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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蛇儿的东西,正如我最初瞎吹的一样,确实有一股文学应有的巫气。荡漾在其文字之间的,除了更多的字面内容,我觉得,打动人心的,更多的是那种心灵的因素。再加上妖巫的灵动,把文字与现实生活拖离得既高又远。
说到这篇小说的内容,我觉得我算一位特殊的读者。因为我们几近相似的人生经历,让我产生了一种特殊的认同感。
首先是文本的内容和经验让我产生了一种共同感。我在几岁时也唱过智取威虎山,而且扮唱的是杨子荣,也逃过学,也曾经以一种高度的记忆力,把童年的往事密封于心。那些东西,等到我不能虚构之后,我一定会把它们写出来。但愿蛇儿能够看到它们。其次,我觉得,真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并非在于时间的长短,而在于如何借助文字这种奇妙的东西作为桥,在很短的瞬间感受很多具有物质性质的材料和心灵地板。前不久,我与党校一位相当优秀教授(我和他是老朋友,但是数年没见面了)见面,说了三句话——“我讲三个代表课不下千场”“我讲,是在伤我元气”“我同意你将讲课市场化”之后,电视台让我定个文化庆祝建党八十年的片子。我把他作为拍摄对象,并很快拿出了创意。当拍摄人员去和他见面后,他见了创意大吃一惊:“谁钻进我的心里,把我的思路写出来了?”当他们告诉了真相之后,他感慨说:“那天我和他的几十个字,负载了几十万字的信息量。这是任何机器所无法比的。这就是人特有的灵性。”这就是文字的特殊意义和功能。似乎,从蛇儿的文字里,我老觉得有一种烟尘在铁心灵里缭绕。那种心灵的感觉,很难用语言表达。
第三,与水有关。蛇儿的文本弥漫着一种浓洇洇的水乡色彩。这就给我这个从小在水乡长大,现在都还有水留给的足迹(风湿),在感觉上带来了一种审美趋同的特质。
这是蛇儿小说给我整体感觉上的一些体会。
但是,从一个小说和文本意义上来看这件东东,它却有着许多值得商榷的地方(我说这些全是一片好心,说得不对请姑妄听之):
一、丰富的心灵内容,与薄弱的小说技法的不对应。
或者叫错位。或者说是技法的缺失。或者说是小说意图的对心灵与语言的游离。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心灵的阅读过程中的迷失。从而将它表现成了一个般意义的作品。而按作者的心灵意图,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它至少可发写成像王静怡(原湖南文学主编)写的那条关于湘西河流的游走小说。或者写成富于浦口特色的水乡意味加上为米那独特爱情经历的小说。文化和心灵的意味可以更浓重一些。人们普遍的经验可以更广泛更深入一些。但是,起码目前,蛇儿还没做到这一点。
二、就是人物太多太滥。线条太杂。
如果能集中到为惜和米雪及妈妈和我身上,展开故事,就好些。而且通过妈妈侧写为米之情,笔力有些弱。前重后轻。对家乡的写笔与为米之恋相关度不高。进入了心灵,但是往往容易受到故事的牵扯,浮到文本表面上来。如果一直让笔跟着作者真切的心灵走,我想,阅读效果就会不一样。在这一点上,我有一点体会,就是尽量把文章想要支撑的意义深且宽泛一些(相对一二个主题而言的),但在表现力上,充分依赖心灵作为载体,内化到越集中,越重心的一点二点越好。这个问题,几言几语难以说清。以一个白痴为例,一个小小的白虎庄,一个小小的白痴,一个美丽的娲娘把整个人类的进化史、命运史和苦难史表现出来了。如果我一对一地把全类的仅仅进化史以写出来,没个三百万字、三千万字、三亿万字是拿不下来的,这不说,更重要的是,像中国历史演义这类东东,其艺术价值,肯定是不如白的(自吹自擂只是为了把问题说明白)
三、语言好,可读性强,但是要注意方言的运用和基本功。
比如不了解福州土语的读者,就无法把“妹妹”理解成妈妈是在叫“女儿”在福州,连老奶奶见了小女孩儿,都叫“妹妹”见了小男孩儿,都叫“小弟”的。但是,别处是不理解的。再就是在“的、地、得”上的应用。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不知现在还分不分,在蛇儿文中,几乎是没分的。如果现在还讲究的话,这一点就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