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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萧帆茵双腿发软地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这是第几间了?我都搞混了。啊怎么会这样?”
事实上,她现在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遑论找什么研究所了。
怎么办?如果不赶紧送到对方手中,延误了开会时间,到时候责任追究下来,她会被惩罚吗?不,她还只是个新人,搞不好会被直接炒鱿鱼。
天啊!她不要!她的工作生涯为何如此坎坷?她只不过想安安分分地上班,平安顺利地领到年终奖金,得到姐姐提供的港澳逍遥游,为何会困难重重呢?
萧帆茵委靡不振地叹息。难道她真的是离不开温室的花朵?真的得去姐姐的旅行社工作?
从小到大,虽然不是生长在富裕的家庭,但爸爸妈妈从没让她吃过苦。尽管姐姐常压榨她、欺负她,对她大吼大叫,但她知道姐姐其实是疼她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叫她去旅行社上班。
可是,她长大了,她想证明自己也能像姐姐一样独立自主,不再依赖家人的保护,独自坚强地过自己的人生。
但这样小小的心愿却难如登天。是她太过天真了吗?
唉
“你要这样叹气到什么时候?”
“咦?”这声音
萧帆茵吃惊地抬起头,白惠澍颀长、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
“白呃,前辈,你怎么会”
白惠澍凶狠地瞪她一眼。“我说你啊到底有没有脑子?做事之前也不先想清楚,贸然地横冲直撞,不知道也不会来找我。你真的很像一只猴子耶!”
“够了,你突然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数落我吗?”
亏她刚刚看见他的一瞬间,忽然有种松口气、泫然欲泣的感觉,可是一听到他开口说话,所有的感动都消失无踪了。
他伸手敲—下她的头。“我没那么闲。资料夹呢?”
她呆呆地举起抓着资料夹的手“在这儿。”
“跟我来。”
他转身迳自往前走,也没确认她是否跟上,仿佛很有把握她一定会跟着走。
可恶!这个前辈小恶魔,才认识不到一天,他已经开始欺负她了。
那她干么乖乖听他的话、跟他走啊?她对自己这种矛盾心态也感到莫名其妙。
白惠澍确定她走入电梯后,按下十二楼。
“公司的研究所总共有十间,几乎一项产业就有一间研究所,统统隶属于中央研究所管辖。每间研究室都设在技术部门旁边,所以分布楼层很广。可是关于采购预算书这类行政事务,都是统一由中央研究所负责。”
原来如此,她也真是的,为什么一开始不先搞清楚再行动?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和力气了。
他骂她是猴子也不算骂错。
在白惠澍的带领下,她很快地将资料交给林室长。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她才第二天到公司上班,还没摸清总部的环境,是我这个前辈督导不周,延误了林室长的时间,真是很抱歉。”
他恭谨地鞠躬,萧帆茵见状忙不迭跟着鞠躬。“对不起。”
“没关系,幸好赶在开会前拿到。原来惠澍是你的指导前辈,那就一定没问题。期待你的表现喔!”
“不敢当,还请林室长多多指教。”
看到白惠澍圆融地应对,萧帆茵忽然觉得他看起来好稳重,而且有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他刚才主动道歉,巧妙地将她犯的错揽在自己身上,难道是在掩护她?
不可能,他有那么体贴吗?萧帆茵愣愣地看着他不发一语。或许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坏
完成任务后,两人默默地走回办公室。
一路上,萧帆茵犹豫着该不该向他道谢。虽然他骂她莽撞、骂她猴子,可是,说到底他也帮了她的忙。
电梯到了十九楼,白惠澍让她先跨出电梯。
还是该说声谢谢比较好吧?这么想的萧帆茵才回头想道谢时,突然被他一把拎起往后拖。
等等,他要把她拉去哪儿?办公室不是在那一边啊!
“前前辈?”
被拖进资料室的萧帆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定在门板上,
白惠澍不理会她的疑问,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到底是谁?虽然资料看来完整没有漏洞,可是,我觉得事有蹊跷。”
“资料?你调查我?”萧帆茵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私下调查她。
“是啊,结果得到的资料乏善可陈。你居然在面试时说:希望将美丽的青春奉献给公司。你在演八点档啊?这么洒狗血的话都说得出来。”
“要你管。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随便调查别人?这简直是侵犯个人隐私。”
白惠澍噗哧一笑。“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办?咬我吗?如果你肯老实招来究竟知道什么,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去调查你?”
“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她撇开视线,不敢对上他十万伏特的电眼。
“真的吗?那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心虚了?”
“没有。”
她急急地转头,对上他坏坏的笑容,眼神仿佛看透一切般将她定住,动弹不得。
白惠澍居高临下看她逞强地迎视他,圆圆的眼像小狈般无辜、惹人怜爱,小巧的鼻子秀气十足,菱角般的嘴唇仿佛随时邀请男人一亲芳泽。
尤其她手足无措露出惊慌无助的表情,让白惠澍的心紧揪着,从体内升起一股兴奋感,忍不住想一再欺负她,看她露出更多无助的神情。
他大概有病,他心想。从没有一个女人勾起他这种奇怪的反应,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那种以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为乐的男人,可是,每次看到萧帆茵困扰委屈的模样,他的精神就为之一振。
“那么告诉我,上次我帮你擦脸时,你为何把眼睛闭上?你在期待什么?”
他的脸突然靠得好近,近得萧帆茵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她的呼吸不自觉变得浅促,独属于他的味道混着性感男人香,扑进她的鼻间,薰得她一阵晕眩。
“我”她眨眨眼,努力使唤变得混沌的脑袋,却徒劳无功。
“既然你不说,就由我自己发掘喽。”他的唇悬在她的唇上方,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唇办,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啊?”
他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迅雷不及掩耳地倾身低头封住她的嘴唇。
足足三十秒,萧帆茵僵在原地,眼睁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他、他、他居然吻她?!
白惠澍不耐烦地叹气抬起头。“你真的很没情调耶,有人接吻像你眼睛瞪得那么大的吗?闭起来。”
“啊?可是”
不让她抗议,他又堵上她的唇,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改为蒙住她的眼。
一跌入黑暗,四唇交接的触感鲜明又诱人。
他的唇强硬中有丝柔软,轻啄、吸吮似是诱哄又像是品尝,灼热的男性气息溢满鼻尖。她的呼吸全乱了调,心跳也变得不规则。
脑袋有一角叫她该理智地推开他,可是她全身虚软,完全使不上力。
他突然伸出舌头舔过她的唇办,一股电流从腰间直窜后脑勺。
“唔嗯”他的舌逮住空档伸入她口中,开始探索她柔软的嘴唇内壁。当他的舌刷过她的舌时,另一股电流击中她的双腿之间,爆出难以言喻的快感。
怎么会这样?她觉得好舒服。
原来和人接吻是这么甜蜜又舒服的事。
还有,白惠澍接吻的技巧真是高超。虽然她没什么经验,但也察觉他不论是轻吻、深啄的力道和呼吸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她的脑袋闹哄哄的,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
因为太过投入,也因为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当他结束亲吻时,她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望着她面色潮红,朱唇因他的亲吻变得红肿湿亮,白惠澍感觉股间一阵燥热。
“你的反应好纯真,这该不会是演技吧?”
原本还因为接吻头昏脑胀的萧帆茵,被这句话完全打醒了,怒气瞬间在胸腔翻烧。
“什么演技?这是我的初吻耶!你这个大坏蛋!”
她用力一推,没有防备的白惠澍被推得往后退了几步,萧帆茵趁此机会转身夺门而出。
“初吻?!”
他不敢相信地瞪着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很少被吓到的白惠澍,这次真的被吓呆了。
别彧楷的眼睛再次离开萤幕,忍不住盯着正在逗米儿玩的白惠澍。
“澍,你的心情很好?”
“有吗?”白惠澍头也不抬地说。
他拿着一根长满稻穗的稻子,一下高一下低地逗着米儿。为了啄食最爱的新鲜稻穗,米儿奋力地东追西跑,最后它不耐烦了,生气地咕咕叫,往白惠澍的手啄去。
白惠澍眼明手快地抽高,引来米儿一阵乱叫抗议,他哈哈大笑,又逗了一会儿才放低手,让米儿啄个痛快。
“你今天的嘴角是这样。”桂或楷用两根食指撑起嘴角。
白惠澍沈默了一会儿,再抬头,明眸变得犀利。“叫你查的消息到底好了没?”
别彧楷拉下脸。“呿!只给那么一点资料,就要我把所有真相都查出来?也不懂得买便当来慰劳我。”
“以你这头食兽,再多便当也不够你吃。少哈啦,快查。”
别彧楷不爽地皱眉嘟嘴,可是这一切都埋在一堆纠结得像黑毛球的头发和胡须当中。
“就会使唤我”他又嘟囔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问:“你上次要我帮你查的那个萧帆茵,到底是什么人?”
白惠澍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没什么,采购部的新人。”
“真的吗?如果没什么,你会叫我查?”他狐疑地望着白惠澍。
“只是有些疑点,还有待查清。”
别彧楷仔细打量着他。“她不会危及我们的任务吧?”
“我会多加注意她的。不过,我想她没什么危险性。”
“为什么?”
白惠澍想起萧帆茵那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个性,忍不住贝起唇。
“猴子能玩出什么把戏?”
“猴子?”
“有时像极了小狈狗”白惠澍想起那双又大又圆,眼角还微微下垂的眼睛,沈思道。
“狗?”
“叫声却像猫在撒娇”耳边浮现她接吻时,逸出的细细呻吟。
两人在电梯独处时,她又是皱眉、又是咬唇,苦恼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受不了,结果他一时冲动就吻了她。
扁是一个吻,她就这么全心全意地投入,若是他做更多爱做的事,她会有什么反应和表情?
仅只是想像,白惠澍就觉得胯间騒动难耐。
“猫?”桂彧楷越听越一头雾水。“你最近在养宠物吗?”
“宠物?”听到他的话,白惠澍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如果萧帆茵变成他的宠物“听起来不错。”
“不会吧?你以前不是说宠物很麻烦的吗?”
白惠澍将稻穗丢到房间的另一头,兴奋的米儿马上追上去,在一堆垃圾中挖出稻穗。
“是很麻烦,可是好像很有趣。”
有趣?桂彧楷一脸惊奇地望着他。没错,有趣一向是白惠澍的生活宗旨。
当初,他曾经问过白惠澍,为何接下这份工作?
那时,他一副要笑不笑地说:“因为好像满有趣的。”
相处之后,他大概了解白惠澍做任何事都以有趣为最高原则,只要勾起他的兴致,不管多麻烦、多危险,他都乐此不疲。
不,或者该说,越是麻烦危险难缠,他玩得越开心。
可怕的是,一旦被他盯上,下场都满惨的。幸好,能勾起白惠澍兴趣的人事物不多,就算有,为时也都不长。
这点,不知是幸或不幸?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桂彧楷问。
白惠澍起身走向门口,完全无视地上周遭越堆越高的垃圾。他的脸上挂着一贯的邪恶笑容。
“好事?对我,或许吧。对她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他觉得白惠澍临走前投下的那个笑容让他感到不寒而栗?难道这回又有谁勾起他的兴趣?又有人要遭殃了吗?
“我的妈啊为什么这些档案总是这么重?”萧帆茵一边搬一边碎碎念。
同样是部门里的新人,可是因为她不想加入小圈圈派系之争,所以许多粗重琐碎的工作就落到她头上。
虽然她隶属一组,但有时忙不过来,还是得支援其他组别的工作。
“二组目前根本就不需要支援。有美国时间去喝下午茶,却没时间归档?骗谁啊!”念归念,萧帆茵还是乖乖地把五大箱档案搬上小推车,推着沈重的推车坐货运电梯到十四楼的档案部。
这一整层收存各部门的历年档案资料,三百坪的空间依照各部门单位隔出一间间档案室。她看着门牌,终于找到采购部的档案室。
一踏进档案室,她顿时被里头壮观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
妈妈咪呀!这些档案都从哪里来的啊?萧帆茵惊叹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档案柜,从天花板到地上,分门别类整齐地收纳各年度的档案。
把那五大箱档案一一归纳完毕,她忍不住把整个档案室逛了一圈,觉得不过瘾,又跑出去连其他部门的也参观一下,才发现各部门收存的档案资料琳琅满目,简直像是个藏经阁。
储存资料的方式除了文卷,还有录影带、录音带,从很古老的磁碟片、磁卡,到现在最新的cd、dvd,一应俱全。为了保存这些资料,还另外辟建特殊的电子档案室,这里的空调维持恒温,是怕资料变质吧?
不过,这些古董现在还能用吗?她非常怀疑。
就在她觉得尽兴、该回办公室时,忽然听到开门声响。
原来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她心想。
可是不对啊,她回头看着刚刚进来的门口,门还打开着,除了她没有别人了。难道这间档案室有第二个出入口?
她好奇地往里头走,不期然地撞见白惠澍正朝她走来。他看见她时,表情同样惊愕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儿?”
“前辈?”
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冰冷的眼神犀利地将她定在原地。
“快说!”他并没有提高音调,但其中的威严令萧帆茵不寒而栗。
“我、我来存放档案”
“那为何要到电子档案室来?”
白惠澍咄咄逼人的态度和凶狠的表情,吓得萧帆茵脑袋一片空白。
她哪里做错吗?他凶起来好可怕。萧帆茵吞了吞口水,才找到声音说:“我好奇四处逛逛,正要回去整理档案,听见奇怪的声音,才走进来一探究竟。”
白惠澍不发一语,如冰风暴一般的眼神紧盯着她不放。萧帆茵紧张地回视,感觉心跳加快,口干舌燥。前所未有的危险感,紧揪着她的胃。
看他默不作声,萧帆茵忍不住继续说:“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二组的组长。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是不放心我所以来监督我的吗?”
白惠澍终于松开她的手。“不是,我来找些资料。你不去工作跑来这儿闲混,是希望我把你的考绩打最差吗?还是那天让你回味无穷,想来找我重温?”
萧帆茵一听到这句话,吓得全身僵直,马上撤退。
“不,绝对不是。你想太多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bye”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白惠澍的身边。
“又逃走了。”
这女人好像每次见到他就落跑,她以为能跑得出他的手掌心吗?白惠澍笑了笑。
两人就在同一个办公室,她以为她逃得掉吗?
真的好险。幸好她逃得快,要是被白惠澍抓到,搞不好会像上次—样被亲得莫名其妙。
一想到那个吻,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可恶!那好歹也算是她的初吻耶!(和表姐的儿子亲亲不算真的接吻吧?)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被那男人夺走呢?不行,她要赶紧忘掉,要是一直记得,她又会变得很奇怪。
才走进办公室,她就和赵锡娟碰个正着。
“帆茵,你来得正好。”
“是。”萧帆茵马上立正站好。
“你来公司报到已经一个礼拜了,”赵锡娟问:“还适应吧?”
“是,谢谢赵姐关心。”
虽然赵锡娟是一组的组长,可是她为人亲切,不喜欢人家叫她组长,所以萧帆茵自然也跟着其他人,以赵姐相称。
赵锡娟笑了笑。“你的表现不错,组里的成员都觉得你挺勤快的。我还要谢谢你那天帮我整理资料,我太忙没时间带你,还怕你找不到地方做不好,今天我去资料室看过了,你整理得很整齐,看得出你很用心,要继续保持下去喔!有问题就找惠澍帮忙。”
听到赵锡娟的称赞,萧帆茵开心地眉开眼笑,
“谢谢赵姐,我会加倍努力的。”她认真地说,眼睛散发出坚定光芒。
赵锡娟点点头离开,留下兀自激动热血沸腾的萧帆茵。
喔耶!看来幸运女神这回真的保佑她了,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年终奖金和港澳逍遥游唾手可得了。
“你报到的当天不就是你撞到我的那天?”
白惠澍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突然冷冷地开口。
被吓了好大一跳的萧帆茵,一转身,就对上白惠澍冰霜般的眼睛。
“呃是啊。”
“那天你何时去资料室的?待到什么时候?”
“下午吧,我整理好资料、制成档案花掉了不少时间,幸好在下班前弄好。等我回到办公室时,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
白惠澍的眼蒙上一层阴影。“所以你在资料室待到下班后才回办公室?”
不懂他为何问得如此详细,萧帆茵疑惑地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变得冷硬严肃。大祸临头的直觉袭来,让萧帆茵头皮发麻,颈后寒毛直竖,这才想起她刚刚承认了他se诱林心蕾时,她就在现场。
“呃我我回座位去了。”
白惠澍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衣领,萧帆茵急得手脚乱挥,但白惠澍不费吹灰之力就拎着她凑到眼前。
“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所以,才会这么怕我?”
“啊?”
不用她回答,她的表情已说明一切。白惠澍拎着她就往外走。
天啊!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这回她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