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章火炮其实是很无的

黑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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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山关下,汉、辽大军正在对峙。

    辽军不善守城,野战却是厉害,宋辽征战百年,宋军在野战之中一直是胜少败多,但宋军守城辽人却很少能占到便宜,辽军也就养成了南人善守不善攻的“认知”安东陈兵连山关威胁辽阳,换作宋军肯定是大军云集辽阳据坚城以自守,但辽人却不这么做,他们将兵马就驻扎到了连山关之前“堵”的就是连山关,准备待安东兵马一出关就将其赶回去,甚至可以借机反攻安东。

    现在林靖文倒是如了他们的愿,连山关大军西出,与辽军一东一西对峙起来。

    辽军方面有大约七万人,多是当初的安东边军,还有一部分是辽阳府原先的守军,去岁,这支大军将金国兵马给打了回去,让完颜阿骨打损失惨重,今年,他们希望能延续去年的辉煌战绩,将安东大军也给打回去。

    林靖文带着众将领等高观察辽军大营,见其布营严谨防范周密,不禁看得连连点头,大赞:“辽军的确不负精锐之名,看其安营扎寨就可见一斑。”林家这边查看敌情却不需要凑得老近,隔的远远的用个望远镜观察即可,几年前韩玉容磨制一个望远镜用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和两万多贯,现在却不用那么多,军械司有成熟的琉璃烧制技术和工匠,已经不用去从市面上买昂贵而且不实用的琉璃,军械司已经有计划准备将琉璃技术向民间开放,以进一步降低制造成本。

    孙泽也拿了个望远镜看了半天,听了林靖文的话却反对道:“属下却不以为然,辽人扎的不过是传统的四方阵罢了。换作末将定扎它个六花营出来。”

    “咦?”胡寒惊异地问道:“孙将军何时学会了六花营?末将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一旁地花容却是更为惊讶,崇敬地看着孙泽,道:“孙将军竟能扎六花营?此阵极其难以布置,大宋大将林立名将辈出也不过才寥寥数人能布下此阵。自故唐李卫公创下此阵以来,末将仅知四朝名将折永安,”指着折可保道:“也就是折将军的先祖,还有本朝的狄武襄二人能布出此阵,非几百年来世无名将,而是此阵对军队指挥系统和兵士的素质要求极高,要求‘如臂指使。万军如一’,世间名将辈出,然精兵不常有。我林家兵精甲于天下,布出此阵却也不甚难,不过,我军自来重战术、兵器却不重谋略、战阵,孙将军居然能布出此阵,真乃名将之才!”

    他本以为孙泽真能布下六花阵,甚是惊讶和崇敬,却不想赵栻在一旁嗤笑道:“花将军千万别被他骗了。这家伙哪里能布出六花阵,他大字都不识一个。兵书根本就是看不懂,我林家军中教授演练的阵型他都难以学会,更别说我军从未写入过步兵操典中的六花阵了,他是在吹牛。”

    一席话说的孙泽尴尬胡寒大笑花容错愕,不过孙泽却对赵栻无可奈何。人家是大宋朝皇子,虽然这个皇子的身份不被他看在眼里,但赵栻同时还是自家主公的弟子呢,孙泽平日见了也得叫一声栻公子,加上其年纪又小,实在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孙泽也只能尴尬地干笑几声作罢。

    林靖文也不禁莞尔,这赵栻实在是太可爱了,打人直接打脸,骂人直揭短处。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记得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啊?不过看赵栻含笑不禁地样子,应该是因为跟众将熟络才这么说的吧。并不是不知轻重。

    “好了,闲话扯完了,该干正事了。”等众人笑了一阵,林靖文道:“胡寒,你的炮兵该出动了。”

    “喏!”胡寒应了一声,吩咐了旁边的士兵几句,那士兵跑到高坡边上拿出一支红旗挥舞几下,顿时,坡下传来一阵口令声,却见大批士兵推着一门门火炮还有连弩爬上坡来,幸好这个高坡不是太陡,不然即使火炮安装了车轮也难以推上来。

    “主公,此处危险,还请主公尽快离开,此处由末将镇守便可。”

    林靖文点点头,道:“也好,我便在大营等你的消息。”

    他们却是早就安排好了,要利用火炮的朝远射程直轰辽军大营。野战炮本来的射程是三里左右,不到四里,但使用栗色火炮之后,不但可射更重的弹丸,而且射程也增加了许多,现在可射五里有余,加上占在高处射的话,覆盖五里开外的辽军大营不成问题。

    还没等回到大营,林靖文他们就听到炮声轰隆,骑在马上转头望去,却见远处地辽军兵营里黑烟四起,不时有火光闪现,营帐、箭楼等纷纷被炸。片刻,辽军士兵惊慌奔走,大营里乱成一团。

    不多时,辽军现了弹丸射来的方向,匆匆聚集起一支骑兵往胡寒他们所在地高坡冲来,人数大约在五千人左右。

    等他们冲近,早就准备好的床弩倾泻下一片片爆裂弹,铁片石块横飞,原本还算整齐的辽军骑兵顿时乱成一团,战马受了惊吓四处乱蹿,不时有骑兵被四溅的铁片伤到,惨叫着跌下马去,顿时被后面的战马踏成肉泥。

    但见高坡上挥动旗帜,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从坡后冲出,冲着辽骑不远处举弩便射,林家骑兵目前还没练就骑射的本事,骑马弯弓是勉强,但用弩倒可以,三千骑,一人一具缩小版的骑兵连弩,虽然威力比步战连弩更差,但离得近了也是射得死人的。

    三千具弩,一次就是一万五千支箭,辽骑顿时倒下一片,损失惨重之下不得不败逃回去。

    而胡寒这边却已经开始整理火炮床弩准备回营了,待辽军大队步兵赶到的时候,这个地方早就没人了,气得辽将破口大骂,骂完却也不由一阵心寒。这里离自家大营可是有五里之远,汉军是用什么东西可以打这么远?

    没等辽军想出答案,是夜,胡寒再次带着人马和火炮到了辽军大营附近。

    赵栻满脸地兴奋,搓着手直道:“这次一定将辽营炸个底朝天。”

    胡寒没理会他,下令轰炸。

    一门火炮先试射了一枚炮弹,坐标和仰角却是早在勘察地形的时候就计算好了的,夜里虽然昏天黑地,但用眼瞄也太不入流了,火炮将地就是计算。只要有坐标,哪怕看不到敌人也照样轰炸。

    这枚炮弹炸倒了一顶帐篷,根据辽营里地火光,观察员用望

    了个仔细,再次确定坐标,胡寒这才下令齐射,心里主公佩服得不得了,看都不看就能准确射击啊,这在以前真的很难想象,但用主公写的术数一书中地数学却可以轻松计算出来。

    炮声轰隆。睡得正熟的辽军要么被炸倒帐篷直接被压死,要么被引起的大火烧得直跳。更多的辽兵纷纷被惊醒。

    赵栻正用望远镜看得高兴,却突然一惊,对胡寒道:“胡将军,辽军派人出来搜索了。”

    胡寒头也不抬,自顾观察,随口道:“现在是晚上,辽军又是慌乱的时候,不可能这么快就看出炮弹是从哪个方向飞出来的,现在他们只是在胡乱搜索大营四周而已。”

    栻没再说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叫道:“这次辽军是笔直冲着我们这个方向来地,大概有几千人,全是骑兵。”

    “辽狗是不是脑袋长包了?或者辽狗都是脑袋被门夹过的那种类型?”胡寒嘿嘿直乐“他们居然还敢派骑兵出来。是不是他们的骑兵都多得没地方用了?晚上派骑兵?他们还真当自己是名将了。嘿嘿,有乐子瞧了。”

    在赵栻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只见那队辽骑跑到离火炮阵地不远的地方时却突然人仰马翻。前面的战马跑着跑着突然就倒了下去,骑兵纷纷坠马,后面的马踌躇着不敢上前。赵栻一愣,问道:“我跟你是一起来的,怎么就没看到你派人拉绊马索的?”

    “等你看见还得了,我不用打仗了。”胡寒不屑地撇撇嘴,道:“不是绊马索,是铁蒺藜,刚才你在看火炮的时候我派人去布下地。我整整布了两里还多的铁蒺藜,够辽狗忙一阵子地了。嘿嘿,等他们清除铁蒺藜的时候就是我们的靶子。小子,准备好吧,今晚的战功很好拿的,抓具弩射箭就是,连厮杀都不用。”

    —

    赵栻古怪地看着胡寒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这家伙可真是够阴险的。”

    “承蒙夸奖,愧不敢当。”胡寒的样子哪里有一丝惭愧,正得意得不得了。

    果然,辽骑纷纷惊呼不已,不得不退了回去。不过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辽军又回来了,这次却是步兵,黑夜里看不出人数,不过看火把大概有一万多人的规模,骑兵这次仍然被派了出来,不过此次却是走在两翼,夜间迎击没有骑兵会死得很难看,哪怕骑兵伤亡再大也不能不派。

    在火把的照耀下,辽军这次却是现了铁蒺藜,不过,不但是士兵,就是将领们也被惊呆了,气得破口大骂:“铁蒺藜不要钱地,哪个***一下子布了这么多。”

    赵栻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胡寒,嘲笑道:“听到没,铁蒺藜不要钱的。”

    胡寒撇撇嘴:“你还别说,我们的铁蒺藜还真地不要钱。我听说啊,这次的铁蒺藜是民间的一个大工场送地,铁蒺藜这种简单的东西我们的军械司不可能专门去制造,以前也没用过,这次却是民间一个商家看此次出征要跟辽军对上,辽军多骑兵,他就估摸着铁蒺藜肯定有市场,所以先送来五万枚试用,后来经过军械司讨价还价,这个商家最后送了八万枚来试用。喏,全在那里了,等会儿回大营我还要写个铁蒺藜实战评估给军械司,以后要用就要花钱买了。”

    赵栻听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道:“试用?不是抢的吧?”

    “去你的,什么抢的,真是送的。”胡寒收起嬉皮笑脸,少有正经地道:“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强抢民财是要被贬为奴隶的,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人去做。小家伙不懂别瞎说,真的会死人的。”

    在他们说话这会儿,辽军步兵开始派人挖起铁蒺藜。胡寒见了只是对旁边的传令兵一示意,传令兵马上传令攻击。

    马上,一片黑压压的爆裂弹就飞了过去,新的爆裂弹使用无烟火药之后威力大了许多,现在取迸射出的铁片已经可以穿透铁甲,但新的爆裂弹却更轻,也就能射得更远。

    排除铁蒺藜的辽步兵马上被炸倒一片,白天的时候他们就吃过这东西的亏,现在一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些士兵也顾不得排除铁蒺藜了,连忙找地方躲藏,一时间辽军乱成一团。辽军将领们挥刀砍翻几个乱兵,大声呼喝士兵继续排除铁蒺藜。

    在将领们的威逼下,可怜的辽军士兵们不得不冒着肆虐的铁片继续客串排雷工兵,不时有人倒下,马上后面就有士兵被逼着加入工兵的行列,他们人多,渐渐地也逼近了火炮阵地。

    胡寒白天的时候被辽军骑兵逼跑了,今晚特别带了两千连弩兵,等辽军靠近过来,连弩开始威了。连弩虽然威力小了点,只能射五百步左右,而且穿透能力很差,使用新式钢之后也只能第一支箭可在三十步内穿透铁甲,但对皮甲还是很有效的,两千连弩,一次齐射就是一万支箭,辽军步兵就象割麦子一样前仆后继地倒下,箭雨覆盖之处马上就是一片真空,一时间伤亡太快,以致辽军竟然补充不过来,可谓是上多少死多少。

    这种情况一直到辽军将铁甲兵派出来才有所减轻,但铁甲兵因为体力问题参战时间有限,而且铁蒺藜不排就是铁甲兵也冲不过去,辽军只能用铁甲兵大材小用地去干工兵的活儿,铁甲兵笨重,活动不便,这排雷的度慢得象蜗牛。

    不过,现在胡寒不跟他们玩了,炮弹告馨,火炮炮管也因为持续射时间过长而烫,所谓见好就收,胡寒一声令下,床弩再次齐射,不过这次却是换上了燃烧弹,刚才不用是怕照得太亮给敌人指路,现在都要走了,是用的时候了。

    铁蒺藜遍布的地方顿时烧成一片火海,大火延伸,覆盖了老大一片区域,火势太大,以致辽兵不得不暂时后撤一段距离。

    而胡寒他们则趁着这个时间咕噜咕噜地拉着炮车在赶来的骑兵的接应下回营去也。整个过程赵栻直看得目瞪口呆,到回去的时候才冒出一句感慨:“火炮可真是好东西啊,打了辽狗辽狗还不知道怎么被打的,就是知道了也无法还手,这东西真是太无耻了,简直就是欺负人么!”

    “还真就被你说对了,”胡寒接口道:“我们就是在欺负人,可谁叫契丹人愚昧落后呢!我们能研究出火炮,他们却连抢都没地方抢,活该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