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苇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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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丹尼斯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然而事情却与我们当初所猜测的完全不同,丹尼斯狄扬并没有被绑架,他只是失去了记忆。

    当时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他被送进医院,等清醒后却发现,他已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事,包括他如何被袭击以及自己身分。由于他手术后行动不便仍需要复健,于是医院只好安排他住进疗养院。

    而疗养院里的护士看见了詹姆士狄扬所刊登的广告,才与其委托人联络,顺利地安排他们父子见面。

    这些事情发生的过程,我都是从报纸上的报导中得知,宁采辰并没有告诉我。自从上次一别,他真的再也没来找过我,连电话也不再打了。

    我真的觉得难过,也因为如此,我才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其实他早已在我心中占了极重要的位置。

    所以当老师提议同学们一起到医院探望雅菱时,我立刻举双手赞成。

    我们一行大约十几个人,搭乘校车到了医院。同学们大都很兴奋,但依玫却显得有些闷,从一上车我就发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时而叹气、时而皱眉。所以下车时我故意走到她的身旁。

    “依玫,很久没见到雅菱了?”

    她点点头“是呀,她应该好很多了吧?”

    “对呀,上次要找你到医院,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说起上次,在那之后好几次我到寝室找她,不是敲门没人应,就是她说她不舒服先睡了。上课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头低低的,也不管老师、同学们在说什么,她总是默默地一个人沉思。

    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总是微笑地避开我,不然就是拿一些无关痛养的问题来搪塞我。

    “其实我有没有去都不重要,不是吗?”

    “依玫,你怎么这样说,其实雅菱很关心你的,我每次去看她,她总是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去看她?”

    当我提到雅菱问起她时,依玫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不想进去了,你帮我向雅菱说,我因人不舒服”

    “怎么可以?如果这次她再没见到你会很伤心的。”

    “可是我”

    我问了好几次原因,依玫总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

    不管依玫到底有什么苦衷,我硬是拖着她跟我进去。当雅菱看见我们两个也出现时,她笑得更是开心。

    “旖玢,依玫你总算来了。”

    我把依玫推到她的床前。

    “雅菱你有没有”依玫的态度仍然是畏畏缩缩的。

    “我好很多了,现在只剩下明天的手术,做完后我就可以走路了。”

    雅菱笑得很开心,那是当然的,因为丹尼斯找到了,她不用再担心他的安危。但我一看见她的笑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发现她还不知道全部的实情。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祝她早日康复,竟还有人祝她永浴爱河,整个病房就像菜市场一样,直到宁采辰开门进来,所有的声音全在一瞬间消失。

    “宁采辰,旖玢也来了。”雅菱说。

    他微微地向我点头,然后站在病床旁,他看我的表情变得很客气,不像我以前所认识的宁采辰。

    “我雅菱,你父亲和医生要向你解说一下明天手术的事,所以”

    老师和同学们马上就知道宁采辰的意思,于是连忙向雅菱道别。我和依玫走在最后面,当我们经过雅菱的床时,她突然对老师说:“老师,能不能让旖玢和依玫留下来,我好久没和她们聊聊了。你放心,我会请我父亲送她们回去的。”

    “对不起,雅菱,我还有事,不能留下来。”依玫突然拒绝,让我和雅菱不解地望着她。

    “这样吧!既然依玫有事,就和我们一起回去,旖玢就留下来陪你好了。”老师说完就带着同学们回去了。

    等她们全离开后,雅菱抓着我的手。“依玫是怎么回事?”

    我将依玫最近怪异的举止全告诉了雅菱。

    “她一定有事!”

    “我也知道,但她就是不肯说。”

    这时,医生和雅菱的父亲走了进来。

    我让出床旁的位子,站到窗户边。宁采辰也走到我的身旁,我们俩互视了一眼。

    医生率先发言:“有关明天手术的事”

    “怎样?应该要注意什么吗?”

    雅菱的父亲坐在她的身旁,紧抓着她的手。“我知道你一向是最坚强的,任何事都无法把你打倒的,所以”

    “爸,你吞吞吐吐是要说什么呀,你不说清楚一点我怎么会知道?”

    他拍拍雅菱的手背“明天的手术是个小手术,只是为了整理你骨头里的小碎片,并不会做很大的改变。”

    雅菱的神情变了。“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做了明天的手术,我一样也不能走路那我干嘛还要开刀?”

    “你受伤时伤到了脊椎,所以你的行动会一直不是很方便。”

    “意思就是我残废了,对吧?爸!爸!”

    雅菱的父亲不忍地点点头。

    “不我不相信,你们在骗我!”雅菱失控地大叫。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以后再也不能走路,我是个残废的”她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脚。

    “丹尼斯要进来见你,你愿意见他吗?”

    雅菱的嘶吼倏地停止了,她的双手抚摸着大腿。

    “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看我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是个残废,而且又变得这么丑,我不要见他。”她低下头。

    “雅菱,丹尼斯的情况并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

    “怎么会?你们不是说他平安无事?”她慌张地追问。

    “你自己问他吧!”

    门被推开了,坐在轮椅上的丹尼斯带着笑容,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我和宁采辰很识趣地随着医生与雅菱的父亲离开病房,让他们单独相聚,雅菱一定有很多的话要对他说。

    雅菱的父亲随着医生离开,留下我与宁采辰沉默相对。

    “希望雅菱能因丹尼斯的鼓励,恢复信心。”他先打破沉默。

    “我想会的,她是那样开朗的女孩。”

    “你呢?”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他会突然这样问我。他不是已经对我失去信心了吗?所以这段时间才一直没再来找我。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告了一个段落。”

    “怎么会告一个段落?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宁采辰面对着我,正视我的眼睛,我被他火热的注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消失了好一段时间。”

    “是你叫我还给你安静的,我不过是照你的意思做,你反悔了?你反悔就表示你对我有感觉。”

    他说得没错,我的确已在心里承认我喜欢他,而且在见不到他的这段期间,我的心中总是想着他,想他与我说话时的语气、想他拥抱着我的结实臂膀、想他吻着我的狂野气息、想他的一切一切。但我仍然逞强地说:“谁对你有感觉,这几天没有你在旁边吵安静多了,心情也好多了。”

    “别耍嘴皮子了,这几天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所以才没打电话给你。”

    “哦,什么事?”有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母亲要搬来跟我住。”

    “恭喜你了。”

    “谢谢。过去我和她之间有一些误会,不过这些误会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准备从头开始。”

    “真好,至少你还有个亲人。”我想起了父亲。

    “对了,等会儿我和母亲约好要吃饭,要不要一起来?”

    “你们母子吃饭,我这外人在多不好意思。”

    “怎么会呢?我和她提起过你很多次,要是见到你出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而且,我可从没将你当成外人哦!”宁采辰的话让我觉得很窝心,而且很有安全感。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暂时也不想回仙圣美,于是我便答应和他一起前去。没想到我的答应竟让他如此的雀跃,他紧握着我的手,还一直跟我说谢谢。

    “你要请我吃饭,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怎么颠倒过来了?”

    “我就知道我不会白等的。”

    “嘿,我可没允诺你什么。”瞧他那副自信的模样,我忍不住糗他。

    我和他有说有笑地走进医院附近的一家义大利餐厅。

    进门后,我看见他向坐在窗户旁的一位妇人招手,当那名妇人转过脸来时,我几乎不敢相信我所见的。

    阿曼达!

    回应他招手的人正是阿曼达。

    “那是你母亲?”

    宁采辰根本没察觉到我惊慌的神色,还一直拉着我往里面走。

    阿曼达看见我时也讶异地站了起来。

    “妈,这就是我向你提过的女孩,她叫方旖玢。”

    她露出笑容,高兴地看着我。

    当我见到他们母子俩站在一起时,我立刻联想到这一切都是骗局。阿曼达从我这里无法得到的,她想利用儿子从我身上得到。

    我无法置信地摇头“你们”

    “旖玢,你怎么了?”宁采辰注意到我的不对劲。

    我推开宁采辰的手“我真不敢相信,你们竟联合起来欺骗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欺骗你呀!”他焦急地问。

    阿曼达不断地替宁采辰解释:“旖玢,你误会了,我是一直到刚刚那一刻才知道,你就是采辰喜欢的那个女孩。”

    “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采辰,他是真心爱你的,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没有用了!”

    我觉得好沮丧,前一刻我彷佛置身天堂,这一刻我却宛如身陷地狱。

    “你一定要相信,不然采辰没有必要为了要帮助你能继续读书而拼命工作。”

    阿曼达的这句话等于是向我丢了颗巨大的炸弹。

    “我的学费是你赞助的?”我转头回问宁采辰:“为什么?”

    “我可以解释的”

    接下来他们母子再说了些什么话,我都听不进去了,满腔的悲愤将我的理智、情感完全掩盖了,我咬牙切齿地瞪着阿曼达。

    “我服了你了,真是彻彻底底的服了你。”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阿曼达紧抓着我的双臂“听我说求求你”我根本不想听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甚至不想和他们站在一起。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但仍无法抚平急促的呼吸,我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我的掌心,肉体上的疼痛对我来说,还算是轻微的,心灵上的创伤却难以愈合。阿曼达夺走了我的父亲、方家的财产。

    宁采辰却欺骗了我,夺走我的尊严。

    “别再说了!”我猛然地推开她的手。

    “旖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说话!?再怎么样她也是长辈,有话可以好好说,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宁采辰的话更刺激了我。

    “我无理取闹?”我苦笑“对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方家财产的篡夺者,你要我多有礼貌呢?”

    话一说完,我立刻转身奔出餐厅。

    宁采辰并没有追出来,那一刻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们是不可能的。

    短短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

    丹尼斯的记忆有些恢复了,由于他的鼓励,雅菱愿意面对复健的坚苦路程,而丹尼斯也愿意与雅菱共同奋斗。依玫向我和雅菱坦诚她有男朋友,而且毕业后就要订婚。而我和宁采辰之间才刚要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三个人当中,至少还有两个人是幸福的。

    虽然我的心是冷的,但这几天仙圣美上上下下却是热闹非凡,因为一年一度的毕业舞会即将开始。

    这是我、雅菱、依玫共处的最后时光。

    雅菱毕业后准备回南部继续复健的工作,我想报考公立的大学,而依玫是最早决定一生的人,我们一直不知道那个幸运的人是谁;不知是依玫自己认识的,还是他父亲远从沙乌地阿拉伯指定的?不过,等毕业舞会时,一切都可以揭晓。

    一想起来,我就觉得难过。

    毕业舞会是仙圣美唯一可以带男生进学校的时刻,而且是准毕业生享有的特权,通常大家都会带自己最亲密的朋友参加,不是公认的男朋友,就是已订下婚约的未婚夫。所以雅菱一定会带丹尼斯参加,他们现在再也不会受到阻碍了,反而是受到大家祝福的一对。而依玫应该也会带她的神秘未婚夫参加吧!

    就只有我还是孤单一个人。这时,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宁采辰那俊逸的脸孔。我用力地甩甩头,说好不再想起他的,为何他的影子老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这段期间,雅菱介绍了好几个丹尼斯的朋友,但都被我拒绝了。总不能随便带个陌生人充数吧!虽然我是一个人,但还是鼓足勇气参加舞会,毕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校园里与同学们共聚了。

    但当雅菱拿给我她千辛万苦托人带来的小礼服时,我真的是几乎要跪在地上拜托她拿回去。开什么玩笑!我哪有兴致穿礼服,更何况又没有舞伴,穿出去一定会被同学笑死的。

    我和雅菱为了这件红色小礼服,足足争执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她说破嘴、口干舌燥,我依然没有改变我的决定。

    “你真是顽固份子。”雅菱气呼呼地说。

    看得出她真的生气了,我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辜负你的好意,只是我真的没有心情打扮自己,我会参加不过是不想扫你们的兴,别把我当成是要下舞池的人,我只想静静地坐在一旁。”

    “是呀,你是为了可怜我这个真正只能安静坐着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懊怎么说呢?跟她说是因为不想让其他男孩邀我跳舞?其实是想把第一只舞的机会留给宁采辰?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我心里仍是如此盼望。

    “算了!不勉强你了,你肯参加就算不错了,我还能要求你什么,就像你和宁采辰的决裂,要求你告诉我理由,你也不肯说。”雅菱忍不住气。

    “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提他的事吗?”

    “是不提,但你脑子里却在想。”

    “我没有。”

    “别再骗我了,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要再说了!”她说中了我的心事并没让我的心里好受,只是让我更难堪而已。

    “好吧!待会儿见,丹尼斯会来接我们。”

    “不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的看护会帮我。你也要先回去换衣服,难不成你想以现在的模样到会场去?拜托,没有人会穿牛仔裤去的,你不穿礼服,最起码穿条裙子吧!”

    在雅菱的催促下我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廊上不时听见寝室传来的嬉闹声,我想现在全仙圣美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无所事事吧!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并不想回寝室,牛仔裤就牛仔裤,反正也不想跳舞,也不需要换裙子的。

    于是我一直站在雅菱的房门外,静静地等候约定的时间到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雅菱的房门再度打开,看护正推着雅菱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盛装的打扮。

    “雅菱,你好美喔!”

    但她并没有微笑地回答我的话,而是以尖锐的声音对我说:“你竟然没回去换衣服,难道你真的就这样。”

    “我没关系的,反正也不是舞会的主角。”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行,绝对不行,你穿这样去我真的会生气。”

    雅菱的脸整个沉了下来,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样生气。

    “我”

    “别再说那么多,如果你不回去换裙子,我就不去参加。”

    还是雅菱知道我的弱点,她这么一说,我连“不”都说不出口。

    “好啦!二十分钟以后在门口等我。”

    拗不过雅菱的坚持,我只好动作迅速地回到寝室,穿上我唯一的一件枣红色洋装,将步鞋换上高跟鞋后匆忙地赶往大门与雅菱会合。

    我坐进丹尼斯的积架,回头对后座的雅菱说:“可以了吧?”

    “马马虎虎啦,怎么没化个妆、涂个口红?”雅菱简直就像我妈一样,仔细地端详我的模样。

    “好了,饶了我吧!脸上少了颜色不会有人发现的。”

    “说得也是,你长得那么美,皮肤又那么细嫩,不用化妆也很美。”

    “别拍我马屁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丹尼斯盛装打扮后看起来真是帅呆了,他们两人坐在一起真的是一对金童玉女。我不禁摇头赞叹:“你们两个看起来实在是太登对了。”

    车程实在很短,在我们相互称赞还没结束之前,舞会的现场已经到了。

    跟随在我们身后的两名看护,连忙下车将丹尼斯和雅菱推出来,他们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轮椅并着轮椅进入会场,引起现场一阵掌声。甜蜜的模样真是让人羡慕!

    我安静地跟随在他们身后,替自己拿了杯饮料。

    然而就在我还没了解整个舞会进行到什么状况时,我再度听见同学们欢呼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依玫挽着乔治的手,缓缓的进入会场。

    这一幕让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手中的玻璃杯因而滑落到地面。

    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被他们所吸引,乔治实在是太帅了,他的出现将现场所有的男生全比了下去。

    乔治竟然就是依玫的未婚夫!?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冲到依玫面前,告诉她乔治是个大骗子!但却被雅菱阻止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依玫?”

    “现在不是时候,难道你想让全校的人把依玫当笑柄,你看看她脸上的幸福笑容,她依偎在乔治臂弯上那甜美的模样,你怎么忍心将她的美梦敲碎?”

    “那我该怎么做呢?我不能不告诉依玫,乔治爱她只是为了她家的财产,他不是真心爱她的!”

    “私底下再对她说吧!”

    我忍住心中的冲动,但眼神却无法从他们俩的身上移开。一直到依玫挽着乔治走到我们的面前,依玫的眼神有些恐惧但却面带笑容,她一直注视着我。

    “这是我的未婚夫乔治,大家都是旧识了。”

    乔治在我的面前伸出手,但我却拒绝与他握手。

    “我想方小姐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他露出那曾经令我着迷的笑容,但此刻却无法再迷惑我的心了,对我来说,那只是个魔鬼的笑容。

    “音乐响起了,乔治你答应要一直与我共舞的”依玫依附在他的怀里轻声地说。

    “失陪了。”他绅士般的鞠了个躬之后便离开。

    从头到尾,我没说过半句话。他的举动只让我更厌恶,真不明白我当时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丹尼斯,你和他不是很熟吗?刚刚怎么都没说半句话?”雅菱突然问道。

    丹尼斯一脸无辜地说:“其实当初在海滩时,我也是刚认识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玩冲浪的。同时,想要认识你们也是他先提起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

    乔治太可怕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关于我们的事,但不管那么多了,我一定要警告依玫,一定要将我和乔治之间所发生的事,全对她坦白。

    他们俩越靠越近,偶尔经过我的面前时,乔治更是刻意地将依玫搂得死紧,让她的脸整个藏进他的怀里,然后以一种挑衅的眼神注视我,彷佛在对我说:你看,这个位子本来是你的,让众人羡慕的位子本来是你的!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独自一个人走到会场外的走廊,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月亮是不会说话,不会有回应的。”

    一听见这熟悉的温柔嗓音,我猛地回过头,宁采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旁。

    他的眼神充满倦意、无助、落寞,头发也不像平日的光鲜亮丽,参差不齐的胡渣更让他的年龄看起来足足多了十岁。

    我的心隐隐作痛,好想上前拥住他,但我却极力地克制住这股心痛。我不敢再注视他的眼睛,害怕眼神会透露我的不忍与心痛。

    “乔治的出现又伤了你的心?”他回头望了一眼会场中的依玫与乔治。

    “那是我的事。”我强忍住眼泪,刻意漠然地将脸别开。

    “不下去跳舞吗?至少别让乔治以为你还在为他而伤心。”

    “那是我和乔治的事,与你无关。”

    我发现到他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死心地想试看看,或许”

    “你没听懂我当时的话吗?”

    “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或许是个贪图财富的女人,但现在的她改变了,我想你真的是误会她了。”

    我冷笑一声“你当然会替自己的母亲说话,也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或许你根本不想知道真相,但我不能装作不知道。”

    “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好不容易”

    我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回到痛苦的过去。”

    宁采辰苦笑:“其实是乔治的缘故对不对?我看见你在看他时的眼神,看来我还是无法与他相比,纵使他伤害过你”他的神情就像是负伤的狮子,越想维持自己的尊严、越想掩饰伤口,就越无助。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对他说:“你不会了解的。”

    “是,我是不能了解。”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他,真的,只是为什么他是阿曼达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