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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环环相扣局中局
记得那天在承袁门的高楼之上凝望着夜翎骑坐在白马之上率领大军远去,莫攸然也受皇命追随其后,漫天的大风迷乱了眼眸,苍穹那璀璨的明日照耀了整个皇宫,绚丽夺目。
一个毫无声息的脚步声缓缓传来,一步一声都是那样的虚幻飘渺。夜鸢与我并肩站在高台上,用如斯冷淡的声音问:“你说他会回的来吗?”
“那你希望他回来吗?”没有看他,淡淡的反问。
简介的两句问话却再没有继续下去,唯剩下天地间那大风呼啸之声。辕羲九,此刻的你离我有多远呢?是在天龙城之外,还是在北国之外?如果我现在逃离皇宫,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你第一句话会对我说什么呢,我又该用什么面目面对你?
忽闻夜鸢一声轻笑,我诧异的收回视线,侧首望着笑得邪魅的他:“你笑什么?”
他灿烂的瞳子直逼我的眼底:“笑你眼中的仇恨。”
“大王子看错了。”唇边勾起薄笑。
“未央,想不想与我合作?”
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我可是莫攸然的妹妹。”丢下了这句话我便离开了那座高台,走时明显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始终追随在我身后,如芒刺在背。
夜鸢就像是一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人,他的每一个笑容似乎都掩藏了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计谋,让人怎么也猜不到。
夜里晚来香,明月照高槛,楼外眼波断晓天。算算日子,他们去了也有两个多月了,边关的战事一直都没有消息,而我的私心却是夜翎败!不能怪我心无情,只能怪他的对手是辕羲九,我不想辕羲九输,仅此而已。
“未央小姐,您在外边坐了一整日都未进食,奴才亲自为您熬了一碗粥,您趁热喝了吧。”秦天殿内一直伺候我起居的宫娥冰兰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到我面前,原本我不怎么觉得饿,可是一闻到粥的香味,肚子立刻‘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我接过那碗粥,坐在屋外的石阶上就吃了起来。
冰兰撑着额头凝望着我,嘴角划过淡淡的笑意:“小姐您一点儿主子的架子都没有。”
我一口气便将适温的粥喝完,将那已经见底的碗递给她:“我之所以没有架子,是因为我还不是主子。等到我是主子那日”突然间,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眼前的冰兰由一个变两,两个变四,四个变八这粥,这粥里有迷药
身上滚烫的让我想要立刻去冲个凉,我很想用力睁开眼睛,却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僵硬的一动不能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着
不对!
我用尽了全力睁开朦胧的睡眼,正对上一张放大了的面容,这一看之下仿若雷击。
夜鸢安恬的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之下,呼吸平稳,光洁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我的心跳刹那间止住了。
他——赤身裸体!
我——寸丝不挂!
我们两正交缠着躺在帷幄之中,寝宫内的瑞闹香绵绵不绝的飘渺四散,蔓延了一殿。
我羞愤难当的将正沉睡的夜鸢一脚给踢下床,扯过丝棉薄毯将赤裸的身子紧紧包裹了起来,瞪着夜鸢毫无预警的重重摔下床。他惺忪的睁开眼睛,莫名其妙的盯着我:“你做什么!”
看着夜鸢毫不避讳的由地上优雅的起身,丝毫不介意赤裸的身躯呈现在我面前,一展臂,将垂挂在屏风上的衣袍取下,披在他那光洁健挺的身躯之上。
“是你对我下的药!”我低着着头,满脸绯红的不敢看他。
“下药?”夜鸢一声嗤鼻之笑传来:“昨夜我一回宫便见你浑身赤裸的躺在本王的寝榻之上,而你”俯身,单手勾起我低垂着的脸颊,上下摩挲着:“难道你忘记昨夜是如何勾引本王的了?真没想到一向冰清高傲的未央竟然这样放荡!”
我用力咬着唇,听着他嘲讽的声音传入耳中,屈辱肆意的伸展蔓延,我紧紧撰着被褥的手泛白,夹杂着疼痛。
“你这是要哭了吗?”夜鸢轻笑着,侧首在我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呼吸倾洒在我的脸颊之上:“昨夜,你不是挺开心的”
硬是将泪水给逼了回去,我不能输了人又输了尊严,就算哭,也不能在他面前哭。
寝宫的门突然被人给推开,我一惊,立刻用被褥将整个人都给蒙进被褥内。只听得那片刻的沉寂,诡异的气氛与凝重将我险些喘不过气。
“鸢儿,你平日里风流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将女子带进寝宫,成何体统!”是华贵嫔微愠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寂静。
夜鸢没有说话,异常安静,而华贵嫔又说:“哪家的女子,见到本宫还不行礼,成何体统。”
我的十指紧扣,蜷缩着身子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默默无言的垂首。直到华贵嫔强硬的将唯一能裹住我身躯的被褥扯掉,巨大的光芒照射在我的肌肤之上。我看见华贵嫔讶异的目光,以及她身后奴才们鄙夷之色,有的甚至抿嘴偷笑,巨大的耻辱将我包裹,终于,泪水没有忍住,掉了下来。
夜鸢依旧坐在寝榻之上,深邃的目光盯着我良久,阴冷的冲华贵嫔身后的奴才们冷道:“谁敢再笑,我拨光你们的衣服丢到大街上去示众。”
此话一出,奴才们皆噤若寒蝉,巍巍的跪下直呼:“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夜鸢伸出食指,为我抹去脸颊上几滴泪水,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说:“我会禀报父王,娶你做鸢王妃。”
几声冷冷的抽气声响彻满殿,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夜鸢,这句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这一场闹剧没过片刻便传遍了整个王宫,就连一直卧病在床的大王都来到大王子夜鸢的鸢华宫,我在宫娥们的伺候下着好一身干净的衣裳便随在夜鸢身后前去正殿觐见大王与大妃。
秋日的骄阳如火映射在偌大的鸢华殿,为枯萎的干草上染上了一层红晕,游廊外的花圃中一串红开的正艳。
一路上夜鸢都牵着我的手,虽然他的手心温热,但是却让我感觉到异常冰冷。华贵嫔迈着轻缓的莲步走在最前,记得她对我说,在大王与大妃的面前不要乱说话。我面无表情的点头,却冷笑在心,如今掌控大半个朝廷的你们还会对大王与大妃有忌惮吗?即使我说是大王子对我下药了,大王与大妃又能如何呢?
才迈入鸢华殿内便感觉几道寒光射了过来,首座是大王与大妃,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我与夜鸢相握的手,脸上隐隐有怒气。大妃身边站着一名面容清秀可人,眉宇间却存着娇媚之态的韶华女子,看她一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环绕全身定是名身份高贵之人。
“竖子!你可知未央是二弟未过门的妻,朕也允婚了,而你”大王气的满脸通红,怒火冲冠。一个气急猛咳着,大妃连连为其顺气。
“父王,儿臣要娶未央做鸢王妃,望父王允婚。”夜鸢那平淡的表情与大王的怒气腾腾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未央,你是莫攸然的妹妹,你与翎儿也曾是心意相许的一对。翎儿才走两个月而已,你竟然与大王子作出此等苟且之事!”大妃凌厉的目光扫向我,虽然声音平和,但是言辞犀利。
夜鸢阻挡住大妃步步朝我紧逼的步伐,淡淡的道:“大妃,男女之事两厢情愿,夜鸢与未央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想必大妃也不会要一个不洁之躯的女子做二弟的女人,即使是妾!”
大妃的手紧紧握拳,含着怒意瞪着夜鸢,却对他也无可奈何。终于,紧撰着的拳松开,回首凝望着脸色惨白的大王,沉重的开口道:“你与未央的婚事,待翎儿与莫太傅回来再做商议。”
“难道二弟一日不归,那未央就要一直等下去吗?夜鸢可以等,但是未央不能等。今日之事早已闹的王宫尽人皆知,很快便传入整个天龙城。若一天不嫁,她将一日受到天下人的嘲笑,这关乎于一个女子的名节,还望大妃您慎重考虑。”夜鸢表面恭敬,但是语气上却是咄咄逼人不容抗拒。
“未央,你可愿意?”大妃不死心的将问题转丢给我,神色异常期望。
“回禀大妃,未央别无选择,所以愿意。”我的回话不仅让大妃大失所望,就连夜鸢都有些奇怪的望着我。片刻,夜鸢勾起一笑,单膝跪下:“父王,请您允婚,儿臣半个月后迎娶未央为鸢王妃。”其气势不容抗拒。
而大王也就挥了挥手,疲惫的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一个女子而已,待翎儿胜利归来要多少没有。”
大妃张了张口,却未再言,只是扶起大王离开了鸢华殿。
一直陪伴在大妃身边没有说话的那名贵气女子在与我差肩而过之时,柔美的目光清扫过我,嗤鼻一笑的讽刺道:“二弟说的那个特别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二弟?她是夜翎的姐姐夜绾?
我倏然侧首,她却如风一般由我身边离开,留下那阵阵刺鼻的香粉味。
灯火炜煌隐射着绿琉璃帘,熠熠闪光刺的人眼花缭乱。烛光潋滟映着凤冠霞帔妩媚明耀,九翚凤冠,恍然如梦。
此次华贵嫔下的聘礼多到使全城轰动,宫人眼红,半月来讨论的皆是这批让人目不暇接的嫁妆。
琉璃玉树两棵,香色地红茱萸二十丈,波斯鸾凤结一对,天竺彩翼风翟一对,西域温甸玉镯一对,夔龙素雪锦貂彩绒袍两件,百碟穿花衫一件,福寿玛瑙珠一金盘,香草金叶子一盒,俏色红晶石串珠一副,玉玲珑垂环一对,金钱,香草,凤簪,翡翠,稷米更不在话下,多的将秦天殿堆满,金光淡淡,将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照耀的更加璀璨夺目。
我静坐在秦天殿的妆台前,手中把玩着金盘中的那对金丝鸳鸯,对着镜中凝望着宫女碧云拿着翡翠玉梳为我顺着纤细如缕的发丝。记得上次让我喝下那碗粥的宫娥冰兰早已经无迹可寻,怕是早已被灭口了吧。
一想到这,唇边噙出若有若无的浅笑,听着碧云口中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明日,就该是我与夜鸢的大婚之日了,恍然就像繁华一梦。
“为何嫁他!”寝宫内的一声扉彻之呼使我一僵,握在手心的金丝鸳鸯划落在妆台之上。
碧云被这一声呼吓的手一颤,翡翠玉梳摔落在地成两半,她惊恐的跪在地上:“二王子您您怎么回来了”
如今正是南国与北国交战之期,烽火早已连绵数月未停,夜翎是先锋统帅,战未结束,他竟然丢下大军孤身回来了么。真的,回来了么。
我没有回首,只是由镜中望着他手捧银盔,脸上有多日来的灰尘未洗尽,狼狈不堪。他踩着沉重的靴子,一步步的朝我走来,眼中有不解,复杂,隐忍与不甘。
“二王子,您这样回来,是犯了重罪的。”我的话才落音,一声声刺耳的脚步声传来,十多名手持长刀的侍卫闯了进来,领头人是夜鸢。
“二王子不顾国家安危,擅自丢下大军潜逃回宫,给本王拿下关入大牢,听候王上的处决。”夜鸢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妖魅冷笑,红眸异常妖艳。
“未央,你告诉我,为何嫁他。”夜翎站在原地没有反抗,任侍卫们将他制住。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冷淡,虚幻的飘洒进我的耳中,竟使我的心中产生了丝丝的愧疚。
“因为恨他。”我的声音在那个‘他’字上异常用力,冷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由我口中吐出的字眼。
夜翎怔了一下,望了眼夜鸢,再望望我:“原来如此”他狂放的一声笑,夹杂了许多悲哀与苍凉,转身随着众侍卫离去,最后隐入那漫天的黑夜,独留下一室的凄寂。
一切,都结束了。
寝宫内的奴才们皆被夜鸢遣退下去,金光肆意的寝宫独独剩下了我与夜鸢,空气中凝结着异常压抑的气氛。他一言不发的站在中央凝视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看透。
我平静的侧首正视着夜鸢:“戏,已经演完了。”
夜鸢剑眉一挑,不解的问:“戏?”
看他那佯装不解的面容确实逗笑了我:“大王子,我若连区区迷药都闻不出来,那不是白白与莫攸然相处了七年?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让人察觉不到吗?你错了,早在你设计让我以为清白被毁,我就知道你的计划了。”
“哦?”夜鸢颇有兴趣的盯着我,很有兴趣想要听下去。
“假意让大王以为你真的不想争夺太子之位,随后又用激将法逼得夜翎不得不领兵出征。而你的目地不在于他是输是赢,而是临阵逃脱。试问这样一个王子,丢下大军连夜回来只为一个女子,这样感情用事不负责任的人,何以有资格坐上皇储之位。这样一来,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个想要争夺你皇储之位的人打入万劫不复。我虽未及笄,男女之事至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破处之夜全身酸痛。可我的身躯之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疼痛,就连一个吻痕都没有。敢问大王子,您若要做戏为何不做足一些让未央完全相信呢?”说罢,我伸手一挥,将妆台上那对金丝鸳鸯重重的拂在地上。“既然大王子这样用心良苦,未央便配合你演完了这场戏,对于我的表演还满意吗?”
“本王倒真是小看了未央。你恨的‘他’是谁?”他邪魅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含着笑,一字一字地道:“莫攸然。”
他了然一笑,朝我信步而来,铺地的长袍拖在金砖之上发出窸窣的声响。直到他站在我的面前,勾起我的下颚:“本想这场戏在今夜就此结束,可是怎么办呢,突然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明日大婚本王会照常举行。”
心头一颤,照常举行?
对着他那双美眸,平复心头的紊乱,我的笑意未敛:“好,照常举行。”
夜鸢
记得那年他十岁,母妃秘密请来北国最有名的巫师替他预测可否能登基为帝,巫师看着他良久才道:“看面相是天命所归,只是”
母妃焦急的问:“只是什么?”
巫师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缺少一个人助王子登基。”
“什么人?找不到,鸢儿就无法为帝吗?”
“是的,这是天的定数,大王子命定的福星是一名为‘未央’的女子,王子只要找到了她便是北国一统天下的君主。”
自那一刻起,不仅母亲将‘未央’这两个字牢牢记在心上,就连他都已将这两个字深深刻在心头。
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都命人在寻找着‘未央’,但是却一直无所获,渐渐的,他们也将这句预言淡忘出记忆。
他是自负的,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帝位是会靠一个女人才能得到,女人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床上的泄欲工具而已,除此之外别无用处。就像那三名圣女一般,与他发生关系之后就吵着闹着要他娶她们为王妃,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若不是为了利用这群女子达到挑衅父王他威信的目的,他绝对不会碰这样的女人一下,就算她们是北国数一数二的美女。
直到那一日,父王病危,本以为可以借父王这场大病来控制朝廷,逼其退位,但是他忘记了一个人——夜翎。
他设计冠冕堂皇的回到了北国,联合大妃手下的臣子请求强行觐见父王,这是他们始料未及之事,一场即将成功的计划就因夜翎的归来而失败。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在北华殿见到了一个人,她叫未央。
他与母妃都十分惊讶,没有想到他们苦苦找了多年的未央却在此处出现了。
看着夜翎对她似乎动了情,一个计划便涌入心头。他特意在夜翎的面前向父王提议,选未央做北国的圣女,果然不出所料,一向狂妄自傲的夜翎竟紧张的大呼‘不行’,这倒是被他给猜对了。
或许,未央真的会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工具,她足够牵动着夜翎的一喜一怒。
那夜他吩咐一直潜伏在秦天殿的冰兰在未央的食物中下迷药,秘密送往他的寝宫,当他看到赤裸着躺在他床上的未央之时不禁失笑。若是明早她看见自己光着身子与他躺在一张床上那又该是个什么状况,是大哭还是大闹,还是跑去告状?
一想到能令这样的女子大惊失色,他不禁有些期待。
可是,他失策了!
当他脱光衣裳与未央躺在一张床上,感觉到她温热柔软的肌肤之时,他竟有了欲望。
他立刻将整个身子浸在凉水中,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那股冲动,却在躺在床上半个时辰后再次跑去泡凉水浴。
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夜,终于疲累的倒在寝榻之上,看着未央睡的异常安恬他有种想要弄醒她的欲望,凭什么受折磨的人是他,而她却睡的这样安稳!
很奇怪,他明明可以来个假戏真做,当场要了她,可是他却没有。
或许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又或许是根本不屑碰夜翎喜欢的女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终于昏昏欲睡,还没睡个安乐,却被未央她一脚踹下了床。
他夜鸢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将女人踹下床,没有一个女人敢将他踹下床。瞪着她,很想拧断她的脖子,可是忍住了,未央还有利用价值!
很奇怪,她没有破口大骂,没有寻死觅活,而是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冷冷的望着他,是个很倔强的女子呢。
直到母妃当众将被褥扯开,赤裸的她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她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落下。
原来,未央这个倔强女子的底线在这里。
对她来说,这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吧。
直到未央平静的对他说了那句‘戏,已经演完了’之后,他才真正开始相信巫师对他所说的话。他佩服的是自己的所有计划被她猜的滴水不漏,欣赏的是她在他面前谈起一切阴谋之时是那样镇定。
未央是他唯一看不透的人,表面上看她单纯,每分每秒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却成了最好的掩饰。
她,很聪明。
如果真如巫师所言,未央将会是他的福星,那就更没有理由放过未央了。更重要的是,未央她恨着莫攸然,只要有了她的仇恨,便能彻底将夜翎一干人等打入万劫不复。
于是,他说:明日大婚照常举行。
她没有质疑,笑着点头说:好,照常举行。
可是在大婚当夜,未央竟然逃了!
她只留下了一张字条:未央决不会因恨一个人,而出卖自己的肉体。
他狠狠将那张字条揉搓在掌心,望着血红的嫁衣与凤冠被丢弃在地,原本阴鸷愤怒的他突然笑了,邪魅妖异的瞳子散发着诡异的红。
好个未央,明知道即使她那夜拒婚也不可能,索性就顺了他的意答应了这桩婚事。而北国的规矩:但凡已有妻室的王子皆不能再居王宫,王上会赐其一座府邸,往后便居住于此。所以,未央才能逃的如此轻松。
一个计划要逃跑的女子竟然能面对着他时面不改色?而他竟然看不透这个女人有问题!
将手中那团皱巴巴的字条再次摊开,重复了一遍字条上的字,笑意更大了。
越来越有趣了,这个未央果然和他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她想逃?光她一个人能逃去哪?暂时让她先快活几天吧,待夜翎的事解决后,她就快活不了了。
手一松,那张字条在空中盘旋片刻,最后飘落在冰凉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