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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一群阳光的少女进入一个村庄
那不是我的职责
尽管我常常把抹桌布藏起来
让一对门窗夫妻的脸黑着
在一座花园的上空撒下灰尘
然后蹲在远处抽着旱烟
那不是我的爱好
尽管我有时候和风在炊烟下下棋
故意藏起几枚棋子
桌子上摆下一列盛水的杯子
如果其中一只杯子被人投了毒
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尽管我有时候在黄昏里藏在一棵高大的树下
用一条竹竿试探虫子们做ài时抖落的呻吟声
是深还是浅
一场大雪被拦截在河的对岸
那一条绳索不是从我的身体里抛出
尽管我经常跳进鱼塘装成渔网
把安详的鱼们吓得紧急逃亡
假如某人婚姻的鞋子里发现了沙粒
使一场鲜嫩的爱情长出了鸡眼
那罪犯肯定不是我
尽管我偶尔会等在一条胡同里
用鞋子扣住草垛里传来的高低不等的呼叫声
假如谁家的钟表走错了时间
黑夜和白天被无理取消了界限
那作了手脚的人与我无关
尽管我常常在阳光里撑开一把伞
模仿雨天扛着伞在雨中奔跑的样子
我无法说清我的善行与罪恶
尽管我的脸上写着许多明朗的条款
有时候我把幸福的陶罐当作夜壶塞在床下
有时候我在歌声的口袋里翻找出一条条花皮的蛇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会戴着一付毛线织成的绿色手套
冒充一棵树去勾引春天
刀子
一把刀子藏在盒子里
静卧在窗台上
盒子上雕刻着花纹
色彩艳丽
如同七月的原野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把刀子
在盒子打开之前
在刀子飞出来之前
人们对刀子顶礼膜拜
用闪光的词汇增添着盒子的光彩
直到有一天
盒子经不住阳光的抚摸
经不住雷雨的挑逗
盒子突然爆裂而开
刀子闪着寒光站了起来
人们才看清
里面睡着一把长长的刀子
人们吓了一跳
赶紧后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刀子很渴
刀子需要喝血
刀子好寂寞
刀子希望与人们的脖颈亲吻
刀子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着
尖叫一声
便插向一面胸脯
此人应声倒地
刀子重新返回窗台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干过
惊恐的人们四散而去
第二天
窗台下有了更多的香火
虚拟一场雪和一场爱情
深深的夜里
咖啡厅里
我与一位并不年轻的女人
面对面坐着
我们的目光拧成绳子
谁也不愿意解开
我们裸着灵魂交谈
一夜间说完了一生的话
即使明天死去
也不枉此生
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却无一点陌生的尴尬
轻音乐的流水洗涤着我们的脸
窗玻璃上有暗香蠢蠢欲动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用汤匙优雅地搅动杯中小小的波澜
窗外的雪豪情满怀地飞舞着
为我们的相遇写下一地证明
天亮之前
我们解开目光的绳子
各自走开
从此只在梦里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