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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色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悲声说道:“你们走吧,到了人间,但愿不要为恶,毕竟”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白兰、绿兰、黄兰三位仙子,已是消失在了客栈中。悟色又是叹了口气,呆然坐在那里,好像一尊木雕。紫兰给悟色倒了一杯茶,悟色没有喝,只是问道:“紫兰,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紫兰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只是觉得老板和以前不一样了。若是在以前,她们三个遭遇那种灾厄,老板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将她们接回来。这次老板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让她们去人间受罪,但是她们又做错了什么呢!如果她们有错,那我更有大错。晓霜是我带到客栈里的,我们四个商议好,去阎罗殿将晓霜的话告诉十殿阎王。在我们四个中,若说罪孽,我是最深重的那个,我都没有得到什么惩罚,又怎能让她们接受惩罚呢?”
悟色伏在桌子上说道:“紫兰,你说得对,这件事是我错了。那么,我不该坐在这里悲伤,而应该想着去弥补。只要有弥补的心,我相信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紫兰道:“老板,我们都不知道她们在哪里,又该怎样去帮她们呢?”悟色道:“她们在拜月国黑月山和黑月洞,或许还有别的藏身处,但黑月山是她们不会放弃的洞府。紫云,你听说过黑月山吗?”
身为拜月国子民的紫云,竟然不知道黑月山。悟色看着紫云迷茫和吃惊的样子,笑道:“你不知道很正常,黑月山在拜月国的边境,距柳花镇有千里呢,基本上没有凡人可以进入黑月山中。我记得以前是一个叫兰草王的妖怪住在黑月山中,那个兰草王的本领很低,我想白兰她们杀了兰草王,才会成为黑月山的新主人。”
紫兰问道:“老板,那你打算怎么做?”悟色道:“先不忙着去找她们,紫兰,你将紫云送回去吧,她毕竟还是人,长时间呆在冥界,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紫兰道:“好。”悟色又说道:“紫兰,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算了,还是等你回来了再慢慢说,快去吧!”
不过眨眼的时间,紫兰已经将紫云送走,又回到了死人客栈。她一脚踏进客栈,看到悟色将自己吊在梁上,惊道:“老板,你……”
悟色本来是垂着头闭着眼睛的,听到紫兰的声音,便说道:“紫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这样做,可以让我的头脑稍微清醒点,以免自己接下来会做错事。我已经做错了太多的事,不能再做错什么了,真的不能再做错什么了”
紫兰能够理解悟色心中的痛苦,所以此时她选择了沉默。悟色就像是一个上吊死了的人一样,在屋梁上左右摇晃,偶尔恢复平静,但又很快会摆动起来,也许在这种左右前后的摇动中,悟色才能摒除所有的杂念,去静心地思考一件事,直到找出事情的解决办法,他才会恢复原有的神采。
过了好久,也不见悟色有什么动静。紫兰也是感觉累了,心想还是趁这个机会休息会儿,免得有事做时,又会因为疲惫而误事。紫兰刚刚走上楼,就听悟色开口问道:“紫兰,你去哪儿?”
紫兰道:“我想去歇会儿。”
悟色从屋梁上下来,对紫兰说道:“现在不是歇息的时候,我们还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到过黑月山,但没有进去,不过我去了黑月洞,听到了黄兰和一些奇怪的黑衣人之间的对话。也许他们之间的对话,是故意说给我听,好拖住我,然后白兰和绿兰就可以将所有的鬼灯盗走,这样死人客栈也就不复存在。但是,我相信,她们还有别的目的,比摧毁死人客栈更大的阴谋。以她们的法力,还不能称作是邪恶的支配者,我猜她们一定是在替某个厉害角色做事,我不能看着她们堕入魔道。”
紫兰叹道:“我也不能,老板,那你就告诉我,我们要去做什么吧!”悟色道:“我们先去黑月山,只要知道黑月山真正的主人是谁,就会知道邪恶的支配者真正的阴谋。”紫兰道:“本以为可以好好歇会儿,谁知……”悟色道:“你可以在客栈休息,顺便看好鬼灯,别让谁给盗走。”紫兰道:“但我更愿意去看我从没有看过的东西。”
到了客栈外面,悟色拿出金唢呐,对着四盏鬼灯吹奏了一首悲伤的曲子,或许称其为“丧乐”更加准确些。唢呐比任何乐器更能表现出欢快,也比任何乐器更能表现出悲伤。鬼灯集合了天地间所有的欢快,因为人死后就不会对生前的痛苦有所眷恋,此时悟色将一股悲伤的力量注入到鬼灯中,这样鬼灯威力就会变得更强,死人客栈也会变得更加安全。
黑月山被浓雾罩着,看不清其险峻的面容,像是一位蒙面的姑娘,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她或许很美丽,或许很丑陋。不同的人看到一位蒙面姑娘会有不同的想法,也会有不同的感受,此时紫兰心中就是这般矛盾,时而幻想黑月山的雄伟,时而幻想黑月山的俊秀。
此时距天黑已没有几个时辰,悟色并不急着要进入黑月山,而是想等天黑后先找到絮儿。絮儿一心想着报仇,天黑后她一定会在黑月山下出现。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悟色对絮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如他不能看着白兰等坠入魔道一样,他也不能看着絮儿去白白丢掉那三魂七魄。
紫兰压制住心中的急躁,问道:“老板,你说黑月山中还有更加厉害的人物,你能猜出是谁吗?”
悟色摇头道:“我又不是如来佛祖,不能知过去明现在晓未来,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从来没有到黑月山中看看。”
对于这样的话,紫兰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