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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组约唐家庄园。
灿灿的阳光,宛如碎金股,渔通进东方汽稳色调的沓房里,客人刚离开不久,唐熙恩从另一道小门走进书房,怀里抱着一大把她从温室里别摘下的盛开花朵,一声不响地,将大把花搁进一只雕香几上的青白釉印花勾莲的瓷盆里,这盆是未朝的古董,是她儿子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而这书房虽然是丈夫在使用,但他阻止不了她将这瓷盆搁在这里。
只是也很微妙,她的丈夫与儿子明明相处得水火不容,但是,儿子挑的东西,放在父亲的书房里,竟宛如天成股融合得无比巧妙,怕是存心挑选的,都未必能如此合适。
这时,唐厉风正坐在另一端的单人沙发上,打从唐熙恩抱着花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妻子身上,看着她拿赶一旁的水瓶,往瓷盆里浇水,另一手拨疏花朵的密度,自在的态度如在无人之境。
他泛起笑,知道妻子当然知道他也在书房里,也就因为知道,才会故意捧花进来,但也是故意当作他不存在。
“你想知道刚才韩家的人过来,告诉我什么吗?”他知道自己必须先开口,也知道这就是她进来书房的目的。
她的心眼一向不深,但是,那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很好耍骗的人,从台北回来纽约之后,她对待他的态度明显地与以前不同,说是猜疑太过了些,只是对他所说的话多了几分保留。
唐熙恩微顿了下,依旧是一声不吭,把还剩下三分之一清水的瓶子搁回原位,缓了口气,才回头看着丈夫。
她就算再不管事,也知道常年韩苍震娶了纳荣叔叔的女儿,接下了纳兰家在唐氏里“清道夫”的位置,替掌权者排除掉不必要的人物。
“我可以不必知道,这些事我一向不过问。”她微微昂起下额“但我信你,不会伤害我们的儿子。”
直至这一刻,她仍旧不想过问,仍旧想要继续相信丈夫,只是,想要拥护她儿子继承“唐氏”的部属却总有办法让她知道,她的丈夫正在想尽办法,剪除拥护唐森的势力,让他们儿子在“唐氏”没有可插足之地。
闻言,唐厉风的眸色黯了一黯,他一向不是迟钝的人,所以不会听不出妻子话里的防范与警告。
她不是信他,而是明白地在告诉他,不准他伤害他们的儿子。
要不要不她能如何呢?
唐家的权柄在他手里,所以她对付不了他,但是,她却知道对付他最残忍的方法,一个唯有她能办得到,足以教他心碎的法子。
“如果他要伤害唐家,伤害我们所有人呢?”他试探问。“他不会。”“你如何能肯定?”
这一瞬,他们沉默地凝视彼此,唐厉风这次不打算主动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宁静,非要逼得妻子给他一个答复不可。
刚才,他所得到的消息,进一步证实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猜测,这两年,唐森拉拢了不少唐氏里有能力的高手,诱他们离开唐氏去为他做事,对于这一点,身为他的父亲,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如果他利用这些人回头来对付唐氏,就不可原谅了!
此刻,唐厉风很想知道,他的儿子为什么要对付那个在唐家待了十数年的高层干部,但他不以为儿子会好心的给他答案。
“大哥问我如何能够肯定吗?”半晌,唐熙恩深吸了口气“因为,我是生他的母亲,我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所以我会是这世上信任他到最后一刻的人,如果身为他父亲的你做不到这一点,我不勉强,只是遗憾而已。”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从原路离开,留下丈夫一个人待在这个重新又恢复寂静的书房里,看着那只青白釉瓷盆,以及那盆里带着水珠的花朵,一再地玩味她留下的话,不禁泛起了苦笑。
一般而言,唐家孩子们的生日,都是在二十岁那年才会盛大的举办派对,庆祝成年,而其他时侯,则是只有家人之间的小聚餐,或者邀一些同学明友热闹一下,没有一般人所想象的铺张浪费。
不过,虽然唐家人如果没有在当地,就不会特地从国外飞回来参加,但是,这一天,寿星绝对能够收到各家送来的生日礼物,感情好些的孩子们会打电话来恭喜,私交差一点的,至少也会收至一封“生日快乐”的简讯。
唐结夏因为是这一代之中唯二的女生之一,所以一向被疼爱,才刚放学没多久,静了一整天的手机就开始狂响不停,先打进来的是四叔家的唐尔谦,她并不意外,因为这位堂哥拢络人的手段很高,但她知道很多时候他看似不经心的举动,其实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在同一通电话里,向她说生日快乐的人还有三叔家的云征堂哥,这位堂哥看似精明,却只是在专门的兴趣之上,旁的一概不上心,如果不是尔谦堂哥在他身边打电话过来,她大概连云征堂哥的简讯都收不到,不过,这两位堂哥与她牧远大哥的交情最好,一直以来也最照顾她。
在她挂完电话没多久,六叔家的冬让堂哥,以及五叔家的放歌堂哥也来了电话,他们两个人与唐森的私交最好,但对她并不会特别照顾,而且唐冬让还老是喜欢跟她抢森哥哥的注意,老是喜欢嫩弄她是忠犬小八。
“等一下!”在唐放歌要挂掉电话之时,唐结夏连忙对看手机大喊,听见对方顿了顿,问她“还有事吗?”她才嗫嚅道。“我想问你,森哥哥这两天不在台北,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阿森啊?”唐放歌轻笑了声“他就在我身边啊!不过,他刚才交代过,如果你想找他说话,就说他没空。”
“就一句“生日快乐”又不会花掉他多少时间。”唐结夏顿时对她的放歌堂哥既羡慕又妒嫉。
“结夏,阿森的脾气你还不憧吗?”唐放歌笑叹了声,似乎在叹她怎么到现在还看不开“我们现在在北京刚买下的一套仓岸里,他在跟几家厂商讨论重新整修布置的项目,一时片刻不会结束,晚点我替你提醒他,好吗?”
“能不好吗?”她闷闷地说道。“结夏。”唐放歌唤她的嗓音里有些无奈。
“我知道了。”就在她失望的要挂掉电话时,这一次换成唐放歌说“等一下”她提着颗心,等待了片刻,就在她以为会是唐森接过电话,但没有,说话的人还是唐放歌。
“阿森说,他两天后回去,然后,他说,祝你生日快乐。”说完,唐放歌略顿了下,才道。“丫头,你说,今天阿森是吃错什么药呢?”
“你才吃错药!”唐结夏笑得合不拢嘴,朝着手机那端吐了吐嫩舌,挂掉电话后,好半晌把手机揣在怀里,不自觉扬起甜美至极的笑容,一双美眸泛看独属于恋爱女子才有的光亮。
这时,门板传来叩叩两声。
她回过神,看见她大哥就站在敞开的门口,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那张俊美的面上挂着的是一贯温柔的微笑。
“下来吧!你的同学们都到了,还是你要我让她们先上来?”唐牧远话才说完,就看见小妹连忙摇头,一溜烟地从他身边越过出门。
“我下去就好了,大哥,你也来!我跟同学说今天的生日餐会上大哥会在,所以她们才那么捧场,等一下你可不要被她们几个热情的眼光给吓到,她们不是对男人太饥渴,而是谁教我大哥那么好呢?”
说看,唐结夏已经挽住自己哥哥的长臂,拉着他往楼梯的方向走,一路上,唐牧远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小妹,任由她摆布,只是有一瞬间,他那双向来以温和掩饰得十分之好的瞳眸之中,泛过了一抹冷幽的深沉。“结夏。”他轻声唤。
“什么事?”唐结夏转头笑看看她大哥,就算身为他的小妹,每回看到他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还是会闪神一下。
“你?”正在与他该恋爱吗?最后几个字,唐牧远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笑着忽略掉她眼里闪闪发亮的光芒“我想说,我们可能脚步要快一点,才好早一步救老爸于水深火热之中。”
唐结夏愣了一下,随即跟看大哥会心笑了起来,想他们家的美貌基因追究到底,是来自于他们父亲,这几年,他们父亲不但不显老,反而还因为更多了几分成熟沉稳,而更加有男人魅力。
像这样的好觉色,怎么可能不被看上呢?
想看,兄妹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一路笑着下楼去。
今年,入秋得早,才不过十月底,秋天的凉风之中,已经带着属于冬天的冷冽,唐森刚从北京回来,那里一入秋就冷得快,所以还没感觉,其至于觉得这样的天气冷得舒服。
但是唐结夏一向不再欢冷,所以,唐森才刚从她的身边翻开下床,在睡梦中的她就微微瑟缩了下,伸出纤手无意识地想要捉住温暖的来源,因为实在是倦极了,所以迷糊之间还舍不得醒来。
唐森站起身,拾起扔在地上的棉质休闲长裤,以及白色衬衫套穿上,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就看见她像只才出生的小动物在蠕动摸素着“我下楼去帮你拿衣服。”
“嗯。”唐结夏其实已经醒了一半,可是刚欢爱过后的身子令她有点力不从心,只能含糊地回了他。
唐森看见她明明怕冷得蜷成一团,露出大半片雪白赤luo的背部,还睡得像猪一样,忍不住轻撇了下唇角,伸手掀拉起她身上的被子,往她的脸上扔覆过去,几乎覆住她三分之二张小脸,在她被突然覆到脸上的被子吓了一跳,迷蒙地睁开美眸之则,他已经笑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自从那天之后,偌大的老宅里,他不留一人,就连魏管家他都以放长假的名义,让老人家回家陪孙于,唐森泛着笑,沿路拾起他与唐结夏脱了一地的衣物,他倒无你,但那只猴子还需要这一身制服穿回家去。
一路拾到了楼下大厅,唐森看见严日和伫立在厅央心,以这人厉害的武术底子,即便自己脚步声不重,应该也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走下楼梯,就对上这人仰视而来的目光。
“什么时候到的?”唐森笑看问,目光落在严日和手边的长沙发上,在那沙发背上挂着唐结夏的绿色制服上衣。
“一个小时前。”严日和淡声回道
“是吗?”唐森略顿了下,随即以一抹笑容带过,他不以为这人会没有察觉二楼的动静,但嚼口舌一向不是严日和的作风,相信也不会因为听见声响就去一探究音,他下楼走到沙发旁,抄起了那件绿色制服,笑着转眸对严日和说道。“别拘束,这里你很熟,想吃什么。我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到了真要动手的时候,我再让你把人调回来,好吗?”
“这话,你最好说到最到。”严日和知道他的脖气,谁也勉强不了这位唐家的天之骄子,在他的身子里流着唐劲的血统,既聪明也骄傲,谁也逼不了他长头,除非他自已愿意。
唐森得到他的回答,满意地笑了,没停下脚步,踏上了通往二接的阶梯,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中途停下了脚步,悬起一抹饶富兴味的微笑,回头直视看严日和“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严日和依旧是一张千年风雨吹打不坏的硬石表情,知道唐森指的是自已与二楼房里那位的事情,他缓慢摇头“师父只让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呢,你想做的事情,我无权过问。”
“可惜了,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我未必不会对你说实话,不过既然你不想知道,也好,省得我还要多费一番唇舌。”唐森这人的心眼向来不好,越是知道严日和不喜欢过问人家私隐的性子,他就越想拉他淌进浑水,大概是看不惯这人一股清流正派的模样“如果你没有话想问,那我先上楼了。”
“他没有,我有。”
意外地,唐牧远温文尔雅的嗓音,含着笑,淡然地加入他们之间。
唐森与严日和不约而同地转头,就看见唐牧远站在缘廊之外的石地上,逐步慢慢地踏上廊木,越过敞开的落地窗,直往他们这方向走过来,看见他的出现,他们二人都感到有些诧异。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会受你欢迎的客人,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若答案能教我满意,我立刻就走,阿森,我只想知道,挂在你手上的那些女生衣服,是我的妹妹、你的堂妹一一唐结夏的制服吗?”在唐牧远那双幽邃如深潭般的眼眸里,依旧是两抹温淡的笑,他仰起眸光直视看唐森,明明被人居高临下地俯瞰看,他的姿态依旧是优雅而从容的。
唐森站在阶梯上,敛眸俯瞰着他的堂兄,神情寂静而且淡然,半晌,才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痕。
“是,又如何?”
那天,唐牧远得到答案之后,其至于没喊唐结夏出来,只是回付唐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最后,将事情闹大的人,是唐靖远。
但唐森不会笨到以为唐牧远在这件事情上,是全然无辜的,也不以为他父亲销了魏管家的假,让他以及一票保镰都回到老宅,只是巧合而已。
此刻,同样是在老宅的大厅,出场人物却全换了,唐厉风与几个兄弟都在,而女眷则只有唐熙恩与叶慕慈,她们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就算一向不插手男人们管事,但她们坚持自己非在场不可。“多久了?”
唐历风沉着声,质问站在面前的亲生儿子,脸色阴沉至极,唐森这家伙从来就不怕他从来就不,即便是这个时侯,那双眼眸都仍旧泛看漫不经心的笑,似乎觉得他们太小题大作了。
“父亲千里迢迢回来台北,就只想问我这个?”唐森耸了耸肩,回眸瞥了坚持站在他身后的唐结夏一眼,才又转眸看着父亲“那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我不认为需要向你们报备,如果你们担心她会不回怀孕,那放心吧!我都有做好防护措施,机率很不大。”
“少说废话,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两个月。”
唐森的话声未落,唐厉风已经狠狠地扬手捆往他的脸颊,但唐结夏的动作更迅速,扑上前去,替唐森涯住那一巴掌。
唐尧风看看疼爱的女儿像是片落叶般被打飞了出去,愤怒伴随看心痛,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他箭步上前,就要掀住唐厉风父子为自己的女儿算帐,最后是叶慕慈及时地将他给拉住,她摇摇头,虽是一脸心疼,但还是要丈夫不要在这个时候冲动添乱。
“结夏?!”唐熙恩不敢置信地一叫,冲上前去扶她。
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征愣震惊,每个人的目光都投落坐倒在地上的唐结夏身上,看见她白嫩的脸颊迅速地泛红,然后是肿胀,那张一向都如玉般白嫩的脸蛋,以每个人都能辨识的速度肿大了一边。
唐结夏却看不见他们每个人的脸,有好半晌,她什么也看不见,像是在黑暗中不断有星星在闪烁,什么也听不到,因为她耳朵里都是轰隆隆的声响,短暂的麻木之后,是难以忍受,像发热般的痛禁。
好痛!
她尝到了嘴里有血味,以舌尖舔了疼痛的来源,舔到了一个伤口,是刚才被打的时侯,被她自个儿硬生生咬破皮的。
“结夏,起来。”唐熙恩扶起侄女,不敢回头看她的二哥与二嫂,只是心疼地撩开唐结夏颊畔的发丝,检视她的伤势。
唐结夏冲看伯母一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扬起美眸,直视看她一向严厉的大伯“请大伯不要怪森哥哥,他没有勉强我,是我自愿要与他发生关系,不是他的错。”
每个人听完她所说的话,都忍不住要在心里苦笑。
谁不知道她这些年来对唐森的爱幕,他根本不需要勉强她,只需要一点劝诱不,或许连劝诱都不必,只要他一句话,一个命令,就能让她乖乖献上自己宝贵的身体,任由他摆布!
而这一点,才是教他们难以原谅唐森之处!
他们一直以为,唐森绝对不会喜欢上结夏,他们之间相差得太远,性格截然不同,结夏都已经追在唐森后而那么多年,还不能得到他的眷顾,他们自然以为往后也该是如此才对。
却没想到?!是他们大意了!
好半晌,唐森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唐结夏逐渐红肿的脸上移开,他知道她爱着他,但看着她想也不想就替他捱了那巴掌,嘴角都已经隐隐出血了,还抢看要为他说话,相较于他对她所做的事,这瞬间,他的心沉沉的难受。
在他的心里,有震撼,有不舍,有渐愧,还有一些他无法言喻,但确实存在的感情,这时,她似乎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侧过肿了半边的小脸,想对他绽开笑容,但是毕竟是涯了一记毫不留情的巴掌,严重的肿胀让她的笑看起来就歪斜而滑稽。
“二叔。”
在唐森回过神之际,已经开口唤了他二叔唐尧风,别开了眸,再不忍心看唐结夏此刻狼狈的模样。
“请二叔给我和结夏两年的时间,如果她满二十岁时,我们仍旧在一起不想分手,我和她就订婚,她大学一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我向你保证会对她负责,但余下的事情,就请你们不要插手再管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他们也都曾经年轻过,也都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以唐森不羁的个性,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十分让步了,唐厉风等人互视了一眼,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但不知怎么回事,唐结夏听了他的保证,她的心里却不开心,看着他别过的侧脸,等着他再回头看她,但最后只看见他说完话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厅,看看他逐渐远去的修长背影,她的心涌起一阵无法控制的失落。
能够与唐森订婚结婚,一直以来就是她这人生里最大的梦想,但他只说要对她负责,字句里没提过半句喜欢。
但她只是笑了笑,扫视了几位长辈一眼,最后投给父母歉意的一顾,待他们回神时,她已经拨腿跑开,追看唐森而去。
“这结果,你满意了吗?”
秋天的凉风一起,吹下落叶如雨,其中,还有唐牧远徐静之中带着冷例的嗓音,问向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唐尔谦扬唇笑笑,让他一双从父亲血脉里继承过来的深绿眼眸,宛如宝石般闪亮“你怪我故意让靖远知道,让他闹出这一出戏吗?”
“怪你?不,我怪自己太轻信你,才会让你知道那天我碰见的事。”说完,唐牧远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唐尔谦从后面擒住了手腕,他们的身量相当,如果他出手未必不能甩开这人的掌握,但他现在怒极反倒转冷,连与他动气都懒得,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放手。”
唐尔谦置若未闻,仍旧牢牢地握住,感觉着他压抑住的紧绷“你怕他因此记恨上你了,是不?”
话落,他上前一步,伸出另一只手,为唐牧远拂掉落在肩上的一片枯叶,动作无比自然,仿佛已经习惯了与这人的碰触。
“你住嘴。”唐牧远挣看想抽回手,反倒被他给握得更紧,那充满占有欲望的力道,几乎令他的肌肤骨头隐隐生疼。
“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了再走不迟。”唐尔谦敛眸,注视着自己握住唐牧远手腕的大掌,似有心若无意地用拇指腹心,轻揉着他腕上的青色血脉“倘若那个男人因此恨你,你心里可能还会高兴一点,但是,他从来就不把你放在眼里,牧远,你不像结夏,你羡慕自己的妹妹能够毫无顾忌的追在他的身后跑,但你变不成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这道理吗?”
在外人的眼里,他唐牧远看似温和儒雅,谦冲无害,但是,唐尔谦比谁都清楚这人的性子高傲得不得了,而同样的这份高傲,在唐森的身上也拥有,也同样未曾想对谁妥协过。
“所以,你就故意将事情闹开,想彻底断了我的念头吗?”说完,唐牧远回过头,沉冷地盯着这些年来总是追随在他左右的男人。
在唐牧远的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如果没有唐尔谦的突助,他要取唐森的地位而代之并非如此简众。
所以,在他的心里,信任唐尔谦,信任到让他知道自己爱男人胜过爱女人,但他对唐森所抱持的那份纠结情感,却是这人眼利心细瞧出来的。
虽然两人没把话撕开了说明白,但唐牧远一直觉得从那天之后,自己就像进被唐尔谦给握住了把柄,在有些事情上,他只能无奈地任由这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堂弟摆布。
“如果我说是呢?”唐尔谦苦涩笑笑,放开了掌握,似乎知道这人已经不会一怒之下离开,会留着听他把话说完“当初你来找我,要我帮你,在我心里,你绝对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所以,这两年来我不遗余力的为你打点拉拢,就连我亲爷爷那里的人脉也都用上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倘若你还对唐森抱着一丝妄想,想要为他撤手,也行,你只要一句话,我当作从前的事情一笔勾消,但是,我想问你,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半晌的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以复杂的眼光看着彼此,最后,是唐牧远叹了口气,开口打破沉默。
“当初说好了是你听我的,以后,没有我的盼咐,不许你擅作主张,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
“好,以后一定听你的。”唐尔谦咧嘴笑了,一脸的讨好,明显地松了口气,知道他的意思是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不想追究了。
“嗯。”唐牧远唯起一抹拿他没辙的浅笑,任由他一个箭步上前,吻住自己的唇。
虽然,对方没有响应,但是唐尔谦却上瘾似地缠吻着,直至被不耐烦地推开为止,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亲昵,其卖,唐牧远最多也只肯让他亲吻而已,得更进一步,是休想了。
终究,在他的心里,还是惦看那个人。不过,唐尔谦耸肩笑笑,毫不在乎地追上唐牧远转身离去的脚步,至少,只有他才能看见这人不戴微笑面具的真实表情,唯有他这就够了。
在他们唐家里,谁都知道,她唐结夏是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像是瞎了似的往前直进的人,就比如,她喜欢唐森的傻劲,谁也劝说不回。所以,她知道,她与唐森在一起的事情,谁也不看好,但是也没有人想要多费唇舌劝她,就像唐冬让常喜欢喊她“唐小八”因
为她之于唐森,就像是真人版的“忠犬小八”就算是千辛万苦将她带走,她也绝对会找到回去的路,回到她的“主人”身边。
暑假过后,唐结夏升上了高三,终于知道“高三生”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大考小考不断,比起段考,复习考因为范围广,能测出真正的学习程度,所以变得相对重要,随看第一次基测日子越来越接近,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也越来越“如火如茶”开始有点吃不消。
不过,为了履行她对父母不因恋爱而耽误课业的承诺,也因为想要留在唐森身边,就必须考上台北的大学,所以,她比以往都要努力。
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她也不想对别人说明的“原因”那就是唐森半带恐吓的威胁。
关于这半年来,她的课业进步,名次节节高升,他不无贡献,比起从前总是得到他撩严厉的拒绝,现在,只要她肯厚着脸皮去问他功课,他都会肯教导她,但是,有一天晚上,在他花了一个小时,才终于让她明白一条困难的几何公式之后,冷笑对她撂了话。
唐结夏,我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如果你敢浪费我的时阅,没在基测拿到好成绩的话,考完就不必过来见我了!
在那当下,她当然是被恐吓到了,不必再去见他?
那不是摆明了要跟她分手吗?!她当然不可能允许这种清况发生,而她也知道他一定是说到做到。
所以,托他恐吓不,是花费心思教导功课之赐,她顺利在第一次基测就得到好成绩,最后考上原本是考古学系的人类学系。
对于她选的科系方向不是历史就是考古,她的父母家人似乎了然于心,那当然是因为唐森再欢玩古董,但他们都不表意见,毕竟以她原本的成绩,最后能考上知名学有,也已经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以某种程度而言,唐尧风是相常溺爱结夏这个女儿,他不喜欢她与唐森在一起,但是,既然已经成就了事实,他就希望能有好结果。
不过,在她高中毕业之前,一直被管束得很严,一直到了上大一之后,唐尧风才许女儿每个星期可以在老宅里陪唐森渡过周末,虽然,她一直抗议,想要争取决定时间的自主权,因为被限定只能是周末,但唐森其实有大半时间是不在台北的,而他在台北的时间,她又不能来过夜,这教她觉得很呕。
但,她知道,疼爱自己的父亲也让步了,她不能得寸进尺。“喵”
“嘘。”
一人一猫,坐在老宅偏厅里的长沙发上,前头的平面萤幕正在播放着开膛破肚的恐怖电影,唐结夏蜷着双腿,紧搂着大抱枕,听到身旁的胖黑猫叫了声,她立刻比手指噤声。
森陪她看一场午夜电影,看完之后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睡觉。
不过,他从来没空,比如今天是周末,他直到半夜十二点还没到家,听说是合作的厂商临时出了点状况,他只能更改班机,延后回台北的时间。
一直以来,就没有人知道唐森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与他亲近之人严日和或唐放歌等人,也都是守口如瓶,就连她都心里有数“唐氏”的接班人之位,以大伯明显的表态,几乎八九成笃定是由她大哥唐牧远来接手,公布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但是,对于继承人之位让她大哥夺去,森哥哥真的不介意吗?好几次她都想要追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总是没时间听她好好把话说完,又或者,他催尔能够耐心听她把话说完,却只给她一句“与你无关”的回答。
这一年来,他们看似相处的时间很多,可是,其实很多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她的,最近,她常常在两人**之后,偎在他的怀里,明明是毫无距离的亲昵,她却觉得怅然若失,感觉真正与自己亲近的,不过就是他那一副温热结实的躯体,再多,也没有了。
“喵”胖黑猫—就是当初唐森喂它鱼肉的那只黑猫,这半年来,很自动地成为唐家老宅的家猫,爱来就来,爱去就去,很多个周末夜晚,其实都是它代替没时间的唐森在陪她看电影。
唐结夏一听它这叫声,就知道它嘴馋了,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了几颗猫饲料放在桌上的碗里,就见它灵活地跳上桌美味地吃了起来。
“玄,你不能得吃得更胖了,我快要抱不动你了。”她瞪着它飞快吃完碗里的饲料,满意地往她手边偎过来。
玄,是唐森为它取的名字,玄色即是黑色的古代称唤,而这猫的毛是黑的,叫小黑之类的名字,不若一字“玄”来得贴切好听。
“喵。”玄依然是一副露出小半截舌头的霏笑样。“我知道你听得懂。”
“喵。”装傻。
这时,音响伴随着萤幕画面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吓了唐结夏一跳,她伸手想要抱住黑猫。
但是,它却像是察觉了什么,一溜烟地跳下沙发,往门口走去。她顺看它的脚步,望向了门口,就看见唐森不知何时已经到家,提着简单的行李要往二楼走去,路过偏厅门口时,转眸淡然地投进了一眼,对于那萤幕上腥红的画面顿不以为然,但是习惯了。
他知道她爱看电影,不过,比起电影,他其实比较喜欢看书,而且不喜欢自己的思考逻辑被画面牵看走,夏别说很多时侯,有些电影的剧情根本找不出逻辑可言,但他懒得对她说明白这些。“森!”
这时,电影里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尖叫声,她爱看恐怖片,却不是惆胶大的人,她从沙发上跳起来,连看也不敢看萤幕一眼,就抄起遥控关掉,然后追上唐森,一双纤臂从背后抱住他,死赖看不肯放。
“唐结夏你这只猴子,放手,你这样我不能走路了。”被她拖住脚步,让他有些不耐烦。
“不放,刚才那部影片好可怕,好多人被杀掉,我会害怕。”她再度拿出看家的无赖本领,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唉。”唐森没好气地回眸,镯八她头顶一眼,恶神情仿佛在嫩笑她明明没屹子还敢看恐怖片,拉了两次没能松开她的手,最后只能叹了声,任由她抱着自己,拖着她这只跟屁虫上楼了。
在他没能瞧见的背后,唐结夏见诡计得逞,嫩唇弯起了笑,在她的心里,已经把那天的失落给远远抛在脑后,她刚过十九岁生日,离二十岁生日不远了,到时侯她绝对会厚看脸皮要他跟自己订婚,然后也一定厚看脸皮在大学一毕业就求他跟自己结婚。
再然后,她可以花几年的时间,让唐森彻底喜欢上她,最后,花一辈子的时间,让这人喜欢着自己,就像自己喜欢看他一样。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一定不会跟他分手,一定、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