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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言走进房间,听闻到她浅浅淡淡的呼吸声,上床从她身后揽住苏剪瞳的腰。:已经是初夏的天气,她身上却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他心内的愧疚太多,明知道她没有睡,反而无法面对她,不知道要什么才能弥补。
苏剪瞳确实在装睡,她也无法来面对他什么。傅家这样的家庭,即便是沈暮言不想要孩子,只要他们存心要,沈暮言也不可能做什么来阻止。何况,这其中,林淑秋硬要坚持。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对于两个人的感情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也像隔在两人之间的一条鸿沟,是用任何东西都无法解除和填补的。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和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既然根本没有办法,又何必再什么伤神?
各自纠结了一整晚,虽然是相拥而眠,却都没有睡好,早晨起来的时候,都顶着两个黑眼圈,却又偏避开了这个话题,故作了轻松完全不谈。内心却是沉重的。
沈暮言煮了咖啡端给苏剪瞳,揉了揉她发肿的眼圈“又瘦了。”
“我还好。”苏剪瞳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
沈暮言轻声但坚定地:“瞳瞳,给我时间,我一定解决好这件事情。”
苏剪瞳展开了一个笑颜“我知道。”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苏剪瞳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知道你的为难处。沈暮言,我心里并没有怪你。我只是很难过,为什么我们要屡次被外界的事情和人破坏,我们的感情为什么要历经这么多磨难。我有时候真的只是单纯的难受而已”
他将她的小手裹入掌心“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瞳瞳,你信我所带给我的力量,比任何其他都让我有信心,再多的磨难都走过去了,以后一样可以的。只是对不起,又要让你受委屈。”
“我不怕。”苏剪瞳坚定地望着他。
沈暮言拿出衣服给她“我去处理点事情,我送你到南荣家和景杨一起坐坐。有朋友陪着你,我更放心一点。”
苏剪瞳心里乱糟糟的,去找景杨喝咖啡,景杨知道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并不是需要人安慰和开导,纯粹只是想找个人陪陪发泄一下情绪的,只是景杨现在身孕日子长了肚子显了,没办法陪她去做点什么发泄心内的郁闷了。
沈暮言却单独去见了**。
这段日子,沈家和王家联手,一直在局部各方面影响和控制方家的生意,方家的部分生意和沈家是相仿类似的,比如娱乐圈。沈家看准时机,收了不少lk当中不愿意和方家同流合污的艺人,王若思所在的恒众本来也有lk的投资,王若思是恒众一姐,她带头跳槽进沈源后,其他艺人也纷纷跟着跳入进来。恒众名存实亡,对方家的打击也不小。
一时之间,lk的形式大受影响,人心动摇。几家专门供艺人吸食毒品、聚众淫、乱的酒吧和高级会所,也经由各方面的举报、有关部门的严查,全部关张大吉。电视新闻、报纸上、网络上,到处都是艺人吸毒丑闻,搞得娱乐圈和lk曾经相关的、现在正在lk发展的各路艺人和合作商人人自危,生怕和lk沾上半点关系。
本来方家有很多毒品倾销是通过艺人线路,发展更多的艺人,甚至发展到核心粉丝群,这样一来,这条路几乎被沈家和王家合力全部断掉了。
再加上方家家大业大,枯枝败叶本来就不少,王家利用这一点,接连在市区里发生了很多起街头斗殴、哄抢、抢劫的事情,最终都被认定是和吸毒的人相关,所有人都在议论毒品以及一些浓度不高的代吸品对社会的危害。
新闻报纸本来就是愁天下不乱的,现在有了这么好的题材,怎么能不进行各种报道?所有事情一起,相关部门就加大了清查的力度和严打的力度,虽然没有直接将方家打垮,但是几下的力气使在一处,让方家一步步的毫无招架之力。
单独会面是**提出的。沈暮言看方想照顾过安然的情面,答应见他一次。
**的年纪和沈霍、王孟、齐浩天相差无几,都是七十出头。沈暮言只是听过他的名字,以前很少见过他,印象中从沈暮言接手沈家以后,**就深入简出很少公开露面了。见到**,沈暮言还是有点讶异,沈霍、王孟、齐浩天都是身形高大,精神矍铄的人,有了年纪却从未失去精神。而**,是个干干瘦瘦非常矮的老头,脸上皮包骨,伸出来的手也跟枯枝似的没有任何活人的感觉,如果他坐在街头无人介绍,可能很多人会将他当成无家可归的乞丐。
他站起来阴沉沉的一笑,就坐回了轮椅里面,道:“沈霍不错。”
这句话既像是在夸赞沈霍,倒更多的又是在夸赞沈暮言。
**慢悠悠地让人端了茶来送到沈暮言手边,是明前的太平猴魁,全是单只单叶的,他倒比林淑秋更懂沈暮言喝茶的品味和需求。
他自己却只泡了一杯普通的花茶,笑道:“好茶全部选的好叶,反倒泡一两次就没味道了,我这枯枝烂叶跑出来的茶,倒是香浓,越泡越有味。”
不过那香浓,有很多香精的成分,并不是天然茶叶香味,沈暮言只是一见茶色和茶汤就知道了,他淡淡地:“方先生请我来,不会只是来饮茶这么简单吧?”
“喝喝茶见见朋友,就是最大的乐趣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高深的笑容,话锋一转“我有个朋友开着茶园,我知道这茶从种植、采摘、炒制,到包装到市面上出售,利润可以翻一番,好的茶叶,可以翻几十番。我藏了一些好茶,不过我是歹人,分不出好茶坏茶的差别,我这粗人喝了,当白喝了。我这有点好茶,不如送给懂茶的小辈喝了吧。”
他一拍手,有人将几箱什么东西端了上来,程亮的皮箱放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在沈暮言面前打开,沈暮言拒绝道:“无功不受禄,何况我们素未平生,我怎么能随便收你的礼物。我看,还是算了吧。”
他以为箱子里装的是别的东西,心内一惊,脸上却很镇定。**却拿了一包挑开,一丝淡雅幽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缓缓的钻入沈暮言的鼻尖,是明前龙井。沈暮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着他。
**笑道:“我这朋友的茶园,种了非常多的茶。你既然爱茶,我就送一个茶园给你,东边的码头内海,我也送给你。也不算是送,这些东西,往日本来就有王家的份,你现在是王家的女婿,当我给你们小辈的结婚礼物好了。”
沈暮言醒悟过来,他的言下之意是将这些毒品生意分一半给沈家和王家做。而且,他做的生意,已经远远超过运送和贩卖了,还直接在国外有了庄园,完全可以自产自销。这是多么大的一条利益链条,又是多么大的一只黑手,往日的lk,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他不动声色地:“做生意,做熟不做生,我对此一窍不通,谢方老先生抬爱了。”
**哼了一声:“你不接,是想吃掉我更多的庄园吗?不好意思,这是咱们方家安身立命的所在,你们再闹,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你们何必闹得不堪收场?”
“沈家一直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对于这些东西,我们不了解也从来没有打算了解。”
“不了解并不代表不能做,久了自然就了解了。”**阴测测的笑了笑,笑声干瘪瘪的没有感情在里面“沈暮言,我好心劝你一句,你以为这生意就单单是方家的生意吗?方家多年的生意,内里打点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又是在等着方家的生意混口饭吃,又有多少权利阶层需要方家的生意来维护他们的利益,想必你不是不清楚。你拉了这么大的场面,你不是在跟方家一家斗,你是在跟这整个利益阶层斗、整个权利阶层斗,你以为凭你们区区沈家和王家,是斗得赢的吗?沈霍傻,你可不要跟着他犯傻!”
沈暮言看着他一双老鼠一样的眼睛中发出渗人的光芒来,知道和他多无益,也并不可能受他的全盘威胁,更不能接受他让沈家一起做这样生意的提议。沈暮言的爷爷一辈,为了洗脱掉当时的黑道生意,经历了整个家族的钝痛,才在沈霍手里这一辈完全洗白,怎么可能又跟上去同流合污?
**见沈暮言无动于衷,长叹一口气“沈三,收手吧。斗来斗去也无非是个鱼死网破,背后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暮言从和**会面的地方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莫名的寒意。何知闻上前来:“总裁,lk之前涉嫌吸毒贩毒的艺人因为证据不足已经被放了出来,反倒是沈源的几个艺人身陷各种绯闻危机。二哥一直提供食物的那家打工子弟学校,发生学生中毒事件,报道很快就在网络上盛行了,指责二哥一边以慈善之名博眼球一边舍不得花钱全部用的是不合格的东西”
因为沈临溪一向都有上佳的名声,帖子一发出来就沉没了,或者全是粉丝辩护的声音。但是架不住人家水军多,很快帖子又被顶到前面,图文并茂的将所有沈临溪的“丑闻”挖了一遍。他有洁癖不肯跟人握手,被指为他是高傲看不起人,他第一次出演的当红的电影,是因为林淑秋见了制片人以自己家的身家欺压别人才让他有了机会,他不谈恋爱,被指为他是同性恋,各种不一而足
紧跟着的其他沈源的艺人,也都被挖出了各种猛料丑闻。别演艺圈的明星了,就是普通人,谁还没有个隐私或者不想透露给人听的秘密,被别有用心的人一打探,肯定是全部都搬了出来。
苏剪瞳也是躺着中枪的那一个。未婚生子、靠潜规则上位、插足沈家和傅家的婚事、未婚与人同居、乐团公开表演的时候公然抄袭电影龙套角色的戏份进行演出、打压其他艺人和她合作过的黄蕾、钱丽再也没有出现在演艺圈旁边还配着芙蓉楚楚可怜和挺着的大肚子的照片,苏剪瞳在古道惊风里严肃刻薄脸的剧照,这么一对比,温柔正室和心计小三的形象呼之欲出
沈源需要过审的几部影片全部被以各种理由退回不能通过审核
沈家和王家另外几个稳妥的投标项目全部流标。
王若思今日举办的演唱会舞台垮塌,几名歌迷受伤,王若思本人也在回家的路上被粉丝围困受伤
何知闻已经连续派人过去保护苏剪瞳和沈临溪
沈暮言拧了拧眉心,知道方家背后有利益和权利阶层,这个时候才第一次知道权利阶层的力量是商人不能真正抗衡的。
他信步走出去,正遇上芙蓉从车里走下来,他一下子冷了脸。芙蓉柔声:“暮言,我能和你一起喝杯咖啡吗?”
“不能。”沈暮言一口拒绝了。
“我只是有点话要跟你,清楚我就离开了。”
沈暮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芙蓉轻声:“你们和方家的事情,也许去求求我大哥有用。”
沈暮言更加不解,傅开和芙蓉兄妹两从不来不管商场的事情,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玩家,怎么可能和傅开牵扯上什么关系?
“不用了,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过沈暮言却第一次对于傅家留了心。
“那也好。”芙蓉也不想透露过多傅开的事情。
沈暮言:“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关于孩子”
芙蓉急急地打断他:“沈暮言,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早就不在乎了。你以为我想的吗?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中间当个不被人喜欢的女人吗?除了答应伯母在你喝了药那晚进入了你的房间,其余时候,我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包括怀上这个孩子,也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现在只是身体不好不得不留下这个孩子了,全然跟其他的事情无关。不管怎样,我就是来跟你一声,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你不用为难,祝福你和苏小姐。”
她完,等待着沈暮言什么,她失去这个孩子就不能当母亲,沈暮言也一刹那的犹豫了,根本没办法让她不得不去拿掉孩子。沈暮言淡淡地了一声:“保重。”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芙蓉心底里一滴滴的在滴血。但是沈暮言就是那样站着,半个多余的字都不再有,似乎她到来或者离去,都不曾也不会让他再有半分情绪。
芙蓉穿着高跟鞋,扭身就走,她这么多年来,在所有人面前都保持着各种让人赞赏的美好品质,就连离开,也是从容的。只是脚步依然凌乱,还没有走到车门口,就扭了一下脚,哎呀一声倒了下去。
她坐的自己家的车,司机马上就出来扶起了她,沈暮言和何知闻站在离她较远的地方,司机忽然大声:“沈先生啊,小姐流血了啊这可怎么办是好,可怎么办是好”
果然触目惊心的鲜血从芙蓉双腿之间流了出来,沈暮言大步走过去,见她脸色惨白双眸紧闭,拧眉给宋千仪打了个电话。芙蓉哭道:“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我的宝宝,宝宝”
救护车来的时候,芙蓉已经哭得力竭。宋千仪亲自给她做的检查,一路上都是芙蓉的哭声。
傅家父母和傅开、林淑秋同时赶了过来,傅开赶来的时候,沈暮言已经离开了,他不由恨恨地捏住了拳头。
芙蓉醒来,一家人在一起哭成了一团,原本以为沈暮言出了那次意外不会再回来,傅家父母疼痛女儿,是坚决要让她拿掉孩子的。没有想到,林淑秋坚决地请求芙蓉留下孩子,后来更是发生了芙蓉不能拿掉孩子的事情,傅母拉着芙蓉的手,哭道:“女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啊”“孩子呢?孩子呢?”芙蓉一下子惊起来。
傅开微眯着眼眸,恨声:“那个男人都不爱你了,你这么做还有什么用处?!你出这么大的事情,他连来都没有跟来。”
林淑秋在一旁讪讪地。傅家父母也是同样的意思,虽然沈暮言好归好,但是天下不是没有更好的男人,只是此刻芙蓉的身体只能是这个样子,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以后不能做母亲吗?傅母哭道:“你也别你妹妹了,就当是咱们领养了一个孩子,还有芙蓉自己的血脉,行不行?”
傅开冷哼了一声。
沈暮言是看着芙蓉被宋千仪带走才离开的,他只是想不通芙蓉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从小这么多一起长大的孩子中,芙蓉都是乖顺得没有任何出格的时候,因为太过乖顺反而没有了存在感,沈暮言每次想起芙蓉,脑子里便永远只有那么一个形象和印象。他和声对何知闻:“查查傅家,重点查傅开。”
他去南荣家接苏剪瞳,苏剪瞳有点沉闷地走出来,看得出她的心情并不是十分好。他比预定的时间来得有些晚,他并没有打算瞒她,:“芙蓉来找我了,她突然身体不舒服,我打电话给宋伯母,直到得到宋伯母来才离开,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哦。”苏剪瞳并没有打算怪他,见他满脸疲惫,问道“你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我们一起去吃吧。”沈暮言道,牵住她的手,忽然问道“刚才芙蓉流了很多血,宋伯母再晚一点,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危险,她本人也会有危险。”
“是吗?”苏剪瞳道。
“我”沈暮言的声音沉沉的“我本来有机会拖一拖宋伯母到来的时间,但我并没有这么做。你会怪我吗?”
苏剪瞳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如果那样做的话,芙蓉的事情就会一了百了,而我并没有这么做。瞳瞳,不是我疼惜芙蓉了,也不是我想要她的孩子,而是那样的情况下我做不到这么残忍,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那么死去。”
苏剪瞳理解地:“是,任何正常人都做不到,你要真的是那样的男人,也不值得我这么爱你了。”
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在一起,牵手走到外面。苏剪瞳打破了沉默“先别想那么多了,你想吃什么呢?我请你啊。”
“你呢?想吃什么?”两人暂时放下心头巨大的压力,尽量轻松地道。
苏剪瞳紧走了几步,看到远处有一个烧烤摊,扬起头来看着沈暮言:“沈暮言,你愿意陪我吃路边摊么?”
“好啊。”沈暮言应声道。
苏剪瞳是苏桥街长大的孩子,对这些十分熟悉,熟练的拿菜,知道沈暮言不太吃酸和甜,给自己点了米酒汤圆,给他单点了一份腊味。
烧烤烤熟了端上来了,差不多都是沈暮言爱吃的菜,只是他平时基本没有什么机会来吃路边摊,几乎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些的。
烤烧烤的是一对老年夫妻,一边闲聊一边给两人烤着食物,眉眼间烟火的尘土下全是幸福的味道。苏剪瞳几次都忍不住将目光投放到他们身上。沈暮言看出了她眼里对于平淡幸福的向往,而这,恰恰是他现在没办法给她的。捡了一份脆排骨放到她的碟子里,又随即夹起来“吃这个吧,小馋猫。”
喂到她口边,苏剪瞳张口接过来吃了,一时之间,真的将所有烦恼和忧心都抛开到了一边。
路边摊上烟雾缭绕,跟他平时在窗明几净的西餐厅完全不一样,他却吃得很大口很香,动作优雅之间,丝毫不显匆忙。
两个人心满意足地吃完,苏剪瞳在林荫下走着,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苏剪瞳忽然:“沈暮言,既然芙蓉这一辈子只能有这个孩子了,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怎么能”
“你听我完。她有了孩子这件事情,是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也跟你没有太多的关系。你就当做了一回好人,捐了某样东西给她,让她有机会能当妈妈。”苏剪瞳,忽然低了音量“我想了整整一天一夜了,不然怎么办呢,我们不可能动她也不可能动她肚子里的孩子,当一个侩子手。那样不符合我们人生做事的原则。既然做不到这么残忍,就放手让她离开吧。就当生活中没有这么个人,没有这么个孩子”
她是这么的,做这个决定心里又有多少悲痛呢?沈暮言看得出她的顾虑,也知道有这个孩子,大家根本就不可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以后的日子也不会不受影响。但是苏剪瞳也得很对,总不可能硬逼着芙蓉去拿掉孩子,那样毁掉一个无辜的女人的一生,也是沈暮言不能做的事情。
沈暮言拥着苏剪瞳,内心里矛盾挣扎至极,他想给瞳瞳最好的东西,给她最圆满的人生、婚姻和爱情,现在这一刻,却无能为力了。
苏剪瞳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开心地跑上前去,又扭回头来“沈暮言,我要吃这个。”
沈暮言宠溺地给她买下。她一边吃一边笑着:“沈暮言,干脆我们一路吃回去吧,就像曾经的那样,看到什么都买来吃一吃。”
“曾经你怀着安然才能吃得下那么多,现在怎么可能吃得下?”
“吃不下也要试试嘛,你请我,你请我!”苏剪瞳不依不饶。
“好。”沈暮言跟在她身后,一路帮她付钱,顺便充当搬运工人。真的是搬运,因为她买的吃的太多了,拿都拿不下。
苏剪瞳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看着他:“沈暮言,你也不是没有陪过安然,你一直都陪过的。你给我买那么多东西的那晚,是安然想要吃。你给我打小枣的那晚,也是安然想要吃了,所以馋得我流口水还有我被绑架的那次,我很害怕自己保不住安然,是你及时出现在我们身边,一直以来你都有陪我和安然,所以,你一直都有当一个好爸爸,一直都有”
他的唇猝不及防的落下来,将苏剪瞳的食物和她的话都堵回了口里,他太爱她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疼爱她才好,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只能不断地给她幸福满足她的愿望,才能表达一点点。
苏剪瞳在那吻里都快要化了。
回家的时候,苏剪瞳睡得沉沉的正熟,沈暮言将她抱在怀里,顺便将她的吃的一股脑的一起抱着才走回家里。
她昨夜没睡好,此时是真的困了,被放在床上却也没醒,沈暮言将她的手和脸擦洗干净,他刚要离开,她就不安分地滚过来抱住他,喃喃地:“沈暮言,不要走”
哪怕是十分确定的感情,依然怕失去,依然怕被外界的种种烦扰弄得没办法幸福。沈暮言心中狠狠的一阵钝痛,翻身过去抱住她,轻声在她耳边:“在的,我一直都在。”
苏剪瞳被安抚了,抓住他衣襟的手却没有松开,猫咪一样的不停不停的钻入他怀里。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和扭动对于男人来是多么大的残忍,沈暮言是被憋了太久太久了可是现在在这样不安心的环境里,他也不能要了她,只好一点点吻着她,安抚着她睡去。他正要起身,她的小手又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勃发沈暮言哑然,翻身到她身上吻着她,吻到她眼睑的泪水时,又心疼了,放开她将她抱入怀里,一下下的轻拍着她的肩背,他从一开始数去,不知道今夜要数到多少才能入睡。
苏剪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沈暮言将她昨夜买来没吃完的东西都热了一遍,又倒了牛奶,笑着过来问:“小馋猫,还想吃什么?”
苏剪瞳看着那一堆买来没吃完的东西,沈暮言已经将不能过夜的扔掉了,剩下好多好多她昨晚打了招呼让他一定不能扔的。她不好意思地笑道:“有什么吃什么。”
沈暮言给她端来了两片面包、一个鸡蛋和两片培根,将牛奶推到她身边,笑道:“好了,吃这个吧。我想了想,昨晚买的东西,还是不适合当早餐。”
他以前并不会下厨,只会吃从罐头里直接打开拿出来的东西,会自己泡茶。是丛林里生活的那一段时光,将他硬生生的锻炼出来的,而为了她下厨,他甘之如饴。也许现在做得还并不好,也许她比他更会做,但是他就是愿意亲自做了喂给她吃。
苏剪瞳被他身上格子版的围裙逗笑了,他系着围裙看上去像模像样的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挽高的衬衣将他的胳膊亮出来,他鼻子一边还有一丝黑色的污渍,让苏剪瞳一直在笑声里不可自拔。
她的笑声很快又被他的吻堵回了口里,苏剪瞳的舌尖主动碰触到他的舌,不由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个贴心的吻。他将她推到冰箱上整个人压了上去,他久久不曾得到释放和消解的昂藏挺立在她双腿之间,苏剪瞳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呀”了一声。
她睁开眸子,伸出手细细将他脸庞的污渍擦干净,她从他眼里看出了他的不想伤害现在这样,她还有什么不能交付的。就算有再多困难和难堪的路要走,她也会是和他一起的,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他的左右
她踮起脚,主动回吻着他,回应着他身体的本能反应。他隐忍了太久,晨间便是被自己无法消解的欲、望逼醒,不得不离开她绵软的身体出来降降温的。她的主动一下子就点燃了他,沈暮言扶起她的翘、臀贴合近自己,撩开了她薄薄的睡衣
他的热情和技巧也飞快地将她点燃,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化成了水,暖暖的一团,一点点淹没了他的指尖,又一点点的跟着淹没了他挺、身而入的巨、硕,就这样站着的,撑得她既不能够顺利再站着,又没地方能坐下
他扶着她推向了布菜台,她才一坐下就被他狠狠一个挺身,完完全全的贯穿了。苏剪瞳不由又出声,惊叹他太过巨大的力量和那饱胀得难包难容的压迫感
她还是太过生涩稚嫩了,惯常的姿势尚且不习惯,又何况是这样的姿势,在这样的环境下?虽然做够了足够的前戏,他刚一抽动,苏剪瞳的眼泪还是哗啦一下就掉出来了沈暮言停住,缓缓地吻着她的眼睛,舌头在她睫毛和眼周部分打着转,一点点的吞掉她的眼泪,又伸手到她胸口的地方,抚慰着她敏、感的其他部位。
苏剪瞳紧张得双腿绷直又渐渐放松,小腹处的酸软和酥麻一点一点的占据她的神经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发现他汗湿衣背,有点奇怪:“暮言”
她娇娇软软的一声呢喃里带着渴求的甜蜜,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到,她只是想问他一下怎么了,就换来了他抽身而出的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叹息,他又一下子推进因为不舍得勉强她一点点,所以刚才沈暮言做了很多功夫,这一退一进之间,苏剪瞳感觉到骨头都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所有的绵软,和那股直冲大脑的欢愉。她不由嘤咛了一声,向后缩了缩身体,被他不满地重新固定住腰的时候,他的几下冲击让她尝到了他身体带来的愉悦,她本能地寻找身体的快乐,下意识挺腰相就他结实的腰部
沈暮言很喜欢她的表现,喜欢她的害羞里偶尔夹杂的主动,喜欢她能享受两个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也能探索身体的快乐。这本来就是相爱的两个人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苏剪瞳不知道被他要了多少次,明明最初是在厨房里,醒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在床上。她只记得不知道多少次的狂乱后,她被放进浴缸里在舒服的水里洗了一个好美好美的泡泡浴,后来他又压在她的身上,她就在那泡泡里再次迷失了
她好饿啊,撑起身体坐起来却因为身体的酸疼半天都坐不起来,沈暮言正笑望着他。为什么他的体力能那么好,而她简直完完全全起不来了,苏剪瞳不由娇声:“沈暮言,我好饿哦,是不是该去吃早餐了?”
“嗯,我帮你起来穿衣服吧,该出去吃饭了。”
“我要吃面包喝牛奶,该凉了,热一热再吃。”苏剪瞳呢喃道。
沈暮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起来吧,晚饭怎么能吃面包喝牛奶?晚饭我们要去吃你上次的红酒排骨,红酒我都已经命人送过去了。”
“呀?晚上了?”苏剪瞳一下子坐起来“沈暮言,我本来答应了午饭的时候过去家里陪安然和爸爸一起吃饭的,这下好了我没出现,他们肯定着急死了。”
“中途的时候接到他们的电话,我已经跟他们好有事不能过去了。”他伸手摸着她裸露出来的肩膀,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暧昧。
苏剪瞳被他的目光炙烤着,不由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脸上红晕不断。
沈暮言笑道:“那不如我让人把晚餐送过来吧,这样你就可以吃完后接着睡了。”
而他,也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时间在路上,可以直接再“吃”她,刚才那些,根本不足以喂饱他,根本远远不够
“好啊。”苏剪瞳毫无防备地道,听到要吃好吃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某人“算计”的事情
隔天,沈暮言拜访完宋千仪,宋千仪略有点担心的问:“沈三,你真的要这么做?”
“嗯。”沈暮言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宋千仪欲言又止地:“暮言,这段日子,南荣熙还好吗?”
“一切都挺好的。”
“你要是见到他,跟他一声,回家来吃个饭。顺便带着景杨和夏天。”宋千仪和善地。南荣家的产业以医院和饮食业为多,南荣熙搬出去后,宋千仪早就听景杨怀孕了,南荣熙宁愿去别家医疗条件不如南荣家本身医院的地方检查,也一次没有进过南荣家自己的医院,更别宋千仪一直在工作的这家医院了。
宋千仪经过前段时间的事情,有心和儿子讲和,奈何南荣熙就是不肯信她,为了不伤害到景杨和她肚子里的宝宝,他死活不肯搬回来,后来干脆连电话也不肯再接。母子俩闹到这样的程度,宋千仪先反思了,也先认错服软。
沈暮言点点头,听到一个声音叫了一声“妈”他回头一看,正是南荣梦灵。有点讶异和惊悚,出于礼貌他还是问道:“梦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