。里面出现了“按照公司名称查询”“按照公司负责人姓名查询”两个选择,鼠目也不知道张大美的公司是什么名称,就在“按照公司负责人姓名查询”那一栏输入了“张大美”三个字,电脑立刻显示出了公司的基本资料,公司的名字叫“大美工贸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金五百万元,公司经营场所为自有,公司地址在“紫苑路3号5栋”鼠目明白了,张大美的公司登记的办公地点就是她家。看来张大美的公司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一个大皮包,实在难以想像,她真的会把客户带到常委大院里去谈生意,真不知道过去她那几百万是怎么挣来的。
查了半天等于没查,鼠目大失所望,沮丧的从工商局出来,又给张大美打电话,却仍然没有打通,只好闷闷不乐地驾着车在街上盲目地转悠着散心。
7
润发仍然跪在地上,正在向李寸心和他母亲忏悔:“李阿姨,我实在对不起你,那天我真是昏头了,当时只是害怕,脑子里乱哄哄地像是灌满了开水,我,我,我那是做死啊。”
吴敏泪流满面,她知道儿子这一回可是犯了大事,闹不好后半辈子就彻底完了。此时又气又怕,恨不得咬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口,一个劲用手指头杵润发的脑袋:“你,你,你真是做死啊怎么那么丧良心的缺德事都敢做啊。”边骂边哭。
李寸心竭力想把润发拉起来:“来,润发听阿姨的话,起来说。”
润发执拗地跪在地上,李寸心身体衰弱,哪能拉得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只好罢手。吴敏也在一旁说:“就让那个畜生跪着。”
润发接着说:“李阿姨,你真是好人,出了那件事以后没有向公安局告发我,你越是这样我越难受。我把你家的电脑卖了以后,本来打算逃跑,可是实在忍不住毒瘾,就又把钱买了毒品。像我这种人,身上没有钱,跑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死得更惨。我只好又回来了,心想,这件事情警察很快就能查清楚,在警察抓我之前,最后这一段日子好赖也在家里过,我知道我是不孝的坏蛋、人渣,把我爸我妈坑苦了,可是,最后我能在家里陪他们几天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除这以外,我也不能再为他们做什么了。后来我知道你没事了,我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你活着,我的罪恶就小一些;害怕的是你只要一说话,警察马上就可以抓我。这几天我我活的真难,有时候想还不如一死了之,我真的想走这一步,你看看,这是我写给我妈我爸的遗书。”说着,润发把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纸给了李寸心。
李寸心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走了,永远走了,我做了罪该万死的坏事,李阿姨是我害死的,我后悔了,可是也来不及了。你们不要想我,就当没有生过我,我下一辈子再尽孝吧。润发绝笔。”
李寸心把这张纸递给了吴敏,吴敏看过之后号啕大哭起来。
“我太没出息了,想死又怕疼,总想找一种不疼的办法死,结果就拖下来了。李阿姨,你不恨我吧?我想你肯定不恨我,而是希望我能学好,因为你刚才跟我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李寸心:“阿姨怎么会恨你呢?不会的,阿姨从来没恨过你,阿姨确实是希望你能学好,不然阿姨今天为什么专门来找你呢?阿姨问你一句话,你老老实实告诉阿姨,你沾上吸毒的坏毛病有多长时间了?”
润发:“大概有三年了。我那时候刚刚让单位开除了,心里憋闷得很,就到迪厅去散心,认识了几个朋友,跟他们一起抽烟喝酒,也不知道他们是给我的酒里还是烟里混上了料,很快我就上瘾了。”
李寸心:“那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润发:“李阿姨,你是好人,我现在最服的就是你,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李寸心:“我让你自首,尽快自首,这样就能减轻对你的惩罚。公安局肯定会很快破案的,所以你要赶在公安局前面投案自首。然后,到戒毒所戒毒,刚才阿姨已经说了,你爸爸妈妈经济上有困难,阿姨给你出钱。”
润发:“我听你的,李阿姨,你太仗义了,你就是以德报怨的恩人。”
吴敏催促润发:“润发,你阿姨说得对,你知道你阿姨为什么不告诉公安局是你做的案?就是为了给你留个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给你留个戒掉毒瘾重新做人的机会啊。我听你爸爸说了,这几天公安局对案子抓得特别紧,用不了几天就能追到你这儿,等到公安局破了案,抓你的时候你再投案自首也来不及了。”
李寸心站起身:“润发,记住了,到了公安局实事求是,积极配合公安局工作,争取立功,该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走,现在就走,李阿姨陪你去。”
吴敏:“润发,走,妈妈跟李阿姨一起陪你去。”
润发突然朝李寸心磕了两个头,然后起身搀扶着李寸心朝外走,吴敏紧紧跟在身后。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三个人相互搀扶着朝他们心中的希望走去。
8
孙国强穿着风衣,风衣的领子竖了起来,还戴了一副墨镜,用衣领和墨镜遮挡着半张面孔鬼鬼祟祟地来到一幢居民楼前,然后匆匆忙忙上楼,在一家住户门前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屋内一个年轻女人从卫生间出来,猛然被他吓了一跳:“啊呀妈呀,你这是干嘛?当特务了?”
孙国强摘下墨镜,脱掉风衣,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长吁一口气:“他妈的,每次到你这来一趟就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女人:“你别糟蹋地下党了,你应该说就跟特务接头似的!”边说边给他张罗饮品:“喝什么?饮料,红酒,茶水?”
孙国强:“茶水。”
女人:“你这个人就是麻烦,没什么偏要什么,好吧,我去烧水吧。”
孙国强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算了吧,我不渴,孩子呢?”
“送托儿所了。”
孙国强把她从腿上卸下来,站起来说:“你一天也没什么事,就那么一个孩子还要往托儿所推,你一个人在家这么糗着烦不?”
女人:“我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这样好受啊?真应了那句话,傻老婆等野汉子,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孙国强:“我把她送到疯人院去了。”
女人:“那你进家门了没有?”
孙国强:“进了,我的家我凭什么不能进?我呆一会拿了东西就走。”
女人:“我什么时候跟你搬过去?”
孙国强:“你要干吗?这住着不是挺好的吗?”
女人:“再好也没常委大院好:门口武警站岗,出来进去多威风!”
孙国强:“现在哪还有什么武警站岗,再过几天就跟普通居民小区一个样了。你没那个耍威风的福气。”
女人钻进他的怀里撒娇:“不管么,我是你的老婆,你是我的老公,孩子是你的儿子,难道你让我们娘俩永远就这样低人一等吗?”
孙国强搂着她解释道:“现在还不到时候,虽然她进了疯人院,可是我们还是有法律关系的,现在你要是住进常委大院,马上我就会身败名裂,到时候你就什么也别想了。所以你现在还得忍耐、等待。”
女人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撒痴作娇:“你说的我不是不懂,可就是心里难受,整天除了吃喝睡以外就是一件事情:等你,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还有,我们娘俩今后的生活你还得想办法,靠你的工资能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吗?”
孙国强像摆弄宠物一样摆弄着女人,用好话应付着:“这还用你担心?我这个常务副市长难道是白当的?多少人追在我的屁股后面巴结我,我根本用不着尿他们。最近环城公路周边绿化、人行道铺设、上下水管线、还有广告位置、公交车站牌等等,活多得是,随便放出去一项钱还不是哗哗地往兜里流,这种事你还操什么心。收入我让他们直接送到你这儿来,你可管好了。”
女人:“你不怕出事吗?”
孙国强:“去他妈的,已经出事了,张大美那个娘们想要我的命,这件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也是麻烦,你也得有个准备,弄得差不多了就得想后路了。”
女人:“你是说出国?”
孙国强:“你不是早就想出吗?”
女人:“你要是早按照我说得做,现在还用得着手忙脚乱吗?”
孙国强:“早干这事说不定早就进去了,这也是被逼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千万不能出事,老老实实呆着,收钱的时候什么话别说,也别想着进常委大院当官太太了。”
女人:“好亲亲,能出国谁还稀罕进那个破大院,你放心吧,我保证乖乖地听你的话,做你的好老婆。”边说边在孙国强的脸上嘴上连连吻出一串声响:“好老公,来,我给你好好地松弛松弛。”说着,跟孙国强相拥着进了卧室。
9
赵吉乐急匆匆回到大院,把车停在自家门口,进门先问梨花:“我妈呢?你们什么时候回医院?”
梨花:“阿姨到政协周伯伯家去了。”
赵吉乐惊愕:“什么,她到周文魁家去了?她从来不串门啊。”
梨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是刚好走到他们家门前了,阿姨想进去坐坐吧。”
赵吉乐:“那你怎么回来了?你的任务忘了?”
梨花:“我没忘,阿姨不让我在那等她,非让我回来。”
赵吉乐:“这里面有事,我得过去看。”
梨花有些着忙:“那我也去。”
赵吉乐:“你别去了,在家等着就行了,要是我跟我妈走两岔了,回家还有你在,你就告诉我妈让她别走,等我。”
赵吉乐急匆匆来到了周文魁家,正要叫门,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广林子拨电话:“队长吗?我妈到周文魁家串门来了,我过来找她,如果有机会我把那小子的痕迹采集上行不?”
广林子:“能采到当然好了,可是千万不要被对方察觉了。”
赵吉乐:“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办事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免得局座难做人,我懂。”
广林子:“不过也没啥,你真的弄出点什么事来,局座也不会怎么样。我担心的是让那小子察觉了撒丫子。”
赵吉乐:“那就好办了,真是他被我盯着想跑也跑不了,好了,没别的指示我就行动了。”
广林子:“行动吧,及时来电话,我好带人过去认人。”
赵吉乐收起电话,来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10
鼠目开着车在外面漫无目的地瞎转了很久,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张大美。他想到了报案,可是张大美从法律上来说是有丈夫的,报失踪也轮不到他,即便他到公安机关报了案,人家也不会受理,而且肯定会立刻传到孙国强耳朵里。鼠目束手无策,只好开车回了紫苑路3号大院。停好车,鼠目又有些不甘心,再一次来到了张大美家门前,再一次敲响了孙国强家的门,仍然没人应答。他又往张大美家里挂电话,还是没有人接。鼠目不由就开始胡思乱想,张大美会不会又犯病了,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跟人家诉说衷肠去了。也可能糊里糊涂让别人给领走了,鼠目知道,她处于那种状态的时候,恍恍惚惚,理智的判断能力处于封冻期,念头都集中在她的主观臆想上,如果这个时候碰到人贩子,凭她的成色和质量,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也有可能她处于那种精神状态下,在极为低潮的情绪支配下,忽然萌生了轻生的念头,这完全有可能,上一次她幻想杀孙国强,这一回难道她不会幻想杀自己吗?鼠目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现在惟一的办法只好找孙国强问问了,于是他硬着头皮给孙国强拨电话。
孙国强接了电话,鼠目先向人家问好,然后然后自我介绍:“我是海洋日报的记者李寸光,笔名鼠目的那个,跟您见过面的。”
孙国强的声音冷得像块冰:“嗯,什么事?”
鼠目明知不太可能得到答案,还是不得不问一声:“我想问您一声,你知道您爱人到哪去了吗”
孙国强的话说得很难听:“她不是一直跟你混在一起吗?”
鼠目压下心头的火气,告诉他说:“请您别误会,我找她有点事,到处也找不到,这才向你问问,你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也没必要说那种话。”
孙国强:“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一声,算是打个招呼,张大美一直跟你混在一起,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你必须承担全部责任。”
鼠目也来气了,顶了一句:“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不会逃避,该你承担的责任你也逃脱不了。”说完就压了电话,喃喃骂了一句:“真不是东西!”
骂归骂,人找不到还是让他心急如焚,只好又给陈律师打电话,企盼张大美有什么事情找陈律师,陈律师能够知道她的下落。陈律师告诉他,他也没有张大美的任何消息,并且说已经跟省精神康复中心的专家会面,专家同意为张大美做精神鉴定。鼠目说:“人都失踪了,还做什么鉴定?!”陈律师宽慰他道:“没关系啦,她那么大个人,还能飞到天上去?可能去办什么急事,手机也可能没电了,也可能忘带了,可能性太多了。”
鼠目差点说出“也可能遇害了,”又怕这话太不吉利,就没说出来:“那好吧,等你回来再商量个办法找她。”
11
赵吉乐敲门没人应声,又往周文魁家里打电话也没人接听,这才开始着急起来,恨不得破门而入,围着屋子转了两圈,扒着一层的窗户朝里面窥测,也没有发现任何情况。赵吉乐只好来到大院门口向门卫老头打听:“请问老伯,你看没看见一个女的,四十多岁,从这儿出去?”
看门的老头倒挺明白:“你是问赵书记的爱人吧?”
赵吉乐:“对呀,你怎么一下就猜着了。”
老头:“你是赵书记的儿子么,你问的肯定就是赵书记的爱人啊。”
赵吉乐:“你认识我啊?”
老头:“我在这儿看大门,常来常往的人干嘛的不认识怎么能行?你是问你母亲吧?政协周主席的爱人还有他儿子搀着她出去了。”
赵吉乐顿时急了:“你看清楚是他们母子俩搀着她吗?知不知道他们上哪去了?”
老头茫然地摇摇头:“人家没说,咱也不能问,不知道。”
赵吉乐懵了,他实在想不通,周文魁的老婆儿子会“搀”他母亲上哪去。
“您没见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没有,从我这儿只能看到大门跟前这一块,她们朝哪个方向走了,我真不知道。”
赵吉乐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匆匆向看门老头告辞,然后给广林子打电话:“队长,出事了”
广林子一下就急眼了:“出什么事了?快说啊。”
赵吉乐:“周文魁家里没人,听看大门的老头说,我妈让周文魁老婆还有他儿子搀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广林子:“赶紧找啊,会不会他们把你妈胁迫了?你先到可能去的地方找找,我马上给局长汇报。完了,这下可出大事了。”
广林子挂了电话,赵吉乐让他说得也大为紧张,马上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朝外面奔去,其实到什么地方才可能找到他妈,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