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十四法器红泪

匪我思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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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我要吃粑粑"一个清脆的童音道。

    "爷爷去卖了药,给小中买粑粑吃,啊——"说话的是个六旬上下的半老男子,背着药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

    "爷爷,小中长大了,也要学你悬壶济世。"小丫头把"悬壶济世"四个字咬得极准。

    "好好"老者看来极是喜欢这个孙女,笑嘻嘻道:"小中长大了一定是大美人,到时候送礼的小伙子还不把我家门槛踩断?"

    "爷爷——"小女孩忽然极其惊恐的叫了起来,好像被什么向上拉。

    "小中!"老者一边拉住孙女,一边急急忙忙掏出一张符咒,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这北邙山有鬼祟倒是人人皆知,只是已经五十多年没有出过事情,老者这才放心带着孙女上山辨别药草,没想到真的就撞上了。

    那拉着小女孩的力道极大,好像不把她扯去决不甘心。那股力道冲突了几次,都被老头儿死命扯住,一个无奈,索性放开小女孩,直奔老者。

    老者手上一松,连着孙女摔倒在地;脖子上却猛地一紧,呼吸顿时不畅,舌头也伸了出来。

    "爷爷!爷爷!"小女孩大哭着,用力摇着爷爷的身子。

    身后的鬼灵下手更狠,存心要置老者于死地。

    "赵像!你他妈畜生!"忽然一声怒喝,山中冲出一个年轻人,手中宝剑幻起大金刚符印,正砍在赵像背上。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慢慢幻出形体来,他捂着伤口叫:"你拦我做什么?他们不死,我和非烟就要死——我就不信,这么点大小姑娘的头盖骨还不能用!"

    "你也知道这么点大小姑娘?"谢渊然怒极反笑:"我真替非烟不值——"

    "不要杀我,你不想救非烟么——"赵像最后一句话没有喊出来,宝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头颅,游魂一旦被杀,就再没有什么留下,那个叫做赵像的男人,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小妹妹"谢渊然看着那个小姑娘,确实满眼透着灵气,赵像眼光不差,他柔声道:"我送你回家"说着,他轻轻合上了地上老者的眼睛

    洛阳城几乎炸了锅了,王大夫在洛阳城名望极高,他四十年如一日,悬壶济世,且多半义诊,不知救了多少性命,却被杀害在采药途中。百姓们联名上书,要找到凶手,千刀万剐。但是当王大夫的孙女王小中被问及时,总是语焉不详,一会说鬼怪,一会说符咒,一会说年轻人,还有几个乱七八糟的名字,谁也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只能感叹她年纪太小,实在误事。

    但很快,一件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当天,便有个青衫男子前来自首,说他就是害死王大夫的凶手。知府怎么看他也不是行恶之人,偏偏他一口咬定,时间地点无一不对,待到喊来王小中,小姑娘对质之时大喊是大哥哥送她回家,不是杀爷爷的凶手,但是说到最后,也就是证明了那个年轻人确实有在场的证明罢了。

    本来官府就急需了结此案,当即判了斩立决。

    于是当堂钉了重镣,下入死囚牢中。

    那年轻人,正是谢渊然。

    他倚在墙上,双足血脉不太通畅,行动也是不能。他一直盯着囚牢的大门,似乎期待什么人的造访。

    只是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人能够到来?

    不知这样看了多久,身后才传来一声叹息:"谢公子,你这又何必?"

    谢渊然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已经多了一人。

    "大师,那王大夫惨遭毒手,也有我的责任,我早点除了那个畜生,也不至于此"谢渊然回头道:"我偿他一命,也是应该。"

    迦巴川苌道:"哦?那还有呢?"

    谢渊然微笑:"我之所求,大师应该都知道了除此之外,就请大师你帮我给青驴找个好人家,它跟我这么多年,也辛苦了。"

    "我不是来听你说驴子的!"迦巴川苌忍不住道:"跟我走,我救你出去!没有救一人害一人的道理。"

    "一世的轮回罢了"谢渊然继续微笑:"大师,我对非烟早已爱极,说不定生死轮回,我还有再和她相聚红尘的一天。"

    他面色极是恬淡,好像明日处斩是一件非常开心的旅途,迦巴川苌知道劝他也是无用,只好点头答应。看着眼前少年踏春而来,踏春而去,修行如他,竟也不舍起来。

    "谢公子,唯祝你早脱苦海,来生得遇伊人。"迦巴川苌不愿再多说,合十一礼,人已消逝

    第二日,一早,几个士兵过来除了谢渊然的手铐脚镣,取绳索来要上绑。

    "慢着",他忽然伸了伸手,仔细摸了摸头顶,然后古怪地笑了笑,负手背后,任由士兵拧过肩头五花大绑,插上亡命的招牌,押上了游街的囚车。

    一路上满是人群,民怨沸腾,活活要将这凶手一起砸死。

    谢渊然垂着头,绑绳几乎勒入骨头,他咬牙支撑着只要一会儿啊,一会儿,他就又可以见到非烟了。

    "不对啊"洛阳城的百姓窃窃私语着——远处的北邙山,好像哭声震天,连天也是一片阴森,鬼气蒙蒙

    莫非这家伙真是冤枉?"

    "哪有人冤枉他,不是他自己一口咬定的么。"

    "会不会是凶手买了替死鬼?"

    "王大夫一生与人为善,谁费这么大劲对付他呢?"

    只是,投掷的杂物终于慢慢少了,沸腾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一声接一声,一浪盖一浪的哭声响彻行云。

    这是谁在哭?北邙山上,并没有生灵。

    不,还是有的,迦巴川苌远远看着这一切,口中念动咒语,漫天的飞雪洒了下来

    "下雪了!"谢渊然抬起头,持刀的刽子手似乎也有些惧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囚徒,对着他如此温柔平和的微笑,似乎劝他不必紧张一样

    刀,终于落下,大雪下得更猛。

    "怕真的是冤死的呢"众口一词的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