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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记,就会记得越牢。当有些事情你无法得到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 ——东邪西毒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森林尽头爆发。紧接着那头的植物发出刷拉拉的声音,好象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惊动, 她猛地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突然又静了,森林恢复起初的寂静。仍旧是雨水滴在叶片上的声音。 滴答。 幽静的雨滴声暗藏玄机。 愈平静,愈危险。 雨水 滴 答。 “你?”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惊得她一个趔趄倒退好几步,险些跌倒。 “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眼前的人居然是沧冷,漫不经心的神情,看样子不像是路过。 “被你吓到了!”她喘着气抱怨。 差点还以为是青猫镇的 “你不会以为我是传说中那种专门尾随女孩子的色魔吧?” “本来就是。” “呵呵,你害怕了?”他得意地揪她的脸蛋,终于发现了她的脆弱。女孩子如果老是太坚强,看起来像是在装。 “我没说我怕。只是这边的山在晚上好黑。”她嘟囔着,其实心里还是害怕。 “嗯,是很黑。不过没你的黑眼圈黑。” 可恶。有那么难看吗?她心里嘀咕着下意识地蹭蹭眼角,冷不防又听到这家伙好死不死地说:“黑眼圈是擦不掉的,回家扑扑粉吧。” “你说话很毒。” “谢谢,谢谢你这么关注我。”他厚脸皮地承认。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大雨后的山中。路上厚厚的落叶浸满雨水,踩上去发出潮湿丰沛的声音,充满水一般滋润的生机感。 路边的鸢尾花花瓣上残留未淌落的雨滴,沧冷走上前去摘下一朵,细心摘去多余的花瓣别在智薰耳旁的长发上。 鸢尾盛放在她漆黑的长发上,飘散流浪气质。沧冷温柔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这个动作温情得近乎亲昵,尽管天色已经发暗四周一片幽蓝的漆黑,智薰还是感觉到脸颊烫到简直能煎鸡蛋。 不该这样的,赶快回家! 不能受这小子摆布! 她条件反射地推开沧冷的手,冷冷地转身就走,借着雨后天空的微光依稀可以看到眼前下山的路。 “我牵你下去。” “不用!”“用”字还没落音,倔强的女主角已经顺着泥泞的山路滑出好几米远。 啊啊啊—— 森林回荡着惊叫。 “真是嘴硬的小孩。”沧冷跑过去把她从泥地里揪出来,狠狠在她的额头上刮了一下:“这么倔!一点都不可爱。” “我可不可爱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举起从刚刚揪她起来时就一直没松开过的手,在她眼前得意地晃了晃:“我们青猫镇还有个传说,在这条小路上牵手一起下山的年轻男女,这辈子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谁说的?!”她又羞又怒地一把甩开。 “我说的。” 他坏笑着,黑暗中突然就吻了上来。 第二天早上—— “智薰?” “喂,苏智薰?” 离开青猫镇的车里,伦琴坐在后座上拿着大提琴考试要用的琴谱一直一直扇,车窗外高大的法国梧桐一棵棵转瞬即逝,炽白的阳光在树木的间隙中跳跃,似乎一直在跟着她们的车走。原本智薰希望能在医院多照顾茉茉几天,亲眼见到她苏醒过来,不料伦琴今天下午要去隔壁城市参加大提琴考试,这家伙点名道姓地要智薰陪她去。 偏偏海霄最疼的就是伦琴,对她千依百顺。 “那么智薰,帮帮忙,帮我陪她去参加大提琴考试好吗?就一天时间。” 当时看到海霄歉意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智薰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智薰倚在窗户玻璃上眯眼眺望远处的田野,山背后隐约显现的一线紫色就是昨天她和沧冷路过的鸢尾花田。随着车越开越快,她和伦琴离青猫镇也越来越远了。 “苏智薰?!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伦琴怒了,她自言自语了大半天原来智薰根本没有在听。 琴谱砸过来,被智薰接了个正着。伦琴撇撇嘴:“哟,身手不错嘛,那昨晚怎么笨手笨脚地摔跤?” “嗯?”智薰顿时警觉起来:当时明明只有她和沧冷两个人。她赶紧追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哥告诉你了?!真八卦。” 嘿嘿。 伦琴笑得像个小恶魔。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你觉得我哥沧冷怎么样啊?” “呃”她很尴尬地推敲该怎么表达:“是个不错的朋友。” “朋友?”伦琴撇撇嘴“只是朋友?其他参加订婚典礼的宾客都回家去了,你怎么不走?别跟我说你是因为喜欢青猫镇这个地方啊。” 智薰不想隐瞒她。 “的确,留在这里是因为我想找机会跟沧冷聊聊,说服他接替toy&lover的主唱位置。” “只是这样?” “对,只是这样。”她肯定地答。 伦琴无限落寞地“哦”了一声,把琴谱往脸上一盖伸了个懒腰。 “你别把脸那么盖着,像挂了一样。” “老娘那么像悲剧角色?” “嗯。” “我偏不信,让我看看你的手心,快点。”她不由分说地把智薰的手心扯过来,摊开细细看“智慧线好长哦,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喽?” “那当然。” “噢?是吗?你把眼睛闭上。”伦琴把智薰的手心抚平,一笔一划地写字:“猜猜我写的是怎么字?” 她的手指触感柔软,一笔一划写得非常缓慢,智薰一下子就猜出了是单词“mum”禁不住脱口而出:“妈?” “诶!”伦琴摸摸智薰的头,甜甜地答:“真是我的乖女儿。” “该死,占这种便宜。”自知被耍的智薰又气又羞,狠狠敲伦琴的额头,发现她坏笑的样子居然还挺好看的,尤其是嘴角露出小虎牙,说不出的可爱。 下午的大提琴考试很顺利,伦琴的技艺应付这场小小的过级考简直是绰绰有余。唯一的小插曲是伦琴去更衣室换衣服时遇到了趴在窗户上偷窥的大叔,她一个回旋踢差点让那位大叔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等学校保卫把那位闯入者带走后,智薰心有余悸地看看“被害者”伦琴,她一脸兴奋,看样子根本还没打过瘾。 “冷吗?”智薰赶紧给她披上外套“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强势的女孩子。要不是我制止的话,我看那个大叔迟早要被你揍得爬不起来。你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她若无其事地换上自己的外套,收好大提琴。“你害怕吗?害怕的话——我保护你啊!” 我保护你啊! 这句话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天真可爱。智薰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会心地笑笑,牵起伦琴的手准备一起回青猫镇。 卡嚓。 校门口有记者尾随跟拍智薰后,猫着腰闪过。伦琴看在眼里,给管家发了一条手机短信,若无其事地跟着智薰离开了。 当天晚上。 偷拍到照片的记者正在心里盘算要把明天的稿子标题拟成“天后苏智薰与神秘个性美女举止亲密,疑涉足同性之爱”这么有爆点的稿子一定会被社长定为头版头条! “嘿嘿,发达了!” 他抱着相机刚拐进酒店的电梯回廊,突然有人挡在了身前。 高大的影子落在地面,全然压制对方的霸道感。 “今天很有收获?”来人的微笑邪恶神秘,像魔鬼。他不由分说地拿过记者手里的相机,轻车熟路地弹出储存卡:“智薰的照片都在这里?还有备份吗?” “备份?!没,没,没有了”记者快傻掉了杵在原地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今天到底是撞大运还是撞邪? 只是出来拍一个大提琴考试的报道照片,居然意外地拍到了天后苏智薰,不但如此——现在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不就是沧冷吗? 传说中只在夜晚出现,不接采访不拍宣传照,连圈内的娱记都很少有人见过本尊的沧冷?! 看到对方傻掉的样子沧冷并不觉得好笑,他关心的是这个家伙手里是不是还有智薰的照片,智薰是为了照顾伦琴才来到这里,他可不想给她添麻烦。 “真的没有备份?” “真的!”记者忙不迭地澄清。虽然他做梦都想写一次头版头条,但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沧冷这个人是不能惹的。 不仅因为他有来头,更重要是他本身就是个个性奇怪的家伙。 沧冷从皮夹中取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对方手里:“这张卡里的数目足够补偿你的损失,密码写在卡背面。” 记者颤抖着接过那张卡,翻过来一看,银行卡的签名处果然写着密码。他正揣测沧冷到底是什么用意,突然听到沧冷不紧不慢地说: “从此以后不许再跟踪苏智薰。我的女人,不准乱拍。” 声音沙哑拖沓,极有威慑力。言毕,他不忘补上一句:“还有,刚刚这句话也不准写。明天要是我看到什么我不想看见的报道和照片” 恶魔般的微笑。 “那你就准备消失。” 记者不寒而栗地看着沧冷邪笑着转身,身影消失在酒店大堂门口。他怎么都不明白:沧冷和苏智薰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沧冷要这么帮她出头? 难道真是情侣关系? 多强的爆料,如果写出来一定会满城风雨。可惜他不敢写。想必其他记者也不会敢写。 是呵,圈子里的人谁敢动沧冷呢? 沧冷回到青猫镇的时候,一轮圆月挂在树梢头。海霄和智薰、明簌都在客厅里喝奶茶,大门的动静惊动了聊天的三个人。大家同时扭头往门口看,原来是沧冷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沧冷胡茬分明,锁骨嶙峋,清瘦让人心疼。他无意跟任何人寒喧,回身扣上大门就往二楼走。 “你等等。”海霄放下手里的杯子。 直觉告诉他:沧冷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他们俩兄弟从小相依为命,相互间根本没有秘密。可这一两年来沧冷很少跟他这个哥哥聊天。海霄完全不明白现在的沧冷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楼梯上的沧冷停住脚步,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同坐在沙发上的智薰和明簌。 “回头再跟你说。哥,我休息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客厅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客厅一角的管家悠然自得地喝茶。 管家心里明白着呢:小少爷又帮他喜欢的人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沧冷回到房间里把记者相机存储卡里的照片文档调了出来。果然,满满的卡里都是智薰和伦琴的照片。 在车里的聊天和打闹; 伦琴跟在智薰身后凝望她; 进场时智薰帮伦琴细心地保管琴包; 在更衣室里遇到偷窥的大叔,伦琴狠狠揍了对方一顿; 智薰帮伦琴披外套,两人手牵手出门 “还真有点像姐妹。”沧冷庆幸把照片弄回来了,要是放任那些记者去写的话,还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 他把其它的照片都删除掉,惟独留下一张智薰的单人照打印出来。 照片上她倚在墙边安静地听伦琴的演奏。眉目入画,眼神寂静温暖。他很奇怪为什么每次看到智薰的眼神,他的心就会突然变得安静清冽。空荡荡地灌着风,仿佛心里什么都没有,又仿佛什么都拥有。 这个女孩子的气息无可取代地涌满他的内心,他无处可逃,也不愿意逃。 她让他有安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