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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好几天,希望日日把自己深锁阁楼里足不出户,每天翻来覆去睡不成眠,脑海里净是未能出口的疑问句。她多么想下楼找沐圣问个清楚明白,关于他的过去、关于他从前深爱过的人、关于他现在的心。
可是,她又好害怕听见他的回答。
如果如果他还爱著那个沐喜妹妹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更何况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如此深刻的牵系,必定更加难以割舍忘怀吧?
寒冬深夜,她抱著棉被缩躲在被窝里,记起他松开的那只手。
仅仅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动作,就已明白彰显出他仍在意沐喜远胜过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掉了满脸的泪,难道那些朝夕共处的欢乐时光、耳鬓厮磨的亲昵拥抱,全都只因为他将她充当做一个抚慰寂寞的代替品?
因为惧怕揣测成为伤人的事实,她宁可做一只逃避现实的埋沙鸵鸟,纵容自己怯懦地掩起耳目不看不听,于是短短的几阶距离,也成了漫长无比的天涯。
“小姐,我拜托你不要再虐待自己了好不好?我辛辛苦苦买来的食物你老是原封不动全盘退货,实在很不给人面子耶!想抗议东西难吃也不必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吧?”
自桔无奈地瞧瞧桌上的饭菜,忍不住叹口气。
自从那天老姐从中作梗一搅局,现在希望和沐圣之间的状况,可说是由冷战时期急速降温到冰河时期。
希望呢,整天抱著棉被掉眼泪,八成想把自己饿死或哭死;男主角沐圣则是扳了张黑脸闷不吭声,莫测高深的让人猜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唉,碰上这对难搞二人组,任凭她向来鬼点子最多最精怪,也只能束手无策的举白旗投降啦!
“我真的不饿嘛。”希望有气无力地说。
白桔摇了摇头,趴在床沿边和她对望。
“你这是何苦呢?看看你,一点精神也没有,还动不动就飘一缸子眼泪,把一双大眼睛哭成了眯眯眼,完全不像我认识的你了!你这个冒牌货给我老实招来,你把那个活力十足、会跟我抢遥控器抢挟同一道菜吃的正牌杜希望藏到哪里去了?”
“我比你还想知道。”
她只能以苦笑回应。在没认识沐圣、没有爱上他以前,她向来乐观开朗,不管遇上什么天大的事,顶多难过个几天、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后又是生龙活虎精神饱满。
可是,当“爱情”进驻她的生活后,她忽然变得不太像自己了,她开始患得患失、胡思乱想、胆小退怯,甚至成了个爱乱吃飞醋的醋瓶子!
尽管如此,她却无法停止放任自己将感情如数投注,就像盲目的赌客,固执地将全部筹码赌上一局放手搏之,只为求得一生的幸福。
可是,就在牌局即将揭晓的前一刻,她却隐隐约约预见了悲伤的结局,因而举棋不定慌了手脚,有没有可能她最终注定要全盘皆输,而后沦落得一文不名黯然心碎?
迂来绕去,她终究是缺少了面对结果的勇气啊!
门铃声啾啾鸣响,两人四眼同时朝门扉望去。
“一定是安老大!”哈,这家伙总算想通了!
“不要开!”希望抢先一步抵住门板。
“为什么?”
“我”
他来解释的吗?还是要告诉她,他一直都只将她当作好朋友呢?她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呢?诸多问号纷现心中,纠缠成解不开的恼人死结。
“你不开门,怎么当面讲清楚?”
受不了,恋爱中人都这么“机车”的吗?
急促的门铃再次响起。
好,她认了,反正或早或晚面对,不如就速战速决吧!
“我开就是了”
“hope!”随著大门半敞,门外人随即忘形地大叫一声,迫不及待地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大拥抱。
“你真的来了!我以为——”
“等等等等!”希望忙不迭挣脱这叫人消受不起的热情拥抱,眼带疑虑地打量起这位国语说得吓吓叫的金发帅哥。
咦,这人她认得,他不就是那个一嘴流利中文、背了把大吉他、甩人面不改色的冷酷男吗?
亏这位摇宾男还是她心中的头号酷哥,怎么这么快就决定改走热情的阳光男孩路线了?
还有,就她记忆所及,她可没欠这位酷哥半毛钱,他干嘛这么千里迢迢指名道姓的找上门来?难不成这年头看人当街吵架也要收观赏费啦?
她拧起一对细眉,神情很是困扰。
“麻烦先说清楚,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英文名字?”
“我?”他反指自己,表情仿佛在说,她这问题根本是多此一举。
“我是叶子呀!”
楼梯转角处,沐圣与白芷比肩而立,把这场相认大会尽收眼底。
“怎么,你不进去一起庆祝欢喜大团圆吗?”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慧黠明眸中闪动著了然于心的光彩。
“不关你的事!”
沐圣烦躁地以手爬乱了一头发,原本俊朗的面容忽然换上一张大黑脸,返身往楼不走。
可恶!他没料到那个姓叶的小子动作会这么快,前几天才通过电话,一会儿功夫就找上门来了。
人来了也就算了,就算他们交情再好,也用不著一见面就动手动脚来个热情大拥抱吧?简直跟趁机吃豆腐没两样!哼,要不是顾念他是希望的朋友,他早就冲上去狠狠赏他几拳了!
“哟,火气这么大。”无视他的不满,她继续在一旁凉凉的加油添煤漏风点火。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什么醋?我闲闲没事干嘛吃什么鬼醋?”他的口气更冲了。
“我才不在意那金毛小子长得一副专勾引女生的帅脸、我更不在乎他那么用力的抱住希望,总之这一切都他妈的不关我事!我没吃醋,听见了没?我、没、吃、醋!”
“听见了。”白芷微蹙起一双柳眉,作势掏掏耳朵。这蠢蛋,拉里拉杂喊了一大串话,不正是愈描愈黑吗?
“要不要我去借个扩音器来,好让你对全纽约市民放话喊个痛快以示清白?”
沐圣一愣,终于察觉自己被火气冲昏了头,低咒一声,神情阴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妈的,凡事只要一沾上小麻雀,他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你最近很闲嘛,闲到三不五时就往我这边跑。怎么,又被哪个送血书的变态爱慕者盯上了?还是又跟哪个大牌设计师杠上,终于被永生逐出时尚界了?”
满腹火气无处发泄,只好拿她开刀。
“哈、哈,很好笑,你可以再冷一点呀!”
白芷横他一眼。这家伙也够毒了,居然敢拿她生平最深恶痛绝的两件事来消遣她!
“要不是我老妹每天回家就把我骂得臭头,说我坏人烟缘、陷一对有缘人于水深火热,我才懒得跑来看你的死脸色兼讨骂。”
“多谢你和白桔的关心,我和希望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他冷冷地回。.
“解决你个头!你没看见那小丫头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吗?你连上去表示一下关心之意都做不到,整天只会绷张臭脸,不甘心你的沐喜妹妹要出嫁了,这就是你的解决之道?”
她毫不留情地讽问。
他暗自握紧了争头,把唇抿成了一直线。
“我没有不甘心!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件事!”
希望憔悴消瘦的模样,何尝不让他感到无比心疼呢?可是另一方面,他也为了沐喜即将结婚这个太过突然的消息震惊不已,混乱的思绪如同直坠五里迷雾,觅不著正确的方向。
来到纽约以后,他就将那段对沐喜的回忆打包封藏,收纳在一方专属的空间里,他一直天真的以为,只要不去碰触或惊动,努力维持记忆和情感的完整原貌,他就还保有那一份微小的可能。
可是,希望的出现,却彷佛在平静的生活中引起无数小波澜,而波澜扩大成面,逐渐让他的沉睡已久的心缓缓苏醒动摇了。.
因为有希望的朝夕相伴,他有好久都不曾再想起沐喜,也因为她,让他幡然醒悟,记忆或许能够固久长存,人的情感却会随著时间物事经历而产生变化,他开始质疑思索,他之所以念念不忘著过去,究竟是因为他还爱著沐喜?或者只是对记忆舍不得放手的一份执著迷障?
种种的不确定,都让他不想在还没摸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前,就对希望许下任何形式的承诺,那样做,只会辜负她的一片真心诚意,更会让他厌恶起自己对感情不负责任的敷衍态度!
“人家要结婚,又不是你要结婚当新郎倌,你凑什么热闹、适应个什么劲?”
白芷冷哼一声。
“别怪我这个做朋友的没提醒你,如果你一味固守过去,却对现在这份感情犹豫却步,你只会错过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
“叶子!你是叶子?”
希望眨巴著一双水亮大眼,怔怔望着这个毫无预警就冒出来打招呼的大惊喜,结结巴巴地指著他说:“可是你你是外国人呀!”
金发男子挑了挑眉,长腿一伸,把小绑楼当成了自家地盘,随意而坐。
“我有说过我是中国人吗?”
“呃,好像没有。”
仔细回想,他们e-mail往返聊的多半是与音乐相关的话题,很少提及个人的家务私事。
“我是混血儿。妈妈是台湾人,爸爸是美国人,英文名字叫dylan,中文名字叫叶殊,叶子是小名,够清楚了吧?”
要不是对象是希望,他才懒得浪费唇舌解释。
“那你为什么没有待在饭店等我?又是怎么查到我住在这里的?”
居然让她等了大半个月,才在这时候姗姗来迟地现身。
“抱歉,我灵感来了,窝进录音室闭关赶工。”
他懒懒应答,俊容不见一丝歉意。每逢新灵感一来,他六亲不认的老毛病就会发挥到淋漓尽致,真要怪,也只能怪她来得不是时候。
“前几天晚上刚回到家,接到一通自称是“明日饭店安经理”的人打来的电话,和他聊了一下,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不知道那个姓安的是如何办到,不但神通广大的查出了他去向,还有能耐打通层层关节,直接联络上他本人。
这么说来,沐圣上回想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喽?唉,她又欠了他一次人情,她的表情添上几分黯然,沉默不语。
“我认得你!”
闷在一旁老半天的白桔突然拍案大叫。
“你就是“haze'’的吉他手兼幕后制作人!”
哇塞!“haze'’耶,那个才出道短短一年就红遍全球、高踞各大排行-榜冠军、专辑销售量也一路长红的知名摇宾乐团“haze'’耶!
更生猛劲爆的是,眼前的金发男就是“htaze'’的创作主力,词曲创作编曲混音一手包揽,一身才华洋溢,脾气却怪异孤僻到家的音乐鬼才!
根据她八卦女王手边的资料显示,这位鬼才先生素来行迹隐匿,不但不参与宣传活动、不接受媒体采访,就连乐团巡回演出时也坚持隐身幕后演出,虽然被一千狗仔队列为头号通缉要犯,他还是有办法在唱片公司滴水不漏的防护罩下,维持著从未曝光的超优良纪录。
正因为他的刻意隐藏面目,坊问于是流传起不同版本的八卦小道,有人猜他其实是一个虚拟人物、有的杂志写他“身负残疾、行动不便”、还有什么独家追踪,自以为很浪漫的把他比喻成“隐居圣母院的钟楼怪-人”讲白话一点呢,就是说他空有才华却长了一副丑怪脸总之不管哪一种揣测说法,都替他这个本尊多刷上一层神秘色彩,而唱片公司反媒体广告而行的宣传手法,更是让他的身价一日t-t,成为媒体高烧不退热衷竞逐的对象。
哎呀,早知道今天会天降财神爷,出门前就该把相机带上,顺便买个十来卷底片备用,这不可好了,平白失去海捞一票的大好机会!她不禁愈想愈扼腕。
他对这个眉目秀逸如同少年的短发女孩冷冷一瞥。
“你认得我的睑?”
太诡异了,先是冒出个突破关卡一通电话找上门的家伙,接著又来了个多看几眼就认出他身分的小滑头,他的保防封锁线是不是哪里疏漏了?
这还不简单。五湖四海皆兄弟,手到擒来皆消息,她这个“八卦女王”的封号可非浪得虚名!
“不好意思,我的人缘好、朋友多嘛!像你这种大热门人物,可是黑市的重要消息资源。”她笑咪咪地。
“你是不是很想帮我拍几张照,然后高价转手卖给各大报章媒体?”
他望着她过度粲亮殷勤的笑。
“嗯”她假意支颔沉思。
“谢谢提醒,这建议听起来挺不赖的。”
“你要是敢这么做,”
他微眯起一道犀利眸光,浑身上下顿时充满了迫人的危险气息。
‘‘信不信我也如法炮制?只不过,洗出来的会是小丫头你一丝不挂的清凉照,在网路上供人免费下载观赏。”他生平最痛恨被人利用!
哇,好可怕喔不过,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了,而且重点不在那里。
“你,看得出来我是女的?”白桔反指著自己问,十分好奇。
这是什么鬼问题?“嗯哼。”妈呀,这家伙简直天赋异秉!从小到大,只有三个人一眼就认出她是个“配备齐全”的标准雌性生物,而那三个人,很不巧就是她亲爱的老爸老妈和老姐!
“叶子老兄,我决定把你纳入家族成员中,为了搭起友谊的桥梁,以及加深彼此进一步认识,不知道你家缺不缺食客?”她勾住他手臂,贼兮兮地笑问。
任叶殊防范戒心再重,此时也忍不住要莞尔大笑。这小女孩真鲜,不只胆量奇大,也很善于攀关系套交情,他喜欢!
“希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等她搬到我那里住,随时欢迎你来作客。”
因为沐圣而恍惚发呆兼神游太虚很久的希望,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和’“搬”这关键字后,终于悠悠回神了,慢半拍地问:“啊?你说什么?谁要搬家?”
白桔闷闷地托腮傍坐床沿,愁眉苦脸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希望:“喂,你再考虑一下嘛,情绪低潮可是会严重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喔,你这么冲动就做决定,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我已经想得够久、也够清楚了,你省点口水,别再劝我了。”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深陷在悲伤的情绪中,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唯有远离沐圣的身边,她才能好好理出个头绪,也才能储备足够的勇气面对结果。
“可是——”
白桔正想多说些什么,却见到沐圣就站在门口,赶忙打住话头。
“希望,”沐圣慢慢走近身旁唤她,脸色凝重。
“我有话想跟你说。”
希望顿了一下,却不抬头,只是一迳往旅行袋里塞东西。
“对不起,我很忙,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他这时才注意到她打包的动作。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把住她手腕加以制止。
“你在做什么?”
希望甩开他的手,固执地低垂著头,不愿让他瞧见自己哭肿的双眼。
“你没带眼睛来吗?当然是整理东西离开这里。”
“我不准!”
一听,他马上失控的爆出怒吼,双手扳住她的肩。
“我不准你走!你听见了没?希望,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话,告诉我你不会走!”
她深吸一口气,昂起了下巴赌气地回:“安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个人的行动自由也归属在您的管辖范围中了?”
当她那憔悴消瘦的双颊和红肿的眼映入他眼帘中,他震惊得一下子脾气全没了,只剩下浓浓的不舍。
“怎么才几天没盯著你吃东西,你就瘦了这么多?”
他放轻了语调,怜惜地抚过她不再圆润的颊。
“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不会拖到今天才上楼来看我。”
他掌心的温暖和语气中明显的关切之意,让她眼眶迅速红了一大圈,态度不自觉软化了些,语带埋怨地说。
“给我一个机会,至少,听听我的解释,好不好?”
沐圣深深地凝视著她。
“白桔,麻烦你回避一下。”
“没问题!”反正她也没那个意愿继续当电灯泡。
“不准走!”
见她果真要走,希望立刻因害怕和沐圣独处而慌张下已,急忙大喝一声。
白桔当场吓得乖乖缩回原位。
“希望,”他烦躁地以手耙发,表情很是困扰。
“你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闹脾气行不行?”
她扁起嘴,再度低头不语,心烦意乱地把刚刚好不容易挤进去的衣裤又一件件拉出来,衬衫短裙摊了满床。
他重重叹口气。
“好,我走就是了。”他挪步往大门移动。
他的轻言放弃,让她一丝尚存的期待旋即又落空,心忽然地紧绞成一团,被一种剧烈的疼痛狠狠撞击侵蚀,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按捺不住帕答帕答往下滴漫,泪水很快濡湿了手中的棉衫。
倏地,她感觉到身体莫名腾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已被沐圣强而有力的臂膀扛上肩头,她惊呼一声,挣扎大嚷:“沐圣,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既然你不要白桔走,我又不想有第三者在场,我只好想个折衷的办法,咱们换到我家谈。”他一脸心意既决的说。
“我都说我不想跟你谈了,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
她气恼地捶打他以示泄愤。“安沐圣,快放我下来!”
沐圣不理会她的打闹,迳自往楼不走,一入屋内,就反手锁起了门,才将她轻放沙发上。
“听我说,希望。”他沉沉地开口了。
“我我需要时间,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缩起两腿,把脸埋在膝盖上,说话声听来无比疲倦。
“一点时间?那是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沐圣,你知不知道我的签证就快要到期了?一旦我离开纽约,你很快就会忘了我,既然结果都一样,那么我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差别?”
“不,不会的,你相信我,我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想一想?”她截断他。
“还有什么好想的?你会犹豫、会迟疑,代表你的选择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不是这样子的,我——”
他苦恼地否认,却找不到一种足以完整解释的说法,只能无言地握手成拳。
“沐圣,我好累,再这样下去,我们除了增加彼此的痛苦,究竟还能获得什么?你让我离开吧,你放心,有叶子照顾我,我会没事的。”
“叶子?”
他瞪起一对炯炯目光,明知道自己无权干涉过问,心头仍是翻搅不已。
“你要搬去他那里住?”
“不然我还能去哪里?”
她自嘲地问,趁他不备迅速起身,跑向他手不可触及的门边。
“再见了,沐圣。”
“希望!”沐圣一脸错愕地朝她大喊,隐约有种错觉,仿佛他再也唤不回,她远去的翩翩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