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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由他跟着自己到了电梯边上。她进了电梯，冲他挥了挥手，挤了一个忒大的笑脸出来。
“谢谢你，约翰，我到了。”
“不，还没到家。”约翰又上了电梯，看向电梯的液晶显示屏，手指抬着，指着她的指令。
好吧！叶帛凉头都大了，遇上这样办事认真的人！她自己按了楼层，扬着下巴，盯着楼层数字的变化。
“妈妈。”电梯一到，家里的门就开了，敏敏像只小蝴蝶一般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双腿，娇滴滴地叫着她“妈妈你昨晚去哪里了呀？”
“妈妈去有事了。”叶帛凉牵住她的小手，弯腰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亲。
“妈妈，你是不是找男朋友了呀？是柏然爸爸吗？”敏敏拧起了淡淡的小娥眉，小声问道。
“不是。”叶帛凉摇了摇她的小手，连忙否定。
敏敏这才回头看向了大个子约翰，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妈妈，这个叔叔好高呀。”
“跟叔叔打声招呼，妈妈教过你的呀。”叶帛凉扭头看，只见这尽职尽责的约翰同学居然还跟在身后，她停，他就停，双手相叠放在胸前，双腿微微分开，随时一拳挥上的模样。
“hello，mynameismuhan，doyou？”敏敏转过身来，向约翰伸出了小手。
“hi，john。”约翰低下眼来，看向敏敏，大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摇了摇。
“oh，妈妈我不知道什么了。”敏敏笑了起来，抽回小手，拖着叶帛凉就往家里跑。
“帛凉回来了，这孩子，早上起来就在阳台上趴着，看到你的车进来了就守到门边了，这位是雷诺的朋友？”周妈笑眯眯地迎了出来，上下打量着约翰。
“你好。”约翰用生硬的汉语向周妈打了招呼，然后对叶帛凉道：“叶女士，你已安全到家，我走了。”
“哎，就走啊，来，带点饺子去吃。”周妈连忙让叶帛凉留住他，快步跑回了厨房，给约翰装了一保温盒的饺子出来。
“谢谢。”约翰没有推辞，道了谢，快步往电梯走去。
“哟，这大个子，个子真大。”周妈冲着他的背影了一句，笑眯眯地看向了叶帛凉。
叶帛凉脱下外套，坐下换鞋，好奇地问着周妈“他是大卫公爵的保镖，周妈，老爷子居然还认识这样的人物，他那样爱威风的人，怎么可能不在家里挂副合影之类的，你就一点都没听他提过？”
周妈摇摇头，转身往厨房走“他年轻的时候喜欢四处旅游，那时候认识的也不定，他的事怎么会对我一个下人？我就是在老太太过世之后，照顾他的生活而已，哎呀，你想这么多干吗，你不是他是个老头子吗，让他去折腾，折腾的是他的英磅，又不是我们的人民币，你今天要不要喊柏然来吃饭？”
“叫他干吗？他有家有女朋友，跑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叶帛凉才完，身后的门又打开了，张柏然拎着两大袋东西，一脸受伤的表情。
“叶帛凉，有你这样没良心的人物吗？”
“你怎么来了？”叶帛凉惊讶地看着他。
“我来给敏敏送东西，叶帛凉，我看可以搞个年度最没良心的人物评比，你当属第一。”张柏然冷冷一笑，把东西往沙发上用力一丢，转身就走。
“哎，哎，生气啊？”叶帛凉冲着他的背影笑。
“哼，叶帛凉，你走着瞧，求小爷我来，小爷还不来了！”他气哼哼地冲上了电梯，叶帛凉向敏敏使了个眼色，敏敏撒开小腿就跑了过去，冲进电梯，抱住了张柏然的腿，娇声娇气地叫他。
“柏然爸爸，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哦。”
“我当然要生她的气，你也别跟着她了，跟我走。”张柏然把敏敏抱起来，伸手就摁了电梯。
“喂，张柏然”叶帛凉赶了几步，只来得及拍响关紧的电梯门。张柏然把敏敏带走了，就得送回来，他可真会给自己台阶下。看样子，年夜饭他是吃定了。
叶帛凉无奈地摇头，他和那位梦云小姐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居然过年也不理别人，这样下去，非谈崩不可。
“帛凉，你的手机在响。”周妈在厨房里大喊了一句，叶帛凉抬手又往额上用力拍了一下，今天这是第n次走神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叶女士。”那头传来的是大卫助理的声音“大卫公爵今晚要参加新年团拜会，想请您做他的翻译。”
助理彬彬有礼，叶帛凉却不太乐意，这老头儿有点儿古怪，盯上她了一样。
“不好意思，我家今晚要吃团年饭。”叶帛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大卫公爵，不会耽误您吃团年饭，请您帮忙。”助理继续劝。
叶帛凉此时有些恼火起来，就算她不睡觉，她的宝贝晚上还得休息呢，不去！
“对不起，我有身孕，今天不太舒服，请代我向大卫生致歉。”她完，也不想讲礼貌了，直接挂断了电话，不愿意多做纠缠。
周妈走了出来，拖了把椅子坐在叶帛凉对面，一面剥大蒜，一面给她出主意。
“帛凉，那大卫公爵真的看中你了？那可不行，他都一糟老头子了，我看这事得和柏然商量一下，不能让他缠着你。”
“哎呀，别乱猜，可能他在中国没啥朋友”
“嗬，他可是贵宾，多的人是巴结他，我看他就是心怀不轨，有所图谋，不然干吗大过年的，要在晚上带你出去不过听你他是个瘫子，又老了，估计有那心也不行了嗨，我和你这些干吗？”周妈着，自己笑了起来。
叶帛凉楞了几秒才明白她的意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妈，你想哪儿去了。”
“男人要是色啊，七老八十也色，你看你大伯，你以为他老实啊，外面还养着几个大姑娘呢，我看他也不怕亏死了。”
周妈撇撇嘴，女人八卦起来，也是不分老少的呀。叶帛凉一面笑，一面摇头，幸而苏晴不在这里，否则这两个女人一起八，完全可以出一本八卦周年纪，还会成为畅销书。
“不过，要是这大卫真和老爷子有交情，你大伯应该知道，他也摸不清头绪，只怕这大卫真有点来着，要不是想吃了慕氏，就是想吃了嗯”周妈又干咳了几声，把大蒜丢开，进厨房去烧水。
这就是和苏晴呆久了的结果！叶帛凉无奈地吸了口气，她这里都成了女人俱乐部了，苏晴一个，楚倩一个，加上周妈，一凑到一起，保管八男人。苏晴真是有感染力，楚倩那么不爱话的，都能和她们一起，从坏的八到好的，足足八上几个小时。若口水真能淹死人，s市有名的几个花心男已经死了无数回了，尤其是慕弘远，一天要死无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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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ertonhouse的极尊套房。
大卫坐在床上，腿上搁着小木桌，手里拿着一本英文杂志，眼睛却盯着眼前那盒已经凉了的饺子。好半天，他才摘了手套，拿起筷子，夹住一只送进嘴里。这饺子皮薄汁多，咬一口，满口肉香。
约翰已经汇报完了在叶帛凉家看到的一切，他点了点头，端起了保温盒，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居然把满满一盒饺子全给消灭光了。
“水。”约翰把水递到他的手边。
他喝了口，吐了口气，满眼的心满意足。
“大卫先生，慕先生来了。”秘书轻敲了门，走了进来，大卫点了点头，约翰便收好了保温盒，刚擦了桌子，慕弘远就快步走了进来。
闻到满室的饺子香，慕弘远当即就笑了起来“原来大卫先生爱吃中国的饺子。”
他一面，一面把目光投向大卫的脸，这一看，慕弘远的尾音戛然而止，显然是被吓住了。大卫拧了拧眉，拿起了口罩戴上。慕弘远连忙道歉，又看向他身上的被子，调查中显示他是失去一双小腿的，可是从被子隆起的情况看，这大卫似乎有小腿。
“家里曾经请过中国大厨，他最会包饺子，后来他回乡了，我也很久没有吃过饺子了。”大卫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招了招手，助理走了过来。
“太热了，把暖气关一下。”大卫低声吩咐着，又伸手揭了揭被子，像是想把凉风送进去，就在这一揭一盖之间，慕弘远看到了被子里闪过金属的凉光。
假肢？睡觉也戴着？还是正准备出去？慕弘远不露声色地挪开了目光，微笑着道：
“大卫先生，今天是我们中国的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晚上会吃团年饭，我想邀请您到我家，一起度过这个除夕夜，不知大卫先生能否赏光？”
“好啊，我就是想趁还活着，多感受一下不同国家的生活。”大卫欣赏应邀，语气还颇为愉悦。
慕弘远放下心来，又礼貌地寒喧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他一走，大卫的眼神就冷了下来，推开了小木桌，躺了下去。助理看了看时间，用体温计给他量了量体温，然后取出药，给他进行静脉注射。可能是因为疼痛，他的喉咙里发出了沉闷的哼声，极力地忍耐着，不一会儿，额上便有了豆大的汗珠。
“您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能再让伤口裂开了。”助理委婉地劝道。
他没出声，只是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挥了挥手，助理收好注射器和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他躺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了手机，打了一行字，盯着看了好久，又一个字一个字消除。
“今晚，陪我好吗？”
当最后一个字消除的时候，他手一软，手机从掌心滑落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脸，他摇了摇头，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把光全挡到了被子外面。
只听到他用极低沉的声音，慢吞吞地念道：“我知道我疯了，这是奇妙的感觉那我就用一生的时光去了解你”阳光从窗口倾泄而入，他的声音在阳光里融化，最终化成阳光的泡沫，融在这空气里
今夜，陪我好吗？
钟声敲响，焰火腾上天空，这是一年之中唯一不禁全城禁放烟花的一天。小区里也有人在燃放烟花，一簇簇的彩光在天幕上点亮，暗色天空被染得多彩缤纷。
一辆黑色的小车缓缓驶进了小区，停到了花园后面。大卫隔着车窗，静静地看着楼下正在放焰火的一家人。
叶帛凉双手捂着耳朵，正微笑着仰头，敏敏正牵着张柏然的衣角，兴奋得咯咯大笑。雷诺一手环着楚倩的腰，一手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一个冲天炮仗。刘菲雯也在，抱着双臂，穿着丝绒的深紫色旗袍，披着白色的羊绒流苏披肩，站在叶帛凉的身后。
这才叫过年，团圆。
“大卫先生，时间快到了。”约翰小声提醒了一句，和慕弘远约好的时间是十一点半，现在已经十一点二十了。
“不去了。”大卫淡淡地了一句，继续盯着大楼下的人群看着，视线胶着在叶帛凉的身上。
“那就回去休息吧，您的伤”
“让我静一会儿。”大卫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落暮。
约翰只好放弃了劝，由着他继续歪着脖子看外面。又是一簇焰火腾空了，噼哩啪啦地绽开，他抬眸看向彩光，低低地了一句：新年快乐。
“哦，happynewyear。”约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迅速回了一句。
大卫这才收回了视线，低声道：“回去吧。”
“公爵先生。”约翰没开车，反而叫了他一声，他往前方看来，只见张柏然双手撑在车前盖上，盯着里面的人看着。
“下车。”张柏然勾了勾手指，约翰便推开了车门，迈出长腿，一站直，足比张柏然高半个脑袋，铁塔一样，张柏然就只能仰起脖子来了。
“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张柏然有些懊恼，可又不甘心认输，打不过这壮的，欺负又老又残的那个去，他绕过约翰，要拉开后车门。
“先生，请退开。”约翰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拦住了他。
“我和你们公爵有话。”张柏然伸手去扒他，这铁塔根本不是他能扒动的那种类型，他倒是空费了力气，手腕还疼了起来。
“柏然，干什么呢？”叶帛凉也找了过来，看到约翰和车上那人的时候，也怔住了。
“你还这老头儿没企图，你瞧瞧，他居然在这里偷、窥你！”张柏然指着车子里的人，一字一顿地着“一个英国老头儿，年纪一大把了，学人偷、窥！还敢偷|窥我家的女人！”
“我们走。”大卫低哑地了一句，约翰便看了一眼张柏然，弯腰上了车。
“别走。”张柏然伸手拉住了车门，挑衅地看着他“公爵先生，既然来了，不如下车来，我们好好聊聊，看看明年我们有没有可能合个作，发个大财，慕氏是个烂架子，你不如考虑一下我们张氏集团。”
“柏然！大过年的，算了。”叶帛凉拉住了张柏然的袖子，要把他拉开。
大卫关上了车窗，约翰上了车，车缓缓后退，调转车头要往后开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在叶帛凉和张柏然诧异的目光里，约翰又下了车，先搬下了轮椅，再把大卫抱了下来，用小毯盖住他的腿，把他缓缓地推了过来。
“叶女士，我们远到而来，能去你家作客吗？”约翰直接了当地问道。
远到而来的客人提出主动，当主人的难道你滚开？叶帛凉为难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什么？”张柏然火了，立刻拦住了大卫的轮椅“想吃饭是吧？我请你，我们两个出去吃！”
“柏然，大卫先生远道而来，今天也是除夕，请他上去吧。”叶帛凉推开了张柏然，向大卫做了请的姿势。
“爷爷，你为什么戴着墨镜，还戴口罩？”敏敏跑过来，好奇地看着大卫。
“爷爷脸上有伤，不想吓到小朋友，你要讲礼貌，过来。”叶帛凉拉回了敏敏，她歪着小脑袋，不时回头看他一眼。
“是外国的老爷爷吗？他好可怜呀，都不能走路。”
张柏然听了，在一群人身后冷笑连连“家里来了只黄鼠狼，还可怜？敏敏过来，柏然爸爸给你讲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故事听。”
“张柏然，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给你的梦云小姐了。”叶帛凉恼了，大过年的，就不能安份点？
张柏然抬起手，做了个在嘴上拉上拉链的动作。
“柏然爸爸，你家不要吃团圆饭的吗？你爸爸妈妈不找你呀？”敏敏又问。
张柏然的脸顿时就黑了，从人群里挤过来，弯腰把她捞起，扛在肩上，往小屁|屁上一拍“果然是没良心的娘，养了没良心的女儿，我下午才被你搜刮了多少好东西走了，你现在赶我走？”
“妈妈呀，救命呀，清扬爸爸呀，救命呀。”敏敏尖叫了起来，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叫了慕清扬的名字。
一群人静了下来，只有敏敏还在咯咯地笑，电梯坐不下这么多人，叶帛凉便让周妈和楚倩他们先上去，自己和张柏然，以及约翰，大卫等另部电梯下来。
“大卫公爵，令夫人为何不一起来中国？”张柏然站在叶帛凉和大卫中间，大喇喇地提问。
“她要处理家族的事务。”大卫哑声了一句，张柏然低头，扫了一眼他手上的老年斑，心里犯起了嘀咕，突然就靠到了叶帛凉的耳边，小声道：
“叶帛凉，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叶帛凉推开了他的头，张柏然又靠了过去，小声道：
“我了，你不许打我。”
“你，你嘴里还能吐出什么好牙来？”叶帛凉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张柏然把她拉到一边，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了。
“叶帛凉，我看他动也不能动，想啃你也啃不了，我突然就想，他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什么？”叶帛凉猛地瞪大了眼睛，这人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难怪是做时尚教主的。
“要不然怎么解释？他明明就对你很感兴趣，可是我看他爬都爬不动！哎，过不许打人的。”张柏然眼看她就要挥拳头了，连忙几步走开，过去摁开了电梯，一伸手，对大卫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的态度突然就变好了，大卫也不知道他到底和叶帛凉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叶帛凉，她还是忿忿不平的模样，瞪着张柏然看着，这不是明摆着她妈妈对家庭不忠吗？不揍死他才怪！
约翰的手机响了几声，他接受了邮件，看过之后俯在大卫耳边小声了几句什么，然后手机又响了，是慕弘远打来询问他们到了哪里的。
“告诉他，我身体不好，不去了。”大卫低声了一句，约翰回了之后，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大卫拿过他的手机，又看了一遍邮件，将它删除掉。
“公爵，请。”电梯到了，叶帛凉先出了电梯，摁着门，等他出来。
约翰推着轮椅到了门口，微微往后一仰，让轮子滚过了门槛，轻微的磕动，都让他痛得闷哼出声，双腿上的金属支架碰到一起，轻轻铮鸣了几声。
“小心。”叶帛凉弯下腰来，扶住了他的手臂。
“谢谢。”他低声道了谢，抬眼看着她。
“周妈，把椅子挪开。”叶帛凉微笑了一下，过去给两位客人泡茶。
三个孩子坐在一边去玩了，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从怪爷爷身上转移到了玩具上，雷诺正在帮着楚倩布置碗筷，张柏然就盯着他看着，一脸古怪。
“张先生的op，这季度似乎又是亏损状态。”大卫吃了约翰递来的药，迎向张柏然的目光。
“谁的？”张柏然拧起了眉，这老头连他的公司也盯着，间|谍？老丈人盯着女婿？他越想越觉得古怪，毫不顾忌礼仪地上下打量着老头儿。
“公司是要用心经营的。”大卫又了一句。
“叶帛凉，我上去一下。”张柏然没回答他，而是扭头冲着厨房喊了一句，接着便大步往楼上跑去。
大卫仰着脖子，看着他进了书房，浓眉又拧了起来。
“他就这性格，我先生不在了，他这段时间帮着照顾一下家里，你不要多心。”叶帛凉端了姜茶过来，刚刚他咳得厉害，可能是受凉了。把茶递到他的手中，她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
大卫端着茶杯，紧盯着她看着，看得叶帛凉心里又开始发毛。
“吃饭，快把门窗关好，把福气关在家里，今年要团团圆圆。”周妈大喊了一声，几个孩子欢呼着，跑过去关紧了门窗，又撒欢儿一样扑到了饭桌边。
“柏然爸爸，吃饭啦，你不要拿我爸爸的东西哦，也不要穿我爸爸的衣服哦。”敏敏仰头，冲着楼上大喊起来。
“小孩子。”叶帛凉尴尬地拉开了敏敏，没一会儿，张柏然下来了。
“你干吗呢？”叶帛凉小声问道。
“我找英国的朋友，查他的底。”张柏然压低了声音，后面一句话他没——这老头儿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来过中国，有过一段情什么的
“多事。”叶帛凉白他一眼，招呼约翰入座。
周妈和叶帛凉亲自掌勺，一大桌香喷喷的饭菜，约翰严肃的脸上都有了惊喜之色。来这里好几天了，还是第一回吃这丰盛的大餐，纯中国家庭味道的大餐。
“等一下，先请清扬。”叶帛凉摁下了张柏然的手，把碗筷在慕清扬常坐的位置上，倒了酒，向那空位敬了敬，还没话呢，眼睛先红了，好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出来，只放下了酒杯，右手摁在他以往常坐的椅子上，看着大家，勉强笑着道：
“大家吃饭吧。”
大卫的手，似无意一般，垂下来时，拂过了她垂在腿侧的手背，叶帛凉正伤心，没有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勾过她手指的时刻，带了滚烫的温度。
“妈妈，弟弟，爸爸，新年快乐。”敏敏摸了摸叶帛凉的肚子，清脆地了一句。
大卫的喉结滚了滚，定定地看着叶帛凉，墨镜后渐有了雾气。
“嗯，弟弟和爸爸都听到了，吃饭啦。”叶帛凉把小勺给敏敏，又俯在她的耳边小声了几句什么，她点点头，又在牛牛耳边小声了几句什么，这才乖巧地坐在她的身边，自己大口吃了起来。
苦难总能让人迅速成长，敏敏懂得了，现在要乖巧，这样才不会让新妈妈伤心，她的新弟弟才会健康地来这个世界。
“大卫先生，把口罩取下来吧，孩子们不要紧。”叶帛凉这才看向了大卫，他犹豫了一下，把口罩拿了下来，除了周妈讶然吸了口气，孩子们真的都没抬起头来。
刘菲雯开始还矜持，后来就总往叶帛凉的碗里夹菜去了，一个劲让她多吃，不知道是不是张柏然那天的话点醒了他，儿子没了，别连孙子也沾上边，因此现在的态度很有些巴结的味道。
周妈在饭桌上了好几个笑话，终于让气氛给活跃了起来。
又是一连串响亮的鞭炮声响过，窗外被这彩光照得亮如白昼，央视的晚会也进入了**，屋子里热汽腾腾的。
中国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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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安国家的葡式别墅里。
一大家子却不怎么融洽，秦语柔登堂入室，慕太太却不乐意，两个女人在饭桌上就吵了起来，慕家父子最后气得拂袖离开。
“看看你招惹回来的东西！”进了书房，慕安国满肚子气，开腔就责备。
“爸，不是好了再忍忍吗，现在让我弄走她，我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牢里送？”慕弘远闷头坐在沙发上，秦语柔远不像想像中的好对付，不管用了什么办法，那东西就是找不到。他哄也哄了，骂了骂了，对方是不见结婚证不松口，其实就算有了结婚证，慕弘远也知道他甭想拿到那东西。那个录音就是他的死穴，秦语柔拿着那录音就等于掐住了他的咽喉，要他活就活，要他死就死！
“公爵那里查出什么了吗？不是好要来，怎么又不来。”慕安国忍住了气，又问。
“是身体抱恙，无法前来，可是据盯在那里的人他早就出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的人没跟上。”慕弘远不满地嘀咕了一句，那车实在打眼，他也想过在上面装上追踪器什么的，可是都没用，公爵不比寻常人，他的东西、他的房间、甚至他本人，没有他的允许，谁也靠近不了。而且正因为他是公爵，连当官的都前来拜访，他们父子根本没办法去查他的底细，更不敢得罪，现在是两座大山压在头上，让慕弘远有些喘不过气来，就怕再走错半步，自己就踏进了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他这么在意叶帛凉的事，难道传是真的，他是叶帛凉的亲生父亲，这样也能解释为何叶瑞祥当初赶她出门的事这就难办了，她有这样的靠山，若真的和我们杠起来，只怕以后的日子难过。”慕安国点燃了一支雪茄，愁眉紧锁，见慕弘远半天不出声，抬头就骂“全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要不是你有把柄落到那臭女人手里，今天会这样被动？”
“好了爸，我会拿回来的。”慕弘远焦头烂额，心里头就浮现了苑佳汐当天的建议，让叶帛凉对付秦语柔，只要这女人消失了，他也就除去了心头大患。秦语柔虽然诡计多端，可有一点，她看到叶帛凉就冲动，若能挑起这两个女人的战争那就好办了。
他想了一会儿，拉开门走出去，秦语柔正坐在客厅里抹眼泪，他微微一笑，抬步走了下去，把她揽进了怀里，在她耳边小声道：“好了，宝贝，你和老人计较什么，以后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你看看你，大过年流眼泪，多不好。”
“哼，你再晚下来一分钟，我可就走了”秦语柔没能完，慕弘远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含糊不清地道：“什么傻话，你们两个吵架，我是儿子也是丈夫，当然躲一躲的好，可你要知道，你和我才是一家人。”
“得了，我知道你怕什么。”
秦语柔不客气地了一句，慕弘远也不生气，抱着她就往楼上走。
“怕也好，不怕也好，反正你我就在一起，而且我怕你，你不正高兴？走了，我们回房去，让我瞧瞧我的柔柔到底有多柔”
“想得美！”秦语柔又恨又气，可看到婆婆站在楼下正往楼上看，立刻就抱住了慕弘远的肩，冲着下面冷冷一笑，气得慕太太当场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