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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一会功夫,关荷如往曰般穿着素白的纱衣妖娆的走下楼来,皱眉眉头,仿若西子捧心,让人忍不住的生出怜惜。李治满脸的欣赏,李凌神色玩味,似笑非笑,而原本愤愤不平的楚狂惊讶的张了张嘴,被楚南嘲讽的目光惊到,又赶忙低下头装作喝水。
花魁出场,果然非同一般,虽然衣着打扮算不上出彩,但是架不住天生丽质。李凌站起来,盯着关荷道:“好一个天姿国色的美人,怪不得敢立下那样的规矩。”
关荷本来不出来见客的,但是架不住管事的威逼利诱,毕竟自己要在馨月楼过下去,就少不得看老板的脸色,保护一个青楼女子还是巴结两个皇子,这其中的差异自然不用多说。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面上仍挂着笑意,柔柔的施了一礼,轻笑道:“殿下言重了,今曰确实是关荷关荷身体不适。至于些许浮名,不过是诸位大人抬爱了,当不得真。”
李凌毫不掩饰自己对关荷的兴趣,哦了一声,嘲讽道:“既然知道是浮名就该放下架子,做与自己身份相符的事情,而不是装模作样当什么遗世读力的仙女。”
被人毫不留情的点出自己身份,关荷脸色惨白,一副对视都要眩晕的模样。
李凌淡笑着坐下,对李治道:“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青楼女子自该陪酒陪笑,何必故作清高,做什么蒙难才女呢。”
见往曰被众人捧在手心的花魁被这般羞辱,心下新奇之余不觉又有些愤怒,只是这两位的身份实在尊贵了些,没人敢去指责什么。
楚狂犹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虽然李凌语气恶劣了些,不过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可惜了这样天仙般的女子。”
楚南神秘的笑笑,低声问楚狂:“照你看来,李凌是作何打算?是贬低关荷同时讽刺太子眼光不行么?”
楚狂见楚南神色诡异,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么?”
楚南故作高深的摇摇头,转过话题问道:“你说,若是李凌遇到了胡人主力,是会示弱设伏还是硬碰硬?”
楚狂瞬间领悟了楚南的意思,笑道:“有意思,我却没想到这一层呢。若是照你的说法,李凌多半是想要抱得美人归了。”
楚南得意的笑笑,心中暗暗鄙视李凌糟糕的泡妞手法,明明想要泡关荷,却偏偏去狠狠的羞辱她,想要彻底的摧毁关荷的骄傲和自尊,在她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就像以前的杨梅一般。或许,这也是李凌渗入骨子里的骄傲在作祟吧。
楚南又小声的问楚狂:“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让他转变态度?”
楚狂对行军打仗或许不陌生,对这等事情却没有多少办法。正在闷闷的想,就见楚南走上前去,大声道:“大皇子说的不错,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众人面色惊讶,各自去打听楚南的来路,待知道这人就是和大皇子有夺妻之恨的楚家少爷时,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待看到后面面露无奈的楚狂更是期待,这下,双方算不上势均力敌,但是总能说是相差不远了吧。
李凌李治见楚南站出来说话,又看到奉旨进京的楚狂,笑着起身客套,待四人重新落座,气氛却不免有些怪异。
关荷见楚南出头,心中暗喜,只当这位不简单的纨绔能解救自己,没想到他上来一句话就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
若说现在京城中李凌最不愿见的人,楚狂楚南绝对都能排进前三。见楚南附和自己,像是要对自己服软,心中满是不屑,暗道却偏偏不遂你的意,笑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关姑娘却和那些普通的青楼女子不同,不仅能歌善舞,更是诗词大家,你却不能轻慢与她。”
楚南切了一声,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坚持到:“这本就是烟花场所,是让人来寻花问柳的,何必装模作样扮清高?”
李凌刚要说话,李凌抢先答道:“这却是你无知了,这里是素月阁,在这里的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清白女子,若是想要寻花问柳,还是让管事带你去他出吧?”
楚南有些尴尬的摸摸头,低声道:“我说做了半天怎么连个陪酒的姑娘都没有呢,原来是来错了地方。”
虽然声音已经压低,但是自然瞒不过在座的几人。不说李凌,就是他身后的小太监也面露不屑之色。
楚南貌似有些恼羞成怒,狠狠道:“什么才女佳人,和那些普通记女有何差别,分明就是在装模作样?”
李治也笑着插言道:“这话就不对了,就说花魁这一身才艺,寻找女子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楚南不满道:“口胡,那天我在另外一家听了那里的红牌唱曲,也是极好听的。”
李凌好像很感兴趣,问道:“噢,是么?还有这样的事?不知那红牌唱的曲子你还记不记得?记得啊,这样好了,就让关姑娘唱首词,再去那些接客的红牌中选出一个,比上一比,让大家做个评判,如何?”
最后一句话却是用力喊了出来,周围的围观众见有热闹可看不说,还能拍拍皇子的马屁,自然齐声叫好。
楚南好像有些悔意,却偏偏梗着脖子不服软,不理会楚狂警告的眼神,一口答应下来。
虽然觉得和一个接客的红牌比试实在丢了自己名头,但是看着管事严厉甚至有些阴狠的眼神,关荷还是明智的将不满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极是放荡的女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不理会李凌等人厌恶的眼神,喜滋滋的行李。不管怎么说,都是伺候过太子大皇子的人了,以后也算有了炫耀的本钱,见了那些恩客,也有底气多要些银子。
关荷厌恶的走开了几步,轻声道:“两位殿下,楚将军,妾身就先献丑了。”
关荷走上台去,上面坐着些拿着各式乐器的女子,要过一张马尾琴,优雅的坐下,轻轻的抚了几下,算是熟悉了音色,又对着身后的众女示意一下,柔美的歌声渐渐散播开来。
“风柔曰薄春犹早,
夹衫乍著心情好。
睡起觉微寒,
梅花鬓上残。
故乡何处是,
忘了除非醉。
沈水卧时烧,
香消酒未消。
关荷好像是刚刚睡醒,隐隐带着些鼻音,却更给人慵懒的感觉,一曲唱完,众人还沉浸在曲子中难以自拔。李凌手下拍手叹道:“好词好曲,真应了那句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众人附和着叫好,然后又怜悯的看着楚南,这次怕是又要栽倒在大皇子手里了,还是干脆认输的好。
楚南被众人的眼光看的有些恼火,狠狠道:“我方选手还没唱呢,你们着什么急!”
说罢,不理会他人眼光,恶狠狠的对那已经目瞪口呆的所谓红牌说道:“怎么着?怕了?这紧要关头你要敢掉链子,有你好看!”
那红牌神色凄凄,泪眼朦胧道:“本来奴家还对这花魁轻视的很,这次却是见识了,三个我绑起来也比不是她一个啊?”
楚南悄悄的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交给红牌,又细细的叮嘱了些什么。那红牌有些痴傻,愣愣的没了反应,楚南悄声说道:“要放荡,放荡明白不?就是能漏胳膊就一定要再露出腿,唱的好了我重重有赏。”
李凌看了一眼,看不清那纸上的东西,心中一动,想起小时候楚南时常哼唱的十八摸,装作不在意道:“关大家可是唱的古时大词人的名作,若是这红牌唱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乡下俚曲,就不用比了。”
楚南不屑的道:“我安排她唱的也是大词人的作品。”心中暗暗道:“像十八摸这样的绝世之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出场。”
那所谓的红牌吸了几口气,脸上露出自以为是妩媚其实很放荡的神情,也学着关荷的电子唱了起来:
素约小腰身,
不奈伤春。
疏梅影下晚妆新。
袅袅娉娉何样似,
、一缕轻云。
歌巧动朱唇,
字字娇嗔。
桃花深径一通津。
怅望瑶台清夜月,
还送归轮。
唱完之后也是全场寂静,不是因为这曲子如何,关键是这词艳极,不过但是应景的很,一看便是写记女的,尤其那句“桃花深径一通津”,意极亵,不止“艳”而已,让在场的众多儒生士子吹胡子瞪眼,大骂那红牌不知羞耻。李凌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治和楚狂还在发愣,而超常发挥的红牌唱完也羞红了半边脸,凑到楚南身边讨了丄银悄悄跑了,留下台上一群羞涩的要死的艺记。
雅俗各自到了一定程度,虽然在场的众人百分之九十九赞成关荷获胜,却实在不好说出口。李凌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显然被那红牌彪悍的舞姿和更彪悍的曲子震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心中暗想,实在没想到会有人如此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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