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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兵两口子生气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看不过去妹妹都临死了还想着把外甥丢给侄子。
之前张二姐就提过让张璋把自己的孩子接过去,说什么要让他们从小培养好感情,以后一起打拼。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想要让张璋帮她把孩子培养出来。特别是她继子现在成绩不错,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省重点高中,还是年年拿奖学金的学霸。
张二姐自己没怎么关心过这个孩子,大部分都是二姐夫跟张德兵两口子在管,陈馨也就偶尔帮忙照顾一下。就为这个,张二姐没少跟大哥大嫂闹,说他们不顾着亲外甥。张德兵都想给她扇过去了,如果不是她太偏心,自己两口子也不会越俎代庖的帮忙照管孩子,忙活这么多,还不是想着帮忙看顾着,免得妹夫心里不舒坦跟她闹离婚。
而且二姐这个继子很不错,从学校放假回来,还记着给家里人带点小礼物,虽然不值钱,但看得出是孩子认真挑选的,就这份心都值得他们忙活这几年。
看到陈馨两口子回来,张德兵拉着他们先去了自己屋。
“情况就是这样,我跟妹夫商量过了,家里还有我跟他呢,万没有要让你帮忙养孩子的。以后孩子要是自己能耐,跟他哥一样成绩好,能去省城读书,那就请你看在我弟的面子上再帮个忙,如果不行,该怎样就怎样。”
他说这话是想告诉陈馨,张二姐说什么都请她先应着,到时候他们来安抚就好。
换做其他人说这话,或者其他时间,陈馨都不会同意,但是现在不一样,张二姐已经没有时间了,本着与人为善的心,她也会尽量答应她的要求,当然前提是她的要求不那么过分。
“没关系的,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还有,张璋也回来了,直接从省城过来,我拜托了雷邦去接他,刚才上山的时候说已经要到县城了,可能再有两个小时就要到。”
原本张璋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回,在接到张家打来的电话说张二姐病危后,陈馨就连夜给张璋去了电话,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赶回来。
张璋这孩子情商很高,接到电话后就直接打了国际长途到张家,询问了他姑的情况之后,立马定了机票,辗转十几个小时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后面的手续和物品都由程洁帮忙打包寄回来,还有些不能带走的就委托给程洁帮忙处理了。
韩师兄陪着他乘机到了国内,之后再转机到省城就只有张璋一个人了,不过还好的是张璋很会照顾自己,加上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身高不低,而且人看上去很有气质,也让他成为人群里最亮的那个崽,连空乘们都对他照顾有加。
雷邦都很多年没见过张璋了,就凭着陈馨发给他的一张照片对着出机口张望。不过陈馨还跟他说只要看到张璋就能认出来,他开始还不信,结果少年出来后他就明白陈馨为什么这么肯定了。
少年的容貌不算顶尖,但是气质和神态不是跟他同龄人能轻易比得上的。
张璋怎么说都是经历过国际型比赛的大场面的人,在心理上就远超同龄人。成为人群的焦点,对他来说太正常不过了,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雷叔!”少年看到已经有了一点中年痕迹的雷邦,连忙小跑过来,还微微鞠躬“辛苦雷叔了!”
雷邦一把揽过少年抱了抱,拍拍对方的背脊:“好小子,长大了,雷叔都要不认识了。”
已经超过一七零的少年身形很瘦削,但是雷邦在拍他背脊的时候能发现他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肌肉,而且底盘很稳,一看就是练过的。再想到周昊跟他聊天时说过这孩子除了下棋就喜欢骑马,也就不意外了。
雷邦亲自开车送张璋到了张家,他没急着走,如果张二姐撑不过去的话,后续他还得来一趟,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看看情况再说。而且村里现在也有专门的客栈供游客居住,他不想给张家添麻烦的话,直接过去开间房就行。
张璋到的时候,张二姐正好处于极少的清醒时间,一看到张璋,她就颤颤的伸手,想要拉着张璋的手。
少年上去主动握住了姑姑的手。张二姐现在已经被病魔折磨得脱了形,手上没有一点肉,一握上去就跟握着一把骨头差不多。张璋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依然温柔的看着张二姐。
“姑,我回来了,你有话就跟我说。”
张二姐张嘴抖了半天唇,最后一句话没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只伸出手努力摸了摸张璋的脸,扯开嘴角笑了。
“真俊,跟你爸一样。”张二姐的声音不大,几乎没人能听得清,张璋学过简单的唇语,连猜带蒙的弄懂了张二姐的意思,把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放着。
“我要去见你爸爸了,好好,好好照顾爷爷奶奶。”
临到头,张二姐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去,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累得不行,歇息了一会儿,她偏头看向围在床前的家人,最后的目光停留在继子和自己的孩子身上。
俩孩子上前跪在张二姐床前,张璋退开了一些。
“你们,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彼此,照顾,你爸爸。”
“妈妈,妈妈我会的,你放心。”两孩子哭得眼睛都红了,特别是二姐的亲子,直接趴在她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下午五点半刚过,二姐在家里停止了呼吸。
原本张璋不需要为二姐戴孝,但是这孩子很纯善,他跟着二姐的俩孩子一起换上了孝服,退后他们一步跪坐在灵前。
三天后,二姐落葬,张璋也得回去学校报道,他还要参加初中的入学考试。虽然他已经有免试入学的资格,但是分班考试是每个学校的规矩,张璋也要遵守。当然,以他国际象棋青少年世界冠军的资格,就算考试成绩不好,他也能入读重点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