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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妞妞!”温莲推开女儿的房门,出声喊着小狈。
她很快地就看见床上妞妞可爱惹人宠的睡姿,还有旁边趴睡成大字形、毫无形象的向近凌。
“啧。”她叹了口气,心想,这副德行若是让别人瞧见,谁还敢要啊!还是向妞妞可爱,一叫就醒。
温莲抱起一看到她便讨喜地摇着尾巴的小狈,满意地说:“妞妞好乖。走,妈妈带你回奶奶家,不要理姐姐那只猪。”
“汪!”
“哎哟!我们家妞妞好聪明,都听得懂妈妈说的话呀。”温莲疼爱地抚摩着妞妞的毛,对聪明伶俐的小狈爱宠人心。
接着,她重拍了下向近凌的臀部。唷!还挺翘的嘛,不愧是我生的。
温莲得意地在心里赞叹,然后扬起嗓门高声道:
“向近凌小姑娘,我跟你爸要带恩尧和妞妞回奶奶家吃午餐,你起床后自己去把冰箱内的食物加热,顺道把衣服给收了,听见没?”
床上的向近凌口齿不清地咕哝了声。
温莲也不管女儿是不是真听见了,就抱着妞妞走出房间,轻巧地合上门。
向近凌翻身继续熟睡,直到她终于忍受不了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这才气闷地滚下床,眯着眼在地板上搜找。
“喂!是谁”向近凌接起手机,很不甘愿地说。
“小近,日正当中了你还在睡啊?”电话那端传来乐可卉温雅的淡笑声。
向近凌从地板爬回床上,四脚朝天地往后仰躺,闭上眼睛回答道:“没错,我还在睡。可卉,你找我什么事?”
“我正巧到你家附近的大学去拜访一位教授,刚刚结束了。要不要出来见个面,顺便一起吃午餐?”
她已有很久没见到向近凌了呢,原本以为毕业后近凌会继续住在向伯伯在北部买下的公寓,谁知她决定搬回中部,周末时又推拒了所有北上的邀约。既然这次有机会来到她家附近,自然要把握机会见个面。
“好啊!那我们在车站前碰面好了。”开始打盹的向近凌声音含糊不清。
“嗯,就约三十分钟之后吧。小近,你不要等等挂完电话就睡回去了啊。”
依她对向近凌的认识,她是很有可能这么做的。
“好我这就起床。”向近凌赶忙揉揉疲倦的双眼,挂掉电话坐了起来。
依她对自己的了解,她若在床上再躺个五分钟,绝对会回去和周公续摊,不用怀疑。
三十分钟后,向近凌精神奕奕地开着她的粉红小车,在车站前开心热情地对乐可卉挥手。一路上两个女生吱吱喳喳地闲聊,在向近凌的推荐下,选定了一间装潢雅致的意大利风餐馆吃午餐。
点完各自的餐点后,两人便开始谈起其它人的近况。
“所以你见过卢宛继老外之后的新目标了吗?”向近凌笑不可抑地问。
她的卢宛大姐实在太独特了。早知道她心仪外籍人士,那她可以介绍补习班的外籍老师给她啊,金发碧眼帅气得很。
“没见过。”乐可卉摇头。“不过我听卢宛说,那位男士未婚,但是带着一个七岁的女儿。”
“那很好啊。这样一来,卢宛连生小孩的痛都省了。”向近凌眼睛”一亮,轻松地喝了口水。
“小近,你不认为也许卢宛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吗?”乐可卉略带担忧地问。她不像向近凌那么乐观,她认为那样的男人实在不适合从没有恋爱经验的卢宛。如果真打算投入生命中的第一次爱情,她希望卢宛能更谨慎些。
向近凌沉吟了一会,表情转为正经。
“我觉得她有权利、也有本钱勇敢一次。条件好的男人不见得适合她,条件不够优秀的男人也未必就不能成为她的依靠。不过真正的重点在于,我们说得再多,还是要卢宛自己感到幸福才行。我相信她的眼光。”
乐可卉点头表示同意。
“除了有小孩,其它条件怎么样?”向近凌漾着期盼的眸子继续问。
“家境好像不是涸祈裕。”乐可卉叹了口气。
“哇!”向近凌讶异地挑起眉,低呼一声。
据她所知,卢宛的母亲一心希望她能嫁到有钱人家,男方这样的条件,卢妈妈会愿意接受吗?毕竟卢家的经济条件不差,卢妈妈又是自己独力抚养三个女儿长大。看来卢宛未来可能会面临不少挫折与压力啊。她开始能理解可卉为何会忧心忡忡了。
乐可卉无奈地摊摊手,她知道向近凌在想什么,因为她一开始也是这样。
“对方是从事什么工作呢?”向近凌又问。
“好像开了间修车厂,当技工兼老板。”
“哇,真好!那以后卢宛的车坏了都有人免费替她维修吔。”向近凌用羡慕的口吻嚷着。
“小近,拜托你收起流下的口水。”乐可卉没好气地看着夸张的向近凌,刚刚她不是还在替卢宛忧虑吗?怎么现下又开心成这样?
“可卉,需要建议或是帮忙时,卢宛不会吝于开口的。”向近凌赶紧安抚她。“所以我们现在不必担心太多,倒不如多想想那人的好处,多挖出一些优点,也许以后可以帮忙说服卢妈妈。”
“我希望卢宛能够真的幸福。”乐可卉叹道。
“会的。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卢妈妈不会太残忍的。”
“那你自己呢?最近过得怎么样?”她反过来问向近凌。
向近凌兴奋地拿起叉子,尝了一口服务生刚送上来的海鲜面后,才抬头看向乐可卉关心的目光,诚实地回答:
“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什么”乐可卉接下来的话全噎在喉咙口,她急忙深呼吸顺顺气。
“有这么难以置信吗?”向近凌带点戏薯地看着乐可卉的反应。
她以为她谈恋爱是件稀松平常的事,而且可卉又不是没见过她跟钟念交往。好歹她也是四人中唯一有过恋爱经验的人呢。
“不是难以置信,只是因为你从没提过,所以有些惊讶。”
乐可卉很快便恢复平静,好奇地又问:
“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学校新来的男同事。”向近凌用手指抚着唇,偏头想着卫欲远在她心中的印象。“大抵上是个受欢迎的男人,多数评价是温文冷静、儒雅有礼之类的,不过偶尔也会有气煞人的一面。”
“听起来还不错。”乐可卉很为向近凌高兴。
“是还不错!”向近凌愉快地想念起卫欲远,想着想着,就忆起昨天傍晚的热吻,她的脸蛋猛地热红成一片。
“发生在学校中天雷勾动地火的浪漫爱情故事。小近,很不错吔。”
乐可辉拼出向近凌羞红的表情,不禁笑着揶揄她。
“好像不是一见钟情的浪漫。”向近凌状似惋惜地说。
乐可卉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啊?”
“有一种男人,一开始你对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可是相处久了,每天都对他多了解一点点、多发现一点点、多心动一点点、多爱一点点,最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舍不得离开他。”向近凌支着下巴解释。“他就是这种男人。我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卫欲远的。”
“这样不好吗?”乐可卉问道。
“不是不好。”向近凌耸肩。“只是觉得这样会对卫欲远有太多相守一生的期待,毕竟是平凡的相遇,里头似乎该添加些长久的因子。”
“小近,当你愿意告诉我们他的存在,就代表他对你来说已经有一定的重要性。不论是轰轰烈烈还是细水长流的方式,我相信你都会用心去维系你的爱情。”乐可卉说道。
向近凌在情路上跌过跤,她的上一段恋情恐怕还残留了些伤痕的血味,以致她会怀疑爱情的保存期限。
“我是那么忠贞的女人吗?”向近凌笑嘻嘻地追问。
她可以期待用她的忠贞换来长久的幸福吗?
“就算你不是,不过我想你口中那个叫卫欲远的男人,绝不会让你轻易接近其它人的。”乐可卉扬起嘴角笑说。
小近很迷人,所以能让她动心的男人绝对也有两把刷子。对一个聪明的男人而言,好不容易可以拥有向近凌,怎么可能呆到放手呢。
向近凌吐了吐舌头,眉开眼笑。改天再去问问卫欲远,他的占有欲到底强不强。
其实她并不在意相恋的方式。爱情中有太多未定因子,她不想要求自己或卫欲远强加承诺。方才有那么一瞬问,她很怕失去卫欲远。和钟念不同,对卫欲远,她确实预设了要相伴很久很久的念头。
很久很久,然后呢?
若是她与卫欲远真能写下平凡长久的剧本,她一定会在成为年迈老婆婆时,每天都谨慎的亲密的感谢的吻他。如果不行,那么她就先预设下一段恋情要改走轰烈逃家的路线好了。
“若是有机会,记得介绍给我们认识。”乐可卉微笑地眨眨眼。
她非常想见见卫欲远,那位让向近凌笑容满面的男子。其实她一度很担心和钟念分开的向近凌会再也不愿意为另一个男人挂心付出。卫欲远却做到了,他绝对是个值得认识的人物。
向近凌点头答应。
饭后,她送乐可卉去车站搭车,接着轻快地哼着歌开车返家,准备晚上国中家教要上的课程进度。
可卉说她今天连眼睛都在笑。有吗?向近凌调整了下后视镜,挤眉弄眼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就是她恋爱的模样吗?有点憨憨呆呆吔!不过还挺可爱的。向近凌自顾自地在车上哈哈大笑越来。
也许那不只是爱情的表情,还包括了名为幸福的东西。
大抵就是相差不远的惨状。
向近凌神色恍惚地坐在办公室后的一排电脑前,用手支着脸颊,远远地就看见卫欲远走过来。他的眼中尽是温煦柔和的暖意,可是却掩盖不住抿得僵直的嘴巴,隐约透露出来的怒气。
“怎么了?不太开心的样子。”向近凌收起思绪,抬起脸庞关切地问着难得不悦的卫欲远。
卫欲远在她旁边落座,一脸认真道:
“太想念你,想念到胃疼。”
向近凌横瞪他一眼,无声地警告他别耍嘴皮子,快正经点回答。
其实那也是事实。才一日没见,卫欲远就期待着星期一的今天。不过看见佳人即将恼怒,他赶紧老实陈述:“来学校途中,撞见有家早餐店的老板正在追打流浪狗,棍子石子都用出来了。有个高中生去阻止他,却反被他臭骂兼威胁一顿。”
“然后呢?”她眼一凛。“你有没有马上把他拖出来教训?”
她讨厌欺负动物的人。即便是流浪狗,还不都是人造成的!
“我和他讲了好几分钟道理,但那老板完全听不进去。我只好告诉他,下次再让我发现他欺负流浪猫犬,就直接报警处理。结果他气得用棍子赶走我。”
卫欲远的口气中尽是无奈。这样毫无同情心的大人,教导出来的小孩又会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复刻出更狠更毒的人?看在身为老师的他眼中,格外感到无力。
向近凌立即怒火高张的说:
“对付那种不知耻的人,直接上网公布他的行径,让社会大众制裁他,从此让他早餐卖不出去,说不定以后就会好好对待动物,为自己积点阴德。或者是”
“近凌,冷静点。”发现向近凌比他还气忿,拼命动脑筋在想惩治那人的方法,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可是他揍了你!”向近凌小嘴翘得老高,满是不悦。
“谁说我被揍了?”卫欲远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发,他喜欢她为他嘟嘴抱不平的样子。“我学过二年拳击,你觉得真要打起来我会输吗?”
向近凌打量着眼前的斯文男人,很不给面子地点头道;
“你会输。”
卫欲远勾起嘴角,霍地揽抱住她。“那你试着挣脱看看。”
向近凌被他大胆的举动吓了跳,接着手脚并用的猛力挣扎。“卫欲远你别闹啦!这是办公室吔!等会大家都会进来开早会,我还想做人啊!”他趁向近凌分心大叫时,快速地用吻堵住她软绵的唇。偷香成功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向近凌不敢置信地抚着嘴。卫欲远真的在随时都可能有其它老师进来的办公室内吻她!虽然有排电脑挡住,可还是让她的心漏跳了好几拍。
“大色胚!”向近凌怒斥。
“小生本来就是。”卫欲远愉快地接收向近凌给的封号。
如果能拥有她、以及能时时亲吻那两片让他眷恋迷眩的唇,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向近凌斜睨了卫欲远一眼,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她站起来往办公室前头走。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摇晃了下。卫欲远连忙把向近凌拉回椅子上坐着。
“生病了吗?”他着急地问。早知道她不舒服就不逗她了。
卫欲远先用手探过她额头的温度,再揉揉她紧绷的太阳穴,认真检查她的表情与血色。
“没有生病。”向近凌虚弱地否认。
他担心地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走,我带你去保健室。”卫欲远说完后就准备一把抱起她。
“我真的没生病,只是昨晚没睡好。”向近凌急忙止住卫欲远的手。
“为什么没睡好?”
“我不想回答。”她低下头,逃避卫欲远的问题。
“到底怎么了?”卫欲远开始紧张了,向近凌是不是有事隐瞒他
向近凌扁着嘴,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向近凌,二十三岁,昨夜肚子饿到咕噜咕噜响,却因害怕碰到会飞的蟑螂而不敢下楼煮消夜,就这样饿着彻夜未眠,因此才会一大早就出现在学校吃早餐;平时她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
吃饱了,满足了,却也开始想睡了。
卫欲远紧盯着向近凌千变万化的表情,沉思了一会儿,忽地讶异地说;
“该不会昨晚你房间出现老鼠了吧?你吓得落荒而逃所以没有睡?”
向近凌咬住下唇闷闷地说:
“真不巧,我昨晚是怕蟑螂。”
原来她的形象就是怕这些小动物吗?呜!
卫欲远松了口气。这个好面子又倔强的女人!他毫不掩饰地大笑。
向近凌正想开口斥骂,却听见校长和孙美思聊天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狠狠瞪了笑得很没同情心的卫欲远一眼后,快速起身重踩了下他的脚,才得意的旋身走往她的座位,把哇哇喊痛的卫欲远彻底抛在身后。
早会开始后,坐在卫欲远对面的向近凌一直扶着额心神不宁。
刚刚不经意间,她瞧见孙美思对卫欲远那热切的目光了。那提醒了她,她需要给孙美思一个解释,关于她和卫欲远的新关系。
三角关系本来就是爱情中最难解的。她陷了下去,无视孙美思的存在而有所退缩,所以她需要及早让孙美思知道。也许是一句抱歉,也许是一个理由。
虽然理智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孙美思可能会出现的反应,但她还是很努力地琢磨着有没有能够让伤害降到最低的说法。
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如果开口说出事实注定得要给别人一刀,那么她可不可以寻求用最轻微的方式
向近凌抬头注视着卫欲远,仿佛是感应到了般,卫欲远也放下笔看向她。
他对她眨了眨眼,用一个小小而甜蜜的举动,抚平了她胸臆问所有的不安。
向近凌的眼泪几乎要决堤而出。
最不愿见到的情况,终究还是摊在她眼前。事情来得太快,她几乎没来得及阻止,也没来得及做什么。
这几天她一直在找时间,打算和孙美思开诚布公的谈。可是两人的时间不停地错开,接踵而来的月考及校庆,让她忙得只好先搁下这件事。前天她和卫欲远趁补习班上课前,到市区内采买运动会的加油棒等道具。
牵手的两人,全落入了某家长的眼中。
小地方的传言飞快地散播,同时越来越扯地形容他们连续多日都被撞见。没几天时间,校内的老师大概都听说了,当然也包括孙美思。
向近凌把自己关在教室内,一语不发。回想起学生描述的情景,她就好内疚好内疚。对学生,也对孙美思。
今天下午第二堂,是卫欲远班上的美术课。大概是今天听到了传闻吧,孙美思脸色不佳地叫学生们赶紧画画。
“老师,你怎么了?脸好臭吔。”班上一个女孩举手问孙美思。
“没你们的事,这么多嘴!”孙美思心情不好地怒喝。
“喔,我知道了,孙老师失恋了。”另一个女孩没有察觉孙美思的愤怒,自顾自地开口。
“真的吗?”其它学生马上兴致勃勃地问着。
大家都知道孙老师常常有事没事就去他们班教室,他们正私下八卦着搞不好孙老师喜欢他们斯文俊俏的班导,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对啊,我妈妈告诉我说,老师和向近凌老师手牵手逛街被看到。”女孩得意的回答。“所以孙老师就失恋了。”
“哇!那我们不就真的要叫向老师‘师母’了!”一群学生雀跃地大叫。
孙美思听见学生你一语我:口的谈论,气得口气不佳地痛斥:
“我叫你们闭嘴!听不懂吗”
一个小男孩不满地低声回嘴:
“老师,你那么凶干嘛,一定是因为追不到我们老师才这样。”
孙美思听见后再也无法按捺住脾气,怒声把男孩叫了起来,赶出教室。
男孩不服地坐着拒绝:
“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向老师比较漂亮,老师也喜欢向老师的吧。”
“我叫你出去,你到底定不走”孙美思大吼。男孩咬着牙摇头不语。
孙美思跟着怒火中烧地重打了他十下手心,然后把全班都赶回教室。被打的男孩不爽地在走出美术教室时,踹了讲台一脚。她马上请校长过来处理,同时扬言自此拒上卫欲远班上的课。
卫欲远细问了全班美术课的情形后,就单独找来和孙美思起冲突的男学生沟通了许久。他还没开口询问,男孩的泪水就因沉凝的气氛而扑簌簌落了下来。
“你还记得老师教你们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卫欲远沉声问道。
男学生点点头,抽噎地说:“老师希望我们能够成熟地判断每件事”
“那你今天做到了吗?”
“没有。”男孩边哭边摇头。
“为什么顶撞孙老师呢?”卫欲远又问。
“因为她莫名其妙乱骂人所以我”男孩哭得无法完整说完一句话。
“谢谢你的维护,小凯。同时老师也要告诉你,你对孙老师的挑衅让我非常的失望。”卫欲远严肃地继续说:“每个人都有情绪不稳的时候,能够做到体谅对方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就算做不到,也不应该再煽动对方的怒气。”
看男孩哭得伤心,他拍拍男孩的肩,递了一包面纸给他。
“孙老师有错,不代表你就是对的。老师知道你进步了很多,以往的你可能还会骂一串难听的脏话对吧?”
男孩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他以前是个粗野的孩子,脏话不离口,大家几乎都认定他可能会成为小流氓,可是卫老师才教他们一个多月,就花了很多时间在他身上,让他当小老师,让他参加篮球队。但他今天却做了让卫老师失望的事他真的好懊恼
“小凯,你讨厌孙老师吗?或是,以前跟她有深仇大恨?”
“我没有讨厌她。”
“所以你愿意为自己今天不当的言词向她道歉喽?”
“嗯。”男孩吸了吸鼻子说。
“那你被打的手痛不痛?”
“不痛!比起我爸爸打的根本不算什么。”男孩挺起胸膛勇敢地说。
“那么,你是真心觉得向老师比较漂亮吗?”卫欲远恢复点笑容问。
男孩忍不住苞着笑了出来,认真地点点头。
“老师,那孙老师以后真的不教我们班美术了吗?”他停止哭泣之后,倏地着急地问着卫欲远。
他并不讨厌孙美思老师,她以前对他们也很好。老师说得没错,他今天那样讲话真的很没礼貌,等一下他就去跟孙老师道歉。
卫欲远叹了口气答道:
“这我不清楚,老师等会就去跟孙老师谈。虽然我已经跟全班讲过了,可是还是要再告诉你一次。小凯,老师替孙老师今天在课堂些微的失控向你道歉,我想起因是因为老师。”
“老师,原来人长得帅烦恼也多吔。”小凯抹掉剩余的眼泪,不解地搔搔头,他还以为人长得帅都会发生好事呢。
“哈哈哈,谢谢你的赞美。”卫欲远笑道。
学生陆续放学之后,卫欲远便默默走到位在另一栋的美术教室。他不打算让向近凌知晓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她知道了,恐怕会非常难过吧。三个人的私事,居然被拱上台面处理,还连累了不相关的学生。
他不能理解,也不要向近凌去理解。
敲了敲开着的门,看见孙美思正在整理美术用具,卫欲远便轻声询问:
“孙老师,有空吗?”
孙美思转身,复杂的眼神射向他。
卫欲远走进教室,先躬身向孙美思道歉:
“今天的事情我很遗憾,我先为班上学生的无礼向你说声抱歉,希望你能继续把他们六年级的美术课教完。”
“你们骗了我!”孙美思没有回答卫欲远的请求,直接指控卫欲远和向近凌相恋的事。
“这件事我也只能说句遗憾。孙老师,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感情。”他无法因为内疚而去爱人,即使明了孙美田心的心意,亦无法令自己的心转往她的方向。
孙美思涌上了些许恨意,她走到卫欲远面前大吼;
“你胡说!你还不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勾搭上向近凌那女人!”
贝搭?卫欲远森冷地揪起眉,敛起温和的表情。他被说成烂男人不打紧,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向近凌被形容成荡妇。
“孙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词。”他冷冽的声音直透孙美思的耳膜。
“现在讲这个虽然有点迟,可是当不成情侣,我们还是可以成为不错的同事。至少从我来到这间学校开始,我和你的相处并没有交恶过。”
“所以你和向近凌的事是真的?”她的表情转为泫然欲泣。
“是真的。”卫欲远承认。“我希望能好好疼惜她。”
孙美思忍不住痛哭失声。“那你还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把我们的私事牵扯发泄到学生身上。”
卫欲远的语气中除了无奈,还有浓浓的警告。“你今天的举措已经是我容忍的极限。孙老师,我尊重你,请你也对我的学生有同等的尊重。”
孙美思脸色微变,愕然抬头看着卫欲远,他眼眸中布满的不再是以往的温煦。他是认真地在“告知”她。
对于要用到捍卫的口吻,卫欲远内心其实很不愿。
可是他别无选择。若是孙美思依然愤恨着他以及他身旁的人,他就必须有所行动。如果他因为歉疚而无法保护自己所爱,他不会原谅自己。
“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改变你喜欢向近凌的决定?”孙美思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着卫欲远。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你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爱我,只是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对象,所以你不想失去我。如果现在出现了一个条件比我好的男人,孙老师,你心仪的恐怕就是他了。”
她颤抖不已。卫欲远说对了,但是她不服。
“你就相信向近凌是纯粹而真心地爱你?”
“我相信她。”卫欲远笃定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卫欲远那坚定的神情、珍爱的口吻,像极了她多少个日子里描绘想象的男人、疼宠她的男人。
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这个她梦寐以求的表情。
但却不是为了她。
孙美思激动地闭上了双眼。在之前几段失败的恋爱之后,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缱绻依恋的怀抱。她很努力去争取,可是这个男人以及他的怀抱终究没有意愿归属于她。
“我的话说完了。那么我先离开了,孙老师。”卫欲远对孙美思受伤的表情感到莫可奈何,只能歉疚地悄声步出教室。
合上了门,他靠着外头的墙壁长长吁了口气,直到教室里头的孙美思不再哭泣、情绪平复了之后,他才缓步走离。
回到高年级教室之后,六年孝班的门已经牢锁,里头空无一人。
向近凌已经回家了吗?卫欲远在心中喃喃自语。
他应该要害怕的,怕向近凌可能做出退让的举动,可能退出三人的圈圈。
可是他怎会如此无惧?即便向近凌真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打算。
也许是因为,他相信向近凌绝对不会这么做。
现实生活中,她不是个柔弱的女人
在爱情里,他也绝不允许向近凌逃避。
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