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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剧组,姜泉正式定妆。姜泉饰演的五竹,服化道最初是由姜泉自身独立设计完成,后来担心一人设计终归会考虑不周,姜泉又将连同五竹在内的所有主要角色妆容,交由剧组主要人物商议,几番微改之后,一个现代机械风与古代武侠风并存的形象,就诞生了。
五竹形象为身着黑色劲装,脚着黑色皮靴,头戴黑色眼罩,手持黑色拐杖,拐杖中暗藏长剑。总而言之,就是穿了一身黑。看上去给人感觉,无比神秘,不苟言笑,一副世外高人模样。唯一与五竹整体形象显得较为突兀的,是五竹头上绑着的几根脏辫。这个设计是最后一轮角色探讨时,姜泉给加上去的。脏辫的来源设定为叶轻眉亲自设计编制,暗示了剧情中,五竹唯一不能忘怀的是叶轻眉以及她留下的后代。
“我说,你带这么一个眼罩拍戏,还能不能看见前面的东西?”张若云好奇的在完成定妆的姜泉眼前晃了晃。
姜泉眼罩都没摘,转头看向张若云无奈的说:“这眼罩是经过处理的,我可以透过眼罩看周围的东西,就和平时一模一样。要真戴上什么也看不见,打戏还不得搞出误伤来。”
“噢,说的倒也是。”张若云不得不赞同。
“老泉?”
“嗯?”
张若云面容中有点无可奈何:“你有没有一种特别怪异的感觉。就是那种明明自己在演技方面可以达标,可就是演出来特别的别扭?”
姜泉不解的盯着张若云:“你说的问题太笼统了,再说详细点。”
“以前我们演的角色就算再离谱,至少没差辈。在剧情里让我管你叫叔,你觉得别扭吗?”
“确实别扭。”姜泉实话实话,又转而解释。
“不过演戏终究是演戏,我们就是在模仿角色,而不是成为角色。当初艺考表演时,我和老柴被分一组,老柴演我的父亲。虽然当时感觉怪怪的,可事后,不还是该干嘛,就干嘛,我们两人啥也没受影响。”
到张若云和姜泉的第一场对手戏时,正好是一场夜戏。正式开拍了,果然问题真的来了。
夜晚时分,张若云饰演的范闲火冒三丈的走在街上,而姜泉饰演的五竹一脸漠然紧随其后。
范闲转过头:“我......”
范闲,正确的来说是张若云,没谱的笑了起来,而且笑的格外大声。这一笑不要紧,由于快乐会传染,姜泉也像受到连锁反应一样,没憋住,笑出了声。
导演位置的白小丛,则要抓狂了。老大一直挺稳重的一个人,这次怎么第一场戏,就被人给撞翻车了。
“cut!”白小丛叹了口气,无奈的喊了停。
姜泉注意到白小丛欲言又止,连忙尽力收敛笑意:“小云,别笑了。”
“对不起,刚才没入戏,重来。”
两人快速收敛表情,重新回归角色,镜头再次对准了恼火的范闲与冷漠的五竹。
张若云刚要开口念出台词,一下没控制住情绪:“哈哈,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哈哈哈!”
果不其然,张若云也犯了熟人演员,特别爱犯的出戏。
姜泉尽力憋着笑,对镜头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实际也用不着姜泉,白小丛已经一声令下,cut了。
姜泉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转身说:“小丛,先让各部门准备,给我们五分钟。”
白小丛快速比出一个oK手势:“老大,只要接下来不笑场,准备五十分钟都行!”
“用不着那么长的时间。”姜泉说完,就拉着张若云到了镜头之外的空地。
“小云,我们重新构建角色人设关系,就现在!”姜泉斩钉截铁说道。
“没问题。”张若云坚定的应了一声。
姜泉和张若云两人以一个虚构的圆桌为中心,慢慢走着,绕起了二人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断给对方的角色增加构思内容。
“首先,范闲从小能信任的人寥寥无几,五竹是其中一个。所以范闲待五竹的态度,就是亲人。”
“五竹本身就是非人,逻辑简单而粗暴。除了范闲,其他人死活,与他无关。”
“自己性命危在旦夕,好兄弟因此事惨死,最信任且有能力救他的亲人却不再。换任何人脱险后,都会心生埋怨。”
“五竹不懂人的情感,只凭机械逻辑做事。他出手杀了计划害死范闲的林珙,逻辑没错,但情理全错。”
五分钟之后,姜泉和张若云把范闲和五竹的关系,完完整整的梳理了一遍。算是在心中重新构建出了人物的人际关系。
“小云,差不多了吧?”
“我觉得没问题。”
白小丛一见两人准备好,立刻通知各部门开始重新拍摄。
这一次范闲一转身,终于没再笑场。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把我打晕,你去了哪?你知不知道,就这一会功夫,他可能已经跑了!”范闲一上来就是气势汹汹的指责五竹。
面对范闲指责,五竹淡漠回应:“我杀了林珙。我跟着他出了城,将他杀了。”
“你既然要杀他,你昨天拦着我干什么。”范闲的眼中已经全是委屈和不解。
五竹首次出现了激动的情绪:“因为你没下定决心杀他,你的心已经乱了。”
“谁给你权利杀他?”范闲即将失去理智,粗暴的打断了五竹的话。
五竹理所应当答道:“是小姐给的权利。你做不了的决定,我替你做。你没有决定要杀他,我替你杀。谁想杀你,我就杀谁!”
范闲彻底失去理智,没等五竹话说完,就带着委屈与愤怒说:“总是这么说!你总是这么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牛栏街刺杀的时候,你在哪?有人要杀我的时候,你在哪?”
两人陷入沉默,空气里只能听到范闲因气恼而发出的剧烈呼吸声。
五竹见范闲不再说话,立刻慌张的解释:“牛栏街刺杀时,我不在京都。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就在范闲眼中渐渐溢出泪光时,一个乞丐小心翼翼走来:“爷,赏点吧。”
范闲从荷包里掏出几枚银钱放在了乞丐的碗里,乞丐连连道谢后,便离开了。
乞丐的出现,让范闲渐渐从激动中冷静了下来。默默擦了擦眼角,离开了街角,五竹仍紧随其后。
这一幕至此顺利拍摄完成,白小丛暗自在心里说:这样才对嘛。完美状态演戏才能完美演绎嘛。
一旁观摩的陈道茗老师满意的颌了颌首。这两年轻人应变能力够快,可以提拔一番。
姜泉和张若云完全不知道周围人想的什么,两人已经在幕后,开始研究起范闲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