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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送走警察等各路人马后,黑夜已悄然降临。
白马泽仁依旧在房间昏睡,紫紫则累得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我疑惑地看着被割断的煤气管,完全赞同警察叔叔的看法,这显然是人为的。但究竟是
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正问号满头,白马泽仁的妈妈和妹妹回来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地讲了一遍,白马泽仁的妈妈给我端来了一杯醇香的普洱,并留我和紫紫在她们家过夜。
“不了,阿姨,谢谢了,白马泽仁没有事我们就走了。”
“留下来吧,已经这么晚了,车都没有了。”白马泽仁的妈妈劝道。
“不怕,阿姨,我们打车回去。”
“求求你们,留下来吧!”白马泽仁的妈妈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姑娘累坏了。”
我看着熟睡中的紫紫,又看了看阿姨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既然要过夜,请问阿姨还有没有多余的牙刷?”
白马泽仁的妈妈柔地扶着他的发,转头看着我,眼中含有柔光“可能没有了。”
“哦,那我去买一把吧。”我说,声音竟见鬼地有些哽咽。
“等等!”白马泽仁的妈妈叫住了我,眼色有些迟疑“叫纳金陪你去吧,外面黑。”
纳金是白马泽仁的妹妹,小女孩儿长得很可爱,右脸上有一颗痣。
“哥哥,我们走这边吧。”出了门,纳金拽着我的衣袖说。
我诧异地看着她,明明小卖部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直直地穿过两个花棚就到了,纳金却指了指眼前的公路,示意我沿着公路绕过去。
“从这儿走应该更近吧!”我指了指捷径。
纳金却死命地拽着我的衣服“不嘛!”
我转头看了看花棚间漆黑的小径,似有一个黑影隐隐攒动。
“还是走大路吧。”我依了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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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二:
各位坚持读到此处的小朋友、大朋友、老朋友们:
在陌生的地方行夜路,请选择明亮,宽敞的大道,请勿贪图路近,选择漆黑隐蔽的小路,以免黑夜撞鬼。切记!切记啊!
4
洗漱完毕,我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很难入睡。
白马泽仁的妈妈温暖抚摸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
妈妈的抚触是这样的吗?轻柔、珍视。像三月的春风,拂过堤岸的杨柳。
这样的抚触我也曾感受过,不过,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心已木化,然后风化成了灰。
“小飞,有些事你现在不懂,长大就懂了。”外婆的最后一句话第无数次在耳边响起。
外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参透您老话中的玄机呢?
沉思之际,客厅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吱”的声音,像是金属与金属摩擦割锯的声音。
我惊疑地起床,来到客厅。
房门紧闭,似乎有什么人在门外捣鼓锁眼。
小偷儿?
正疑惑,白马泽仁的妈妈从背后叫住了我“孩子,你干什么?”
我骇了一跳。怎么一点脚步声也不给,吓死人了。
“阿姨,好像有人撬锁!”
“没关系。”白马泽仁的妈妈走到了门边,单瞳对着猫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阴寒的笑“没有人能进来。”
熟悉的花香阵阵,我有些迷朦了。究竟是客厅桌上的杜鹃花香,还是那莫名出现的奇香?
“睡吧,孩子!”白马泽仁的妈妈轻轻地扶着我的头,那手竟然冷如冰霜。
我怔看着她温柔若水的目光,又暖,又冷。
回房的途中,我特意绕到紫紫睡的地方,想看看她。
我打开房间的门,紫紫却不在里面。去哪了呢?我转到卫生间,人也不在。
我索性坐在她的床边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5分钟后,不祥的预感如恶龙在心海兴风作浪,我心急火燎地拨通了紫紫的电话。
房间的外面,花园的角落,清脆的铃声划破鬼魅的夜空,瘆人发寒。
我疾奔到过道,通往花园的玻璃门却从外面被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隔着玻璃门,紫紫躺在花园的一角,长发散乱,一条绳子绑住她的脖子,正企图把她吊上花园一角的大树。
月光冷寒如冰。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白马泽仁的妈妈立在那里,双手抓着绳索,一脸鬼笑,唇瓣的弧线不似常人。纳金则赤着脚,爬上了树,速度快如猴,同样一脸怪笑。
我用尽全力,一脚踹在门上,玻璃门应声而碎。我伸手开启了锁住的门,冲了出去。
花香在暗夜中悸动。这一次,我确定,不是摆在桌上那杜鹃花的真实花香,而是与我那诡异至极的遭遇如影随形的花香。
白马泽仁的妈妈紧紧拉住了绳索,纳金也已经爬到了树上最粗壮的一个枝桠上。
阴寒的笑在她们唇角作祟,带着深渊般的诡秘。
紫紫已经被拖到了树的旁边,却依然在昏睡。
我冲上前,死命地拽住了绳索,发现绳索的力量来源全在大树之上。
我惊惧地抬头,纳金已经在树上抓住了绳索,那蛮牛般的力道,不似小孩儿,倒像个成年男人。
紫紫仍然在昏睡,绳子慢慢上升。
怎么办?我惊慌失措地环视四周,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瓷花盆上,一计上心头。
我死命地拽着绳索,右脚使劲,勾过了那个花盆。
待花盆到得脚边,我霍地放开了绳索,抱起花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花盆四分五裂。
我迅速地拾起视线范围内最尖利的一块碎瓷,狠狠地朝着越来越紧绷的绳索猛砍直下
生死博弈。绳子没有砍断,不过划开了一个口子。
白马泽仁的妈妈在一头拉紧了绳索。
纳金在树上握紧了绳子。
我玩命地用那块碎瓷在绳子上已经划开的口子那里反复割着。
白马泽仁的妈妈把绳索拉得更紧了。
纳金在树上也把绳子握得更紧了。
碎瓷已经擦破了我的双手,鲜血擦在了绳子上,我却仍然动作着。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那绳子,断了。
巨大的弹力震得我跌倒在地上。
白马泽仁的妈妈放开了绳子。
纳金也放开了绳子。
而此时的紫紫,已经被绳子拉到了树边,右手贴着树干,却仍然在昏睡中。
“老婆!”我激动地跑过去,抱起了紫紫,迅速地解开了她脖子上的绳子。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花园外的草丛中响起,我才发现那绳子的尽头原来不在纳金手上,而是跨过纳金所站的树丫,直达花园外不远处的一个草丛。
紫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草丛处迅速窜过一个黑影。
我激动得几要掉泪。
而白马泽仁的妈妈和纳金则缓缓地笑了——那笑,温柔而真挚。
5
第二天一早,我报案了。
警察叔叔赶到后搜查了现场,在昨晚绳子消失的草丛处发现了一个钉牢在地的木桩,一截未用完的绳索,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
这显然是一桩蓄意谋杀。警察叔叔立案了,并通知我和紫紫不要外出,随时等候传唤。
这一切结束,又过了一天,再不回去上课,恐怕得被训话了。
告别前,白马泽仁把那盆杜鹃花塞到了我的手上“如果你不嫌弃,以后你李飞就是我白马泽仁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毫不迟疑地接过那盆沉甸甸的杜鹃花,认真地看着白马泽仁“兄弟!”
白马兄弟的鼻头红了。
紫紫泪流满面。
而我也已经忍不住湿了眼眶。
“白马兄弟,替我问候你妈妈和妹妹。昨晚谢谢她们。”上公交车前,我拍着白马兄弟的背说。
白马兄弟突然一怔,久久,才缓缓地开口“她们已经去世了。”
这次怔住的,是我。
“不过,你说奇怪吗?昨天我做了个梦,梦见她们了,我妈还摸了我的头。”白马兄弟说着,眼中有浓浓的眷恋。
我深深地看着他,胸中似有万千激浪涌动,久久不能成语,直到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才憋出一句:“昨天是母亲节,花送了吗?”
“那是!”白马兄弟笃定地笑了,
我笑了,伴随着窗外开始倒退的景色。
傍晚的阳光,如一层柔美的金纱。我隔着车窗,对着白马兄弟一家三口,挥手再见。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他们,为他们的脸镀上了一层幸福的金黄。
没有看错,是一家三口。阿姨扶着白马兄弟的肩,纳金亲昵地拖着他的手臂。
而白马兄弟,笑颜如绽开的999朵康乃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