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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江巍离开
“那就麻烦大夫帮忙施针,活血化瘀。”
姜安宁冷静下来,心里也知晓,眼下能做的事情,或许着实算不上多。
再怎么不想认命,得了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大夫很是受用人的好态度。
他捋了捋胡子,指挥小药童去看看煎的药好没好。
姜安宁就搬了个板凳坐在一旁,陪着宋尧说话。
“宋姐姐,你可一定要醒过来。”
“你要是醒不过来……”
她声音停了停,好一会儿才憋出句狠话来。
“你想想,咱们两个可是签了契书的,白纸黑字,你要是躺在这里不醒,那你引以为傲的朝凰绣坊,可就要落于我手了。”
“脐中下三寸,前正中线上,关元穴。”
桂婶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江巍的是喜是怒,一板一眼的回禀着消息。
老大夫瞪了她一眼:“完蛋1
“怎么不继续说了?”
“玉桐,你来行针。”
姜安宁正准备也跟着一起出去。
老大夫在旁边听着热闹八卦,正起劲儿呢,忽然听不到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说啊?”
桂婶平静的语气,噎得江巍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了。
“我……”
“你说什么?1
想到那些来自京城八百里加急的家书,江巍更是一阵头疼。
“无话可说了。”她窘了一下。
桂婶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子:“我病着,九死一生,自然不会知道,姜安宁到底有没有在村子里。”
不待桂婶开口说话,他就先一步憋不住暴躁,怒骂了起来。
她与宋尧,实在也算不上有多熟识,能说的话,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些。
“……百会……风池……”
若是从前那些催他回去,劝他放弃,回到京城好好当个纨绔公子哥儿,只要不想着干正事儿,随便干什么都行的家书,他根本也不会当回事儿。
等小药童把药送过来,他便让姜安宁喂了宋尧喝下去。
江巍看着面无表情的桂婶,声音拔高了几分:“姜安宁搬出去住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搬到哪去了?”
“从隋然那里打听来的,应该是我故意碰破脑袋,诱使隋然去跟人借钱,想要借此机会,缓缓与人拉近关系那天早上,人就已经离家了。”
江巍暴怒的踹翻了一旁的板凳。
姜安宁:……
江巍下意识的想要为自己的疏忽找到借口,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闲杂人等,回避。”
她佯装凶狠的说了几句,很快就没了话题。
姜安宁看着细细长长的银针,颤颤悠悠的扎在宋尧细嫩的皮肤上,心中害怕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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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镇江氏医馆。
“去,支个屏风过来。”
“到时候我夺了你的绣坊,很可能会心虚、愧疚,没有颜面再面对你,那我、我就要……不给你修坟立碑!不、不给你烧纸,更不会去祭拜你,到时候,你可就、可就要跟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一样了,说不定,那些孤魂野鬼看你实在可怜,还会联合起来,更加过分的欺负你呢1
姜安宁茫然的“哦”了声,老实巴交的在一旁站着。
“可少爷在村中,身边又跟着那么些得力之人相随办事,每天三班倒,十二个时辰接连不断的盯着姜安宁,怎么也跟我这个远在镇上医馆养着伤的病人一样,对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浑然不觉呢?”
“最近糟心的事情太多,一时有些无暇顾及。”
被称呼为玉桐,做男子打扮的少女,面无表情的取出银针来,按着老大夫说的,找到行针的穴位,干净利落的下针。
老大夫“诶诶”了一声,将人拦了下来:“你不用出去。”
她语气平静,犹如荒废多年的深幽古井:“若非今日隋然说漏了嘴,我察觉不对,刻意试探了几句,还知不道这个消息呢。”
隔着屏风,老大夫指挥着人:“髌底内侧,端上两寸,股内侧肌隆起处血海。”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一点过来告诉我1
一老一少的,几乎没什么交流,却配合的十分默契。
“难道你就甘心将自己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你竟然才来告诉我?”
姜安宁想到人刚刚那般利落的身手,再看人这会儿干净利落的行针手法,心生艳羡与向往。
老大夫指使着小药童忙活,又把县令跟王尚等人赶了出去。
偏偏这一次与以往都不相同。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除了有家书,还有一道赐婚的圣旨。
虽说这圣旨还没有正式的宣读,可内容上,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确定了。
皇上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赐婚他与韶安郡主。
他一直以为,他未来会与宋照意成婚。
虽然对于宋照意那个疯婆娘,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
可到底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两家人更是一直极力促成这桩婚事。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未来会成为一家人,做一对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妻。
甚至连他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默认了,这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关系。
他可以在外面有无数的红粉知己,但正妻的位置,只能独属于宋照意。
哪怕宋照意向来对他不假辞色,爱答不理,令他十分挫败,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娶别人做他的妻子。
毕竟两家人都默认了,他们会是一对。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双方长辈共同期望的结合,他是否喜欢她,她又是否对他有意,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双方父母都觉得好。
谁能想到?
这半路之上,竟然会突然间杀出韶安郡主这个程咬金来。
江巍完全不能接受。
若是他娶了韶安郡主,那宋照意要怎么办?
给他做小吗?
还是落发出家,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总不能再嫁他人吧? 若如此,他视对方为妻子这许多年,跟被戴绿帽了有什么区别?
他无法接受原定的妻子背叛。
为了两家的颜面,势必要委屈宋照意几分……一想到那样活泼肆意的女孩子,从此以后就要困在小小的庵堂中了却残生,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也难免会生出几分怨恨。
好端端的,圣上为何会给他赐婚?
还是挑选了个他都没有多少印象的韶安郡主。
他连对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都不知道。
如何能与之成婚?
也不知道圣上这次乱点鸳鸯谱,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圣旨已定,不管是什么意思,终究……他除了遵从,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就如他爹在家书中所言,自打阿姐薨逝,连皇嗣也没能保住,江安侯府已经受到了太多的迁怒。
阿姐初初离世时,圣上就多次以阿姐之死为由迁怒、贬斥他爹,在他爹被连降三级之后,仍时常罚俸申饬,搅合的江安侯府上下,全都人心惶惶。
近年来虽是少了些前几年的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可到底,江安侯府的恩宠大不如前。
侯府的子孙后辈,更是险些断了前程。
如今,圣上忽然又御旨赐婚,极有可能是江安侯府重新获得恩宠,再复昔日荣光的机会。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得尽快回到京城去,准备迎娶韶安郡主过府。
如果他还是执意不肯回的话,只怕那老头儿会亲自带着亲卫,过来将他五花大绑的绑回去。
莫说圣旨只是赐婚他与韶安郡主,就是让他代替亡姐入宫侍奉,为了重获圣心,谋取前程权势,他爹都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要是以往,他回去也就回去了。
可……
偏偏是这个时候。
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才刚刚俘获了姜安宁的芳心,眼看着就能够顺藤摸瓜,查到有关幕后之人的线索。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如何能甘心!
他为了这些事情烦心,确实是疏忽了对姜安宁的关注。
如今返程在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还有姜安宁……
她如今已经开始对他泥足深陷,若此时他悄无声息的走了,只怕,她会伤心难过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姜安宁会伤心、会难过,他心里竟多出几分不落忍来。
“但愿那什么韶安郡主不是个小肚鸡肠的……”
江巍兀自嘀咕了一句。
圣旨赐婚,总归,他是不好将养外室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做的太过分。
也就注定要亏待委屈姜安宁几分了。
正听着老大夫说宋尧情况的姜安宁,冷不防地连打好几个喷嚏。
她心生奇怪的皱了皱眉:有东西骂她?
回春医馆后院。
三个大老爷们无话可说,面面相觑。
段青山沉默的低着头,时不时抬眼瞅一下县令与王尚,心中还在想着,该如何处理掉这两人,为姜安宁遮掩掉杀人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县令“诶呦”了一声:“坏了1
“那姓盛的男人,还在朝凰绣坊里躺着呢1
“这等会儿要是被人给瞧见……”
王尚后知后觉的皱起了眉,段青山瞪圆了眼睛,一言不发的,迈步往绣坊跑。
县令二人也紧随其后。
才刚追过去,就见到扭头折返出来,沉着黑脸的段青山:“尸体,不见了。”
“什么?1
县令瞪大了眼睛,与旁边的王尚异口同声。
二人快步的走了进去,发现原本狼藉一片的朝凰绣坊,此时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原本躺在血泊中的盛越闻尸体,不知所踪。
地面上的血迹,也被擦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丁点儿有过打斗的痕迹。
“这是,谁收拾的?”
县令沉着脸,心头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
“总不能是那盛越闻没死,自己爬起来,收拾干净,然后走了吧?”
段青山沉着脸:“那样的话,倒是还好了。”
人没死,姜安宁就不用获罪了。
按律,对闯进自家的歹徒,只要没有打死,就是不必获罪的。
“想什么呢你们?”
王尚直接白了他们两个一眼,就是伪装后的假脸,削弱了真实感,两人都不曾察觉自己被鄙视了。
“那盛越闻过来时,是如何怒气冲冲,二话不说的发狂打砸,将这绣坊里头,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遍。”
“之后看见宋尧,更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想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与狠意,连我与他……”
王尚说到段青山时,微微顿了一下。
“段青山。”
段青山面无表情的丢出自己名号来。
王尚微挑了挑眉,压下心头的怀疑,接着说道:“我与段青山,两个人一起去拉扯阻止,都没能够成功。”
“这样的人,这样的行径,要是他真的没死醒过来了,也只会速速离去,怎么可能会重新把被他给打砸的绣坊,收拾的如此干净齐整。”
“总不能是被什么东西给借尸还魂,所以性情大……变1
王尚脑海中,瞬间划过一抹灵光,快到他抓捏不祝
借尸,还魂?
他拧眉沉思片刻,感觉到县令望过来的目光,快速的收拾好表情,走到柜台前,伸手抚摸过一尘不染的柜台,随后亮出手来,给两人看:“瞧瞧,不仅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擦的十分细致,一丁点儿的灰尘都没有。”
“一个发了狂闯进来,要置人于死地的男人,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成,会在苏醒后,不继续去寻找追杀最开始的目标,反倒是反其道而行,把对家被他砸烂的绣坊,给重新收拾干净,恢复如初,焕然一新?”
“更别说,他那脖子上,可还插着那么大一块碎瓷片呢。”
“县令大人刚刚不是还跟我说,那碎瓷片,有多么的大,多么的锋利,又被姜安宁插到盛越闻的脖子里有多么的深……”
王尚轻笑了声:“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他真的是福星高照,上天庇佑,侥幸的又活了过来,会不第一时间,去想法子保命处理伤口,反而就在这儿,把这乱七八糟的一地狼藉给收拾干净?”
“可能吗?”
县令与段青山俱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