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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不平静的一夜
不一会儿，秘书小曹和司机小冯就来到了市委书记肖雷所主的小区。两个人上了楼，立刻就按了肖雷家的门铃。
肖雷正在沉思着文青海的事情，突然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门铃声给打断了思路。
“谁啊？这么晚了？”肖雷壮着胆子对着门口大叫了一声，他的精神显然已经有些崩溃了。今天晚上，文青海自杀了，而且自杀后还给自己托了一个噩梦。这让肖雷本来就有点松懈的神经，一下子就濒临了崩溃的边缘。在这个时候，门铃又突然响了起来。肖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沙黄，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当然，他是个无神论者，不会相信在这个时候，文青海的鬼魂还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战战兢兢的来到了门口，肖雷连猫眼也不想看了，他直接就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门。
“书记，我们怕你一个人受惊，所以就来陪你了。”秘书小曹立刻就和司机小冯进了肖雷的家。肖雷一看到是自己贴身的两个随从，这心里面一下子就变得安定了许多。
“怎么是你们？我还以为是谁呢，哎，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啊，文副市长这一撒手就走了。搞得我心情有点不太好，还好你们有心，竟然主动过来陪我。呵呵，谢谢你们啊。”肖雷赶紧就对着小曹和小冯笑了笑。
“书记，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是为您服务的。出了这个事情，您身边不能没有人啊，”小曹一边着话，一边就搀扶着肖雷，他们一起走进了客厅。
“小冯，明天的事情可能比较多啊，你还是先睡吧，养好精神，这个房间你进去睡吧，好久没人在这里睡了，你嫂子出了国，我儿子又在省城。”肖雷看着两个随从进了自己的家门，立刻就指着其中的一间卧室对着司机小冯道。
“书记，我不困，我陪陪你们吧。”小冯还想坚持，只见肖雷的手臂强有力的一挥，小冯知道，书记已经有点生气了，自己只能按照他的意愿，去睡觉了。
看着司机小冯走进了卧室，肖雷立刻就给秘书小曹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个人进了肖雷的卧室。
“小曹，今天晚上咱们要做好打疲劳战的准备，这个文副市长这么一去，形势肯定会打乱的，你的电话会被人打爆的。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个房间里面守上一夜。我这个房间里面有电话，你等会烧点热水，咱们还有工作要做。”肖雷一边抽了根烟，递给了秘书小曹。
“这个，谢谢，谢谢书记。”小曹赶紧就接过了书记肖雷递上来的香烟。肖雷这次比较主动，他给自己点上了，然后就把火机扔给了小曹。
肖雷的这个举动一下子就把小曹搞得心里面直热乎，要知道，能和领导一起抽上一包烟得人，已经是领导的亲信了。他小曹才来肖雷书记身边一年半，就享受到了这个待遇。小曹能不高兴吗？
“书记，那我先烧点热水了，你先抽会烟。”小曹一边嘴上叼着香烟，一边就赶紧向着 肖雷家的客厅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小曹就烧好了热水，他给市委书记肖雷和自己各自砌了一杯茶水，这才慢慢的做了下来。这个时候，只见肖雷慢慢端起了茶水，放到自己的嘴边小小的抿了一下，好像茶水比较烫，他没有下咽。
“刚才我被一个噩梦惊醒了。”肖雷慢慢的放下了茶杯，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秘书小曹。现在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得上话的人，老婆李艳出国还没有归来。自己身边有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于是，他只能把这个话给自己的贴身秘书，小曹倾诉了。
“什么？您刚才坐了一个噩梦，是关于什么的梦？”小曹立刻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似乎不相信像肖雷这样坚定的无神论者，竟然会被一个噩梦冲撞了。小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市委书记肖雷的脸色。肖雷的脸色现在恢复了一丝自然，与刚才噩梦惊醒后沙黄的脸色相比，现在的脸色较为正常一些。
“我梦见了文青海，梦中的他就是上吊死的那个样子。我被噩梦惊醒后，你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汇报了他的死讯。”肖雷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对着小曹慢慢的道。他的语气中似乎还存在这一丝的恐惧。人或许真的是这样，在精神压力较大的情况下，往往会被邪魔外侵。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噩梦也会把人给征服。肖雷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他的精神开始有点崩溃了。
“这个梦，只能梦书记您有预知的先兆，并不能明别的什问题。书记您高瞻远瞩，或许文青海走到这一步，您早已经料事如神了，只是您的语言系统没有表述出来而已。”小曹立刻就用科学的推测，帮助肖雷回复着信心。
“呵呵，是吗？看来你这个秘书对人的预知功能还是很了解的啊，呵呵，你就怕这个世界上有鬼？”肖雷立刻就用开玩笑的语气，对着这个小曹笑嘻嘻的道。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们都信奉的是共产主义精神，都是典型的无神论者。书记您是先进的共产主义战士，我怕紧随您的后面，呵呵。”小曹赶紧就趁着这个时机再次巴结了一下肖雷。他的这个话一下子就把肖雷的有点开朗了。
“嘿嘿，你这个小鬼，思想导师很坚定了啊，这个方面我要向你学习学习才对啊，不过实话，我刚才还真是被那个噩梦给搞得有点精神疲惫了呢。呵呵”肖雷看了看小曹，立刻就笑着道。此刻他的精神压力轻松了很多。
“那书记您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等电话，一旦有什么重要的电话，我通知您。”秘书小曹一看书记肖雷笑了，知道书记的恐慌已经过去了。于是他赶紧让领导先休息一下，要不然这电话待会儿一打进来，就没完没了。市里面出现了一个人命案，而且是副市长自杀了，这肯定会惊动到省里面，甚至中央。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坚持，我的身子骨还好，呵呵，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肖雷赶紧就喝了一小口茶水，慢慢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手机和家里面的电话没有响，这就有点问题了。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隐瞒着什么？肖雷的精神立刻就绷紧了。
“小曹，你拨通公安局局长卢继峰的电话，我想问问他情况。”肖雷立刻就把目光盯向了小曹那稚嫩的脸蛋。小曹听了肖雷的话，整个人的精神立刻就振奋了起来，他瞬间就像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排头兵。
但是，小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面便有些异样了。很快，小曹就停下了自己手指头。“书记，这个时候，卢继峰不给您打电话汇报工作，这摆明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咱们这给他打过去，会不会显得咱们很被动？”小曹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肖雷。遇上这种事情，市公安局局长有责任向主管领导汇报第一线的情况。但是这个卢继峰仗着有市长马三立给他撑腰，他就是没有汇报。
这摆明就是给肖雷下了一个套子，等到明天省里面相关领导打电话过来，市委书记肖雷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而市长马三立却对任何情况都了如指掌。这样的话，省里面会怎样想？他们肯定认为这个韩阳市的权力天平已经偏向了这个市长马三立，他市委书记肖雷已经形同废墟了。要是这样的话，省里面对他肖雷的看法就会有很大的转变。
“不，我们不要等他卢继峰了，我们问他，这个时候，我们必须给他打电话。”肖雷听完了小曹的话后，立刻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心，这个电话必须给卢继峰打。至少自己必须证明自己在行动了。
小曹看着书记肖雷那严峻的脸色，赶紧就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卢继峰的电话。没多久，卢继峰那粗狂的声音立刻就传了过来。
“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卢继峰的声音穿透了电话的另一边，在小曹的耳边回荡着。小曹一下子被卢继峰这个霸道的声音着实下了一大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市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卢继峰还嫌别人这么晚来打搅他。估计这个家伙知道了文青海自杀的消息，根本就没有理会，躲在家里面抱着老婆睡大觉呢。
“我是市委办的小曹，曹秘书，肖书记找你有话。”小曹完话，立刻就把电话递给了肖雷。只见肖雷的脸色变得十分的冷静，他慢慢的拿过了电话。
“卢局长，您还在家里面睡大觉吧？”肖雷立刻就质问卢继峰，肖雷的这个话闲的不温不火，听起来好像在和卢继峰聊天，但是问话的语气中参杂了一丝丝的质问。卢继峰听了市委书记肖雷的话，这心里面一下子就有点纳闷了。
原来这个卢继峰今天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去了，这些狐朋狗友都是韩阳市的黑社会、商界大腕。现在不是流行一句“公安、黑社会是一家”吗？其实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了违法犯罪分子，哪来的公安啊。这就是矛盾的相互存在性，也是存在的必然性。现在韩阳市已经步入了发展的快车道。各种酒吧、舞厅、洗浴中心、**店子，还有一些**场所，都是经济发展的必然来源。这些场所的老大们，整天没事干就是请公安局的同事去喝酒、玩乐。寻求着政治上面的保护。所以这个卢继峰基本上已经不再主抓局内的工作了，而局里面的正常工作都由常务副局长刘小华来主抓。而这个刘小华是肖雷的人。
“哦，肖书记，出什么事情了？今天局里面没有什么大事情，我在家里面早就休息了。”卢继峰立刻就粗声粗气的对着肖雷道。反正他不怕肖雷这个市委书记，他和市长马三立是很好的联盟，再他也是市委常委。市委每每有重大决议，他卢继峰是占一票的。所以他对这个纸老虎肖雷不屑一顾。
“好的，那您继续休息吧，我先挂了。”肖雷听了卢继峰的话，立刻就坚决的挂了电话，他的心里面憋满了气。这个卢继峰，真就是个窝囊废。他娘的当初也不知道这个马三立是基于什么样的想法，把这个卢继峰从基层提拔了上来。这个人做不了什么事情，只是跟在马三立屁股后面乱指枪，完全充当了马三立的走狗打手了。肖雷一想到这个事情心里面就火大。
其实这个卢继峰还真是个白痴一样的官员，他的提拔得益于这个市长马三立。卢继峰以前就是县里面的公安局长，在马三立视察那个县一个煤矿的时候，突然间煤矿发生了爆炸，这个傻家伙帮助马三立挡了一个弹片，结果肚子上面留下了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也正是因为他为马三立当了这么要命的一下子，马三立就向省里面请示，把这个卢继峰直接就从县里面提到了市里，没过几个月，马三立又运用自己省里面的一些关系，让他做上了韩阳市公安局局长，市委常委。
当时肖雷就进行了强烈的抵制，但是省委常委会拍了板，钉了钉。肖雷这个市委书记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只是一个地级市的市委书记，还没有进省委常委的序列。
“现在公安局主持工作的是刘小华吧？”肖雷挂了电话，立刻就把头扭向了秘书小曹。这个时候，小曹赶紧就细想了一下：“是刘小华，刘小华是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卢继峰好像在一年前就让刘小华主持工作了，自己整天吃喝玩乐，不管什么正经事情。。”小曹立刻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股脑的了出来。
“好了，我知道了。”肖雷立刻就伸出了手指，打断了小曹继续下去的欲望。
“你帮我拨刘小华的电话，”肖雷发布完自己的命令，直接又闭上了眼睛，他把自己的手指在眼睛周围揉捏着，看来他已经有点疲惫了。
不一会儿，刘小华副局长的电话就接通了，小曹听的很明显，这个刘小华应该是在案发现场，周围的声音显得十分嘈杂。
“好了，书记，刘副局长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小曹立刻就把电话给肖雷递了过来。肖雷慢慢的接了电话，他的情绪看起来有点激动，毕竟现在在案发现场的是自己手上的人。这个人还是听自己的话的。
“喂，是小刘吗？我是肖雷。”肖雷立刻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书记，是您啊，真的不好意思，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内向您汇报，但是案发现场需要紧急处理，我没有给你电话，真的对不起。”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小华赶紧就对着肖雷赔礼道歉。
“哦，这个没关系，案发现场的工作是很重要的，你做的很好。我还以为你们局里面没主要领导在现场呢，想不到你这个二把手竟然亲自去了现场，你这个榜样做得好。现在情况进展的怎样了？”肖雷赶紧就问着刘小华。
“哦，肖书记，现在现场已经确定完毕，验尸报告也的出了准确结论，是自杀，用的是自己的皮带，上吊而死。”刘小华立刻就简单明了的向市委书记肖雷汇报了最新情况。
“省里面没有上报吧？”肖雷立刻就问刘小华，他的眉头紧皱。因为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这个事情最好是在明天的市委常委会上，由市委常委们一致决定后，在形成一份上报文件，发往省里面。肖雷不希望刘小华他们私自上报，这样的话省里面会对市公安局的越级上报，产生不好的印象。也会搞得市领导们被动。
“这个还没有，我们只是确认了现场，上报的事情要明天市委常委会确定，我们局里面只负责现场的排查，把死者的死亡原因查清楚。”刘小华立刻就回答了肖雷。
“好，很好，小华，你这件事情做得非常好。你们继续处理现场吧，要注意向死者家属保密，这件事情的影响越低越好。争取在明天九点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肖雷下完了指示，心里面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
从刘小华的语气中，肖雷似乎感觉到了，这个文青海自杀的消息似乎没有传播多远。于是肖雷一下子就把目光又紧紧地盯向了小曹。
小曹被领导这么一看，心里面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弄得自己一阵子紧张，额头上面立刻就渗出了一丝冷汗。
“小曹，你刚开始是怎么得到文青海自杀的消息的？”肖雷立刻就问起了曹秘书。
“是我公安局的一个警察朋友第一时间通知我的，我觉得事情的动静比较大，所以就第一时间通知了您。”小曹赶紧就对着市委书记肖雷到。
“哦。这样啊，呵呵，我还以为是别人告诉你的，好了，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了，呵呵，”肖雷听了小曹的话，心理面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这个情况跟他刚在想着的一样，看来文青海自杀的消息并没有扩大化，这样他就不用今天晚上守在电话旁边了。肖雷这样想着，心里面一块大石头立刻就落了地。
“肖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睡觉？这也太，太不合乎常理了吧？”小曹赶紧就把目光盯紧了市委书记肖雷。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实话告诉你，你开始把文青海的事情告诉了我，我也觉得今天晚上是个不眠之夜，但是刚刚通过给公安局的电话。我得到了一个准确的预测，这个消息封锁的很好，包括市里面的领导，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会很多，这样就防止了消息向省里面扩散的速度。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可以睡个好觉了。明天上常委会再作讨论。”肖雷一边对着小曹着话，一边就打了一个哈欠。
“书记，我怎么没有想到啊，害的这么晚的还来打搅你，真的不好意思，我冲撞了领导，请领导责罚。”小曹赶紧就向着肖雷认错。
“呵呵，你这个小鬼，不要这么见外了，我这个床比较大， 可以睡好几个人呢，给你一床被子，今天晚上在这里凑活一晚上。”肖雷完话，立刻就给小曹拉了一张被子。
“书记，我还是睡沙发，你这个沙发也比较大，我不能睡您的床，这样对您晚上的休息有影响。”小曹这样着，赶紧就抓了被子，上了沙发。
肖雷看着小曹倔强的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他自己上了床。小曹关了灯，两个人很快就昏睡了过去。有了小曹的陪伴，肖雷的心里面一下子就踏实了很多，他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肖雷还正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吵了醒来。他赶紧翻过了身子，接了电话。这个电话是省里面自己的叔叔李国强打来的，肖雷可不敢怠慢了。
“肖雷，你起床了吗？”李国强拨通电话的第一句话就这样问肖雷，肖雷叔叔李国强这话问的还真是有点感动，这么长时间以来，李国强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就像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肖雷这样想着，心里面突然就感觉到一阵的温暖。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但是瞬间，他就恢复了正常。
“叔叔，我起床了。”肖雷赶紧向李国强道。
“今天艳儿，回来了，给我打了电话，我会派自己的司机去接她，让她先到省城住几天。你那边事情比较多，你就不用过来了。好吧？”李国强立刻就对着肖雷到。虽然李艳是李国强的亲侄女，但是现在李艳成了肖雷的老婆，李国强把侄女接回自己家，肯定得先给李艳的丈夫肖雷打个招呼，这样才合乎情理。
“好的，叔叔，你看着办，这个我随你，”肖雷显得对李国强十分尊重。
“听你们市里面出了事情，文青海死了？是怎么回事啊？”突然，李国强就变了口气，他显得十分的严肃。肖雷想不到这个消息传的这么快，自己还没有上市常委会研究对策，这个常务副省长叔叔李国强就得到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