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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单位连续工作了20年,工作性质相同——爬格子,因此有点疲倦了。疲倦了,便盼着过星期天,星期天回到家里,至少可以自由一些,看看书,散散步,找朋友吃顿饭。
年轻的时候,我属于那种深居简出的人,不喜欢社交,只喜欢躺在沙发上默默读书。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情有点变化,到了星期天,希望与兄弟姊妹或者朋友聚会。每到星期天,我都会竖起耳朵,听着手机、电话的响声。每到这个时候,妻子都会笑话我:“你一天不喝酒也不行,又馋酒了。”我笑笑说:“不是馋酒,是喜欢那种场合。”我的话千真万确。我很少在家里饮酒,即使过节,也喝不了2两酒。在我的意识中,饮酒必须有环境,那就是有自己谈得来的人作陪对饮。
一听到电话铃声,我的脸上就鲜花绽放。在以前,妻子一听我出去喝酒就坚决反对,嘟嘟囔囔吵半天。后来,妻子政策放宽了,一般会放行,临走总是嘱咐一句:“少喝酒啊!”我嘻嘻哈哈:“是是是。”
我只是一个业余作者,我的朋友们也是,出去喝酒都是自己掏腰包。但自己花钱也有自己花钱的好处,只请自己喜欢的人,吃着舒坦。
多数的星期天,总会有一两次酒场。有时候,没有邀请的,我便会拨通朋友的电话。但多数时候,朋友会婉言拒绝。我知道大家都忙于生计,并没有那些闲工夫。这时候,自己会感到很郁闷,一种寂寞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
女儿说:“爸爸,你想喝酒在家里喝就是了。”我摇摇头:“那不一样。”
我期待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有一次,突然想与朋友聚聚,就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朋友说,晚上有事情,要接孩子,以后吧。放下电话,有点失落感。那天有一件公务办的不顺利,特别想找个人倾诉。没办法,打开电脑,等了一会,要请的那位朋友进了聊天室。她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想喝酒啊?”我说请原委,这位善解人意的朋友软了心肠:“关上电脑吧,我请你去唱歌,马上走。你再叫上几个朋友。”就这样,几个朋友来到歌厅,要了10瓶啤酒,两小时后,回家。心里舒坦多了。
我们的圈子基本上是固定的,因为彼此了解,总能畅所欲言,即使观点不同,也会平等交流,绝没有官场上的随声附和,更没有某些政客的以势压人。
少数时候,也会在酒场上遇见自己不喜欢的人,如好为人师者、自吹自擂者。遇见这种人,我就会心里不舒服,就会喝的不痛快。但我强烈的自尊只藏在内心,很少在酒桌上与别人叫板。有什么不满意,回到家里,我会借着酒劲与妻子絮叨几句。妻子本来就反对喝酒,这时候便会对我更加不满。
后来学乖了,不喜欢凑的酒场,便撒个善意的谎言推出去。
但还是不行。有时候朋友请客,带去的人与自己未必合拍,还是会遇到不愉快的时候。
酒场就是一个小社会,你在酒桌上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生。有的喝酒分场合,有利益的就喝,没利益的坚决不喝,别人给端起来也不喝;有的只和当官的喝,不和比自己身份低的人喝;有的居高临下,强迫别人喝;有的自己偷偷掺水,与别人干杯;有的喝后悄悄吐进水杯子里。我最喜欢的是那种不分身份、不分地位,一视同仁的酒风。酒场不是战场,不是官场,不是商场,和谐是喝酒的主题。
喝酒是消解寂寞的好办法。邀上三五知己,找个小酒店一坐,不管喝什么酒水,也不论饭菜贵贱,喝的是气氛,是感情。可是一旦遇上讨厌的人,不但解除不了寂寞,往往适得其反,喝完后会更加寂寞。
今年查体,找出不喝酒的理由,但我知道自己戒不了酒,只能限制酒量。不是为自己,是为别人。有时候,对方端起杯子,一口下去一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这时候,你还能无动于衷吗?一位朋友说,你喝酒太猛了,少喝啊。嘴上答应,但到了场上,还是得视情况而定。我的理论是:一个写诗的人如果没有美酒作伴,多没劲!
2009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