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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著名诗歌评论家阿红先生应该80岁了。虽然好多年没有联系了,但先生关心文学青年的那些义举,我仍然铭刻在心。
阿红,当代诗人,著名诗歌评论家。陕西省华阴县人,一九二九年十二月生。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著有短篇小说集长命和清明,诗集绿叶,诗歌评论集漫谈诗的技巧探索诗的奥秘等。曾任中国作家协会辽宁分会书记处书记、当代诗歌主编等职。
我从没与先生谋过面,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先生的尊敬。先生不但是我诗歌创作的导师,也是我创办沾化野花诗社的鼎力支持者。
那是20多年前一段岁月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文坛上活跃着一份诗刊——当代诗歌月刊,它的创办者就是阿红先生。我把自己的油印诗集放歌集斗胆寄给了先生,同时寄给别的报刊主编好几份。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帮我看看,指点一下,我不敢奢望会被省级以上报刊发表。
没有想到,半月后,我收到了来自辽宁的信函,拆开一看,是阿红老师的亲笔来信,说是诗集中的一首诗歌生命奏鸣曲写得不错,要求我压缩到160行以内,寄给他。跋涉在文学朝圣路上的我十分感动于先生的真诚与亲切。我把诗歌删节到160行寄给了阿红先生,不久,我又收到诗人刘镇的来信,阿红先生委托刘镇老师提出了具体修改意见,要求综合后重写。
但是,我却一连构思了好几天,仍然是一无所获。我想放弃。
隔了几天,我参加县文化馆的一个创作会议。文化馆的负责人向前去讲课的一位老作家推荐这首诗歌,老作家摇摇头,说:你写生命做什么?并大谈小花小草,劝我不要写诗了。晚上,住在招待所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想着老作家的外行话,仿佛看见阿红先生期待的目光。我突然来了灵感。我爬起来,借着昏黄的灯光,一气呵成,在纸上涂抹出我80多行的第三稿,寄给诗人刘镇,不久便在当代诗歌发表。
发表作品前,妻子反对我买书,说我不挣钱光花钱。我当时就扮了一个鬼脸:牛要先吃草才能产奶,不吸收怎能释放啊?本先生以后挣稿费给你花。妻子一看真的有了点出息,转怒为喜,自觉为我腾出时间办诗社和写作。这一段经历我曾写成一篇短文终会被人理解,被当代诗歌函授版诗爱者发表。阿红先生在当代诗歌的一篇文章中以我为例,激励诗爱者在冷嘲热讽中走自己的路。先生说:“诗爱者难得无此遭际,然而,有志者绝不为此生闷气。山东沾化化肥厂魏书旗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他在信上说“去年,我终于发表了八十多行的抒情诗,实现了我梦寐以求的第一个夙愿。我县文化落后,多年来在诗坛是一片空白,我曾扬言要打破这沉闷局面。”从此周围气氛有了变化,那么多人传阅他的诗;妻子自觉自愿地为他创造适合创作的环境;他父亲也为有他这样一个争气的儿子感到高兴。对于冷嘲热劝的最好回答,就是事业的成就,哪怕还只是小小的成就。(载1986年4期当代诗歌)
1984年10月,征得我所在企业负责人的同意,我创办了沾化野花诗社,主编野花诗刊。我又想起了先生,想聘请先生为刊物题词、题写刊名,并担任诗社顾问。信寄出去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先生会答应吗?10天后,先生来信了。为了写得好一些,先生一连在纸上写下了8个风格不同的“野花”让我挑选。看着先生熟悉的笔迹,体会着先生的热诚,我内心的感动难以言表。那时候,没有复印机,没有数码照相机,我只有拿起刻板的钢笔,在钢板上放大先生的题字。由于我学习过绘画,我描摹的先生题写的“野花”二字得到先生和读者认可。同时,先生还为刊物题了词。
野花从第三期开始,使用阿红先生题写的刊名,并在第三期卷首发表了先生的题词——“诗会使人心灵充实,会使人崇高,会使人美!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爱诗呢?为什么会迷人呢?愿你们在诗的路途上起飞,飞得高高的!”先生的话极大地鼓舞了诗友们的创作热情。著名诗人刘镇先生也为野花题赠了诗歌。
1989年,我创办惠民地区职工文学社,先生又应约为社刊蒲园题词:“我为惠民地区文学朋友多了这块园地而十分高兴!愿朋友们为文学事业作出积极贡献。前景是创造的。”
后来,由于年龄关系,先生退休,当代诗歌也停办。
阿红先生有个习惯,只要是青年作者的给先生写信,先生就会回信。退休后,由于先生的威望与热心,青年读者、作者仍然不断地给先生写信,先生难以承担巨额邮资,便发了一封公开信,如果要求先生回信,请附回程邮资。
上个月,我上网搜索先生的信息,发现了先生不少的书法作品,先生的书法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还怀着敬意拜读了先生奖励年轻人的故事。先生每次乘车外出,手提包里都要装上一幅自己书写的书法作品,遇到给老年让座的青年人,先生便向青年人赠送书法作品,在当地传为美谈。
至今,我仍然完好地保存着阿红先生的四封信件、一张名片和一本诗集、两本诗歌评论集。
2009年9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