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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耳机里传来了陈胜国的声音。我知道他接起了电话,可是通过那个软件,他并不知道谁给他打的电话,甚至我的声音也通过那个软件而改变了。我暂时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谁。
陈胜国的声音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丝苍凉和疲惫。我握着麦克,喉头忽然就梗阻了,有几秒钟的时间,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然后,我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一开始,陈胜国很气愤,以为是哪个学生又打电话对他恶作剧了。于是便絮絮叨叨地开始训人了。我安静地听着他的牢骚,心头忽然一阵暖,呵,老陈啊,一直没变啊,肝火旺啊!
电话持续了几分钟后,老陈见我没有回话“啪”地一下便挂了电话。我听着耳机里“嘟——嘟——”的电话挂断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心情忽然轻松了许多,思维也清晰了许多。我思考了一阵,将他的电话号码再一次输入了那个软件。
这一次老陈接起电话以后,口气十分恶劣,可是我却没有被他吓怕,而是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那些从碧塔海带来杜鹃花还好吗?”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听见我的问题,老陈愣住了,一时竟忘记了发火。我能听见他的喘息声在电话那头忽然变得缓和了许多。多年相处的经验告诉我,我的话浇熄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现在能听进我说的话——这就好!
然后,我开始实施我的计划——我给老陈讲了关于那种杜鹃花的栽培方法,然后便挂上了电话。从那天起,每天到了晚上10点的时候,我都会打电话给老陈,惯例地抖出他的一些私事,然后等他就要发飙的时候,挂断电话。
就这样和老陈打了五天的电话,异变又一次发生了。这一次我于三天后的一个黎明,醒在一处城中村的垃圾堆旁,失去了这三天的记忆。不过,这一次我并没有那么惊慌了。我平静地打车回到了家,将纽扣摄像机里的内容传到了电脑上,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晚上继续在电脑上拨打了老陈的电话。
通过了一周的通话,老陈一改通话当初的不耐烦,对我说话的语气渐渐缓和了许多,到了最后几次,他甚至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当然,我不能应他。我的处境让我不能对他言明我的身份。
又过了四天,再次发生了异变。这次我于深夜三点,在昆都的大街上,差点儿被一辆出租车撞死,司机的破口大骂把我从迷茫中叫醒。这一次,我失去了四天的记忆。
再次拨通的老陈的电话,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于是,在那天晚上的通话中,我把你的事告诉了老陈,并开口要他帮我。却遭到了他的拒绝。他说,他还不能完全相信我。我不死心地又缠了他一个晚上,但他还是不松口。这头犟牛!我无计可施,只能铤而走险!
第二天,我趁曾晓惠不在家的当口,悄悄潜入了她的公寓,将我事先藏在她家的针孔摄像机带回了家并将其记录下来的内容输入了电脑。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台针孔摄像机帮了我的大忙!那里面记录了连续的几次曾晓惠对你实施的一些诡秘的仪式。而这些仪式,小伙子,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它们并不像曾晓惠所说的一样,能帮助你解去身上的诅咒,相反的,它们是另外一种更加恐怖的诅咒——它们是恐怖的“五降”仪式!
“五降”是苗疆的一种邪术,共包含五个步骤,既:“目降”、“耳降”、“舌降”、“鼻降”和“血降”其中以“目降”最易实施“血降”最难实施。要完成“五降”总共需要三十五天的时间。在此期间,施降人从“目降”开始,每隔七天,依次对受降人实施一降,直至最后实施“血降”成功。
对于“五降”仪式来说“目降”和“耳降”是危害最轻的两降,属于“生降”它们虽然能在瞬间控制住一个人的意志,令受降人产生幻觉,或迷失意识,但只要找出下降的毒物,对症下药,便能解降。
“舌降”和“鼻降”则属于更高一级的“灵降”它们能在瞬间控制住一个人的意志,令受降人产生幻觉,或迷失意识,会让受降人丧失心智,成为任由施降人摆布的傀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今世上,能破解‘灵降’的高人,在二、三十位之数。
可是一旦中了“血降”那么便等于中了“死降”再无法可解,只能等死!
我安插在曾晓慧家的那台针孔摄像机一共记录了曾晓慧对你实施的三次降术仪式。如果中间没有遗漏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曾晓慧已经对你完成了“五降”中的“舌降”事情到了这里,已经不能再拖了!如果放任曾晓慧再继续对你实施这种恐怖的“五降”邪术,那么当今世上,便再也无人能救你了!
想到这里,我当机立断,将针孔摄像机里面录下的内容,刻录成了光盘,当天便快递到了老陈的办公室。这是我的最后一招棋,事实摆在眼前,我希望老陈能回心转意。
光盘寄到的那天晚上,我战战兢兢地拨通了老陈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老陈的口气显得既震惊又急迫。他没等我开口,便抛出了一连串有关那些视频的问题。在我对那些问题一一做了解答以后,老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帮你!”
得到老陈的应允后,我立刻着手开始了我的计划。我做的第一事就是你听到的这段录音。是的小伙子,我要把我知道的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一切!
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将我用纽扣摄像机录下的那几段关于我失忆时所发生的事制作成avi视频。虽然我不知道这些视频里发生的事代表了什么,但是我要将他们原原本本地呈现在你眼前,让你做到知己知彼。
我做的第三件事情,我还不清楚它是什么。因为我还不知道事情今后将会向着哪个方向去发展。小伙子,这样的话可能很悲凉,但老实说,与曾晓慧的这场抗争,我的胜算并不大。
而且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我似乎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样产生的,但是自从它们产生的那一天起,便像刻在我脑海中的两道疤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