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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仰着头,望着苍穹的天,琥珀色的眼眸弥漫着淡淡的落寞
夕阳,安静地笼罩着少女精致的五官。她的鼻子很挺,琥珀色的眸子有如暗夜的灿星,雪白肌肤恍若水晶般晶莹剔透,海藻般的长发在风中优雅地舞动着。
她轻轻地晃动秋千,秋千荡得很高,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拥抱蓝天。
“小璃。”
温和的声音顺着空气地流动传入她的耳中。月璃从秋千上跳下来,对俊美的男人绽开一抹微笑,轻唤道:“哥。”
经过时间的洗礼,原来那个美丽的少年变得更加的俊美,如鬼魅般迷惑着世人的视线。他的美,不似凌波仙子的纤弱秀美,楚楚动人,充满了仙人的飘逸脱俗,只是这仙人之姿中蕴藏的,是那阴狠的、真正潜藏在身体里的残暴。
他是商业界的传奇,也是商业界中人人畏惧的对象。但,以冷漠、毒辣出名的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个美丽的小公主。她是他的弱点,却也是促使他变强大的理由。
因为她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对她的照顾,一直是无微不至的,惟恐她受了任何的委屈,心里有丝毫的不悦。
她却读不懂他。从幼年至现在,亦是如此。
“下午没课吗?”
目前欧阳月璃是贵族学校——“樱都学园”高中部二年级的学生。
“下周要比赛,美术科放假三天。”
“樱都学园”不像其他高中那样呆板,非要学那些固定的课程不可。学校共设美术科,音乐科等十多项科目,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而她所选的是冷门的美术科。反正她有一个优秀的哥哥,还需要担心什么。
“参赛作品画好了吗?”
月璃摇摇头。“我不准备参加比赛。”
欧阳西辰的唇边带着淡然地笑,他对月璃的决定并未感到惊讶。月璃的性情也许只能用古怪来形容了,说她任性,她却理智得吓人,不管面对任何的事情,总是漠然地看待。17岁的女孩儿,心里总是装着对未来的幻想,对爱情的憧憬,她却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丝毫不在意。
“哥,明晚凉宫家的宴会,我陪你去。”
“小璃你不是最讨厌参加这种宴会吗?”
月璃眨眨眼,她的笑容就像一个纯真的婴孩。“难道哥哥不喜欢我陪你出席吗?”
欧阳西辰轻揉她的发丝“怎么会,有小璃你陪我出席明晚的宴会,这是哥哥的荣幸。”
月璃澄澈无瑕的眼眸中流转间顾盼生姿,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像是在算计什么。
“小姐。”管家拿着电话。
“有事?”
“东方少爷的电话。”
月璃微微皱眉,不情愿地接过电话。“东方祭,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打电话到我家。”
“honey,你这样说,我会很伤心的。”电话那端的东方祭露出痞子似的笑。
“闭嘴!不许再这样叫我。”如果东方祭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把他的嘴用针缝起来。
“‘樱都学园’学校上至校长,下至清洁阿姨,有谁不知道我们亲密的关系。”东方祭不怕死的再次惹怒月璃。
“亲密关系?!”大概这世间也只有东方祭有这本事,三天两头的让她情绪失控。
“honey,你别生气,我纠正,除了我以外,谁也不知道我们的‘特殊’关系。”电话这端的东方祭,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脑海中浮现出月璃此时的反应。月璃并不知道,她在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变得格外的明亮,白皙的脸变得红彤彤的。和她平时那副淡然的模样比起来可爱多了,看起来也比较像个‘人’。
“东方祭。”月璃的声音很淡,丝毫没有生气的痕迹。
他出现幻听了吗?月璃不生气?!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月璃提醒道。
“我怎么舍得忘,你就等着做我东方祭的女朋友吧。”对于明晚的赌约,东方祭信心十足。
“你也别忘了,如果你输了,不许再缠着我。”
“我不会输的。”他东方祭好歹也是一位人见人爱的帅哥,为什么惟独月璃对他不理不睬。
“输的那个人,也决不会是我。”
“那么,明晚见。”
“这正是我想说的。明晚之前不许再打电话来骚扰我。”话完,月璃切断了电话。
嘟嘟
电话那端的东方祭握着电话,委屈地抱怨道:“我只是说明晚见,又没答应你不打电话和你联络感情。”
从见到月璃的那刻起,他便认定她是他今生唯一的新娘,对她进行了感天动地地追求,无奈就连学校的小蚂蚁也为之动容,女主角却依旧对他不冷不热。想到这儿,东方祭的眉宇间染上一丝忧愁。
凉宫雪野是蓝山日氏集团的继承人。传说中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对任何人都是那么的温文尔雅,更重要的是,他的容颜足以与古时的周史媲美。
有这样一段话,是形容周史的:微笑摘兰丛。鲜肤胜粉白,脸若桃红。挟弹雕陵,垂钩莲叶。腕动飘香麝,衣轻任风。幸承拂枕选,侍奉华堂。屏障翠被,蓝帕覆薰笼。本知伤轻薄,含词羞自通。剪袖恩重,残桃未终。蛾眉讵须嫉,新妆近如宫。
没有世俗浊流侵犯,自然天成,国之千百年来俊美少年宝库中一块极为完美的宝玉。这样一位唯美少年,堪称唯美派最高代表,怎奈一个美字了得。
所以,那个赌约,他一定会赢的!
这是一个华丽而奢侈的宴会,各界名流戴着虚伪的面具在其中穿梭着。月璃忍下逃跑的冲动。牺牲一个晚上换得以后永远的安宁,这应该是值得的吧。
她和东方祭约定,如果凉宫雪野比她哥哥更加俊美,那么,她输了。
这就是她牺牲一个晚上的原因。
哥哥的俊美,是毋庸质疑的。在这世间,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和哥哥相提并论。所以,那个赌约,她不会输!
想到以后可以摆脱东方祭的纠缠,月璃的心情顿时变得开朗起来。
“雪野少爷出来了。”
一个兴奋的女声响起,顿时,众人的视线才从欧阳兄妹的身上移开。
终于出现了!月璃的唇边露着一抹似有若无淡然地笑。一切,总算有个了结了。
那个男人就是凉宫雪野,传说中上帝最完美的作品吗?未免太夸张了吧。先不说他的年龄有些偏大,面无表情,两眼无光,虽然长得还过得去,但和她哥哥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东方祭,你输定了。
咦?不对他不是凉宫雪野?!
“雪野少爷,客人已经到齐了。”那个男人低着头,朝那扇神秘的门恭敬地唤道。
那扇神秘的大门终于开了。
仿佛,闻到樱花如梦似幻的清香
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梦境
仿佛,看到了天使的微笑
世界变得模糊,四周也是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天使。
“欢迎大家来参加凉宫家的宴会。”
天使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人迷失方向
“好美!”某千金小姐两眼发光,轻叹道。
“真的如传闻中的一样”某混进宴会的记者已经忘了要拍照这回事。
这样美丽的少年,是真实存在的吗?
明明就在眼前,却感觉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消失。
“雪野,我爱你!”见到如天使般温柔的雪野,千金小姐们的淑女气质早就抛之脑后了。
“希望大家今晚可以尽兴而归。”凉宫雪野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优雅地笑。
他是凉宫雪野?!
他的轮廓极美,没有一般男孩儿的英气,却有如月亮般的柔和。晶莹剔透的五官,肤白胜雪,纤细优雅。澄澈无瑕的双眸,流转间顾盼生姿。
仿佛是遗落尘世的精灵
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除了他温煦的笑容
那分明就是少年时代的哥哥!
怎么会那么像?!
“哥,妈妈当年是不是生了龙凤胎,但粗心的护士小姐不小心抱错了,把我另一个哥哥留在了凉宫家。”月璃良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调皮地问。
“呵妈妈她没那么粗心。”西辰轻揉她的发丝,温柔地答道。
“哥,他长得真的和你很像,只是他给人的感觉比较温和,而哥哥你比较”月璃歪着头,思索了良久才想到后面的词:“阴沉,奸诈。”
“难道这就是我宝贝妹妹给我的评价吗?”西辰不以为意地笑笑。
月璃将头靠在欧阳西辰的身上,撒娇道:“才不是啦。哥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我最喜欢哥哥了。”
西辰望着她,眼神不禁变得温柔。
远远的,东方祭就看见了月璃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两人的动作亲昵而自然。仿佛那本该是这样的。他没见过月璃笑得那么纯真。如果他没猜错,这个俊美的男人就是月璃的哥哥——欧阳西辰。
他本以为两年的纠缠在今晚就会有个了结。但,似乎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宝贝,我们又见面了。”东方祭向她走来。
月璃收起脸上的笑容,冷漠地看着他。她已经懒得去纠正他错误的称谓。
“你没赢。”东方祭笑着说。
“我也没有输。”
“不如我们再打个赌。”东方祭眼中狡诈的光芒一闪而过。
“赌什么?”
“看谁先把凉宫雪野带离这个宴会。”
“如果你输了?”
“我自动消失三天。但,如果赢的那个人是我,那么”东方祭顿了顿,继续道“我要你的一个吻。”
“你能保证输的话,未来三天不会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吗?”越是看似无害的生物越危险,这是她和东方祭纠缠两年得出的经验。
“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月璃的眼中带着些许嘲弄:“你的人格吗?”
东方祭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微微一笑:“我的公主,开始吧。”话完,东方祭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月璃侧过身,朝欧阳西辰说:“哥,待会儿我自己回家。”
“别玩得太晚。”月璃虽然任性,但知道分寸。
“嗯。小璃才舍不得让哥哥担心啦。”月璃眨眨眼,顽皮地笑笑。
西辰的神情变得更加的柔和,双眸中全无平日的算计。也只有在月璃的面前,他才能卸下那厚厚的面具。
哥哥——
静静伫立在风中的女孩儿,笑容明媚而忧伤。
哥哥——
欧阳兄妹谈笑的情景深深触动了东方祭心底的记忆,那段遥远的记忆
他的家,很冷。父母一直是“相敬如冰”的,父亲有他的情妇,母亲也有她的情人。而他,只是这桩利益婚姻中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
父母的关系彻底破裂是因为他。母亲为了他能够完全的继承东方企业,将父亲情人为他生的孩子扔掉,父亲一怒之下离开了东方家,但他没有和母亲离婚,因为他们的婚姻关系到两大家族企业的命运。
后来父亲的情人因为孩子的失踪忧伤过度,抑郁而终。从那之后他们的关系更僵了。
10岁那年,他见到了他的妹妹,那个被她母亲扔掉的孩子。
那是一个漂亮而精致的孩子,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淡绿的眼眸有着不属于孩子的成熟、冷漠。
她喊他哥哥。
她对他一直笑着,笑容干净而明亮。
他想好好地照顾她,想带她回东方家。但,他终是敌不过母亲对她的怨恨。
15岁那年,他终于说服了母亲,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顾她,告诉全世界的人——她,是他东方祭最宝贝的妹妹。
但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凉宫家,我喜欢雪野,我愿意为他牺牲一切。请哥哥尊重我的决定。
少女眼中的光是那样的坚决。
“雪野。”远远的,东方祭就喊住了正欲去花园里透气的凉宫雪野。
凉宫雪野止步回头,见是东方祭,便笑问:“祭,有事?”
“蓝若呢?”真是奇了,以往他和凉宫雪野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
“前些天去日本接受爷爷的特殊考验,下个月才能回来。”凉宫雪野示意他到花园里透气。
东方祭与他并肩走着,看似无意道:“怎么看蓝若都像是卖给了你们凉宫家一样。”他的声音很轻,却含着一丝怨恨。
若非凉宫雪野,她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甚至不愿意跟他回东方家。
凉宫雪野并没有仔细探究东方祭话中的意思,浅笑道:“爷爷一直把蓝若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
“就算是报恩,这么多年也该够了。为什么连她的未来也要算计。”他的眼中满是不屑。
凉宫雪野微怔。“爷爷他没有这个意思。”
“他老人家的心思可真够缜密的,连未来辅佐你继承蓝山日氏集团的人也安排好了。”东方祭眼眸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愤怒。
凉宫雪野正欲解释什么,却被一声微弱的呻吟硬生生地打断了。
“好痛!”冷汗顺着她精致的五官滑落,苍白的容颜显得格外的惹人怜爱。
“哪里不舒服吗?”凉宫雪野向前走了几步,温和地询问。
“我”
她的身子突然下落,黑发飞散,与乱花纠缠着,宛如惊落飞花般残艳。她的身形渐渐隐没在花丛之中,如折翼的蝶
静谧的夜,乱花飞舞
如果说,凉宫雪野的美是温润的玉,那她的美则是一潭深泉,让人不由自主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凉宫雪野轻轻扶起那娇柔的身子,说:“我送你去医院。”
“雪野,月璃宝贝的事情就不用麻烦你了,我会送她去医院。”
东方祭的话揭开了这个如鬼魅般迷惑人心的女孩儿的身份。
月璃朝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东方祭突然笑开了,但那笑带着丝丝凉意。“月璃你真的不该去念美术。”她的演技连他都忍不住要拍手称好了。
月璃咬着下唇,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她抬眼,对凉宫雪野说:“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雪野看着狂笑不止的东方祭,说:“祭,你要和我一起送她去医院吗?”听他的话,好像是认识这个女孩儿的。
东方祭止住了笑,淡淡地说:“我在,只会碍了她的眼罢了。”对上雪野疑惑的视线,东方祭的神情恢复如初。他朝她笑道“你赢了。”
月璃微微闪神。
雪野见月璃的神情不对劲,以为她病得很重,便抱起她往车库的方向走去,并未仔细琢磨东方祭的眼神。
月璃抬眼,正好望见雪野完美的下巴。
雪野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像天使一样,恍若不属于这个恼人的凡尘。
“放我下来。”雪野的怀抱很温暖,如她哥哥一般。
“你没事了?”雪野的表情有点儿错愕。
“也许是因为雪野你的怀抱太温暖了,所以我什么病都好了。”月璃顽皮地笑笑。
“嗯。”雪野把她放下地,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就像是在对待珍宝般。“幸好你没事。”
望着他那近乎妖异漂亮的五官,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月璃心里陡地微微一跳。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月璃慌忙扯出一丝笑:“需要我解释吗?”
雪野摇摇头。
“不生气吗?”望着他干净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月璃竟觉得有点儿心虚。
“我也不喜欢宴会的气氛。”
月璃仰起头,说:“欧阳月璃,我的名字。”
“小璃。”他轻唤道。
他的声音竟很轻,却字字敲在她的心上。这种感觉,是什么?月璃的思绪又开始神游了。
“在发什么呆?”他笑问。
“呃?”月璃拉回自己的思绪,朝他漾开了一抹微笑。“上车,我带你去玩。”
“今晚是爷爷的寿辰,我不能扫了他老人家的兴。”纵然心里百般不愿回到那个虚伪的牢笼中,但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他已经麻木了
月璃顽皮地笑笑,将雪野塞进了车内。柔声道:“就算机器也有休息的时候,何况是人。”
心,微微一震。柔和的声音宛如一阵清风,在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波纹。
月璃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像雪野这样的孩子,应该很少去游乐园吧。”
“嗯。”他笑容不再优雅,变得苦涩。“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必须学习很多事情,也必须学会放弃一些东西。”
“你父母怎么可以剥夺你的童年。”月璃不禁为他感到难过,虽然她自小失去双亲,但她有一个优秀的哥哥,所以她可以任性的不去理会那些恼人的家族纠纷。
雪野的眼中弥漫着淡淡的悲伤。“我母亲很早就离开我了,而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我是跟着我爷爷生活的。”
月璃的笑容僵住了,突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安慰他,还是咒骂他爷爷冷血?在这一瞬间月璃突然察觉到了一些让自己害怕的事情。
她不是那种“善良”的女孩儿,有着泛滥的同情心,但她却对雪野的不自由的命运感到难过。透过反光镜,望见雪野那晶莹剔透的五官,保护他的念头压下了她心头的错愕。
车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出奇的安静。
“雪野。”她突然唤道。
“嗯?”
“那个时候很痛苦吧,就这样急匆匆地离开你的生命,把你一个人孤单单地留在这里。”
“我不是一个人,我一直在等我母亲。”他的语气淡然,眼眸深处藏着月璃看不懂的东西。
这个眼神。
是怨恨?
雪野恍若天使一样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月璃怔怔地看着他。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一辆货车从跑车旁边险险地擦过。随之一阵粗鲁的咒骂声飘入了月璃的耳中。“靠!没长眼睛啊!”月璃神游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
“小心点”
雪野的话未完,就见月璃手中的方向盘不受她的控制,车子顺势一偏,滑到了外围的斜坡上
“月璃,有没有受伤?”雪野紧张地问。
月璃抬眼,顽皮地笑道:“我好像又闯祸了。”
见月璃没受伤,雪野松了口气。他微微挪动身体,试图打开车门。但,结果只是让摇摇欲坠的车子在斜坡上危险地晃动了下。
“有没有带手机?”雪野问。
月璃无奈地笑笑。
雪野望了眼窗外的环境,心中思索着安全下车的可能性。车子虽然停在斜坡的中间,动躺不得。但情况也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斜坡的下面,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悬崖,而是刚刚开发出来的外滩。就算真的连人带车一起掉下去,也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月璃似乎不是很在意他们现在的状况,像是懵懂不知的小孩般道:“真是有趣。”
雪野无奈地望着她,轻声道:“现在可不是兴奋的时候。”
月璃的笑容很淡,眼神漂浮不定。“就这样死了,不好吗?”
雪野心一惊,诧异地盯着她。
对上雪野错愕的视线,月璃眨眨眼,笑道:“雪野你想到办法了吗?”
月璃她又恢复成了那个顽皮的女孩儿,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但那瞬间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月璃的眼中,是湮灭红尘的绝望,仿佛已经厌倦了这世间般,又像是在急切地逃避着什么。
月璃避开他探询的眼光,盈盈笑道:“雪野也没有办法吗?”
“嗯,只要我们轻轻一动,车子就有可能掉下去。”
月璃望了眼窗外,唇边地笑有点儿冷。漆黑的夜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像是无心,又像是有意,她微微倾身的动作让原本摇摇欲坠的车子失去平衡从斜坡上滑落
没有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没有任何的诧异
世界,静得诡异。
咚咚
温暖的怀抱,平稳的心跳声
雪野他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自己?
良久,她从雪野的怀中抬起头,问:“为什么?”
他的笑容很淡。“只是不想看到小璃你受伤的模样。”
她望着他,忘记了言语。只觉得心口泛过一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却又苦涩得让人想哭。
这种感觉,她不懂!
雪野的手轻轻抚过她细腻的面容。“骄傲的月璃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哭泣?”像是怜惜,又像是叹息。
她哭了吗?
一滴泪打落在她的手背上,附和着雪野的话。
月璃惊慌地撇过头,避开他温暖的视线。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胡闹,雪野你也不用在这里吹冷风。”月璃垂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儿。
雪野轻揉着她如海藻般的长发,浅笑道:“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海,如果不好好的玩,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月璃轻咬着下唇,努力地抑制心底莫名的情绪。良久,她抬起头,调皮地笑道:“如果雪野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爱上你的。”
“呃?”
“呵呵”望见雪野惊愕的模样,月璃笑得乱没形象。
半晌,雪野回过神,也跟着笑了起来。
“肩膀借我靠一下,我好困。”似乎无意间她已把他当作是欧阳西辰。
“嗯。”雪野的怀抱,和哥哥一样温暖
天,终于亮了——
月璃从雪野的怀中醒来,她的神情显得很疲惫。
“雪野,天已经亮了。我们也该回家了。”月璃的声音有点儿嘶哑。
“你的手好冰!”雪野发现了月璃的异状,他的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月璃对他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
“我送你去医院。”雪野皱着眉,眉宇间依稀可见他的担忧。
月璃的手轻抚上他的眉宇。“我不喜欢雪野你皱着眉,这样的容颜该是无忧、幸福的。”她的语气像是怜惜,却又带着丝丝的凉意。
雪野微怔。
她的笑容很淡,神情显得更加疲惫:“雪野,我好累,送我回家。”
话完,她闭上眼,身子蜷缩着,似乎就要这么睡着了。
不久,雪野将昏睡中的欧阳月璃送回了欧阳家。那个宛如天神般俊美的男人,他淡然的面具在看见雪野怀中的月璃之时终于破裂了。
“哥——”月璃睁开双眸,轻唤道。
西辰将她从雪野的怀中接过,责备道:“小璃你太任性了!”
她撑着沉重的眼皮,笑问:“哥哥在生气吗?”
他轻叹:“哥是在担心你。”
“呵呵”月璃虚弱的笑容亦乎寻常得妖异。
“小璃?”西辰皱着眉,担忧地唤道。
“哥,好难过。”睫毛微颤,殷红的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略显苍白。
闻言,欧阳西辰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月璃的眼眶中盈满泪水。
“乖,等会儿就不难受了。”西辰温柔地擦干她眼角的泪。
“少主,张医师来了。”管家的身后跟着一个神情慌张的男人。
欧阳月璃生病向来是欧阳家最头疼的事情,本来感冒吃个药,打个针也就好了,偏偏欧阳月璃是世上最难缠的病人,不吃药,不打针。他断言,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搞定这样的病人!
“出去,我不要打针!”月璃的声音泄露了她的虚弱。
“少主”张医师不知所措地看着欧阳西辰。
“小璃,乖,让张医师帮你检查一下。”西辰温柔地哄道。
“哥,我不要打针,也不要吃药啦!”月璃很乌龟的躲到被窝里。
西辰无奈得把月璃从被窝里‘抓’出来。“小璃是不是想让哥哥担心?”
“可是”月璃低垂着眼帘,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嘛。我会乖乖听张庸医的话。”
被人称之为‘庸医’的张医师并没有生气。欧阳月璃的性情向来冷淡,在生病的时候却变得格外难缠。身为欧阳家的专属医生,他所面对的欧阳月璃,通常就是她脾气最差的时候。
苦命啊!
“39度,需要打退烧针。”张医师避开月璃冰冷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说。
“我不要打针。”月璃又躲进了被窝。
“小璃,乖,听话。”
“哥哥是坏蛋!”月璃闷闷的声音从被窝中传出来。
西辰轻叹。“小璃这样,哥哥会担心的。”
“我怕痛。”她其实怕的是消毒水的气味,那是死亡的味道。爸爸妈妈就是在这种气味中离开了她。
“小璃。”声音很轻,是叹息,也是担忧。
月璃探出头,望见欧阳西辰眼中的担忧,终于妥协了。她伸出手臂,闭上眼,道:“快点。”
张医师松口气,看来今天中午可以来得及回家吃饭了。
“小璃,头还疼吗?”西辰的手上端着一个茶色的托盘,盘中的瓷碗很精致,像极了用于观赏的工艺品。
“已经退烧了,哥哥不用担心。”望见西辰眉宇间的担忧,月璃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小璃。”
“什么?”
“以后不许乱跑了。”
“我才没有乱跑,我和雪野是——”月璃突然停了下来,她能告诉他是因为出了车祸吗?她不想看到西辰为她担忧。
西辰坐到她身边,轻声道:“小璃也有秘密了。”
月璃抬眼,视线正好撞上他落寞的眼眸。“我”心里突然变得闷闷的,竟是窒息的难受。
西辰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哥哥会担心的。”
西辰疼惜的语气竟让她忍不住落泪。多久了,哥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了。
哥哥宠她,但无形间不若幼儿时的亲密。
温暖的指腹抚过她精致的面容。“不要哭。”
他的话让月璃的泪落得更凶了,她仿佛是要将心里所有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似的。
“小璃。”似怜惜,似叹息。
这一声“小璃”让她的泪突然止住了,如落下时一般没有任何预兆。
“哥哥该笑话我了,这么大的人还哭个不停。”哭过的嗓音有点儿沙哑,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西辰的眼神如大海般温暖。
在这一瞬间,时间似乎回到了过去了。恍惚间,月璃低喃道:“哥哥为什么不能是小璃的王子?”
“什么?”她的声音很轻,西辰没有听清。
月璃仰起头,笑靥如花。“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西辰唇边地笑意更深了。“傻丫头,你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哥哥自然是要好好地照顾你。”
月璃没有说话,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世界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那悠长的法文歌在空气中弥漫,弥漫
meme s’il y a pas de prince
je s toujours la princesse
?a sent toujours 波n , le cafe et,
la vie est toujours si belle。
quel que soit le ch?teau magnifique que tu m’offres
je ne s jamais esclave de l’a摸ur
meme s’il n’a pas de prince,
je s toujours la princesse si orgueilleuse
continue la contes toute seule,
le prochain arret
即使没有王子
我仍是公主
咖啡依旧香醇
生活仍然美好
就算给我再大的城堡
也不做ài情的奴隶
就算没有王子
我依然是骄傲的公主
继续着一个人的童话
下一站
到哪里
清晨的空气有点儿湿润,带着丝丝凉意,却又异常的舒服。
生病的好处——不用去学校上课。
并非她讨厌念书,只是近来一段时间他们科的美术老师请了长假,而又无其他的老师接手他的工作。去学校里听那些无聊的语言,倒不如留在家调色。
“小姐,东方少爷的电话。”
东方祭?月璃接过管家手上的电话,没好气地说:“东方祭,你言而无信,不是说我赢了话,你就自动消失三天吗?”
“我亲爱的公主,我只是说这三天内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可是我没有答应你,不打电话关心你。”
“我才不用你关心。”
“honey,你真绝情。我可是一听说你生病了,就立刻打电话给你。”
“东方祭,不准你再打电话到我家。”
“honey,你可以选择不接我电话。”
“不接?我也很想这么做。”月璃咬牙切齿地说。她是可以选择不接他的电话,但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他以每三分钟一次的频率往她家打电话,紧接着半个小时后,他会拿着一大堆奇怪的东西跑到她家来和她“联络”感情。
她可以选择不接吗?
“honey,你在生气吗?”
“恭喜你,猜对了。”
je t"aime et je m"ennuie de vous(我爱你,我要得到你)。
一个柔和的女声顺着电话线传入她的耳中。虽然她说的是法语,但对极赋语言天分的月璃来讲并没有障碍。这个法国女孩儿在向东方祭表白!
cylia,不要闹!
东方祭的语气是她没听过的严厉。记忆中,他对任何女孩儿子都是很温柔的,如公主般地对待。
je ne s rien sans toi(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
女孩儿的声音很急,却难掩藏她语气中的哀求。
电话突然间断了,月璃疑惑地放下电话。抬眼,望见花园里的紫鸢花不知何时竟已悄然绽放。大片的紫色在朝阳下别有一番韵味。
花开花落,漫长的人生也不过是那昙花一现。
“铃——”
电话声突然响起,拉回了月璃神游的思绪。
“小璃”
“je ne s rien sans toi,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月璃的口气带着些许的嘲讽。
电话这端的东方祭微怔。“你懂法文?”
“艳福不浅啊,人家女孩儿子都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了,你若无动于衷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话完,月璃便后悔了。
她确定自己是不喜欢东方祭的,但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honey,你在吃醋吗?”东方祭问得极其小心。
“没有。”她的声音很淡,一如往昔。
“真的没有吗?”东方祭顿了下,轻笑道“honey,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吗?有时间向我解释,倒不如把它留给那个痴心的女孩儿。”话完,月璃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对。心一慌,她匆忙挂断电话。
月璃愕然地盯着手中的电话,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的心里盈满了错愕,明明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