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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早就想到她和冷豫天的绯闻一定会引来狗仔的包围,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明目张胆在她公司门口站岗,这个举动惹得自家杂志社的主编脸色更加铁青。
亏他们也是专报演艺圈消息的八卦杂志,却连自家员工和天王间的绯闻也不知道,还是从对手的杂志得知,这个脸可丢大了。
“朱月,你竟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楼子!我命令你把和冷豫天的交往过程在我们的杂志上公布!”主编气呼呼地拍桌怒叫。
“主编,我和冷豫天只是朋友,根本没有在交往,怎么公布呢?”朱月无奈的说。
“我不管你怎么编、怎么掰,只要把交章交出来就行了!”主编早被上头削得失去了理性。
“我又不是写小说的,非事实的事我编不出来。”她不为所动的摇头。
“你编不出来,我们公司有的是人可以编故事!”
“我不能让你们做这种事,这种不实的绯闻对冷豫天是很大的伤害。”
“没有绯闻对他才有伤,你该知道别人都在怀疑他是同志,现在和你闹绯闻正好可以洗脱这个嫌疑,对他只有好,没有坏!”
朱月一愣,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好了,就这么决定。”
“等一等,主编,我并没有答应”
“朱月,你先是隐瞒自己的家世,让朱晴阳的绯闻被别家拿走;接着又隐瞒与冷豫天的新闻,你知道光是这两期就让我们公司吃了多大的闷亏,你这样子还算得上是公司的员工吗?”主编一记冷眼刺向她。
“我是公司的员工,不表示我就必须把自己的家世摊在阳光下,更不需要为了公司而出卖我的家人和朋友!”朱月反驳,她真的生气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公司的员工,为公司做事本来就是应该的!”
朱月霍地将颈上挂着的员工证拆下来,扔到桌上,冷声道:“只要我不是员工就行了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说嘛,干嘛这么冲动!”主编被她的举动吓到,口气不由得软了。
“不用说了,我不是公司的员工,就没有必要被公司挟制了吧?主编,如果你们敢做不实的报导,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你自己评估后果吧,再见。”说罢,她即潇洒的挥手甩门离开。
开放性大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听到主编室里的争吵,每个人皆静默的看着她走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仇震由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轻松的踱步到她的座位旁笑道:“嗨,丫头,你真的不干了啊?”
朱月斜睨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都听到了还问!”
“不过是一篇报导,你何必这么坚持?”
“什么只是一篇报导,是一篇不实的报导,我不能让天哥受我牵累。”她低嚷。
“他不会在乎这种事,而且主编说的没错,现在外界很多有关他性向的传言,要是有一两则绯闻,反而对他比较好。”他放低声音说。
“学长”
“别那样看我,若不是你,我还不想让人染指他呢!”他耸肩撇唇一笑。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想让天哥为莫须有的事情被人騒扰。”她摇头,对自己哥哥说谎已经让她很不好过了,她不想对天下人说谎。
“我就知道你是个倔强的丫头,罢了,就当我没说过。”他扬唇笑了起来。
朱月瞅着他,轻咬着唇,好半晌才说:“学长,有件事我应该先告诉你。”
仇震瞧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好奇的问:“什么事?”
“我哥哥看到那篇报导,误会我和天哥”
“误会?你没有解释吗?”
“这个咳,事情有些复杂,他以为我暗恋天哥,所以可能会想办法撮合我和天哥,所以也许会造成你们的困扰”她愈说愈小声,脸上浮现困窘的红晕。
仇震闻言,扬眉瞪眼“你哥哥怎么会觉得你暗恋豫天?”
“咳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帮我告诉天哥,不论我哥哥说什么,只要他拒绝就行了。”她用力清清嗓子,脸上更加尴尬。
“喔喔”仇震瞇起眼,邪笑道:“我知道了,原来我们丫头有喜欢的人了,透露一下,你的心上人是谁?”
“我改天再来清东西,各位,我先走了。”朱月用力的起身,挤开挡路的仇震,对同事挥手告别后,即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仇震跟了上去,缠着她想问出答案。
办公室的同事呆怔的看着一前一后的身影,都有共同的想法,朱月要真传绯闻,对象也该是自家的总监才是。
(决定得怎么样,要不要给钱?)
朱晴阳眼神含怒地盯着电话,仿佛恨不得将另一端的人给烧了。
“你要多少?”
(嘿嘿,不多,一千万的封口费,对翔昱只是九牛一毛。)
“我要怎么相信给你钱你就会闭嘴?”挟着别人的弱点贪图利益的人,根本不值得相信。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信?)
“我要你签下协议书,如果你违反契约,我会要求你返还所有的钱。”朱晴阳撇唇冷笑。
(没问题,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即使他签字了,只要他手中握着这个秘密,就算违约他又能拿他如何?
朱晴阳眼眸闪过冰冷的光芒,不用想也明白签协议书只对君子有用;不过,只要他看了条约内容,想违约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为了保护小月,纵使化身为邪魔,堕入黑暗中,他也毫不在乎。
“既然达成协议,你现在就到我公司来拿支票。”
(不,我不要到你公司,我们约在外面见面,只准你一个人来。)他可不笨,才不会自投罗网。
“可以,你说什么地方?”
(半个小时后,在金秋堂餐厅见。)
“好,我会准时到。”
币了电话,朱晴阳向后靠向椅背,俊美的脸上扬起冷冽的寒气,微扬的嘴角似乎在嘲笑着对手。
片刻后,他收敛起冰冷的笑容,穿上西装外套步出办公室。
“副总裁要外出吗?”苏心禾诧异的看着他。
“临时有约,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有事记下,等我回来再处理。”他温文的交代。
“好的。”望着他的笑容,苏心禾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副总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朱晴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唇边的笑容益加温柔“你太多心了,我很好,等会儿见。”
“是,副总裁慢走。”
踏进电梯,当门合起的同时,朱晴阳唇畔的笑容立即隐没。电梯直下地下三楼,他坐上车,立即驱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朱晴阳比约定的时间早到,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俯视十二层楼下的行人。
五分钟后,他望向餐厅入口,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猥琐的朝四下张望;当看到他时,露出一口黄板牙,摇摇摆摆地朝他走近,径自在他对面坐下。
他看过朱晴阳的照片,俊美的贵公子,正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的人。
朱晴阳不露声色的打量眼前的男子,年约五十多岁,中等身材,长相粗鄙,摸着胡渣的手指甲泛黑,应是做粗工的手。
“支票带来了吗?”他一坐下就问。
“带来了,不过别忘了要先签协议书。”朱晴阳由上衣口袋拿出昨日与他们家庭律师拟定的协议书。
“当然,我马上签,不过是签个名嘛,简单。嗯,你有笔吗?”他眼露贪婪的目光,有些兴奋的问。
朱晴阳将钢笔递给对方,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在下方用拙劣的字迹签上自己的名字。
在签好后,他将纸张推向朱晴阳。“我签好了,支票呢?”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着支票。
朱晴阳拿起协议书,看着他的名字“何伟明?你怎么能证明这是你的真名?”
“我有身分证,你可以检查。”何伟明连忙拿出自己的身分证让他查对。
他对照了身分证上的照片、名字和地址后,看到他的配偶名称江秀娥。
“你知道我妹妹的身世,表示你认识她的生母?她在哪里?”他必须确认那个拋弃小月的女人不会无预警的在她面前冒出来。
“你大可放心,她一直说没脸见被她拋弃的女儿,所以她绝不会去找她。”何伟明不耐烦了,只想趁银行还没关门前将支票兑现。
“告诉我她是谁、在哪里,我就马上把支票交给你。”朱晴阳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何伟明咒骂几声,才说:“她母亲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得到答案,朱晴阳拿出支票放在桌上,起身前冷冷的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如果你违反我们的协议,你知道不论如何我都会讨回这笔钱。”
何伟明看见支票上的数字,早已乐不可支,听都没听到他的话。
朱晴阳优雅的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才刚上车,他就接到妹妹的电话。
“小月,有什么事吗?”听到她的声音,他冰冷的面容立即柔化。
(没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她现在坐在街边的车子里,透过后视镜看着跟着她的狗仔。
“你还好吧?”他蹙起眉,敏感的察觉她的情绪低落。
(老实说不太好,我刚辞职,现在后面跟着一车的狗仔。)她苦笑。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哥,你不用来,我只是有些沮丧,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她摇摇头。
“告诉我你在哪里。”他温柔的语气十分坚定。
(忠孝东路靠近敦化南路的路边停车位上。)她轻叹口气。
“在那里等我,我十五分钟会到。”
(好。)
八卦杂志狗仔的厢型车距离朱月的车子约有四、五部车的距离,车上的记者盯着她坐在车里打电话,不禁有些好奇她是打给谁。
十几分钟后,答案揭晓,一辆黑色的bmw跑车在朱月的车旁停下;只见朱月迅速走下自己的车,马上钻上跑车。紧接着,跑车加速驶离,狗仔的厢型车立即紧追在后。
一路上高速竞驰后,bmw似乎无意甩开他们,在他们的追踪下来到翔昱企业的大楼,狗仔们这才知道跑车的主人应该是朱月的哥哥朱晴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跑车驶进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朱晴阳将车子停妥在自己的车位上,这才有余裕的看着坐在一旁、表情颓丧的妹妹。
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发,不忍看她无精打采的神色,笑道:“你的脸好像吃了苦瓜似的,苦得可以。”
她扬眸看他,强挤出一记笑容“哥,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不过是被狗仔跟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他不以为意地伸指轻点她的额头。
“那些狗仔真的很令人讨厌,不知道这种日子要过多久?”
“放心,过几天他们就会有新目标,到时你只是旧闻了。”
依照现在消息汰换的速度,只要有新的绯闻出现,她和冷豫天的事立即就会被取代。
“希望如此,连我都被跟了,我想天哥会有更多狗仔跟着他。”朱月有气无力的叹口气。
“他是演艺人员,早习惯这种阵仗,你不用为他担心。”见她自顾不暇还在担心冷豫天,朱晴阳的心忍不住又刺痛起来。
“我不是担心他,只是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不实的文章夸大我们的关系。”这才是她最感无力的地方。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辞职?”
“算是吧,我的上司要我做假报导。”
“什么样的假报导?”
“捏造我和天哥交往的事,我和他根本只是普通朋友,哪有什么交往过程。”
朱晴阳瞅着她,阴郁的眼神一闪而逝,挑眉笑道:“这也许是你主动出击的好时机,利用舆论将绯闻弄假成真。”
“我不要。”她心一窒,极力反对。
“小月,机会错失就不会回来,你想暗恋他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到他有女友、甚至结婚你才来后悔?”他如墨的黑眸深幽的盯着她,压抑着自己如潮翻腾的情绪,只想成全她的爱情。
她唇瓣紧抿,放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他的每一句都像根刺刺进她心里,令她痛不欲生。
“小月?”
“哥,你不要说了,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拜托你不要再提起天哥,这和他无开。”
她竭力撇清两人的关系,但看在朱晴阳的眼中,却是保护退让的举措。
他沉默半响,轻叹一声“我知道了。”
“答应我,你不会对他做任何的暗示或明示?”她明亮的圆眸有着倦意,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说明她身体的疲累。
“我答应你,我不会插手你和他的事。”望着她眼底的困倦,他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眼睑下方的阴影,皱眉道:“你最近没有睡好吗?”
他温柔的抚触让她的心猛地一撞,连忙低下头“第一次上杂志,所以有些不习惯,因此睡得不太好。”
“那些狗仔一定会查出你租赁的地方,在新闻退烧前,你还是回家来住。”
“回家会影响到你。”她不想让他也成为狗仔跟监的目标。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全。”有那些狗仔跟着,很容易就会暴露她的行踪;尤其刚才打发一个何伟明,他不希望有第二个何伟明出现。
“还好爸妈出国旅行了,否则他们一定会担心的。”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一旦她回家,二楼就只有她和他,那种距离让她脆弱的心更加害怕。
“你先到公司的套房睡一下,下班后我们一起回家。”他直接做了决定。
她瞅着他无奈的笑,对上他执意的目光,只能点头顺从。
朱晴阳由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存在,霎时竟有种错觉,仿佛自她的眼中看到了迥异于亲情的感情,令他激扬的情感几乎溃堤。
但下一秒,她移开视线,开了车门下车,解除了车内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
他的心强烈鼓动着,深切却又无法满足的感情,竟教他不自觉地产生幻觉,期望她对自己会有不同的感情。
忍不住的,他逸出一抹苦笑,深吸口气,再度压回胸中那股想紧紧拥抱她的冲动,重新回到哥哥的位置。
调整好心情,他缓缓的下车走近她,给了她一个兄长式的温暖笑容。“走吧,从现在到下班,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朱月回他一记笑容,伸手揽住他的臂膀。“我真的困了,我们走吧。”
正如朱晴阳所言,一、两个星期后,因为一则男明星劈腿两名女星的丑闻,将她自狗仔跟监的名单上往后挪,谁教她深居不出,而冷豫天至国外拍戏,两人之间没有见面的迹象。所以守在她家门外的狗仔车队,由原先的好几辆减少成两辆;过了几天,甚至全部撤走,去追踪更新的绯闻。
朱月虽不想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但这时候,也忍不住为自己的解脱感到高兴,也许她即将可以回到自己租赁的小窝,远离魔鬼的诱惑。
回到家里的这段日子,只能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一墙之隔,有着自己恋慕的男人;在经过独居的寂寞与累积的思念后,这咫尺的距离,更令她痛苦难耐。
包可怕的是,她真的感受到两人之间那种如绷弦的紧张感。每次一想到这些细微的改变,可能是因为她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感,才会让他察觉时,她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如果被他发现她爱的是他,他会不会从此远离她,让她再也无法接近他?
床边的时钟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看向钟上的时间,已近午夜,可是他还没有回来。
他是加班吗?是一个人加班,还是和苏心禾一起?
或者只是和苏心禾约会呢?
他今天会回来吧?还是会到苏心禾的住处呢?
她始终无法入眠,脑中净想着这些问题,而每个画面都有苏心禾。
“啊”受不了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的景象,朱月大叫的坐起身。
忽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而她房间的分机也跟着响起。
她瞪著作响的电话,心想该不会是哥哥打回来说不回家的电话吧?
若不是怕吵醒福姨,她也不想接这通电话。
“喂?”
电话另一头传来浅浅的抽气声。
朱月忍不住皱起眉,再次开口问:“喂,找谁?”
话筒里仍是呼吸声,仔细一听还夹杂着啜泣声。
她的心里一阵发毛,难不成是恶作剧电话?
“喂!讲话啊!再不开口我要挂电话了!”
还是等不到回应,朱月立即用力挂上电话。
一分钟后,电话再度响起,她抓起电话不客气的骂:“你到底是谁?再打这种无声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对、对不起)好一会儿,一道细微的女声传了过来。
“你是谁?”
(我对不起)
女人不断的道歉,引起朱月的好奇心。“你是不是打错电话?”
(我小、小月)
她直呼自己的名字,让朱月一颗心咚的下沉。“你到底是谁?”
(你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没有恶意。)
“为什么你想听我的声音?我认识你吗?”莫名的,朱月的心飞快的跳动。
又是一阵沉默。
“说话啊!我认识你吗?你是谁?”她握紧话筒,声音因为恐惧而上扬。
(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呜呜呜)
女人低切的哭泣声,让朱月的脑中忽地一片空白。
“为什么你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到底是谁?”
(我我丈夫不该向朱先生要钱,我不是故意要泄露这个秘密的,我真的对不起你)女人抽抽噎噎的,没头没脑的自说自话。
闻言,朱月的背脊却开始发冷,一个不好的预感朝她袭来。
她说的朱先生是指哥哥吗?谁向他要钱?为什么要钱?
那个女人口中的秘密,是指她吗?
她到底是谁?难道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打错电话了!”她用力挂上电话,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床上。
朱晴阳刚上楼,正经过朱月的房间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到她恐惧又急促的说话声,让他不禁停下脚步竖耳凝听;直到房间内不再传来说话声,他才举手敲门。
乍起的敲门声,吓得惊魂未定的朱月由床上跳了起来,呼吸急促的瞪着门板;直到朱晴阳的声音响起,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那个女人不可能出现在家里的。
她深吸口气,平抚紧张的情绪后,才打开电灯,走过去开门。
“哥,你回来了。”她强挤出笑容。“你今天是和心禾姐约会吗?”
“我只是和客户吃饭。”他的视线梭巡着她的房间,确定只有她一个人。“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我没、没有啊,我没有说话啊!”她心虚的移开眼神。
朱晴阳伸手将她的脸扳向自己,沉下脸道:“你说谎,你想瞒我什么?”她的脸色这么苍白,眼中满含惊恐,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我刚才真的在睡觉,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事要瞒你。”她努力挤出笑容。
“小月”他瞇起眼,神情难得的严肃看她。
他还没有说完,电话倏地又响起。
朱月倒抽口气,用力转头瞪着电话,正想奔过去切断电话,却被他抓住手臂,动弹不得。
“哥,你让我接电话啊。”她死命的瞪着电话。
“你不要动,我来接。”他将她压坐在椅上,然后疾步走向电话。
“不”朱月由椅子上跳起来,搂着他的腰不让他接电话,但她的力量微弱得无法阻止他。
朱晴阳接起电话,尚未开口就听到对方焦急的开口说话。
(小月,拜托你不要挂,我只是想要向你道歉,我不该不该让那个混蛋利用你敛财)
朱晴阳听到对方的话,随即浑身一僵;他一边听着电话那端不停的解释道歉,视线缓缓的下移,与朱月惊慌失措的眼神相接,心痛她的无助。
那对该死的夫妻,一个要钱,另一个却不知轻重的打电话来道歉!
“你知道多少?”他望着朱月,轻声的问。
话筒另一端先是传来抽气声,接着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即挂断。
朱月的双手像被烫到似的反射性放开他的腰,退了好几步。
“小月,你知道多少?”他的血液仿佛凝结般,沉重得无法流动。
她咬着唇,视线忽地迷蒙。“全部。”
他的心狠狠一揪,房内的空气好像凝滞不动,他困难的出声问:“你、你不要听信那个女人胡说,一切都是她瞎掰的。”
她缓缓的抬头,忧伤的问:“她的丈夫向你要钱,也是骗人的吗?”
“对,根本没有这回事。”她迷茫的表情,让他急忙否认。
“哥哥”幽叹一声,她轻声道:“你何苦瞒我?我知道你给他钱,是因为他威胁你要公开我的身世吧。”
没想到自己隐藏十多年的秘密,会因为这通电话而泄露。
“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给任何人钱,你也没有什么身世可以公开。”朱晴阳握住她的手,惊觉她双手的冰冷。
“我不是胡思乱想。”朱月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早就知道自己是养女,只是不想说出来让爸妈担心。哥,你不要告诉爸妈我知道这件事,好吗?”
朱晴阳一震,看着她,思绪一片紊乱。“你早就知道?!怎么会?”
这个秘密他们隐藏得很好,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无意间发现我被丢弃时的信,看着那封信,我什么都明白了。”她故作平静的说。
“什么时候的事?”他倏地收紧手。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朱晴阳这才理解,为什么从她小五到国一这段时间,突然间变得安静,不再缠着他,他还以为她是进入青春期的反抗心理,谁知在那段日子,她是一个人忍受发现自己是弃婴的痛苦。
“你为什么不说?”
这些年,她到底忍受了多少苦楚?在他们面前是否总是强颜欢笑?
“因为我不想让你和爸妈操心,而且我真的很感激能在这个家被疼爱着长大,所以我更不能用我的身世来伤你们的心。”在他面前坦诚,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但相对的,她的心墙却更薄了。
朱晴阳轻轻地抱住她,心疼她的善良和体贴。“小月,你太傻了。”
靠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低哑的安慰,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听着她的哭泣声,朱晴阳只觉得心如刀割。“乖,不要再哭了,你哭得我都难过了。”
他轻抬起她泪湿的脸,心疼的抚拭她的泪水;而他安慰的声音温柔的震动了她的心弦。
她泪眼迷蒙的怔望着他,忽然,她听到自己心防崩塌的声音。
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她知道自己现在太脆弱,无法再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了;如果她将对他的感情宣泄而出,失去的将不只是他对她的疼惜,还有爸妈的关爱
她惊恐的眼色与痛苦的表情,令朱晴阳心惊。“小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即猛力推开他,转身头也不回的逃离。
“小月!”朱晴阳先是一愣,等到回过神追出去为时已晚,她的车子在夜色中呼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