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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用一把温柔的锤子,却打造出一部恢宏的男人的圣经。这是我在阅读了女作家海男的长篇小说男人传后得出的结论。
年届不惑的独身女人海男用语言的旋涡一次次把男人吸入又一次次抛出。在被吸入和抛出的演练过程中,男人们成熟了,成熟为一架架坚实的铁塔,他们宽厚的脊背上倚满了口衔鲜花的水灵女子。
从10岁到80岁,海男将男人冒险、挣扎、背叛的一生浓缩在20余万字的诗性文字之中。用一把感性与理性的双刃手术刀深情地把男人的灵肉剖开,找出男人身体中的雷电、花朵、河流,也指正、摘除男人灵魂中的盲肠、赘疣、毒瘤。海男是位高明的外科医生,下手之狠之准之稳是罕见的。但这一切源于海男对男性的崇拜与敬爱。
海男毫不隐蔽她对男性的痛惜与热爱,在结束时她大胆地亮出了她的旗帜:“我仍然生活在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我写着你的故事,深深地爱上了你,倘若你仍活着,请带上我进入你冒险的故事,请给予我你的爱情,为了爱你,将此书献给你,这个像爱情一样迷人的故事,必定由一位喜欢玫瑰花的女人完成。”这是海男向男人们奉献的又一个涡流,涡流上插满了海男迷人的旗帜。
全书到处隐藏着旋涡。旋涡意味着被卷入时的无奈和迷失,同时也意味着对方向的重新辨认与回归。从降临的第一根鞭子起,海男便为男人们解开温驯的绳子,把他们引导到大海上。瞬间,旋涡便吞没了男人们,他们在情感中冒险,在婚姻中背叛,在事业上挣扎,喝下一口口苦水,也收藏起一把把珠贝。直到被一匹永恒的白马驮走,男人们登上了最后的天梯,一切方归于宁静。
这是一部被男人认可的圣经。在海男营造的辽阔、博大的女性天空中,男人的翅膀从曙光中展开,然后起飞,直到黄昏,男人的翅膀才在疲倦中收拢。在书中,男人的一生充满了骑士的浪漫和风采,也流露出颇多无奈和尴尬。
只要满怀感激,善意地打开这部圣经,每个站着的男人都能从书中找到自己,连同自己熟悉的家园、土地、亲人。从某种意义上说,男人传又是男人重新认识自己的一面立体镜子。保存好这面镜子吧,不要因为它的直率而试图打碎它。
2001年5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