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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台北爱情故事——重新恋爱的节日
原著剧本蔡康永小说改写钱钦青
有一个节日,
不必放鞭炮庆祝,也没有粽子、月饼可以吃,
这个节日不需要提灯笼放水灯,
更没有阅兵大典,亦不是纪念哪个伟人诞生。
在这个节日中,你不需要担心会收到黏牙的巧克力,
更不必悬挂国旗;因为,这只是属于我们两人的,
更伟大的重新恋爱的节日!
第一章男朋友和他的旧情人
上帝祂整人,通常整两次——第一次,给你一个麻烦多多的家庭;第二次,给你一个麻烦多多的爱情。
在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那种低成本谈话性节目的摄影棚里,粗糙单调的布景前坐着三个人。
中间那位是主持人袁喜,她长得一副清纯可爱的学生模样,年纪轻轻,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留过洋的硕士。就是因为她一睑稚气未晚的样子,进棚的第一天就闹了个被当成暑期实习生的笑话。
袁喜的左手边,是三十几岁的整型医生傅开,穿着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出自某位米兰或是巴黎的大师所设计的西装,再加上名表和金边眼镜的衬托,更显得他是个有品味,又有自信的成熟男人。
袁喜的右边,是一位年纪比博开略小,但是你从睑上也看得出来是早已经脱离了青春阶段的女律师沈力行。从她充满自信的眼神中,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律师。但是当她看着博开的时候,眼神中却充满着怪异,甚至说是流露着仇视的光芒。
谈话已经进行到一半,对立的尖锐气氛却莫名其妙的上升着,对这种小节目来说,这是很不寻常也很不必要的情况“又不是全民开讲,干嘛这么认真啊?”袁喜心中嘀咕着,好奇地看看女律师,又看看男医师。
“像这种情形,如果也要我们动手术的医生来负责的话,这样就有点过份了。”傅开振振有词地回答。
“所以傅医师是认为病人既然同意动手术”袁喜夹在两位专家之间,想试图发挥一下主持人的功能,却马上被沈律师打断“我站在律师的立场实在很难同意傅医师的这种说法,从法律的观点来看,整个医疗行为进行的过程中,从诊断开始到动完手术”
“难道病人在心理上的调适也要医生来负责吗?”博开也开始抢话。这和他原本冷静优雅的风度有点不搭调。
我们的主持人袁喜也被搞得紧张起来,整个头像个博浪鼓一样摇了起来,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看看右边再转回左边。
这个时候话题转到了“医学伦理”沈力行瞪着傅开,声音徒然高了几度:“你说你在医学院是第一名毕业,医学伦理课拿了98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认识你快十年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袁喜这个“博浪鼓”倏然停止:“原来你们认识啊!”博开想把话题扯回今天的主题——“医疗伤害”上,没想到沈力行声音更大:“好啊,我们就来谈伤害,两年前你一声不响就搬走,遗对我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话一说完,所有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么八卦的事竟然让他们遇上,导播赶紧叫暂停。傅开转身要走,沈力行挡住他的去路:“你又想一走了之?工作人员一拥而上,但不是要拦他们,而是要抢救他们身上的麦克风,大伙儿愈是手忙脚乱,线愈是纠缠不清。
沈力行还没完呢,她痛斥傅开不但把她甩了,还故意拿现任情人袁喜来示威,傅开阻止不了,就把气出在袁喜头上,怪她不该骗他来这儿出丑。袁喜一睑无辜,气得说不出话来,一阵混乱之际,傅开见麦克风线已经解开,就立刻走出棚外,沈力行拿了皮包也跟着冲出去。
刚刚遭受打击的主持人袁喜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录“观众来信”的单元:“最近的来信愈来愈多,代表愈来愈多的观众朋友支持我们的节目,谢谢大家,我们先来看看这封永和的朱小姐的信,她说她和她的男朋友,愈来愈疏远了,两人同居了这么久,男朋友还是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而且一有什么不如意的事,男朋友就会迁怒她,找她麻烦”袁喜愈念愈觉得似乎是她自己的写照,想起刚刚受的委屈,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同一个时候,在停车场上,傅开坐在他那辆v开头的贵重轿车上,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却迟迟不发动,为什么呢?原来我们的沈大律师竟然像座土地公似的盘腿坐在他的引擎盖上,这种年轻少女式的赌气,在台北街头似乎也已经不多见了。
两人僵持了很久,傅开沉不住气:“你已经闹够了,可以走了吧?都已经过去两年了,现在才来搅和,不觉得很无聊吗?”
沈力行完全不为所动。傅开只好发动引擎,但沈力行还是没有反应“文攻”不成,傅开只好下车准备用“武吓”结果还没碰到,沈力行就缩起上身:“等一下,会痛。”
“我碰都没碰到,你太夸张了吧!”
沈力行表情痛苦地解释“嗯,是这样子,”她指着自己的胸前:“我这边发现了癌细胞。”
“什么?”
“我得了乳癌!”
天啊!怪不得防癌协会一天到晚提醒妇女要定期自我检查,原来乳癌的罹患率真的是很高,我们的故事到现在出现的两个女生中就有一个人得病,女性读者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话说回来,傅开愣了一会儿,叹口气:“你下来吧!”沈力行坐台就脚有点麻,站不住,倒在傅开怀中,软弱地说:“对不起。”傅开的怒气已经消了,轻轻地拥住她。
在东区的巷弄中,有很多让人惊喜的coffeeshop或是pub等个性小店,袁妈妈的“小天堂”正是这样一家店“张妈妈”买牛肉面“费太太”烤蛋糕和小饼干,那我们“袁妈妈”的小天堂是“啥米所在”呢?推开木门一看,是家兼卖简餐的小酒馆,墙上有一双用蓝色霓虹灯管做成的天使翅膀,这大概就是小天堂的由来,那袁妈妈呢,应该就是站在吧台后面调就的那位“资深美女”了吧!穿着剪裁合宜的裤装,长发挽在脑后,薄施脂粉,看起来就是那种具有“阿信精神”的老板娘。
这个时候客人不多,有几个人正在看吧台上方的espn体育节目,下午才郁闷不已的袁喜,像风一样飘进来,坐在吧台上向老板娘要了一杯伏特加然后用力地喝了一大口,像这种“年轻貌美的女子,心情愁苦地独坐在吧台上,努力想藉酒浇愁”的情况,正是搭讪的最好时机。
果然一个无聊男子马上就晃过来准备下手,可惜他时运不佳,哀伤的女子的妈妈就站在面前,讲没几句话就被袁妈妈给打发走了,看看女儿心情这样不好,袁妈妈索性今天提早打烊。
“又跟他吵架啦?”袁喜闷不吭声“走走走,我陪你去看月亮。”
“我想喝酒。”
“好,我们看月亮下酒。”袁妈妈从柜子里拿下一个随身式的扁酒壶,拉着袁喜爬上楼去。
袁妈妈一马当先,袁喜跟着后头有点吃力:“哇,你这么老了。怎么都不会喘?”
“什么话?第一、我没这么老,第二、我就算老,也不会喘!”
“哦!不是五十好几了吗?”
“什么好几,刚满而已。”
“那也半个世纪了呀!”
“你看看,和月亮一比,我不就很年轻了吗?”袁喜和妈妈抬了一会儿杠,心情稍微舒缓了些,母女俩倚着栏杆凝视着白白圆圆的月亮,一边叨叨絮絮地话着家常
在同样的月光下,人行道上傅开扶着已经喝醉的沈力行,他们刚吃了晚餐出来,傅开摇摇头说:“已经喝够了,我送你回去吧!”我们的沈大律师,完全抛弃她平常专业冷静的形象,跌跌撞撞地自言自语:“吃太多,会头昏,喝太多,也会头昏,做人真是麻烦啊!”博开听到了,小声地答了一句:“本来就很麻烦啊!”沈力行转过头:“哈,在一起的女人很麻烦,甩掉的女人也很麻烦对不对?”
博开劝她不要多想。
“你陪我这么久,那你的小情人怎么辨?”
傅开叹口气:“会很生气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然后把沈力行半扶半抱地拖进自己的车里。
“哎呀,轻一点,我现在是癌症病人。”
这倒是实话,傅开于是轻轻地关上车门,然后问倒在椅子上的沈力行:“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你还记得那里?”沈力行幽幽地反问。
傅开望着前方:“其实平常开车总是会经过的,每次经过的时候,总还是会看一眼的。”车子发动了朝前方驶去,车内陷入一片沉默,是的,面对已经消逝的恋情,除了再看一眼之外,又能如何呢?
袁家母女俩还在顶楼看月亮,袁喜打算把心事说出来,痛斥傅开今天把她丢下不管的恶行,袁妈妈安慰她说傅开现在一定开着车到处找她。
“如果我们结了婚,他会这样对我吗?”
“这和结不结婚没有关系,如果两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再在一起,就算结了婚,也是一样”袁妈妈显得是有感而发,准是想到她那个狠心短命的死鬼前夫。
袁喜小心地问:“你又在想爸的事?”
“唉!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别的男人可以想了?”
袁喜笑着说:“那你真的是在想男人啰!”
“我想的可不是某一个男人,而是男人这种人种。”难道袁妈妈准备做个关于男人的行而上探讨吗?
袁喜说她想的也是男人,是傅开这个混蛋。
我倒觉得,嫁给整形医生很幸福,没事就可以帮你拉一拉皮、抽一抽脂,让你不用花钱就可以当个最隹女主角。”袁妈妈这番意见倒是蛮有道理。
袁喜情绪又低落起来:“可是一提到结婚,就很伤脑筋,他从来不提,我也从来不讲,就好像,就好像家里有个鬼,大家都看到,可是都不敢讲。”
结婚这件事,对同居的男女来说,的确是件很“监介”的事,什么是“监介”?就是比尴尬还要尴尬啰!
袁妈妈开始劝袁喜结婚,袁喜反而反过来鼓励妈妈再婚:“真的嘛,你再结一次婚,你结我就跟着结了。”
“别胡闹!”
“我说真的,你不要再想爸了!”这个时候袁妈妈看见楼下傅开把车停在门口,东张西望着,八成是纳闷今天店里为什么这么早打烊,要到哪儿去找人?
“喂!我们在这里!”袁妈妈对着楼下挥手,袁喜看见傅开一肚子气又跑回来:“不要管他!”袁妈妈可不理她,自己跑到楼下去为傅开打开门,叫他自己上楼带袁喜回去,傅开道过谢准备上楼,袁妈妈叫住他:“你们结婚的事,可以谈一谈,不要像家里出现一个鬼,每个人看到,可是都不敢讲。”
“啊?鬼吗?好,我知道了。”傅开小心翼翼地靠近栏杆,一副准备挨骂的表情,结果发现喝了酒的袁喜,趴在栏杆上睡着了,傅开摸摸她的头发,然后轻轻地抱起她:“小可爱,你怎么也喝醉啦?”相信傅开今天手臂一定会发酸,因为他今天一连抱了两个喝醉的女人。
送走了女儿和博开,袁妈妈回到“小天堂”楼上自己的屋子里,收拾得相当雅致,从几件看似年代久远但仍然保存得很好的摆设中看得出来,主人是非常念旧的。
靠门的墙上挂着一幅摄影作品,是类似“雾中九份”或“雨后金瓜石”之类的作品,袁妈妈眼神无意之间碰到这张相片,梳理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有点发楞地瞪着它,过了一会儿,袁妈妈过去把那幅摄影连框翻过来,熟练地从背后的纸袋中抽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结婚照出来,是袁妈妈和袁爸爸当年的结婚照,两张年轻的脸,向右倾15度,面对镜头露出单纯、充满希望的笑容大概约莫一杯咖啡的时分,袁妈妈回过神来,把照片放回原处,熄灯,上床。
又是一个或许太阳底下仍然可能没有新鲜事的午棱,袁妈妈望着自己的小店:几个客人在聊天,几个人在看espn的nba季后赛,另外一两个人似乎在发呆
“嗯,这是我努力经营的小天堂。”袁妈妈吸了一口气,继续洗杯子。
球赛转播结束后,一位常来光顾的林桑,自己拿起遥控器,打算在七八十台中找一个比较有趣的节目,忽然“那不是你女儿吗?”林桑发现袁喜主持的节目,兴奋的声音吸引了所有的客人!袁妈妈一边收拾着吧台一边略带骄傲地回答:“是我女儿啊。”
“天啊,这不是你吗?”林桑接着大叫,小天堂里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都紧盯着电视昼面,没错,正是袁妈妈穿着休闲服的生活照,不过看起来远是美美的,当事人吓得目瞪口呆,但是更令人吃惊的人在后头,袁喜开始旁白:“这位可爱又有个性的女人,她自己在东区开了家叫小天堂的店,有卖吃的,也有卖喝的,当然也有的瞧的啰!就是这位亲自在吧台后面为您调酒,陪您聊天的,很酷的单身老板娘啦”
这个时候所有客人的眼睛全部转过去盯着袁妈妈,袁妈妈一时反应不过来,满面通红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林桑笑着说:“对呀!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呢!”
该死的电视昼面这个时候开始打出“小天堂”的位置图,袁妈妈受不了了,抢过遥控器,转回espn:“这才是适合大家水平的节目。”不顾大家的抗议,赶快冲到厨房里拨电话找袁喜算帐,结果接电话的是录音机:“hello,您好,我是袁喜的录音机,请把心里的话告诉我,让我替你转告我的主人,哔”
袁妈妈楞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袁喜的录音机,我,我是袁喜的妈妈,你去跟她,你替我转告你的混蛋主人,叫她不要在节目里头胡说八道,我才不要她替我做广告,更不要帮我公开征婚!”啪!一声挂了电话,袁妈妈准备出去,门才推开一半,看见客人又把电视转回袁喜的节目上,吓得不敢出去,只好靠着门边叹气,心中暗想:“天啊!我造了什么孽?”这下可好,全世界都知道咱们小天堂的袁妈妈要徽婚了。
征婚事件的始作俑者袁喜,她和傅开的家位在市郊一栋别致的双层透天厝里,挑高的空间,大片落地窗,再加上来自天井的阳光,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出自某位大师设计的,有趣的是在一些家具和摆设上,可以明显的发现两股截然不同的style在互相争夺地盘,就以沙发来说好了,素面加上金属底座的布沙发,很明显的看出傅开他成熟冷静的雅痞品味,但是沙发上头的五彩靠垫及有小鸭鸭图案的面纸盒,当然就是袁喜这位青春女孩的余风了。
傅开现在正准备出门上班,挑好领带衬衫后,满意地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无懈可击的装束,忽然从镜子的反射中发现窗边倒挂了一束正在干燥处理中的小花,他皱了皱眉头“小喜真是孩子气!”顺手把小花给收起来,然后才出门,却又差点被绊倒,原来是一包用缎带扎好的旧信,傅开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当年自己写给沈力行的情书“她到底想要怎样?”遂决定先到沈力行的办公室去。
从透明的隔间可以看得出来,沈力行似乎正在电话上和人吵架,傅开轻敲门进去:“还在忙?”
“把手上几个案子处理一下。”
“处理好了?”
“很容易的,只要像疯婆子一样把客户气跑就行了。”
傅开摇摇头,把信拿出来放在她桌上:“为什么要这样?”
“还给你啊!”“是写给你的,你应该留着。”
“是你寄的,你应该收回去。”
唉!旧情人分手后的遗物要如何处理?这又掉进了鸡生蛋,蛋生鸡的窠臼里头。
傅开也快要失去耐心:“如果你现在受不了这些信,只要把它们丢到垃圾桶就好了。”
“那让你来丢还不是一样。”沈力行变得像个杠子头似的。
“你有什么动作,当初就应该做完,我们花了三个月才分手成功,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做,要拖到现在才来这一套?”
沈力行低低地说:“因为我要动手术切除胸部了。”
“什么?”
“我要开刀,把感染癌细胞的部分切除。”
傅开一时不知所措,沈力行继续说:“没这么惊讶吧,至少我可以留住半边的左边,留住左边,这下就变成左撇子了;所以忽然就觉得,应该要把自己的每一部份,都清理一下,像是讨厌的客户啦,没机会谈完的恋爱啦”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那迭信把玩着。
沈力行十年前,少女般甜美的身影忽然涌现在傅开的脑海中,刚认识、谈恋爱、约会、吵架、分手种种往事像个影片放映机一般,一幕幕地涌现,傅开像是忽然下定决心,把沈力行从座位上拉起往外走:“走,到我的诊所去,切除就切除,我给你想办法!”
20分钟的车程后,到了“傅开整形外科”这是他的私人诊所,虽然小巧但很整洁,临门的百叶窗和大片的观叶植物,几何的家具设计,看得出他一贯的风格,但是今天傅医师可不像平常这么从容优雅,他一路拉着沈力行,几乎是直接就冲进诊疗室,护士小姐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傅先生”他们就进去了。
沈力行告诉傅开,她癌细胞切除干净的机会只有90%,并且苦笑着说:“真是报应,就像林桑常常跟客户说:官司打赢的机会有90%,所以当然应该告他”
傅开站起来走向病床:“来,我帮你看一下。”沈力行并没有起身,只是迟疑着望着病床,傅开拍一拍床:“力行,来,坐到这边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
“过来吧,要看一下才知道。”
沈力行沈吟了一会儿:“好吧!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
傅开微笑着安慰她:“对呀!我又不是没看过。”
沈力行于是坐上床,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
这个时候,非常不凑巧地,袁喜正怒气冲冲地推开诊所大门,护士小姐又是只来得及讲“呃,袁小姐”她就已经冲进诊疗室,举起手中的信对傅开大叫:“你这算什么?”傅开也大喊:“你在干什么?”正处在八级暴风状态的袁喜,忽然看见帘子底下露出的高跟鞋,一个箭步上前把帘子拉开,看见衣服已经脱了一大半的沈力行,两人惊讶的眼光四目相接,袁喜这个时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旧仇新恨一起涌上,只有把手中的信往傅开的脸上一丢,然后转身就走,只留下楞在那儿的沈力行和傅开,以及护士“袁小姐”的叫唤声。
原来袁喜回到家,在门口发现了傅开掉到地上的一封信,拆开阅读之后发现竟然是她男朋友写给旧情人的情书,心情马上沈到谷底,嫉妒的火焰开始燃烧,她勉强到厨房找水喝,又发现被傅开收起来的干燥花,当下水也不喝了,立刻再出门到傅开的小诊所找他理论,没想到又看见不该看见的场面,她再也承受不住,只好冲出来,随手招辆出租车“到阳明山。”她想了想告诉司机。
袁妈妈的小天堂今天晚上生意特别的好,但是奇怪的是满满的一屋子却全都是各种年龄层的男性,尤其是吧台前坐着一整排的男客人,全都盯着吧台后面手忙脚乱的袁妈妈,可能你已经猜到了,没错,这就是袁喜在电视上替袁妈妈刊登徽婚广告的后果。
一位穿polo衫的中年男子,和另一位秃头加啤酒肚的欧吉桑,两人趴在吧台上,努力地和袁妈妈搭讪,一个嫌她的longisland鸡尾酒太淡了,另外一个则一直打听她为什么还不结婚?袁妈妈换酒、收拾小菜、回答问题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另外一位穿levis牛仔裤的先生挤过来问:“老板,你在他们那种频道上做广告,要花多少钱?”袁妈妈差点跌倒,勉强振作起来回答,先把重调的longisland递给“polo衫”再跟“欧吉桑”说:“我不是因为太能干,所以才懒得结婚。”然后转过来跟“levis”说:“不要钱,那个节目是我朋友在做,她帮我忙的。”
好不容易都暂时招呼完,袁妈妈才发现旁边还站了一位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先生,她赶紧问:“这位先生,您要点什么?”
“我要应徽。”
“嗯!好的,咦?应徽是那种酒?”
“人家是要徽婚啦!”polo衫插嘴。
“我是要来应徽你们的厨师,你们门口不是贴了一张海报要徽厨师吗?”
袁妈妈像是遇到了救星,大喜过望:“对对对,太好了,请赶快来帮忙吧,今天客人实在太多了。”就马上拉着老先生进吧台“我们不先谈谈吗?”老先生很讶异他的interview时间只用了30秒“过了今天,先撑过今天,我们再谈,你赶快进来帮我吧!”看来袁妈妈真的非常需要一位帮手,马上就把老先生拉进厨房去。
欧吉桑看在眼里,对polo衫说:“嘻,早知道我也应该来应徽厨师,这样就可以马上被拉进去了。”
“一个女人,真是不容易。”polo衫回答。
levis说:“酒是调得不错,可是年纪太大了点。”
“可以的,可以的。”polo衫喝一口longisland,满意地说。
立刻被拉进厨房的老先生,三两下就已经全副武装,准备披挂上阵了“我就是年纪大了点”袁妈妈对他专业的样子,满意得不得了,立刻说:“可以的,可以的,一切拜托你了,我们晚上再聊。”说完就又立刻冲到外面招呼客人。老先生露出愉快但又有点神秘的笑容开始上工。
由老先生求职的故事,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小小的教训,那就是虽然现在那么不景气,失业率那么高,但只要你有本事、掌握好时机,找工作还是不难的,你说对吗?今天的小故事大道理我们就先介绍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